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莞厉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阮莞厉渊》,由网络作家“三樱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句话落下后,办公室沉寂半晌。厉明澜重新审视江颂,“女朋友?”上学那会儿,江颂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最高记录是一个礼拜换了八个女朋友。直到沈枝枝出现,再到沈枝枝出国。江颂身边都没再出现其他女孩。此刻,阳光洒在落地窗,照亮了空中的尘埃,气氛有一瞬的安静。江颂一笑,打破了寂静,“女朋友?算是吧。”“你怎么不早说,哪家的千金?”“你也认识。”厉明澜更惊讶了,“谁啊,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也不见你带出来过。”江颂别有深意道,“她胆子小,跟猫似的,怕生。没有我护着,被欺负都不知道还手。”这听起来不像是形容女朋友,倒像是形容宠物。厉明澜:“你是认真的,还是……”“玩玩而已。”江颂随手将玩偶扔在一旁,“说吧,找我什么事,晚上还有约会。”厉明澜...
这句话落下后,办公室沉寂半晌。
厉明澜重新审视江颂,“女朋友?”
上学那会儿,江颂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最高记录是一个礼拜换了八个女朋友。
直到沈枝枝出现,再到沈枝枝出国。
江颂身边都没再出现其他女孩。
此刻,阳光洒在落地窗,照亮了空中的尘埃,气氛有一瞬的安静。
江颂一笑,打破了寂静,“女朋友?算是吧。”
“你怎么不早说,哪家的千金?”
“你也认识。”
厉明澜更惊讶了,“谁啊,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也不见你带出来过。”
江颂别有深意道,“她胆子小,跟猫似的,怕生。没有我护着,被欺负都不知道还手。”
这听起来不像是形容女朋友,倒像是形容宠物。
厉明澜:“你是认真的,还是……”
“玩玩而已。”江颂随手将玩偶扔在一旁,“说吧,找我什么事,晚上还有约会。”
厉明澜收敛神色,斟酌道:“枝枝回国了。”
“嗯,我知道。”
厉明澜拿出了一沓资料,“国内研究院都是论资排辈,枝枝年轻,我不想她始终被人压一头,我想单独给她打造一个实验室,让她可以专注科研,实现她的梦想。”
“所以呢?”
“我家老爷子一向不喜欢沈枝枝,而投资实验室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还没正式接管厉家,手里没有足够的现金流,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还差多少?”
“5000万。”
半个小目标。
不算多,但短时间内凑齐,也不简单。
江颂正色,“我来想办法。”
*
阮莞一回到编辑部,就被同事团团围住。
“阮组长,江大少真是你请来的?”
“对了,他还拿走了你的钥匙链,说让你去找他。”
“诶,就是这个,你已经拿回来了?”
“……”
声音此起彼伏,阮莞也不知道要回答谁,干脆举起了桂花糕,暂时转移了火力。
高月不屑走来,意有所指道:“阮莞,早晚我会让江大少知道你的真面目。”
阮莞咬着桂花糕,头也没抬道,“嗯对,我的真面目是他爹。”
高月:“……”
扑哧!
李静没忍住,笑了出来。
其他人也不再憋着。
笑声此起彼伏,高月闹了一个没脸,恨得后牙都要咬碎了,指着阮莞留了一句“你给我等着”,就摔门离开。
等到了下班,阮莞站在马路边,思考是打车还是坐地铁。
犹豫时,一道清冽的少年音响起,“姐姐,这里!”
寻声看去,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的后排窗户落下,一个浅金发色的少年正和她招手。
他脖子上挂着一副白色耳机,穿着灰粉色的宽大卫衣,夕阳浸染在他的眉眼上,茶色的瞳仁折射着金色的光芒,漂亮又耀眼。
“苏童安?你怎么来了?”
少年睁着一双小鹿眼,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狗,扒在车窗上,可怜兮兮道,“姐姐今天的牌照限行,所以我来接姐姐去吃饭。”
一个月前。
阮莞开车撞了路人。
那人就是苏童安,他当场晕倒,昏迷不醒,阮莞自从18岁拿下驾照,还从没出过事故,立刻叫了救护车把人送医院。
一圈检查下来,人没什么大事,只是轻微刮碰。
至于晕倒,是他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胃病,疼晕过去的。
阮莞:“……”
医院联系不上少年的家人,阮莞出于愧疚,炖了滋补的汤送来给他养病。
从那之后,苏小少爷就赖上她了。
“你撞了我,要对我负责,至少得观察一个月后,有没有出现后遗症。”
“但你放心,我会给你钱的。”
“我家里人都忙,没时间管我,你就当陪陪我,好吗……”
少年像是一只傲娇的漂亮猫咪,一点点展开柔软的肚皮,让人心软。
如果不是阮莞觉醒了剧情,知道苏童安为了成全沈枝枝的爱情,而故意制造车祸,接近自己她的,还真被他清澈男大的外表骗了。
此刻。
阮莞婉拒了苏童安的便车邀请。
“小安,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你没留下后遗症,我也放心了,我今天有约了,就不陪你了。”
闻言,苏童安漂亮的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可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
“姐姐,你不会忘了我的生日吧?”
少年失落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
“怎么会呢。”阮莞目光柔和,拿出了江颂亲手做的卡皮巴拉,送给了苏童安,“生日快乐,小安。”
苏童安愣了。
这个毛毡……很丑,甚至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嘴歪眼斜的。
“手工做的,的确不太好看,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阮莞缩回手。
苏童安眸子一亮,“这是亲手做的?”
“不是。”阮莞真诚。
可苏童安解读成:阮莞觉得这个小东西太丑,故意撇清关系的。
他露出笑容,抢过了礼物,“这个老鼠很可爱,我会一直随身带着。”
阮莞纠正,“首先,这是水豚。”
苏童安:“……”
他聪明转移了话题,“我记得姐姐也有一只卡皮巴拉挂件,和这个是情侣款吗?”
