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穿书，我是反派陆裴然的师傅，彼时系统给我的任务是攻略男主赵峰青。

我失败了，因为陆裴然囚禁我，想和我搞师徒禁忌之恋，我只好向系统申请死遁。

第二次穿书，我是被女主顾柔柔拉进去的，她绑定了反派攻略系统，而我是推进他们感情的工具人。

“这就是你伤害柔柔的代价，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我的好、师、尊吧。”

整日被关在地牢，陆裴然变本加厉地折磨着我，直到我彻底绝望坠了崖。

陆裴然以为，我有系统傍身，再次死遁只是骗取他同情的伎俩。

陆裴然不知道，这次的我却没了系统......身死则魂消。

.“裴然哥哥，你别怪师傅，她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小心”顾柔柔拿着剑的手正流着血，但仍咬着唇扯着陆裴然的衣袖解释道。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滴血的剑，又看看了女主一时怔愣。

“不要喊她师傅，她也配！”

陆裴然看也没看我，一脸心疼的拉起女主的手。

“来人，带姜寒蝶去地牢”地牢......地牢？！

尘封已久的记忆涌上心头，我惊恐的睁大眼睛。

“别......陆裴然，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别送我去地牢。”

我浑身颤抖着踉跄几步上前，拉着陆裴然的衣角哀求道。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陆裴然皮笑肉不笑说道：“正好，柔柔试针缺个药人，有劳了。”

“你别怪我，我本不想拉你回来的。”

顾柔柔从药匣里抽出一根针，慢悠悠走到浴桶前。

“奈何有你这个师傅在，无论我怎么攻略陆裴然，那好感进度条总是差上一点。”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一针刺进了我的穴位。

“呃”千刀万剐般的痛感瞬间涌入我的大脑，接着蔓延到四肢百骸。

“没办法，我这才让系统送你过来。”

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劝说道。

“你送我回去好不好，陆裴然根本不在意我，你留着我没用的。”

顾柔柔闻言勾了勾嘴角：“自从你来了，我的攻略进度条每天都有上涨一点点。”

她突然凑近我耳边轻声说道：“所以，我不会放你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能靠数着浴桶上的抓痕估算时日。

“叮铃——”门口的风铃响起，又是施针试药的时辰到了。

“你这幅样子，看得还真是让人畅快。”

略带讽意的声音响起，来人却是陆裴然。

被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着头，而我早已无力反抗。

“姜寒蝶，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呵，哪还有半分当年缥缈山庄仙尊的模样。”

“你说，若是让赵峰青看到你这样，还会不会喜欢你，嗯？”

见我不作声，陆裴然咬了咬牙将我甩开。

“放心，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整整十日后，顾柔柔总算同意放了我。

我被两名魔教手下架着带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

随后我被像破布一样丢在地上，扬起阵阵烟尘，身后大门也被人锁住。

“咳咳......咳”我被灰尘呛咳出声，又牵动着身上的伤口疼痛难忍。

环顾四周，认出这是第一次穿书的时我住的地方。

彼时这里是天下第一修真派——缥缈山庄。

陆裴然是我在山下捡来的孩子，虽然系统提醒我他是未来反派。

但我坚信能教他向善，改变他的结局。

只是时日越久，陆裴然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直到无意中撞破我与系统的对话后，他彻底疯魔。

“师尊，你看看我好不好。”

“师尊，我喜欢你......你非要选赵峰青是吗？

好，好得很......那你就别怪我！”

魔尊降世，缥缈山庄满门屠尽。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甚至来不及同系统商量，就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没有光亮，只有绝望......
.“我们得到消息，那魔头今日不在，这正是我们一举拿下魔教的大好时机。”

白衣道袍的老者率先出声说道：“而且听说，缥缈山庄那位......也在。”

话音刚落，大家都不约而同望向站在最前面那如谪仙般的男人。

“事不宜迟，出发。”

赵峰青神色一如往常，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正蜷缩着躺在门缝前，突然外面传来激烈的厮杀声。

刚想挣扎着起身，门就被人从外面破开。

“仙尊在这！”

