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其他类型 长缨白少秋白的小说被嫌弃后,我诗仙的身份瞒不住了小说阅读

本书作者

堵上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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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那厮,依旧是那个废物!

只是走了狗屎运!

那么就在竹溪文会上找回这碎了一地的脸面!

竹溪文会之对联仅仅是入门,要想过竹溪跨书香门再入兰亭,这需要再过三道诗词关。

那个废物总没可能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吧!

他这一次必输无疑!

宋师兄就算没有夺魁,要赢那废物也轻而易举!

可宋师兄从哪里能弄到一万两银子?

所以这依旧是那厮给宋师兄设置的一道无法翻越的障碍罢了!

白少秋那厮赢了两千两银子,他会不会去了长夜欢行乐去了?

白少秋当然没有去长夜欢,他此刻已回到了藏书楼。

将那一包裹的银子随手丢在了二楼的书桌上。

接下来又看了半宿的书。

有些倦了,

他将带来的被褥铺在了地板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大抵是适应了这个赘婿的身份,也适应了这时代的环境,再加之有了那么多的银子,这一觉睡很是香甜。

当他醒来时候,楼外有鸟鸣,窗棂处也有阳光洒落。

收拾好地上的被褥,白少秋伸了个懒腰走出了藏书楼来到了书楼东南角。

这里有一颗参天的榕树。

榕树下有一口井。

取了清冷的井水洗漱了一番,他并没有回到书楼,而是在一旁的一张小石板桌子前坐了下来。

一只手放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极有韵律的叩击着桌面,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几朵不知名的野花上。

有两只蝴蝶在花间翻飞。

上辈子好像很久未见蝴蝶了。

很美!

他在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有了两千两银子,这能做不少的事。

但首要的是去一趟锦鲤巷子——

记忆中,去岁自己下了大狱,卖了那处祖宅之后,那一段极度清贫的日子是跟着曾经的老管家福伯和他的孙女一起度过的。

就在锦鲤巷子东头的一处破落的小院子里。

福伯和小夕靠给别人做一些体力活赚点微薄的铜钱养活了自己。

福伯已是花甲之年了!

小夕是自己昔日的侍女……嗯,她已是碧玉年华,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姑娘。

得去看看他们!

得让他们将曾经白府的营生重新操持起来。

西陵城白家,以往做的是书局的生意。

有自己的印刷作坊,有自己的铺子,父亲曾经将白氏书局还开去了京都……那是十年前的事,是白家最为风光的时候。

父亲是个极有头脑的生意人,他和兴国的许多有名的文人关系处得相当不错。

书局嘛,最重要的就是能出最好的书。

最好的书当然是最有名的文人所著。

父亲付给了那些文人不菲的报酬,白氏书局所出的书有名家加持,内容亦极为丰富。

诗集也最新。

话本更迭也最快。

只是在长篇章回小说方面底蕴不足,无法与兴国最有名的龙兴书局抗衡。

父亲曾经说不急,文人的养成很难,要养出一个能写出传世篇章的大文人这更难。

所以要慢慢培养文人。

这亦是父亲给上陵书院捐献了一万两银子的缘由。

长篇章回小说……

白手秋的手停止了叩击,嘴角微微一翘,搞不了烈酒搞不了白盐,抄一抄曾经的那些长篇经典也是可以的。

比如……《石头记》!

比如《西游记》。

肯定是没法与原文一模一样的,故事的脉络还在记忆中,梳理梳理编写出来估计也能卖。


“不瞒福伯,洞房那夜我那妻子并没有进来,听说她带兵出征了,那夜我又想了许多,现在想的更加明白了。”

白少秋尽力让自己与前身的变化小一些,他做了诸多铺垫,但就算是这样,亦令福伯刮目相看。

“我知道赘婿意味着什么,但这身份是皇上御赐的,我想要摆脱这个身份就得去京都面圣……”

“现在的我,皇上大抵是不会见的,再等等吧。”

“至于王府那边,我那岳父岳母许是见到我会更难受,所以……我其实还没有正式去拜见过他们。”

“这些都不急。”

“长缨郡主不回来更好,倘若有了夫妻之实,我就算有机会面圣求皇上收回圣旨,这婚事弄成了事实……若给她一封休书,这不仅仅是伤害到了她,还会激怒王府。”

“现在的情况是最好的,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我今儿个回来呢……你就权当我是回门,赘婿嘛,回门不丢人。”

“当然我回来还有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福伯已将手里的烟杆和火折子放在了桌上!