阮莞没回答。
‘的确是情侣款,但是你和江颂的情侣款。’她心里道。
她的沉默被当成了默认,苏童安心情很好,也拿出了一份礼物。
“我也有东西要给姐姐。”
他将盒子打开,一条白色的围巾躺在里面,“上次没能陪姐姐过生日,礼物也没能送出去……这是我亲手织的围巾,姐姐喜欢吗?”
围巾的针脚松松垮垮,还有几处错针。
阮莞佯作惊喜,“谢谢,我很喜欢。”
实际上,不久前她也送过厉明澜一模一样的围巾,也说是她亲手织的。
但只要点开网购软件,输入手织围巾+糊弄女朋友+新手,就能买到。
39块9,包邮。
转眼,黑色轿车驶到东隅公馆。
这是百年老店,自民国时就一直受上流人士的青睐,一砖一瓦都透着复古的优雅,尤其是彩绘玻璃在夕阳下照耀,仿佛置身中世纪的欧洲。
苏童安提前通知了经理,阮莞得以顺利到了后厨。
中途,她来到了江颂的包厢。
一见面,阮莞便拿出了一条错针、漏针的白色手织围巾,递了过去。
江颂挑眉,“这是什么?”
阮莞真诚道:“中午搭车的谢礼。”
众人一愣。
苏童安连谁是艾小颖都不知道?
顿时,艾小颖以及她的同伴表情十分精彩。
而听到女生的全名,阮莞想起来了,书中有这么一号人。
和她一样,也是炮灰女配。
只是这姑娘更可怜,一开始对苏童安无感,后来被爱磕CP的室友给忽悠上头了。
——总之,是用来衬托苏童安人气的工具人。
阮莞叹口气,将金牌和手表一同还给了苏童安。
“恭喜你,拿到冠军。你姐夫来接我了,我得先走了。”
全场惊愕。
不是?姐夫?她结婚了?
那苏童安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挖墙脚?
这不成小三了吗!
顿时,艾小颖脸不红了,再次看向苏童安的目光透着隐隐的嫌弃。
与此同时,江城大学的校园论坛上,有关于#震惊!校草竟然觊觎人妻#的帖子上了热门。
甚至还有人厚码了现场图片,投稿给了营销号,短短时间内就收获了上千条转发。
*
厉氏。
厉明澜的办公室内,裴白辰正悠闲喝茶。
厉氏如今正在推动电动汽车的全线业务。
不但准备高薪聘请在欧洲颇有名气的华人风学动力工程师“维多利亚”,还拟定邀请了新晋影帝裴白辰代言。
“维多利亚?我听过她,天才机械华人少女,挺神秘的。”裴白辰道。
厉明澜点头,“听说她有回国意向,国内车企都想挖她,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
二人又聊了一些。
裴白辰手机一响,瞥见了消息后,他温润的唇边扬起了笑意。
“同城热搜,#江大校草觊觎人妻,有图有真相#。”
“有意思,我记得上一届江大校草还是你厉明澜呢,这一届是谁,好像是苏家那位。”
厉明澜:“苏童安?”
“对。”裴白辰翻转手机,把屏幕拿给厉明澜,“话说这照片上的人妻,怎么看起来有点像你家阮莞?”
厉明澜看了眼。
图片的当事人都被打了马赛克,但这个“人妻”的确和阮莞很像。
苏童安追求阮莞?
这个荒唐的念头刚一浮出来,厉明澜就摇头失笑。
不可能的,阮莞爱了他八年,不会移情别恋的。
再说了,苏童安那小子,怎么会看上一个年长他七岁的女人?
厉明澜笑了笑,并未多理会。
而是着手联系在德国的线人,寻找传闻中的“天才机械少女”——维多利亚。
话说两边。
江大,游泳馆。
当阮莞说完“我先走了”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童安怔立在原地。
周围人的议论不停。
“男小三”和“不要脸”等字眼钻进耳中,仿佛编织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网,将苏童安罩在了里面。
他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望着阮莞离开的背影,苏童安那张过于漂亮的脸蛋紧绷着,情绪复杂。
精致的鹿眼中有震惊,有愤怒,委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望。
他这么年轻、这么好的身体摆在她面前,阮莞竟然看也不看?
“……”
这让下定决心用身体勾引人的苏童安很破防。
之前他还担心,阮莞这个没有爱情滋润的老女人会把持不住自己,如狼似虎。
所以,他做了很多心理建设。
为了沈枝枝的爱情,为了成全她和厉明澜,为了不让她担负小三的骂名。
他愿意委屈自己,诱惑阮莞。
只要阮莞肯先提出离婚。
今天他邀请阮莞来看比赛,按照原计划,他会带她回到公寓,然后……
计划没能进行,他其实应该庆幸,他不必献身给自己不爱的人。
哦,都是她的亲戚。
阮莞笑了,“你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里?”
“……”
小保姆一愣。
不是说阮家小姐面目可憎,长相丑陋,是靠着给厉家公子下药才上位的草包吗?
可面前的女人,乌发雪肤,杏眸翘鼻,穿着一件蓝色扎染的长裙,细长的肩带吊在又薄又白的肩膀上,比明星还要漂亮。
——“是小莺回来了吗?”
一道男声在旋转楼梯上响起。
走下来了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
是阮莞的哥哥,林清宇。
见到是阮莞,他唇边的笑容缓缓收起,皱眉问,“怎么是你?”
“哥哥见到我,很失望?没关系,我搬回来住了,哥哥要是不满意,就忍着吧。”
“嫁出去的女儿哪有回家里住的?明澜呢,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不用打了,他有别的女人了。阮家和厉家的合作,也可以停止了。”
“……”
林清宇表情骤变!
“莞莞,你太不懂事了!”
“你知不知道为了和厉家安合作,我们做了多少前期准备,花出去了多少钱!”
“明澜是男人,说不定是逢场作戏,你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跑回娘家,让厉家怎么看我们?”
