第9章 9
我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爸妈爱上了给我买东西,房间里都快要堆不下。
我就学了新的甜品,每天做给他们吃。
刚开始顾子行还是会给我发消息,我嫌烦,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又换过几个号,我全部拉黑之后,才消停下去。
夜幕降临,我拨弄着付温年送的向日葵,他下班回来都会带一束花。
我妈走过来,温柔地牵住我。
“温年这孩子,要不是知道你不喜欢管公司这些事,一定不肯接这个担子。”
“现在他每天应酬到半夜,我们就是想去接也没力气。”
听懂她的意思,我摸了摸肥厚的花瓣,点点头:“我去接他回来。”
刚进会所,却被告知付温年去了顶楼酒店。
我觉得奇怪,除了出差没办法,他从未有过夜不归宿的时候,而且没有一点消息。
电梯里,带路的服务员窃窃私语。
“这女人胆子真大,出来混的谁不知道,付总有个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算算时间快十年了,为了她,付总身边从不允许任何女人靠近。”
“谁说不是呢,反正这女人今天惨咯,玩儿下药这么俗套的把戏,咱们付总吃人可是连骨头都不吐。”
嗡——
这话就像一道闷雷,砸在我头上。
付温年被人下了药。
我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连手机都险些掉在地上。
打开客房门,就听见暴躁的一声“滚”。
玻璃杯在脚下碎开,我一震,嗓子有些疼。
昏暗的房间里,我听到了女人的抽泣声,是林安艺。
我抬脚进去,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男人。
他脚下密密麻麻的全是玻璃碎片,灯光映射下,胳膊上滴落的血泛着绮丽的光。
“付温年......?”
那张通红的脸抬起来,眨眼间,腰间横上一条胳膊。
付温年全身都是湿的,身体却烫的要命。
我摸着颈间湿漉漉的头发,不自觉地长呼了口气:“付温年,还好吗?”
锢在背上的手臂越收越紧,耳边响起沙哑的喘息:“妍妍,我难受。”
“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我僵站在原地,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挤不进一丝空气。
这么多年了,我原本以为,我早就放下了。
付温年还是晕了过去。
找人把他送去医院,我才发现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林安艺。
她穿着几乎透明的衣服,身上被划破的地上正往外冒着血,手腕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着。
见到我,她脸上闪过诧异。
“难怪不要顾子行了,原来是攀上了高枝,野鸡变凤凰了。”
“他现在每天伺候我,羡慕吗?”
“你别得意,顾子行和你十年的感情都得栽在我手里,更别说付总,迟早要拜倒在我身下。”
“他身材真好,床上把你伺候的......”
“怎么不说了,哑巴了吗?”我略微一用力,抵在林安艺脖子上的碎片就扎了进去。
林安艺愣了两秒就尖叫着要逃,说我和付温年一样是恶魔。
她提付温年一次,我就冷静的,在她胳膊上划出一道口子。
卡住那张惊恐的脸,我抬手,一寸一寸划过去。
“顾子行这种垃圾你爱捡就捡,我不稀罕。”
擦掉手上泛着恶臭的血,我站起身:“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付温年没什么事,醒来就回了家。
他刻意藏着胳膊上的伤口,我也就没提。
过了两天我才发现,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着一则新闻。
林安艺进抢救室了。
她惨不忍睹地躺在血泊里,身上有很多刀伤,除了我弄的,还有新的。
背上隐约能看出被人用刀刻了两个字。
原来是那天之后,林安艺勾引付温年不成,又去找了其他人。
好巧不巧的,和宿醉回来的顾子行撞了个正着。
我看向一旁喝着茶的付温年,真的是巧合吗?
也许是酒精上头,顾子行当街把对面的男人打到没了呼吸。
林安艺也被他拖了回去。
原本网络上的言论很一致,都说林安艺不守妇道,罪有应得,说顾子行真男人。
可很快,顾子行的事也被曝了出来。
本来我也是这场闹剧里的主角,可我却被摘得干干净净,没一个人提到我的名字。
舆论发酵得很快,说他们渣男贱女,就应该锁死在一起。
脑子里闪过什么,我翻回到前面的照片。
那扭曲的两个字,是秦妍。
顾子行因为杀了人被警察通缉,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林安艺也躺在抢救室,生死未卜。
疲惫地闭上眼睛,我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妍妍,我刚写了一首曲子,想听听吗?”
付温年过来揉了揉我的头,打断了我飘忽不定的思绪。
我点头,说好。
我一直觉得,付温年好像干什么都很有天分。
如果他不在秦家长大,不用替我承担家里的责任,他一定会是位很优秀的钢琴家。
吃过晚饭,我妈突然神神秘秘地把我叫了过去。
她递给我一张照片:“有时候不要看的太远,身边的未必不好。”
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同样是付温年在弹钢琴,而我任性地趴在他背上,正呼呼大睡。
照片里的付温年侧头看着我,宠溺,爱慕,纯净,坚定。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眼神。
是十年前的我们。
眼前变得模糊,我转身去找付温年,他却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温热的手覆上眼睛,他微微弯着腰,偏头来看我:“哪里不舒服吗?”
那一刻,身边的人和照片里的完全重合。
我回神,摇了摇头。
担心我被网络上的事影响到,爸妈一定要让付温年带我出去旅游散心。
我想拒绝,还是付温年一锤定音,去。
寻常的一天,我在民宿门口,遇到了顾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