他极为紧张的俯过了身子,扶着桌子边缘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等等……!”

“少爷,这些话……是你内心所想?”

“嗯,”

白少秋点了点头。

福伯更加激动:

“你可知道你在这里住的那年余时间与老奴说过多少话么?”

他伸出了一个巴掌,翻了翻:“少爷没有与老奴说过十句话!”

白少秋咧嘴一笑:“少不更事,还请福伯多多见谅!”

福伯沉默了数息,他的心里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原本极为担心这位少爷在王府受不了委屈会去寻了短见。

就算不寻短见,以少爷软弱的性子,以他赘婿的身份,在王府里也是会被那些奴仆欺负的!

王爷王妃的态度明确。

长缨郡主更不会去维护她这夫婿的脸面,那么但凡是个人都可以拿捏少爷!

他的日子堪忧!

恐怕过得比在这贫寒的小院子还不如!

但现在……

少爷说话不疾不徐,

少爷的思维有条有理!

他甚至在思考如何脱离那赘婿的身份……

这一切,颠覆了福伯的认知!

他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句:

“那句‘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人啊,要乐观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报以开放接纳的态度,如此,方能寻到内心的平静与满足,大致就是这么意思。”

“此言出自何处?”

白少秋一噎,这……记得它好像出自《易传、系辞传上、第四章》,可这书究竟在这个世界有没有他还不知道啊!

上陵书院的六层藏书楼他才将二层楼看完,何况上陵书院里的书也不过是浩瀚书海中的一滴水罢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忘记在哪看过,但这句话对我的感触挺深便记了下来。”

“你瞧,命运安排了我败光了白府,又安排了我在这里消沉了年余,再安排了我去王府当了个赘婿……”

“我这命运算是多舛,但既然已发生,那就无需再去为过往伤悲。”

“我还没满十八岁,未来的路还很长……便以今日为界,过往入尘埃,往后……命运许会改变!”

“嗯……一定会改变!”

福伯那双老眼顿时泛起了光芒。

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他忽然举起了双臂,忽然热泪盈眶:

“老天爷,你总算是开了眼!”

“白府……老爷……”

他激动的大声呐喊了起来:

“老爷夫人……你们快回来……少爷他……懂事了啊!”


兴国民风尚算开放。

女子的穿着便不是那么保守。

天气其实和热还沾不上边,但那些姑娘们已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白少秋不知道那些裙子叫什么款式,只是觉得很养眼。

无论是穿着素色麻衣的平民女子还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大家闺秀。

不一样的风景,但几乎都山峦叠嶂。

这方水土,挺养人。

耳畔自然也传来了她们的声音——

“小姐,奴婢觉得这料子挺好看,奴婢听说长兴书院的祁公子这一次意欲在竹溪文会夺魁……”

“祁公子是咱们西陵城的第二才子!”

“他可比上陵书院的那位宋公子俊俏多了!”

“小姐,咱西陵城喜欢祁公子的未出阁的姑娘可多了!”

“这一次竹溪文会听说林家三小姐也会去……她就是奔着祁公子去的!”

“小姐一定要将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一些,这料子买了去,请周裁缝定制一身裙子……时间还来得及,小姐一定能盖过林三小姐的风头!”

白少秋已将视线移了过去。

就在一家名为南韵绸缎庄的铺子门前,主仆二人正站在门口,背对着白少秋,正看着铺子里面。

“这料子是绿色的,合适么?”

“小姐,竹溪翠竹成荫,小姐着绿裙而入更显自然,也显……春意!”

白少秋咧嘴一笑,这丫头挺有见地。

他收回了视线继续前行。

就这么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着看着,半个时辰之后,他走街串巷来到了锦鲤巷子。

这个名字挺唬人。

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一条繁华街巷。

事实上这里已在西陵城的最北边,与锦鲤没有任何关系,它就是一条狭窄的,破旧的小胡同。

小胡同里也住满了人。

皆是西陵城的真穷人。

这里没有丝毫车水马龙的景象,这里……死气沉沉!

