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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诱爱顾江年姜慕晚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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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放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江年姜慕晚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诱爱顾江年姜慕晚》,由网络作家“徐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抵是知晓此事的人都觉得姜慕晚回来是送死来了,可顾江年偏偏不信。一个能在年少时就对旁人痛下杀手的女孩子成年后不见得会变成好人。萧言礼那话,顾江年嘴上没回应,但在心里念叨了句:“万一她是反杀回来弄死杨珊的呢?”不不不、不是万一。是一定。顾江年说姜慕晚是孬种,实则呢?并非。姜慕晚这般有心机的人怎会空手而归?且不管车祸是不是姜家人所为,姜慕晚都要让它是姜家人所为,且都要让老爷子明白,我要的,你必须给我。这日上午,爷孙二人站在树荫下静默良久,姜慕晚望着老爷子只道了如此一句话:“既然姜家既给不了我想要的一切又有人要置我于死地的话,我不是不能姓宋。”言罢,未曾多留,扔了车,转身离了c市,回首都。老一辈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儿孙换祖宗,而姜慕晚这话无疑...

章节试读


大抵是知晓此事的人都觉得姜慕晚回来是送死来了,可顾江年偏偏不信。

一个能在年少时就对旁人痛下杀手的女孩子成年后不见得会变成好人。

萧言礼那话,顾江年嘴上没回应,但在心里念叨了句:“万一她是反杀回来弄死杨珊的呢?”

不不不、不是万一。

是一定。

顾江年说姜慕晚是孬种,实则呢?

并非。

姜慕晚这般有心机的人怎会空手而归?

且不管车祸是不是姜家人所为,姜慕晚都要让它是姜家人所为,且都要让老爷子明白,我要的,你必须给我。

这日上午,爷孙二人站在树荫下静默良久,姜慕晚望着老爷子只道了如此一句话:“既然姜家既给不了我想要的一切又有人要置我于死地的话,我不是不能姓宋。”

言罢,未曾多留,扔了车,转身离了c市,回首都。

老一辈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儿孙换祖宗,而姜慕晚这话无疑是在赤裸裸的告知老爷子,换祖宗实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姜慕晚放了把火,拍拍屁股就走了,可姜家不太平了。

她前脚走,老爷子后脚进了医院。

一进一出,这让刚刚松了口气的姜临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怕老爷子再来个病危,华众股票顶不住。

一时间,姜家乱做一团。

姜薇站在病房外气的破口大骂,虽未言明,但话语之间无疑就是在赤裸裸的指责姜慕晚。

有意无意的说她将老爷子气病了。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

顾江年说姜慕晚孬,孬不孬,暂且不好下定论。

三月底,华众股票又一轮跌宕起伏,伴随而来的还有华众执行副总调离总部的消息,一时间,众人猜测纷纷。

老爷子出院第一件事情便是大张旗鼓的查集团内部账目,风火凭空而起,干这一行久了,谁手上没点灰色地带?

这若是查起来,一查一个准儿。

当日晚间,老爷子将一摞文件丢到姜临跟前,让他自作决断,这个决断是何决断,只怕是无人不知。

杨珊虽心有怒火,可自家弟弟贪污集团内部资金之事属实,不能有任何反驳。

只能认。

老爷子一句话明了:“若非看在你杨珊的面子上,他现在应该去的地方是监狱。”

老爷子都放狠话了,杨珊岂敢再言?

华众的风雨刮了十一天整,这十一天,有人身处漩涡中心,亦有人在外围看好戏,而看好戏的人少不了姜慕晚。

四月初,老爷子出席华众季度会议,且还带来了华众执行副总----------姜慕晚。

一时间,诺大的会议室内一片哗然,最为震惊的应当是姜薇与姜临二人。

而紧随而来的,还有c市各大版块财经报纸在报道华众执行副总之位易主之事。

姜慕晚高调上任。

会议室内,她客气有佳同众人招呼,一番自我介绍可谓是滴水不漏。

且明晃晃的告知她是姜临的女儿,此番,无疑是堵了姜临的嘴。

倘若往后姜临有何异样,大家只会说他连亲生女儿都容不下。

董事长孙女儿,总裁女儿空降而来,谁敢有意见?有意见谁敢言明?