“况且当初是你给厉明澜下药,死活要嫁给他的,现在怎么反悔了?”
“……”
阮莞眸色清浅无波,“哥哥,你真的不清楚我是怎么嫁给厉明澜的吗?是我喝了你和父亲递给我的水,我才被迷晕,和厉明澜过了一晚的。”
林清宇毫不愧疚,反而语重心长道:“我和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为了阮家好。”
阮莞:“?”
他在胡说什么?
林清宇:“莞莞,你享受了阮家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理应帮阮家度过难关,这是你的责任!”
阮莞气笑了。
她仰起头,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嘲讽:
“哥哥比我多享受了一年荣华富贵,我看哥哥也是风韵犹存,刚好,我认识几位大佬喜欢男人,不如哥哥去卖勾子,重振阮氏?”
“你!”林清宇气得发抖!
这时,林若梅走上来。
她的脸上还有明显的红色巴掌印,劝道:“莞莞,这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还不快和你父亲和哥哥道歉,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阮莞:“你知道你是外人,还插什么嘴?”
林若梅:“……”
从前,阮莞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懂事听话;
说难听点,就是没有主见,胆小怯懦。
可如今——
简直是张扬跋扈,牙尖嘴利,陌生得可怕!
林清宇注意到了林嫂脸上的掌印,当即关心道,“林嫂,您的脸?”
林若梅摇摇头,“是、是我不小心撞的。”
而一旁的小保姆愤愤不平道,“是阮小姐打的,阮小姐指使林嫂把行李箱搬到房间,林嫂说语莺暂住着,阮小姐就不高兴了,打了林嫂!”
林清宇脸色骤变,“那个房间是我让小莺住的,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啪!”
又一记巴掌声响起。
气氛凝滞,所有人瞪圆了眼睛。
谁也没想到,阮莞真的打了林清宇。
林清宇先是一愣。
当脸上的麻木逐渐转变为疼痛后,一股颜面尽失的羞愤涌上了大脑。
他想反击回去,可阮莞不傻,早就站到了玄关前,离他远远的。
林清宇双目赤红,抄起了架子上摆放的书,朝着阮莞砸去。
就在这时,紫铜大门传来了动静。
回头,见是林语莺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两道高大的身影。
是江颂,以及厉渊。
阮莞一怔,目光忽略了站在前方的江颂,只见厉渊穿着一身黑衣,沾染寒气,神色冷肃。
他的演技比起一些科班演员还惟妙惟肖。
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是阮莞的错。
就连沈枝枝都站了出来,护在了助理面前:
“阮小姐,我和阿澜清清白白,他如此安排或许有他其他的考量,未必如你所想,你也不必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助理。我们虽然不比你出身豪门,但我们也是有尊严的。”
阮莞:“……”
一句重话没说,倒成了反派角色。
不过她也不恼,而是问:“沈小姐,你知道你现在身上穿得这件衣服是我预订的吗?”
沈枝枝:“这件衣服是阿澜付款的,所以他有权利决定让谁穿。如果阮小姐喜欢,可以和他说,我不会干预你们二人的交涉。”
阮莞笑了。
她是因为要以厉家孙媳的身份,出席厉老爷子的寿宴,厉家人叮嘱她不能堕了厉家脸面,才会预订这件高奢礼服的。
这笔钱不是厉明澜付,难道还是她付不成?
况且,这个品牌的首席设计师,就是她曾采访过的那位膝盖受伤的时尚圈大佬,这才能顺利借到礼服。
此外,品牌自有一套评估的体系。
要看这件礼服和要穿它的人适配度,若不合适的话,就算出再多的钱,对方也不肯借。
当然,就算今天这件礼服被别人穿了,以他们的交情,大佬也不会怪在她头上,只是会把沈枝枝乃至厉家放进黑名单里。
时尚圈,最封建,也最记仇。
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
阮莞好心提醒,“这件衣服并不适合你,有的时候贵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她陈述事实。
这件礼服是宝蓝色天鹅绒抹胸的秀款,花饰繁重复古。
而沈枝枝量感小,是淡颜中的淡颜,不适合穿这么浓烈颜色的衣服,会沦为衣服的陪衬。
也就是俗话说的“压不住衣服”。
她以专业时尚编辑的角度,指向了一套鹅黄色的挂脖长裙,“那件更适合你。”
可这句话不知怎么,戳到了沈枝枝敏感的内心。
“阮小姐,你是认为我们普通人不配穿高定礼服,还是你把我当成了雌竞的对象,想要故意羞辱我?”
阮莞:“……”
她不是一个容易词穷的人。
但沈枝枝两句话,让她沉默了两次。
“太太,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还是向沈小姐道歉吧!不然我就如实告诉小厉总了。”王助见缝插针,狐假虎威道。
阮莞微微耸肩,“那你告诉他吧。”
王助一愣,没想到她不吃这套。
——“阮莞,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和枝枝姐说话!要真论起来,你阮家这个破落户还配不上我哥呢!”
一道娇嫩的粉色身影冲了过来。
阮莞定睛一看,是厉雅沫,厉明澜的亲妹妹,今年刚满十八岁。
“阮莞,我告诉你,枝枝姐是我哥喜欢的人,我哥早晚会和你离婚!你还不知道吧,我哥特意吩咐王助,让他给枝枝姐选婚纱呢!”
“哦,对了,不久前我哥还送给了枝枝姐一根价值20万的钢笔,你这个破落户怕是见都没见过吧!”
“……”
阮莞要哭了,感动哭的。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这一个个的,都上赶着给她送证据,她的录音笔内存都要不够了。
阮莞故意道,“不可能,明澜不会的……”
而厉雅沫为了戳她心窝子,手一挥,“你们把婚纱都拿出来!”
工作人员纷纷将婚纱推了出来,摆满了整个大厅。
厉雅沫如数家珍:“这件的裙摆都是用钻石打造的,这件是英国王室设计师的作品,这件则是老牌婚纱品牌的经典之作……”
“听这语气,江颂和阮组长认识?”
