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夫君的妾室云娘不仅绣艺绝佳,还爱烧香拜佛,为他人祈福。
儿子抓周宴上,她送了我一枚祈福香囊,一向健康的儿子突然气息奄奄。
而她那染了时疫的儿子却面色红润恢复了健康。
儿子乡试前,她送了我第二枚祈福香囊,原本能出口成章的儿子提笔忘字只交了白卷。
而她成绩平平的儿子却一举考中解元,最终登科及第成了状元。
侯爷临终宣布继承人前,她送了我第三枚祈福香囊。
儿子从马背上摔下成了瘫痪,而她儿子因结党营私被打断了的腿竟能正常行走,顺理成章成了侯府继承人,儿子深受打击自缢而亡。
在他的灵堂中,云娘送了我第四枚祈福香囊,此后她的咳疾痊愈,我却突染肺痨日日咳血。
弥留之际,我听见她在我耳边呢喃道:“你帮了我们母子这么多,我送你下去和你儿子团聚,不亏不欠了。”
再睁眼,我回到了云娘送我祈福香囊的那天。
1.“姐姐,这香囊里装着我与婆母一同去感应寺为宥哥儿求的平安符,算做一份心意,希望姐姐不要嫌弃针线粗劣才好。”
云娘伏低做小地跪在我面前,将手中的红色香囊高高举起。
前世我便是被云娘这幅一心吃斋念佛的善良模样给蒙蔽,接下了她递来的四枚香囊,害了我与宥哥儿一生。
前世也是在宥哥儿抓周宴上,我刚接过这香囊,原本还好好地宥哥儿突然就发起高热,晚上请大夫来一瞧,竟是感染了天花。
明明当时天花并不多见,宥哥儿的衣裳饭食也都是我检查过绝无问题的,可这天花还是来得又凶又猛,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但也就在那天,云娘那染了时疫几乎已经被判死刑的儿子松哥儿却奇迹般痊愈,前天还病得起不来床,隔天就能下河摸鱼玩了。
在宥哥儿乡试前一晚,云娘又给了我一枚香囊。
一向是书院头名的宥哥儿走出考场时痛哭流涕,直言自己像是着了魔一般提笔忘字,只交了白卷。
而对学业一窍不通被师傅骂是“榆木脑袋”的松哥儿却一举中了解元,最终还成了状元。
后来宥哥儿改走武举闯出了些名堂,适逢夫君病重要选定继承人时,云娘送来了第三枚香囊。
隔天便传来噩耗,宥哥儿在骑马时原本最是温驯的马突然发狂,将宥哥儿甩下马背又踩了好几次。
宥哥儿全身瘫痪,我们母子在府中的地位也是每况愈下,连厨房丫鬟都敢议论:“听说大少爷彻底成了个瘫子,侯府继承人肯定不能是他了。”
“是啊是啊,从小还被说是什么神童呢,结果科举交白卷,武举我看也是走关系进去的。
连我们二少爷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现在他就是废人一个,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要我看啊,还不如死了干净。”
如此重压下,宥哥儿不堪忍受,自缢而亡。
而松哥儿因结党营私被打残的双腿却奇迹般恢复如初,顺理成章成了侯府的继承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在宥哥儿的灵堂里几乎哭成了泪人。
也就在这时,云娘递给了我第四枚香囊,松哥儿也在一旁安抚我:“嫡母,长兄走了你还有我啊,我一定会将您当成我的亲娘孝顺的。”
接过第四枚香囊后,云娘打娘胎里带的咳疾不治而愈,而我却患上肺痨日日咳血。
侯府的下人拜高踩低,他们料定我失了势,在我病中连一杯水、一口饭都不曾施舍给我。
在我弥留之际,云娘打开了我的房门。
她看着我苍白枯槁的模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还要多谢你和你那短命鬼儿子替我们母子挡灾,现在我就送你下去和你儿子团聚,咱们不亏不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