姜临办公室内,气压一度低沉,临了,姜临忍无可忍,冲着老爷子近乎咆哮开口:“父亲为何要把慕晚送进集团?您这么做到底是在打谁的脸?”

离了婚,跟了母亲,便不该在回来。

且不说当年还发生了那般事情。

偶尔回来小住联络联络感情还好,可若是来分家产,面谈。

老爷子怎会不知姜临的想法?

但知晓又能如何?

他姜家的子孙后辈,得回姜家认祖归宗。

“我姜家的子孙,不能流落在外,”这话,老爷子当初也对宋蓉说过,如今、不过是换了个对象。

此话一出,姜临喷涌而出的怒火被生生摁灭了一半。

但那一肚子火气仍旧还在:“您可以让她进集团,但您不该让她坐上华众副总的位置,您让杨珊如何想?让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坐上副总高位,您让我还怎么服众?往后人家只会说我们华众瞎搞。”

啪嗒、老爷子将手中茶盏不轻不重搁在茶几上,抬眸望向姜临,语气不善::“我一手打下的江山还不能让我孙女进来了?”

那不轻不重的一搁,搁的是一个上位者的威严。

姜临被狠狠的噎了一口。

周身的火气临近压不住。

老爷子临了起身离开时,冷着面庞提点了姜临一句:“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本就亏欠他们母女的,别到头来让人揪着你的过往不放,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女儿,尽管去造。”

“尘世间人人都想儿女双全,你若不想,我无话可说。”

话都放在这里了,姜临即便是再如何,也不会去姜慕晚跟前说什么。

老爷子这话无疑是在间接性的告知姜临,让姜慕晚回来一切都是为了他。

另一方,华众执行副总办公室内,有一女子在这间不小的办公室里来回渡步,那闲庭信步的模样好似在统观自己打下来的江山,这日的慕晚,穿着不算正式,但也不休闲,一身黑色西装内搭一件浅粉色衬衫,低调中略显张扬。

裸色高跟鞋踩在地盘上咚咚作响。

一个富有心机的成年人,知晓何时该敛去锋芒,更知晓何时该锋芒毕露。

姜慕晚无疑是深谙此道。

“这里往后就是你的地盘了,”倚在门边的女子望着她的指尖缓缓划过那张实木办公桌,开口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恭喜之意。

姜慕晚在办公桌前缓缓渡步,从办公桌的这头走向那头,而后、步伐微顿,目光落在桌前的铭牌上,顿了片刻、、、、、伸手,哐当一声,将刻着别人的实木铭牌丢进了垃圾桶。

随之而来的,是隐着张狂的话语,她说:“不够。”

仅仅一个华众副总的位置,怎能满足得了她?

若她姜慕晚就这般野心,便不该回c市这个狼窝里来。

她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将老爷子逼着做了决定,若目光如此短浅,岂不枉费她一番心机?


一石激起千层浪,杨珊侧眸望向身旁的姜临,眉眼间尽是不可置信。

似是未曾想到姜慕晚会在这夜光临姜家。

而姜临,显然也未曾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目光落向老爷子,见本是满脸无奈的人此时喜笑颜开,瞬间了然,老爷子知晓这一切。

姜慕晚就是他今日要等的“自家人”。

“何时回的?”姜临开口询问,话语里说不清带着何种心境。

“有些时日了。”一问一答,无过多言语。

姜慕晚是打从心眼里不喜这么号人。

尽管他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回来怎也不提前联系?”

这话,若是放在平常的父女身上或许是一句关心的话语,可放在姜临与姜慕晚二人身上,并非。

并非就罢了,更甚是带了些许不欢迎的意思。

姜慕晚提着包,站在门口,不急着进去,反倒是因着姜临那句话本是跨进门的一只脚又缓缓的往回收了收。

大有一副你不欢迎我随时可走的架势。

她也是个端的住的人,不急着向前。更是知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身后,屋外大雨倾盆,屋内,气氛凝重。

姜慕晚噙着几分疏离的浅笑望着姜临,不回应他的话语。

一时间,气氛尴尬。

倒是一旁老爷子过了半晌冷眼瞧了眼姜临道:“自家姑娘,想回便回了,提前联系个什么劲儿?闲得慌?”