白少秋一路而行,走在那些街坊们惊诧的视线中,他来到了小胡同的东头,站在了一个木栅栏围成的小院前。

小院的一角有一个穿着一身碎花布衣裳的姑娘正在洗着衣裳。

她抬起了手正要擦拭一下脸上的水珠,扬起的视线的余光看见了木栅栏外站着一个人。

她抬头,

眼睛忽的一亮!

她站了起来,欢喜的叫了一声:“少爷!”

三息。

她双眼一瞪,脸色突变:“你现在是王府的姑爷了,还回来做甚?”

“家里没有银子!”

“一个子儿都没有!”

白少秋笑了,他嘎吱一声推开了那木栅栏的门,径直向那姑娘走了过去。

“小夕,”

“去买一壶酒,再买一只余记的卤鸡,其余你看着办。”

小夕惊诧的盯着白少秋。

她的手依旧拧着一件衣裳,衣裳上的水正在滴落,这一刻滴得更多了一些。

那张略显黝黑的有些蜡黄的脸蛋上渐渐起了愤怒!

小夕愤怒的表情白少秋的记忆很是深刻——

她鼻翼两侧的那几颗雀斑在微微颤抖!

她的腮帮子也在微微蠕动!

这是介于他身为少爷的身份,小夕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冲上去将他给捶一顿!

现在他是王府的姑爷了,

更不能捶!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脯起伏间将心中的愤怒强行压了下去,那双眼睛里却泛起了泪花来。

身为白府的家奴,她在白府出生,在白府与这位少爷一起长大!

白府就是她的家!

少爷,就是她的全部!

老爷是天底下最好的老爷!

老爷善待府上的每一个下人。


日子虽然苦一些,但苦习惯了也就那样,至少不会轻易寻死!

今日少爷活生生的回来了,小夕本放下了心,却不料那些银子吓坏她了。

曾经的两千两银子对于白府而言或许算不上多大的事,但对于现在的处境而言,这却是一笔巨款!

“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赚来这些银子的!”

小夕倔强的站在了白少秋的面前,面容严肃,就连鼻翼两侧的那几粒雀斑都更醒目。

“你这丫头……少爷我是从上陵书院那个叫宋子规的学子手里赢来的!”

小夕心里顿时一紧:

“赌?你又去赌了!”

“宋子规……他不是去岁将你陷害入狱的那个西陵城第一才子么?你和他赌什么?”

“就是他,赌对对联……这也算是报了一半去岁那事的仇了。”

小夕更加不信,眼里愈发担忧。

少爷对对联?

你要是说赌牌九她还信,毕竟少爷银子花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赌坊!

与西陵城第一才子赌对对联赢了两千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张嘴说瞎话!

小夕咽了一口唾沫,又深吸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

“少爷,咱不需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些银子,你从王府偷来的也好,从宋子规身上抢来的也罢……赶紧拿去还给人家!”

“人家会报官的!”

“你若是再被抓进去……现在已没有东西可卖了,这小院也就值二两银子……难道你想吃一辈子的牢饭么?”

白少秋这就郁闷了。

该怎么给这丫头解释呢?

“小夕啊……我若说以往少爷都是装的,你信么?”

小夕果断回道:“不信!”

“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你将弟子规默写出来我就信!”

这个,白少秋真不会。

他拉下了脸来,“我还是不是你少爷?!”

“……是!”

“你还听不听少爷的话?”

这一次小夕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白家虽败落了,但白家不做违法之事!”

“少爷若真的能正大光明的赚回这么多的银子,奴婢会很欢喜,爷爷更会很欢喜!”

“但是……少爷啊,你读书这事,不是奴婢小看你,你真不认识几个字,何谈对对联?”

“我且问你,茴香的茴字,它有几种写法?”

白少秋一愣,“四种写法!”

“那你写出来给奴婢看看!”

白少秋又傻眼了,记得孔乙己那文章里也没有说其余三种写法呀!

他继续搓揉着那件衣裳,语气也软了下来:

“少爷以往洗过衣裳么?”

“没有!”

“你瞧瞧,现在少爷这衣裳洗得对不对?”

小夕看了片刻:“对!”

“所以呢,人,是会变的!”