“不仅认识,怕是很熟!”
“所以江颂真的是阮莞请来的?”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阮组长的丈夫不会就是江少吧?”
“别说!你们还真别说!莞莞的丈夫从来没露过面,真有这个可能!”
“我就说吧,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番茄小说!”
“……”
——“你们胡说什么!”
一道不合时宜的尖锐声音打断了八卦的众人。
是高月。
她死死瞪着阮莞的工位,咬牙切齿道:“阮莞什么身份,也配认识江大少?江大少分明是语莺请来的!”
“语莺,你说是不是!”
高月回头,却见林语莺脸色惨白得骇人。
“语……语莺,你还好吗?”
林语莺没回答,紧抿着唇,一把推开了面前嘘寒问暖的高月,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跑了出去。
高月被猛地一推,面子上挂不住。
可作为专业的狗腿子,优秀的职业素养使然,她没有生气,而是将矛头指向了阮莞。
阮莞的丈夫怎么会是江少!
一定是阮莞靠那张脸,在抹药的时候卖弄风情,勾引江少帮她说话!
都结婚了还这么不要脸,真是下贱!
高月心里将所有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又想起和阮莞认识这么长时间,她的丈夫从没露过面,哪怕某次团建阮莞喝多了,也是她自己打车回去的,根本没人来接。
着实古怪。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高月脑袋里冒出来,难道江颂真的是……
她立刻给管理婚姻登记档案的亲戚打电话,拜托对方查了有关阮莞丈夫的资料。
结果,婚姻登记中没有阮莞的名字!
这一刻,高月仿佛是推理小说中的侦探,无数画面在她身后浮现。
为什么阮莞的丈夫从不露面?
为什么阮莞很少提及她的丈夫?
因为,她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高月激动得浑身战栗!
她立刻联系了一家侦探事务所,要求他们跟踪阮莞,拍到她当情妇的证据。
专业侦探团队:30万。
高月:……多少?
专业侦探团队:我们是专业的,三天内,包知道的。
高月咬咬牙,转了账。
若她能帮林语莺解决心腹大患,从豪门小姐指缝里露出来的东西,又何止30万。
况且,她也要让所有人看看,看看一向清高的阮组长,私下里是如何勾搭男人的!
*
此时,阮莞正在站在明空集团总部的。
明丽简练的大堂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好奇地向她看来,以为她是来扫楼的明星艺人。
期间,阮莞手机不停振动,弹出江颂的消息。
江颂:生气了?
江颂:你也就对我脾气大,姓林的那个是你家保姆女儿吧,她顶着你的身份招摇撞骗,这口气你也能忍?
“……”
阮莞息屏,没回复。
诚然,江颂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擅长牵动她的情绪。
时冷时热,忽远忽近,像是一朵飘忽不定的云。
不知何时阴雨,又何时放晴。
让人心里时时刻刻揣着他,念着他,想着他。
如果这是一场攻略游戏,他无疑是最佳的攻略者。
——“阮小姐,您请回吧,我们老板出差,不在国内。”
前台的小姐姐放下内部电话,向阮莞解释。
阮莞也不气馁,唇边抿开一抹温柔的笑。
“谢谢,那我明天再来。”
笑容如沐春风,前台的女孩眨了眨眼,好心提醒,“明天不用来的,我们老板周四才回国。”
又是周四。
阮莞想到厉渊也说周四回国,心想这两位说不定是同一航班。
她弯起眸子,“谢谢小妹妹,你人真好。”
前台脸一红。
任是谁被这样的大美人夸都会飘飘然,女孩主动道,“你可以加我微信,等我们老板什么时候来公司,我可以联系你,省得你白跑。”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阮莞加了前台妹妹的微信,挥挥手和她告别。
明空主营业务是无人机,看似和机车没有关系。
但他们将会在不久后推出一款头盔瞄准无人机,可以通过体感操控无人机跟随,起初被机车发烧友追捧,后被国家征用。
至于采访的人——
她联系了留学时认识的机车发烧友,他们都愿意帮忙,其中不乏国际知名的顶级赛车大佬。
阮莞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附近有一家私房菜面馆,味道不错,是现做的手擀面,坐落在江城最繁华的CBD中,白领们吃腻了食堂的午餐,就会来这里换换口味。
座无虚席,拼桌是常事。
阮莞点了一碗招牌的番茄牛肉面,汤底浓郁,爽滑劲道的面条裹满了汤汁,很是入味。
刚动了几筷子,身边就有两个女孩坐了下来。
齐刘海女孩感叹,“姐妹,我真的破防了,你知道吗,我今天帮我们总裁收了一份快递,是一根钢笔。”
“钢笔怎么了?”
“是20多万的钢笔。”
“夺少?”
两个人的对话涌进耳朵里,阮莞心念一动,目光扫向了齐刘海女孩脖子上挂着的工牌。
是厉氏的logo。
很显然,她口中的总裁说的是厉明澜。
至于那20多万的钢笔——
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阮莞昨天在店里看到的那款,通体玫瑰金的雕刻,漂亮是漂亮,但对于一根笔来说属实太过昂贵。
当时她还想,谁会买这么贵的笔?
现在她知道了,谁会买这么贵的笔。
吃过午餐,阮莞顺路排队买了桂花糕。就在她路边打车回杂志社时,又碰到那个齐刘海女孩。
对方匆匆忙忙,手里拿着一份精致包装的袋子,不好意思道:“小姐姐,我这边有急事,老板让我去送东西,能把车让给我吗,拜托拜托~”
阮莞点头,“好。”
女孩眼睛一亮,双手合十感谢道:“小姐姐人美心善,祝你发大财!”
然后就匆匆钻进了车里,声音脆亮:“师傅,麻烦去研究院!”