餐桌上,除去老爷子,无人言语。

众人都极有默契的不将话题往姜慕晚身上引。

可偏偏老爷子,最是挂念这个离家多年的孙女。

言语之间尽是慕晚长慕晚短。

那个本该是姜司南的位置今日被姜慕晚占了。

一旁,姜薇似是将将缓过来,望着慕晚,面容上端着浅笑望向她:“夜间别走了,姑姑给你收拾房间,住家里。”

这是一句客气的话语,却字句之间都透露着窥探。

她本是想问姜慕晚回来几日,何时离开,但碍于老爷子在场,不好询问,便折中绕了个弯儿,说了句关心之语,若姜慕晚拒绝,那她便能安心,若姜慕晚应允,只怕是她该从长计议了,更甚是得细细琢磨琢磨她回来的目的。

好一个一石二鸟。

明面儿上既关心了人,暗地里又探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姜慕晚闻言,望向姜薇,白皙的面庞上荡漾起浅浅笑意,温柔开腔:“我听姑姑的。”

她话里藏话,不见得姜慕晚就不会四两拨千斤。

话语落地,姜薇面庞上有一瞬间的晃神与惊愕,似是没想到会被姜慕晚反将一军,且还是这么温温柔柔的将刀子给扔过来了。

此时,姜薇若是开口做主让她住下,便是得罪现任大嫂杨珊。

可若是不让她住下,无疑是惹老爷子不快。

此时,姜薇知,这小姑娘,不再是原先的小姑娘了。

“姑姑自然是希望你留下的。”

希望二字,含有深意。

但姜慕晚不探究竟,望着姜薇,笑的温柔,依旧是这么一句:“我听姑姑的。”

她低眸,舀起碗里的汤,将眸底的深意缓缓压下去。

姜临坐在对面,望着姜慕晚,经久未言。

大抵是许久未见,不知晓如何开口言语。

反倒是杨珊,在一旁热情的招呼着,又是添菜又是舀汤,端的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她越是热情,越能衬出姜慕晚是个外人。

能让一个人倾注所有热情的,不是挚爱,就是至疏。

而显然,她是最后一种。

“姐姐这些年一直呆在首都吗?”这话,是姜司南问的。

或许是看出了餐桌上的尴尬气氛,想着同龄人比较有话题聊,就开了口。

而姜慕晚卖了他一个面子,恩了声,握着筷子望向他,在道:“一直在首都。”

“研几了?”话锋一转,她成了个关心“弟弟”学业的姐姐。

不去深究的话,看起来倒也是和谐。

可是真和谐还是假和谐,众人心里都有数。

“刚刚研一。”姜司南乖巧回答。

姜慕晚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汤,道了句挺好,便没了下文。

老爷子对姜暮晚的关心完全超越往日对姜司南。

众人虽面儿上不言语,但心里,却暗潮汹涌。

姜薇看似是在平静的吃饭,实则心里,早就将姜慕晚回来之事在心里细细的过了一遍。

各方推敲,尽心揣摩。

可姜老爷子的心思实属难猜。

姜薇伸手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白开水,目光似有似无的往姜慕晚身上扫过。

随即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满腹心机问道:“你母亲身体可好?”

提及姜慕晚的母亲,在场有那么一部分人面色是不大好的,比如杨珊。

再比如姜临。

“托您记挂,一切安好。”姜慕晚浅笑开口,一股子浅淡的笑意从脸面上荡漾开来,远远瞧着,好似是真的在感谢他们似的。

好似姜薇真的是在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家母亲似的。

好似姜薇与自家母亲是手帕之交似的。

数秒过后,姜薇后知后觉,她又被摆了一套。

姜慕晚越是跟她亲近,她便越是在无声打现任大嫂杨珊的脸。

这个小姑娘,堪称笑面虎。

咬起人来,神不知鬼不觉。

晚餐结束,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浅聊着。

姜慕晚来之前,聊得都是商业之事。

姜慕晚来之后,聊得都是家长里断。

姜家两兄妹明里暗里都在防着她。

而姜慕晚,虽知,但也不急。

坐在一旁,端着杯子喝着水。

不急不慢的,打定了要留下来的心思。

她们聊的那些家长里短,何其伤人心啊?