“曾经的我少不更事……其实并不是读不了书,仅仅是不想读书,但现在少爷我想明白了。”

“白家因我而败落,我就要重新将白家振新起来。”

“父母是被我气走的,将来我寻访到他们的下落便要将他们接回来。”

“我来呢,是寻思用这赢来的银子,请福伯将曾经的那些匠人们给请回来……”

“印刷的作坊要重开……另外寻个地方来开。”

“书局也要重新找个铺子,以往书局的文掌柜能请回来最好。”

“这些银子还不够,少爷我会想办法,但这事,福伯先得去弄着。”

小夕站在白少秋的一旁仔细的听着。

她的眼里有了浓浓的惊讶之色,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少秋,有些恍惚。

少爷和以往真不一样了!

他真的在洗衣裳!

说的这些话有条不紊不像是假的。

她当然希望少爷能重振昔日白府之荣光,只是……这可能么?

少爷说的好听是王府的姑爷,事实上也就是个赘婿!


那份气质令她安心,让她觉得这人似乎无所不能!

直至今日自省,她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了这个人。

来的有些突然。

这便是荒唐之处。

少女只能将这青涩的感情深深的埋在了心底,用石头将那种子给压住!

绝不能让它在心里发了芽!

至少现在不行!

得等到回了京都说与姑姑,听听姑姑的意见——

那家伙,是父皇赐给镇西王府的赘婿啊!

甩了甩脑袋。

那一头秀发飘逸间拂过了白少秋的脸。

唐纤纤抿了抿嘴唇,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让白少秋做——

让他写毛笔字!

忘记了呀!

她抬头看向了白少秋,眼里有几分期盼:

“距离竹溪文会还有三天,明天你有空来书院一趟么?”

许是怕白少秋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她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这次竹溪文会,京都有方老大儒前来,明日当抵达……我的意思是,你若有暇,与他见见这总没有坏处。”

白少秋咧嘴一笑:“他来当评判的?”

“嗯,兰亭评判。”

“那是不是可以用银子收买他?”

唐纤纤瞪了白少秋一眼:“你可别乱想!”

“如他们这般的人,眼里只有他们的名节,可不会被银子这等俗物给打动!”

白少秋是个俗人,心想那恐怕是银子不够多的缘故。

“我在郡主府上还要处理一些事,就不来了。”

“我也应该去见见我的岳父岳母了。”

唐纤纤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再次沉默而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书院门口的那道牌坊前。

那里果真停了一辆马车。

驾车的正是郡主府的车把式老黄。

白少秋转身,一脸阳光灿烂的挥了挥手:“再见!”

唐纤纤美目流转也挥了挥手,没有说再见!

白少秋伸出了一只手,很是自然的揉了揉唐纤纤的脑袋!

这把安给吓得不轻。

她正要上前,却见白少秋已收回了手,已转身向马车走去。

他登上了马车,没有再挥手,而是关上了车帘。

马车离去。

唐纤纤目送。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忽然双手拢着嘴冲着那马车吼了一嗓子:“喂……!”

马车依旧前行,白少秋撩开了车帘探出头来回了一嗓子:“还有什么事啊?”

唐纤纤又喊道:“不急着回王府行不行啊?”

白少秋大笑:“不回王府你养我啊?”

唐纤纤放下了双手,脸蛋儿通红。

她一直看着那马车消失于视线中,这才又大声喊了一句:“我养你啊……!”

白少秋当然是听不见的。

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唐纤纤。

她分明看见殿下的眼里蕴藏着甜蜜的笑意。

……

……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竹溪。

它位于西陵城南门外十余里地的云雾山间。

云雾山高耸入云,长年难以见其全貌。

在云雾山里有一条很长的山谷。

山谷的尽头有一帘飞瀑。

飞瀑之下是一方幽潭。

潭里的水四季长满,溢出的水就成了这山谷中的一条潺潺的小溪。

小溪两旁长着许多的翠竹,翠竹掩映间没有红墙碧瓦的楼宇,却有几处若隐若现的小木屋。

这里曾经没有木屋,曾经也没有名字。

但自从十年前司老大儒来到这里之后,他便一眼相中了这个地方,将其命名为竹溪!

而后,他请了西陵城里的匠人在这里铺就了青石小路,在竹溪上架设了木桥。

在竹林深处又修建了几处小木屋。

次年,他再请匠人在小溪对面修建了一条蜿蜒的书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