我听到有人高喊着，转眼间就有人上前将我扶起。

“那魔头真不是个东西，竟对自己的师傅......说啊，怎么不说了？”

陆裴然的声音带着笑意，缓步走出。

没有系统的你与普通人无异，甚至看不清他的出招。

一旁的仙门弟子突然噤声，只听到他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就骤然倒地。

瞬间鲜血从他脖颈处涌出，溅在了我的脸上，也浸透了白衣。

陆裴然笑着在我面前蹲下，抬手擦去了我脸上的血迹。

“师尊，你怎么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

“是没想到我会去而复返？

还是在想我如何知道有人递了消息？”

不等我回答，陆裴然就命人将我架了出去。

入目是一片血海，黑白两方正激烈交战，但战局已完全倒向魔族。

我只看了两眼，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场景，与当年缥缈山庄被屠别无二致。

“陆裴然，你怎么才肯放过他们。”

当年的我也曾说过这句话。

记得当时陆裴然用近乎哀求的语气看着我说道：“吻我”昔时今日的画面交叠。

只不过，如今的陆裴然神色不再如当年般卑微，而是鄙夷玩味的笑着：“我的耐心有限，别让我说第二遍。”

......“你们快看！

那是缥缈山庄的那位。”

“真的是她，她竟然还活着。”

底下有认出我的修士，正惊奇的喊到。

转过头，陆裴然挑了挑眉看向我。

“那魔头真是猖狂，竟然......”我垂下眼缓缓走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踮起脚用力扯住他的衣领，蜻蜓点水般擦过他的唇角。

我刚想离开，就被人用力按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荒唐！

竟然和那魔头如此......”不出意料，我听到底下响起了激烈的骂声。

但陆裴然还旁若无人的加深这个吻，直到我狠狠咬了他一口。

殷红的血迹在他嘴角格外刺眼。

“放了他们吧。”

我提醒他履行约定后，就撇过眼不再看他。

陆裴然舔了舔嘴角，铁锈般的味道莫名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开口说道：“不再看看？

你的老熟人也在。”

我这才抬头看清远处那一袭白衣，轻笑出声。


.“裴然哥哥，你没事吧？”

顾柔柔一袭白衣，背着药箱跑了过来。

正殿之上，陆裴然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地的魔族士兵。

“尊上，这次消息泄露的源头查到了——是缥缈山那位。”

陆裴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暗暗用力扣紧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怎么会？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柔柔在一旁故作吃惊的说道，又偷偷对魔族士兵使了个眼色。

“也许是还记恨着魔尊当年屠尽她满门的事......”魔族士兵迟疑了些许，又低头说着。

“滚！”

凌厉的魔气将跪倒在地的人掀飞.“裴然哥哥，你别生气，师尊她应该也不是想置你于死地，毕竟那天赵峰青来了，却没出手.”听到这个名字，陆裴然瞬间咬牙说道。

“来人，送她去地牢。”

黑暗总是格外难熬，我只能靠着回忆支撑.穿书之前的我每天打三份工，赚了的钱要上交给母亲，留作弟弟上学的费用。

听说完成任务有钱拿，我才同意绑定系统。

陆裴然是反派我不是不知道，但当初捡到他时，他的眼神看起来与幼时的我是那么相似，一样的惶恐不安、卑微讨好。

“别害怕，我带你走。”

我向着浑身脏污的男孩伸出手，拉起的却是年幼的自己。

......“魔尊！”

一名魔将急匆匆跑进来的时候，陆裴然半倚在高座上，顾柔柔正依偎在他怀里，喂他吃着葡萄。

“魔尊，缥缈山那位......”陆裴然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的问道。

“怎么？

她是又跑了？”

“不、不是”魔将支支吾吾。

“那位、死了”！！！

还没等顾柔柔反应过来，一道魔气瞬间冲出殿外。

陆裴然化形而去，留下被掀翻在地的顾柔柔一脸震惊。

暗无天日的地牢门被人打开。

摇曳的烛火瞬间涌入，点亮了这一方天地。

陆裴然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女孩，僵硬了一瞬。

除了他震如擂鼓的心跳外，再感受不到任何生气。

......我真没想到，陆裴然的执念竟然这么深。

为了逃出地牢，我只能服下闭气丸，关闭五感，让自己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但效果只能维持三日。