犹如拿着刀子在她心口上剜来剜去。

“回了就别走了,留在c市,”老爷子低沉有力的话语让一屋子聊家长里断的声响戛然而止,让端着杯子低眸想事的姜慕晚抬眸望向他,眼眸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留在c市。”老爷子再道。

“爸!”话语落地,最先紧张的是杨珊。

她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老爷子身上,这声“爸”,喊得高涨。

急切出声,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而后、她收了收情绪,在道:“蓉姐一人在首都,怕是孤单。”

这声蓉姐一出来,姜慕晚端着杯子的手狠狠往下压了压。

指尖微微泛白。

手腕翻转之间,姜司南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时,有一瞬间的错愕。

那是一条长数公分的疤痕,从手腕的尽头延至尽头。

看起来,稍有些骇人。

在细观,她面儿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与云淡风轻,好似、根本就瞧不上姜家的这一切。

微微低眸,眼底的腥狠一闪而过。

“她孤单我就不孤单了?等哪天我死了,慕晚有的是时间陪她,我还能比她活得久?”老爷子冷哼着甩出这句话。

上了年岁老人,但凡是将死字搬出来,怕是无几人能抵得住。

“慕晚如何想。”姜临见她经久不言,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往年,她偶尔被接回c市,从不会想着留下来之事。

而今呢?

当女人在勾心斗角时,身为华众现任掌门人的姜临无疑是抓住了重点。

姜慕晚闻言,视线缓缓的从杨珊身上移至姜临身上,良久,才道:“我家在首都。”

简言之,这里,不是我的家。

姜慕晚此话一出,众人明里暗里松了口气,坐在一旁未曾言语的姜薇更甚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好似在给自己压惊。

正当她将悬着的心放下去时。

“哐当”一声,老爷子将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上好的青花瓷官窑茶杯就此支离破碎。

玻璃碎片落在茶几上、地毯上、到处都是。

这一摔,让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息。

“你跟我上来。”这话,自然是对姜慕晚说的。


争锋相对,谁、更甚一筹?

顾江年的心狠手辣与姜慕晚的残酷无情有着鲜明的对比。

双峰并峙,比的是谁更为阴狠。

倘若姜慕晚此行入驻c市,未与顾江年见面到也罢,偏生见到了。

每每见到顾江年这么号人,她心底总会痛恨这人当初的多管闲事。

机会一旦丧失,你想再反手杀回去,得多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亦或是,不止。

既然如此,那便怎么着都要让对方陪着一起痛的。

澜庭酒楼的大厅内,初时还好,渐渐的、有三五成群的商界人士从包厢出来,人声肆起,姜慕晚冷冷睨了顾江年一眼,俯身提着包,转身离开。

隐隐的,转身离开的她能听见后面有人在与这人打着官腔问好。

姜慕晚将出澜庭酒楼大门,便见付婧从前方过来。

快走两步,迎上她,话语温温:“如此快?”

“中途碰见顾江年,对方提前走了,”她淡淡开口。

付婧恩了声,细长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哒哒作响,漫不经心:“c市哪家姑娘能攀上顾江年,此生便是无忧了。”

“若能与顾江年喜结姻缘,即便是联姻,也能给对方打开半壁江山。”

猛然间,前行的人步伐一顿,侧眸望向付婧。

后者疑惑,似是不知晓她为何停下来如此瞧着自己,讪讪问道:“怎么了?”