研究院。
沈枝枝的工作单位,就是研究院。
所以,那根笔是厉明澜送给沈枝枝的。
一点也不意外呢。
午后的阳光明媚,映着梧桐树一片碧绿。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不好打车,打车软件上排队的人也很多。
等了一会儿,一辆嚣张的橘色库里南停在了她面前。
副驾驶的窗户缓缓落下,露出了江颂的脸,他睨了眼阮莞的高跟鞋,谑道:“明明打到了车,还让给别人,你是圣母吗?”
“苏学长加油!”
“啊啊啊!苏童安看我了!”
“什么啊,苏学长是在和小颖打招呼呢!”
阮莞偏过头,就瞧见自己边上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说话的,是她的朋友。
随着信号枪响起,苏童安从出发台起跳。
他像是一条漂亮的人鱼钻进了水中,瞬间就冲出了一大段距离,领先其他选手一大截。
看台的尖叫声更大了。
不出意外,苏童安拿到了第一。
他在水中举起了手,比着No.1的手势,闪光灯下,尽显少年锐气。
他的手臂撑着泳池,一跃而出,又是满场尖叫。
“腹肌妖精啊!腹肌妖精!”
“太帅了!不敢想要是当他女朋友,会多幸福!”
“胆小鬼,我就敢想~”
尖叫声充斥着耳膜,而阮莞的脑海中闪过了昨晚的画面。
厉渊的腰。
看起来很有劲。
想法一闪而过,脸上温度却逐步攀升。
而苏童安误会了。
那张漂亮的脸上浮出了笑意,转身去了领奖台。
“啊啊啊!小颖,苏学长又看你了!他还对你笑呢!”朋友惊呼道。
小颖脸一红,“别乱说。”
朋友揶揄,“小颖,你还傻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苏学长送水去!”
小颖紧抿着唇,在朋友的推动下,她紧张地拿起了早就给苏童安准备的水,对身边的阮莞道,“抱歉,麻烦让我过一下。”
阮莞从善如流。
双腿向侧方倾斜,给女孩让出了一条路。
可那个叫小颖的姑娘却不动了。
阮莞又向后缩了缩。
女孩动了,但不是移动了位置,而是动手拿走了阮莞虚握在掌心的手表。
“这不是苏学长的手表吗?怎么在你这里?”
女孩的声音引来了周围的注意。
议论声陡然响起。
“是诶,那是苏童安经常戴的表,听说都不让人碰!”
“早听说过苏学长有狂热粉丝,不久前还偷了好几个泳裤,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她”
“啊!不会表也是偷的吧!”
“是啊,听说这块手表对苏学长很重要!你快点还回来!”
小颖一听,漂亮的脸蛋皱起,作势要抢阮莞的包,“还有,你把苏学长的泳裤也还回来。”
阮莞:“……”
阮莞当然不会任由陌生人翻自己的包。
就在拉扯间,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包括身份证。
小颖的朋友眼疾手快,飞快捡起来。
一瞧见出生年月,她扑哧一笑。
“天啊,竟然比苏学长大了七岁。”
“啧,还是苏学长的魅力大,连老阿姨都吸引来了!”
“……”
阮莞脸色沉下,“还给我。”
女生却做了一个鬼脸,“不给!除非你把你这几天偷的泳裤还回来!”
阮莞:“……我真没拿。”
“那苏学长的手表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让我帮他保管。”
“胡说!这块表他从来不让人碰的!你说你,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长得也挺好看的,怎么偏得偷人家内裤呢?”
好了,又绕回来了。
阮莞气笑了,她长得很像偷别人内裤的人吗?
就在这时,苏童安越过人群,“怎么了?”
小颖不自然地捋了捋耳后的长发,“学长,前几天偷你泳裤的贼找到了,就是她,她还偷了你的手表。”
苏童安:“?”
下一秒,苏童安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拉住了阮莞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将属于自己的冠军奖牌戴在阮莞的脖子上。
“这是我为你赢的,你喜欢吗?”
顿时,现场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是苏童安的女朋友?”
“难怪会帮他拿手表。”
“不对啊,不是说苏童安正在追艾小颖吗?”
“……”
听到这些议论,苏童安眉心一拧,“谁是艾小颖?”
于是,她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回到了厨房。
苏童安的公寓是一个大平层,从玄关进来,就能看到整个房间。
而开放式的厨房灶台旁,因有冰箱的遮挡,是唯一看不到的地方。
*
门开了。
江颂一个健步冲了进来,直奔卧室。
沈枝枝和厉明澜紧随其后,他们不明白江颂这满脸的怒意从何而来,但也能看出江颂一副要干架的气势,只能紧紧跟上去。
可到了卧室,三个人愣住了。
只见苏童安此时戴着一副黑色的兔耳朵,眼睛上蒙着黑色的眼罩。
因发烧而通红的脸颊血红欲滴,配合上紧身的白色背心和灰色运动裤,怎么瞧都不正常。
厉明澜哪里见过这阵仗,满脸都写着诧异。
他下意识看向了江颂,用眼神询问:这是在干什么?
江颂被恶心得够呛。
他当然知道苏童安为什么这身打扮。
要勾引阮莞呗!
真不要脸!
但问题是,阮莞上当了吗?
江颂提了一口气,锐利的目光环顾房间,想要找到能藏人的地方。
而沈枝枝则不解地来到了苏童安的面前,“小安你……”
不等她说完,苏童安就将她抱住了,声音暗哑中透着可怜,“姐姐,你喜欢吗?”
沈枝枝一愣。
瞬间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绯红道,“小安,是你让裴白辰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的?”
苏童安一怔。
这个声音——
他当即摘下眼罩,就瞧见了怀里的人不是阮莞,而是沈枝枝。
他像是被吓到了,猛地推开了沈枝枝。
“怎么是你?”
沈枝枝没有防备,险些摔倒。
而苏童安也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起身,“枝枝姐,你没事吧?”