本想着三日后醒来，我应该会被陆裴然安置在冰棺一类的地方，方便他时时刻刻来瞻仰，当然也方便我逃跑。

然而药效过去后，我只觉眼前漆黑一片。

陆裴然如魔鬼般的低语在我耳边响起。

“师尊总算舍得醒了？”

我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这是地牢？

不对，我抬手触到眼前的一层棉纱。

“哦，忘记说了，我命人剜了你的眼睛。”

陆裴然笑得邪魅，说出的话更让人脊背发凉。

“先别急，我还有个好消息...你可以走了。”


.“赵峰青——修真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也是宿主你本次的攻略对象。”

百无聊赖的我一边比划着剑招，一边听系统讲着。

“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攻略对象他太清心寡欲！”

我大声抱怨着，自从绑定系统穿书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靠近书中男主。

从投喂点心到嘘寒问暖，从制造偶遇到美救英雄。

能想的招数都想过了，但攻略进度条却一点没涨。

系统听见我的抱怨后，忍不住吐槽到。

“宿主你送的点心是陆裴然不爱吃的，嘘寒问暖是排在陆裴然之后的，就连偶遇......”系统哽住，看着一脸茫然的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见过谁制造偶遇，还带着第三个人的？”

我不满的瘪了瘪嘴，反驳着说。

“小陆子他身世凄苦，好不容易遇到我这个师傅，自然粘人一点，而且师傅照顾徒儿，不是天经地义的？”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陆裴然的声音。

“师傅，我能进来吗？”

多么乖巧可爱的徒儿，我冲系统做了个鬼脸，起身开门。

“师傅，这是我下山时看到的，卖花的老婆婆很不容易，我就买了点。”

陆裴然仿佛是跑来的，此时正红着脸气喘吁吁的从身后拿出一束白色棠梨。

我笑着接过花，本想如往常摸摸头以示夸奖，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他竟长高了些许。

“为师很喜欢。”

我偷偷在心里同系统辩驳道。

谁再说小陆子是反派，在我的教导下明明就是个尊老爱幼的三好青年！

......“师尊，你要杀我？”

我看着眼前一身魔气的陆裴然，还有满地鲜红的血迹只觉急火攻心，出声骂到：“陆裴然，你真是疯魔了！”

“哈哈哈哈哈——我是疯了！”

陆裴然的神色近乎癫狂，猩红的双眼预示着他已魔化。

“都是因为那个赵峰青，你就不要我了！”

“我都听到了！

你一直想攻略他，我只是个注定入魔的反派，迟早会被你厌弃。”

我被陆裴然的话震惊到。

原来和系统交谈的种种，都被他听到了。

“师尊，我把碍事的人都杀了，以后这只有我们两个，再没人会说我们师徒乱伦，也再没人会对你指指点点......别离开我好不好？”

陆裴然的语气又软了下来，近乎哀求的看着我。

“这不是你屠杀无辜的理由，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有一瞬间，我突然想起当初系统劝说我不要试图拯救反派。

是我做错了吗？

是我害了这些无辜的人？

“没关系，我只要师尊永远陪着我就好了......”剑光闪过，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书中大反派的对手，更何况是刚刚入魔的他。

......“别想逃了，师尊。”

漆黑一片的暗室，寂静无声的空间。

从那之后我被关在地牢整整一个月，期间我无数次希望能唤醒陆裴然的良知，劝他不要再执着。

但都以失败告终。

无奈之下，我只能借助系统之力逃跑......“师尊，你怎么总是想逃呢？”

我挣扎了两下，连带着肩胛骨上的锁链叮当作响。

“别动了师尊，这穿过你琵琶骨的是万年玄铁，你挣脱不开的。”

殷红的血迹从我的肩膀洇出......在这样的地牢又待了整整三个月后。

终于，我放弃了。

“系统，我要...中止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