姜慕晚心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随即淡淡收了视线,温温道了句:“没什么。”

得顾江年者得c市,这话、本身不假。

夜晚,温凉的风从巷子口吹进来,夹着淡淡的花香送过来,姜慕晚一手提包,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漫不经心往前去,身旁,付婧拿着手机在查看短信,修长的指尖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似是在回短信。

而姜慕晚,此时早已游神太虚。

华众实权一手握在姜临手中,而姜薇,身为财务总监更甚是一手把控整个华众的财政大权。

从内,有什么动作必然瞒不住她。

从外,姜临只怕是早已有所堤防。

姜慕晚此时的境遇,说句前有狼后有虎不为过。

四月的风缓缓吹过,不暖不凉,但却足以让人醒脑。

这不算长的巷子里,姜慕晚与付婧二人在前,顾江年与萧言礼在后,两拨人距离不远不近。

直至行至路边,姜慕晚步伐微微顿住,暂停了数秒。

侧身回眸。

就着巷子里昏黄的路灯深深忘了眼顾江年,仅是这一眼,让后方的三人停住步伐。

未曾言语,仅是一眼,便让空气凝滞了。

片刻,只待姜慕晚上车,萧言礼才温温开口:“听说姜临花大价钱找私家侦探去首都准备查她一番,却空手而过,你说、如此人,养在身边,只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姜慕晚这些年在首都的生活是空白的。

无迹可寻。

虽说萧言礼很奇怪付婧为何会跟在姜慕晚身边,可好奇又如何?

不依旧是查探不出?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顾江年冷嗤一声,算是对这件事情做出回应。

这日晚间,姜临应酬结束,未急着归家,反倒是将车停在了城北路,等了许久。

那跳动的双闪在马路边颇为耀眼,不久,一男子上车,不过数分钟,又下车。

来去之间极快。

身后,一辆出租车内,姜慕晚与付婧看看前方车辆的动静。

直至结束,二人仅是对视一眼,那一眼、看穿所有。

“真被你猜中了,”付婧撑着脑袋靠着车窗,缓缓揉着鬓角,望着姜慕晚的目光星眸流转。

“意料之中,”后者回应。

如果是她,会做的更过。

“找人盯着杨浒那边,一有动静就通知我。”

次日清晨,被降职的杨浒一进办公室,便被招商办的人拦住了去路,二人来势汹汹,因着先前打过交道,是以都认识对方。

对方未曾多言,一开口便是城东和市北街的案子,杨浒显然是没想到,他都被降职了,招商办的人还来找他。

周旋一番才得知这二人已经找过姜慕晚,被姜慕晚以不清楚为由给推过来了。

如此,杨浒显然是未曾想到。

“姜副总那边如何说的?”杨浒冷声询问。

“姜副总说,杨总虽说离了总部,但还在华众旗下,这个案子,从哪处起便该从哪处落,”招商办的人开口。

姜慕晚这话无疑是在将锅赤裸裸的甩给自己。

杨浒若不计较便不是杨浒了。

当日下午,杨浒便直奔梦溪园,彼时,杨珊正与梦溪园的几位太太喝着下午茶,见杨浒气冲冲来,显然不悦。

但梦溪园的太太各个都是顶顶识相的人,见眼前气氛不好,起身,告了辞。

哪怕眼前的咖啡才上上来,哪怕甜品未动一口。

且临走时还不忘深深瞧了眼这个急匆匆而来的人。

杨珊今日约着梦溪园的太太来,不过是想借着姜太太的身份去传播传播姜慕晚的是非,可这是非还未传出去,便被不请自来的杨浒给打断了。

总归是有几分不高兴。

“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杨珊不轻不重的将手中咖啡杯搁在玻璃桌面上,没什么好语气。

杨浒看了眼一旁的佣人,后者会意,转身离开。

见人离开,杨浒才拉了拉裤腿坐在沙发上,望着杨珊没好气道:“那个姜慕晚将上任就反将我一军,这事儿能在电话里说。”

一听闻姜慕晚的名字,杨珊便没了什么好脸色,正襟危坐,望着杨浒:“你好好说。”

杨浒言简意核的将今晨之事道了一遍。

杨珊听闻,面色明显不佳,端着咖啡杯的手狠狠抖了抖。

“她倒是厉害,”杨珊显然也是被气的不行。

“我被降职明显是为了给姜慕晚让位子,我这位子如今都让出去了,她还不放过我,这不是赶尽杀绝吗?”杨浒想想就气愤难耐。

一个分公司的老总哪里比的上一个总部的副总?

处在姜慕晚的位置上,生个气跺跺脚下面的人都要抖三抖,现如今好了,仰仗他人鼻息生活。

杨浒怎能不气?