沈枝枝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一脸诧异地看着苏童安。
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每天给她打跨洋电话的少年再见到自己的第一眼不是惊喜。
而是失望。
卧室内,气氛莫名尴尬。
“你不知道我们要来?”厉明澜开口,打破僵局。
苏童安目光一移,对上了厉明澜的目光后,脑袋嗡地炸开,有一种勾引别人老婆被抓包的心虚,“你、你怎么来了?”
“裴白辰给枝枝打电话说你病了,刚巧我当时也在,就来了,门锁密码是裴白辰告诉我们的……你怎么了,额头上怎么冒出这么多冷汗?”
“……”
“心虚呗。”身后,传来一道凉凉声音。
还有人?
苏童安僵硬回头,对上了江颂的脸后,人麻了。
“你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房间是什么旅游景区吗,这么多人闯进来?
见江颂没打算解释,厉明澜道,“江颂给我们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住哪儿,就一起来了。”
苏童安:“……”
江颂一定被他发的那张照片刺激了。
“不过——”厉明澜意味深长,“你这副打扮,是怎么回事?你刚才叫的姐姐,又是谁?”
苏童安猛地一顿,连忙捋下了头上的兔耳朵,又从衣柜中胡乱套一件衣服,勉强遮住了身体。
江颂就冷冷盯着。
阮莞一定还在这里——
他像是一条警犬似的,不着痕迹地翻找着房间的角落。
卧室没人,他来到了客厅。
最后,他将目光定格在了厨房。
他抬脚走过去,却被苏童安猛地拉住,“不能去!”
江颂眼睛一眯。
他停住了脚步,没再往前走。
他和苏童安一样,都不想让厉明澜知道阮莞和他们的接触。
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如果厉明澜知道阮莞和他们有了牵扯,为了男人的尊严和面子,只要稍稍对阮莞好一些,以阮莞的恋爱脑程度,真的会被套牢得死死的,那他们就彻底没机会了。
阮莞主动伸出了手,“厉渊,合作愉快。”
车内昏黄的灯饰映在她的脸上,皮肤细腻仿佛传世白瓷,而柔和清媚的眸子在夜色漾着笑,仿佛白瓷惊艳的釉面。
厉渊摩挲着指尖。
下一秒,他握住了那只纤细伶仃的手,“合作愉快。”
半路,车子停在了一家超市前。
阮莞买了一些洗漱用品,回来时,一个鬼火少年疾驰而过,高速旋转的车轮溅起了路边的积水。
阮莞肩膀一缩,转过身。
可预计的水花没有落在她身上,相反,她被熟悉的幽冷气息包裹着。
睁开眼,就瞧见了厉渊笔挺熨帖的白色衬衫上溅上泥点。
一阵愧疚涌上,同时还有对骑车不长眼的鬼火少年的埋怨。
阮莞抄起了她刚买的俄罗斯列巴,扔了出去,仿佛一杆标枪。
远远的,正砸在那鬼火少年的头盔上。
鬼火少年被偷袭,失去了平衡,摔在路边,骂骂咧咧回头。
“不好!跑!”
阮莞当即拉着厉渊,拔腿就跑。
十米外。
“鬼火少年”汪力力气得骂了一句国粹,就在相亲相爱机友群吐槽。
汪力力:兄弟们!我被人打了!作案工具:一根列巴!
江颂:?你又在玩什么抽象?
汪力力:是真的!就是这对邪恶情侣,我给他们拍下来了,扔完我后,他们就手拉手跑走了?!兄弟们,列巴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快看看照片,认不认识他们![图片]
*
另一边。
阮莞来到了厉渊的房子。
这是他读大学的时候买的,顶楼,做了跃层,实际面积二百来平。
“你换一下衣服吧。”阮莞开口。
厉渊是为了帮她才溅了一身泥点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忙,于是又道:“脏衣服你给我,我帮你洗了。”
厉渊没动,一双眸子望着她,没说话。
阮莞解释,“我是说,我拿去干洗。”
“嗯。”厉渊看着她,眉头一挑,“但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脱?”
阮莞:“……”
她脚趾扣地,默默侧身,让出了路。
厉渊上了二楼后,阮莞才松了口气。
从房间中还挂着8年前的日历,就能看出厉渊很久没回来,但房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应该是有阿姨来定期打扫。
阮莞走到了窗前,开窗通风。
只见窗外是江城的地标建筑,CBD林立,形成了绝美天际线,吸引全球游客来此打卡。
纸醉金迷,好似是为这座城市量身打造的成语。
阮莞的行李还在阮家,没拿回来,她拎着从商场买回来的东西,来到了二楼。
想等厉渊出来后,问问自己住在哪间房。
而经过楼梯口的房间时,她见里面没开灯,门又虚掩着一道掌心长度的缝隙。
她以为没人,目光下意识看了眼。
却一眼,就撞见了换衣服的厉渊。
他的窗外远远地对着一块LED屏,哪怕房间内没有开灯,也能清晰看到他是如何解开了最后一颗衬衫纽扣,如何抽出桌面上的湿纸巾,擦着渗在皮肤上的水痕。
锁骨平直,胸肌饱满,腹肌显眼。
阮莞呼吸一滞,飞快地要避开。
可偏偏,在她要收回目光的前一秒,透过一掌宽的门缝,她和厉渊的目光对视了。
阮莞:“……”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变态偷窥狂啊……
太尴尬了。
阮莞飞快转过目光,假装无事发生,下了楼。
很快,厉渊穿好了衣服。
他走过来道,“抱歉,门锁坏了,被风吹开了。”
阮莞摇摇头,小声道:“非礼勿视,是我应该抱歉。”
她不好意思看厉渊的脸,目光下移。
江颂不能理解,为什么阮莞这么好欺负。
被丈夫冷落,被保姆女儿欺负。
就连出门打车,都能被路人截胡。
越了解她这个人,就越觉得她好欺负。
像是他养的猫,之前流浪时经常被大院里的熊孩子欺负,可它不出爪,也不呲牙,只会跑到角落,舔着被打疼的地方。
抱养回来,喂了一段时间,小东西长了脾气,稍不顺意就叼着他的手撒气,像是小霸王。
等有人来做客,小东西害怕,一个劲儿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白色的绒毛乍起,身子直打颤。
阮莞就像是那只猫。
“你啊,就对我有脾气。”
江颂勾唇一笑,下车接过了阮莞手里的东西,打开副驾驶的门,结实修长的手臂懒懒搭在门上,“上车。”
阮莞抿了抿唇,没理会江颂的殷勤,兀自拉开了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
江颂撑着车门的手一滞,不怒反笑道:“你还真把我当司机了?”
阮莞没说话,只是靠窗坐着。
浅橘色的衬衫领口系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截纤细瓷白的脖颈,细腻如玉。
江颂嗓子有点痒。
大概是烟瘾犯了。
车子轰鸣启动,车外街景飞速倒退,时不时有行人朝他们这边看来。
亮橘色库里南,张扬又招摇,哪怕在寸土寸金的CBD,也过分显眼。
江颂不知道的是。
早在阮莞打车之前,她就看到了他的车,嚣张的库里南,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马达轰鸣声中,厉氏集团门口。
厉明澜回头,就瞥见了亮橘色的库里南招摇过市,越行越远。
他眉心一拧。
江颂怎么走了?
“厉总,您开会回来了。”特助走上来,接过他臂弯的西服外套,打断了他的思绪。
厉明澜收回目光,“东西送出去了吗?”
特助露出了“专业助理,包放心”的微笑,“厉总放心,送出去了,我派小齐亲自送去的,不会出差错的。”
*
“在这个路口停吧。”
轿车行驶到了杂志社,阮莞提前让江颂在路口停车。
江颂掀眸,视线在中央后视镜里和阮莞对视,眼中带着玩味,“怎么,我见不得人?也是,毕竟你是有夫之妇,和我成双入对出现,会被说闲话。”
阮莞没理他,按动车门,打算下车。
可门却推不开。
她无奈“开门。”
而男人转过身,左臂随意架在方向盘上,透着股懒劲儿,“阮小姐,用过就扔,可不是好习惯,你不打算和我道谢吗?”
不知道谢什么,但阮莞还是道:“谢谢。”
“只说谢谢,可不够。”江颂调整座椅,向后靠去,修长的指骨收拢,握成拳状,举在阮莞面前,
阮莞歪头,不解。
只见那双大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个过大的银色圆环。下一秒,掌心张开,一串熟悉的卡皮巴拉钥匙链出现在她面前。
“我的钥匙怎么在你这?”
阮莞伸手去拿,而江颂重新合拢掌心,噙笑道:“东隅公馆,今晚七点,我等阮小姐请我吃饭。”
“我说不行,你会还我钥匙吗?”
“不会。”
“……”
阮莞无奈,点了头。
江颂眼底带着笑,把钥匙链扔还给阮莞。
“不对。”阮莞皱眉,盯着上面的卡皮巴拉,“怎么变丑了?”
“那是我做的。”江颂咧嘴一笑,光荣认下。
说着,他又拿出了自己的钥匙链,上面也挂了一只毛毡卡皮巴拉,两个不对称的红脸蛋分外熟悉。
“这才是你的。”他故意在阮莞面前晃了晃,在她伸手去拿时,又笑着抬高了手臂。
“你要做什么?” 阮莞有点烦躁。
江颂勾唇,欣赏着阮莞生气的样子,慢悠悠道:“一会儿我要去见厉明澜,你说他要是看到你亲手做的东西在我这,他能认出来吗?”
有病。
阮莞:“那你可以问问他。”
这个回答没意思,江颂也不逼她,解开了车锁。
阮莞拎着桂花糕,飞快下车。
车内依旧弥漫着甜糯的香气。
瞧着挡风玻璃前那抹走远的纤细身影,江颂放在方向盘的手轻轻摩挲,叼起烟,点了火。
记忆中她很少穿这么鲜明的颜色,柔和的浅橘色很衬她,点缀着两侧的碧绿梧桐,一片盎然。
明灭的火光在白雾中,江颂对上了卡皮巴拉一双呆萌眼睛。
想到了这个蠢萌小东西的主人不喜欢烟味,他捏灭了猩红的火光,一口烟却恶劣地吐在玩偶上。
一尘不染的小东西染上堕落的烟味,江颂很满意,一脚油门掉头,折回厉氏集团。
一进到厉明澜办公室,他就坐在了真皮沙发上,无处安放的长腿交叠在一起,看似随意地将钥匙扔在了玻璃茶几上。
金属和玻璃撞击,发出不算悦耳的噪音。
“江颂,你迟到了。”
厉明澜从电脑屏幕后露出半张脸,不悦地看向噪音的发出者。而在目光却被茶几上的一个玩偶挂件吸引。
很眼熟。
片刻间,他记起来了。
昨天万象城地下车库,阮莞向他证明没有跟踪他,而是去买礼物时,她纤细的尾指勾着钥匙的圆环,连同着上面的玩偶也轻轻晃动。
两个红得不对称的脸蛋,让人印象深刻。
厉明澜:“这个哪里来的?”
“你说这个小东西?”江颂捏起了挂件玩偶的后颈,轻佻道,“一个小女生送的,怎么,小厉总也感兴趣?”
阮莞仿佛被电流击中。
大脑里回响着她曾在电话里,对厉渊说的那句话。
——我想要一个孩子,大哥给吗?
“我不是……”
阮莞想解释。
而厉渊拿出了一个黑色手提箱,打开后,一半是男孩的衣服,一半女孩的衣服。
“不知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就都买了。”
阮莞茫然,“啊?”
厉渊又问:“带身份证了吗?”
他思维跳跃太快,阮莞来不及思考,点了点头,“带了。”
厉渊嗯了一声,对司机道:“鹏程,去民政局。”
阮莞微微张着嘴,茫然问:“去民政局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厉渊偏头,长眉微挑,“我这个人很保守,不结婚,给不了你孩子。”
阮莞脑袋嗡的一声,才反应过来厉渊要做什么了。
他要和自己结婚?