“再如何你还是这姜家的主母,她姜慕晚一回来就给我们杨家下马威,这不是抓着我们把我们按在地上打脸吗?”

杨浒这话,无异于煽风点火了,且这煽风点火正好压到了杨珊心头。


尽管多年未见,尽管此时病床上的人刚刚死里逃生,可她依然没有半分耐心去同他客气寒暄。“有所求才会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我若是不给呢?”

“我不保证你的呼吸机可能会在下一秒罢工,”简而言之,不给、便死。

“好。”这声好,带着半分浅笑。

姜家子女众多,唯有慕晚最得他心。

那股狠劲,与他年轻时,何其相像?

得到回应,她并不想久留,来去之间,是极快的。

将起身,老爷子呼吸微微急促了半分,急忙开腔:“我有条件。”

未曾想到老爷子会有条件,姜慕晚微微蹙起眉头,明显不悦。

寡淡的面容泛起了微微怒气。

正欲发作,只听老爷子在道:“若有一日我撒手人寰,身为姜家长孙,你得捧我骨灰,送我入陵。”

姜慕晚身为姜家大小姐,她不否认年幼时自己格外喜欢姜老爷子,可也不否认,姜家人都不是东西这个事实。

听闻此言,面容上的微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冷哼:“您放心,祸害遗千年,保不齐,您能送我走。”

她本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可到头来,成于姜家,也败于姜家。

这夜,姜慕晚从医院出来,屋外的雨,将将停歇。

离开时,老爷子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姜慕晚未作回应。

离开这座城时,她将过八岁生日,如今一走十六年。

人人知晓姜家司南,却鲜少有人知晓姜家慕晚。

若说长孙,谁能比的过她姜慕晚?

她伸手,拢紧身上风衣,缓缓的渡步前行。

从她回来的这一刻起,就是来一一清算的。

周一清晨,对于华众而言,又是一场天崩地裂。

集团股价高开低走,姜家一众人等连着数日未眠,此时可谓是急的焦头烂额。

那诺大的办公室里,飘荡着怒吼声。

姜临此时可谓是肝火旺盛,难以自控。

暴怒声从旁响起:“顾董那边不是同意了吗?怎又平端拒绝?”

秘书站在一旁汗涔涔,颤抖着开口:“顾董倒是未曾拒绝,只听徐特助说昨日连夜去了巴塞罗那,如今联系不上。”

哗啦——

一叠a4纸打印的报表迎面而来,甩在了秘书脸面上。

砸的他迷了眼。

钝刀磨人最是绝望。

不答应,不拒绝。

这无疑是想拖死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再去拉投资,君华那边不能指望了。”

到底是在高位上坐久了的人,一眼看透事情本质,知晓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这个周一,于华众而言,可谓是鸡飞狗跳。

这日中午,姜老爷子出院,此时,华众已然度过难关。

股市回稳,战争微停。

姜老爷子年轻时在大学教金融,随后从体制内出来开了公司,在商界,学业界,可谓是个一等一的人物。

说句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出院这日,商界好友,教育界学生,来的不少。

老爷子躺在床上与众人浅笑嫣嫣,有老友笑道:“人老了,得服老,你这位置该让给孩子们了。”

说到此,老爷子点了点头,笑道:“该退休了。”

这日,老爷子从医院到家,伸长了脖子望着,却始终不见人来。

归家,进了房间,老管家将人扶上床,待姜家人走后,才小声道:“老爷在等大小姐?”

后者笑了笑,算是应允。

“眼下没来,怕是不会来了。”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她会来的,再等等。”

姜慕晚是姜家的第一个晚辈,是老一辈倾注了全部心血去疼爱的后辈,即便离开姜家,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老管家听言,微微叹息了声,只道:“当初若是将孩子留下来……”

后面的话,他没言语出来,人生行至半百,怎会不知晓人生根本没有当初二字?

那是姜家人心里的痛,不能提。

这夜,姜家灯火通明,因着老爷子出院,该来的人都来了。

姜家院落内,灯火通明,一家人围着老爷子家长里短,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管家张叔在一旁轻唤,示意可以开餐了。

老爷子闻言,不为所动,反倒是将目光落向了屋外,望着这瓢泼的雨,眉头紧了紧。

一旁,姜家大姑娘姜薇见老爷子目光落向屋外,笑问道:“有客人?”