她脑袋很乱,思维也变得迟钝,“不是,我没有想要孩子……”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厉渊单侧的手撑在皮质的座椅上,俯身朝向她。
眉宇间充盈着骇人的压迫感,仿佛浓得滴墨的乌云,风雨欲来。
偏偏,他绯薄的唇弯起,噙着笑:“你是说,你骗了我?”
车上,安静得可怕。
阮莞喉咙一紧。
心理学上只说了让步效应。
但书上没说,万一对方答应了她提出的第一个大要求,要怎么办……
想到厉渊的传言,是手里沾过血的。阮莞竖起了三根手指,比划在了耳边,“没有骗你。结婚,现在就结。”
目光坚定,像极了告发甄嬛私通时的祺贵人。
厉渊收回目光,笑了一声。
阮莞:“……”
汽车停到民政局门口时,工作人员已经下班很久了。
阮莞缓了口气,“大哥,这件事情不和明澜说一下吗?”
“说什么?你们是情侣吗?”
“不是。”
“是夫妻吗?”
“……也不是。”
是的,她和厉明澜不算夫妻。
没领证,也没夫妻之实。
他们去民政局那天,厉明澜没有来。
阮莞找人做了假的。
直到现在,厉明澜都不知道结婚证是假的,盖的是萝卜章。
此刻,厉渊抬腕看了眼时间。
“周一早上九点,我去接你领证,方便吗?”
阮莞下意识问:“为什么是周一,明天是周五,民政局不休息。”
说完,她猛地低下头。
怎么听起来她很着急的样子……
“因为,明天不宜婚嫁。”
听到认真的回答,阮莞一怔。
抬头,就对上了厉渊那双狭长幽深的眸子,映着雨后初晴的夜空和霓虹,格外好看。
阮莞仿佛定住了一般,心脏却猛烈跳动。
*
回到了山岚别墅后,阮莞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凉意浸透每一寸皮肤,她才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了实感。
她翻开了黄历,发现厉渊说的没错。
明天不宜婚嫁。
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就是下周一。
赵嫂今天请了假,别墅里空空荡荡。
阮莞拿出了厉渊送她的礼物。
钢笔很漂亮,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浮雕精致又浪漫。
上次在万象城看到时,她就很喜欢,但咋舌的价格令她望而却步。
如今感受掌心着沉甸甸的笔,像是少年时喜欢的人,哪怕隔了经年,再遇到,还是会在心里泛起涟漪。
她收好了礼物,拿出了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她不会在明岚别墅住很久了。
她的行李不多,22寸的行李箱都没装满。
她带走的,除了两件衣服,就都是证件,翻到了她和厉明澜的结婚证后,阮莞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碎纸机里。
红色的纸很快被搅碎,和其他白色碎末融合为一,像是沾染了血液。
她又来到了厉明澜的房间,想找到他那份结婚证,一同搅碎。
可奇怪的是,她没看到。
这时,身后传来了厉明澜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阮莞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厉明澜的唇角勾起讥讽弧度,“怎么,又想给我下药?”
“……”阮莞摇头,“我是想问,你的结婚证放哪里了。”
厉明澜扯唇,“当然早就扔了,不然你以为我会随身带着吗?”
阮莞心里松了口气。
扔了好。
她没再说话,一贯的木讷无趣,慢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没让赵嫂做你的饭,不然我帮你做一碗面。”
她想,厉明澜应该和沈枝枝吃过饭了。
只是随口一问。
“行。”厉明澜展眉,“你别下药就行。”
阮莞:“……”
她也没吃饭,多下一份面,倒没计较。
眼下,另一件事更加棘手——无论这段婚姻是否真实存在,导致这段婚姻崩溃的过错方,必须是厉明澜。
可最近厉明澜回来的太频繁了。
尤其是这周,除了她生日那天,他几乎天天都回来,任谁看都以为他是“浪子回头”。
这对阮莞很不利。
她需要厉明澜的出轨证据。
越快越好。
牛肉面很快就做好了,蓝白相间的瓷碗里,面条根根分明,热气腾腾,映着窗外又淅淅沥沥下起的小雨,明丽堂皇的别墅内充满了温馨的烟火气。
厉明澜吃了一口,眼睛微眯,难得没夹枪带棒地说话,“你今天去机场接到大哥了?”
“嗯。”
“我送的生日礼物用得还顺手吗,刚才路过书房,看你放在了桌子上。”
阮莞皱眉。
厉明澜是吃毒菌子吃出幻觉了?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生日礼物了。
可他什么时候送过她东西了,连一句生日祝福都没有。
如果不是看过剧情,她会以为厉明澜也和她一样,时刻录音。
阮莞没回答,细细吃了几口面,才开口道:“你没去接大哥,是因为沈枝枝吗?”
顿时,厉明澜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啪的放下了筷子,“阮莞,你调查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沈枝枝究竟是什么关系,听说你们高中时在一起过。”
厉明澜脸色阴沉,“谁告诉你的。”
阮莞垂着眸:
“你很少喝酒,但上次你喝醉了后,拉着我喊枝枝,还说你想答应她的表白,可又担心她只是醉酒后的玩笑。”
“所以,她向你告白了,你也动心了,对吗?”
阮莞声音带着颤抖。
像是每一个丈夫出轨的妻子,光听着声音都觉得卑微。
实际上。
厉明澜把沈枝枝藏得很好,没有梦话,没有叫错名字。
更没人告诉她,高中时厉明澜和沈枝枝的爱恨情仇。
可厉明澜问心有愧,当即就信了阮莞的话,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心虚和慌乱。
接着,就被一股盛怒取代。
他起身,“阮莞,记住你的身份,就算是我喜欢别人,也和你无关。”
“果然,你喜欢沈枝枝……”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不会喜欢你!”
口袋里,录音笔悄无声息的工作。
阮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不够。
于是,她又添了一句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