老爷子落在拐杖上的手紧了紧,望了眼自家闺女一眼,平淡道:“自家人。”

姜薇目光扫了眼在场的人,似是在看谁人没来,可一圈下来,

见姜家人都在,不由的将疑惑的目光投到自家大哥身上,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怕是不来了,在等下去菜都凉了,”老管家从旁开口,话语万般小心。

半小时过去,纹丝不动的老爷子微微低头,叹息了声,扶着拐杖起来,苍老的面容上失望尽显。

“怕是雨势太大挡了步伐,爷爷要不跟我说那人在哪儿,我去接接?”说这话的,是外人眼中的姜家长孙姜司南。

姜司南二十有二,将将大学毕业,正攻读c大金融系研究生。

外人眼中生在罗马还努力学习的富二代。

老爷子闻言,看了眼姜司南,微微叹息了声,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

“罢了,用餐吧!”

他缓缓摇头,往餐桌而去,姜薇在一旁扶着。

今日一家人陪着老爷子,见他心情不好,本是想着再言语一句,是谁,住哪儿,好去让人接来,了了老爷子的念想。

不想将将开口,屋子里突然的沉默让她收了回去,扶着老爷子的手微微回眸望向门口。

姜慕晚着一身黑色风衣,撑着一把红色雨伞站在门口。

哗啦———收了伞,雨伞上的水珠倾了一地,抬眸,望向屋内众人,仅是这一眼,屋内气氛更静默了半分。

一时间,众人只听得见屋外雨水的滴滴答答声。

多目相望,均是无言。

屋外,姜慕晚面容冷漠,英气十足的眉眼挂的是一股子寡淡,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孤傲之感。

指尖一把红色雨伞正顺延着往下滴着水。

片刻,众人只见她抬手,将红色雨伞随意挂在门把上,管家正准备过来接过她手中雨伞,终究是迟了一步。

“好久不见。”姜慕晚冷冷开口,说了句万分客气的话语。


那埋藏在心底的过往如同千万只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啃食她的复仇之心。

姜慕晚在心底恨不得弄死杨珊,可她既然下了决心二度反杀回来,又怎会让自己败于情绪。

杀人不成,反流污名。

这跟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何区别?

可姜慕晚是谁?怎会让自己败于杨珊?

“人年幼时总是会格外爱惜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愿与人分享属于自己的玩具,我那般做,不过是觉得有人要抢我父亲罢了,杨姨若是还对此事怀恨在心,往后我尽量少些在您跟前出现。”

说完,她起身,欲要离开。

好似那件事情与她而言不过是少时做过的一件抢夺玩具的平凡事,到了杨珊哪里便是念念不忘的过往了。

杨珊原以为姜慕晚会心怀愧疚,毕竟杀人未遂。

可她没有。

她及其坦然的面对这件事情。

且话语之间将这件事情说的万分平常。

杨珊张了张嘴欲要反驳,只听姜临道了句:“行了。”

杨珊知晓,这声行了是说给自己听的。

“过往的事情还提它干什么?”

这场战役,杨珊败。

这日,姜慕晚离开,杨珊在卧室质问姜临。

姜临睨了她一眼,话语不善:“质问一个孩子时想想当初身为成年人的你我干了什么。”

有错在先的是他们,不是一个孩子。

要不然,当初老爷子也不可能将此事压下来。

杨珊一时语塞,显然是被气的不行。

望着姜临气色整个人都在颤栗:“她姜慕晚凭空回来就是想争夺司南家产的,我还不能说了?”

“当初宋蓉要是不离开,司南永远都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做人、切莫贪得无厌。”

姜临比杨珊稍好一些的,是他能看清楚当下利弊,而杨珊,满脑子只有姜慕晚回来争夺家产。

夜晚,离开时,老爷子让管家将修好的奔驰开出来,姜慕晚站在车后面,望着已经被修饰的毫无痕迹的车尾,抿了抿唇。

提着包的手缓缓紧了紧。

黑夜中,姜慕晚冷嗤了声,在这四月微凉的夜晚咬牙切齿开腔:“顾江年。”

这个名字,足以让她细细琢磨。

身旁,管家听闻她念叨这个名字,略微惊讶侧眸望了她一眼。

四月初的深夜,夜风微凉,姜慕晚驱车离开梦溪园,回自己公寓。

这夜,顾江年刚从应酬桌上下来,整个人醉醺醺你的靠在后座,眉头紧拧。

侧眸,见一辆白色奔驰停在旁边,占着左拐道。

许是思及什么,男人多看了两眼。

定睛细看之际,看见的,是一个一手搭方向盘一手抽烟的女人。

暖黄的路灯落下,照亮她的面容。

白色奔驰里,姜慕晚许是感觉到视线,但对方窗子大合,叫她看不真切,于是乎,她伸手,将窗子按了上来。

窗子合上的那一瞬间,红灯变绿灯。

二人一直行,一左拐,分道扬镳。

“罗毕,”后座男人轻轻开腔,酒气随着空凋风在车厢里飘荡。

“老板,”前座开车的罗毕毕恭毕敬回应了声。

男人再问:“你相信缘分吗?”

2008年,是罗毕跟着顾江年的第五年,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向他证实,顾江年是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绝对掌控者。

是以今日,当顾江年问出他信不信缘分这话时,罗毕首先怀疑的是自己的听觉是否产生了虚幻。

开着车的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几眼,才道:“缘分这种东西,不过是借口罢了。”

两情相悦是缘分使然。

爱而不得是缘分不够。

分道扬镳是有缘无分。

这天底下的锅都让缘分给背尽了。

那还要人做什么?

听闻此言,顾江年笑了,这个醉醺醺的男人靠在后座,笑的一脸开怀。

他说:“确实如此。”

车子行至不远,有一男人推开后座车门出来,站在街道上许是要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片刻,罗毕递了瓶水过来,轻声道:“您还好?”

男人接过水,伸手拧开,点了点头,无声告知,还好。

姜慕晚归家,付婧正带着防蓝光眼睛就这餐桌上方的灯看文件,身后水壶上烧着水,嗡嗡作响。

听闻门口响动声,为微侧眸:“我以为你今晚要留宿。”

姜慕晚伸手将包放在玄关上,换了拖鞋进来,话语淡淡:“留在姜家,怕一睡不起。”

姜慕晚行至厨房餐桌上,身后水壶自动跳闸,许是水烧好了,她迈步过去洗了杯子倒了两杯水。

“看出点什么来了?”

付婧伸手将电脑调转了个方向,指了指屏幕,示意她看。

姜慕晚盯着屏幕看了片刻,嘴角笑意扬起,温温淡淡。

“今夜这顿晚餐吃的如何?”付婧颇为好奇。

姜慕晚靠在椅子上,端起杯子淡淡喝了口水,浅笑道:“成年人,哪个不是戏子?”

不过是一群戏子坐在桌子上互相演戏罢了。

“只怕你那继母该气的睡不着了,”付婧伸手关了电脑,端着杯子起身往客厅沙发而去。

一身淡粉色的真丝睡袍在走动之间摇曳飘扬。

“睡不着、算什么,”这世间比睡不着更厉害的事情多了去了。

杨珊要付出的,又何止是这么些许代价?

她既然回来了,又怎会让她好过?

她缓步行至阳台处,抬眸望向远方,从澜君府的28楼眺望出去,入目的是整个澜江夜景,江面上的游轮正在缓慢的前行,或顺江而下或逆江而上。

人生行至二十四载,她万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既是想要的,便一定要不折手段。

“戏台子将将搭好,戏还没开始唱,不急。”

这是付婧与姜慕晚认识的第十年,从首都到c市,她想要的,想来无须多言,付婧都懂。

“姜司南将上研一,”阳台上,姜慕晚淡淡的嗓音传过来,话语温温柔柔的,听不出多大情绪,好似只是平静的在说这番话而已。

可、是吗?

不是。

姜慕晚不会放过任何人,这任何人当中,从一早便包括了姜司南这么号人。

“那可是姜临的命根子,”见付婧无言,她再道。

“你说,没了这命根子,他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