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顾宴承凑到她耳边。
恍然回神，佟余晚看向四周，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小吃街。
一整条街下来，排满了各种类型的小商贩。
有卖各种各样的小吃吃的，卖手工艺品的，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两人长得好看，身材又高挑。
两人长得好看，身材又高挑。
站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
不一会儿，便吸引了将近整条街人的目光。
佟余晚看向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她开口，“我想吃糖葫芦。”
闻声，顾宴承立马走过去买了两串。
“给女朋友买的啊。”
买葫芦的大爷调侃。
顾宴承笑了笑，没有应答。
他递出一串给她，“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还喜欢吃这个。”
佟余晚怔了下。
不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佟余晚红唇嗫嚅着，刚想说些什么。
“叮铃铃——”
一阵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打断。
顾宴承看了她一眼。
佟余晚非常识趣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好一会过去。
她扭头去看一旁的男人。
周围声音太过嘈杂，佟余晚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只听见顾宴承说了句，“等我过去。”
稍后，便见他挂断电话，眨眼间坐进了车里。
车子就这样在她面前开走。
反应过来，佟余晚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车子发动引擎，立马跟了上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在一处旧城区停下。
顾宴承从前面那辆迈巴赫上下来，昏暗的路灯下，只见他大迈步上前，拐进旁边的一个小门里。
人，就这样消失在视野里。
佟余晚心下一急，推开门要下车。
“姑娘，你这大半夜的，要去哪啊？”
司机突然出声，佟余晚动作顿了下，又听他说，“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啊，这地方乱得很，晚上经常有小混混出没。”
“前几天，还出了好几桩事呢，都上新闻了。”
回过神来，佟余晚扯了扯嘴角，“没事，我不怕。”
“你......”
司机欲言又止，重重出了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出什么事了，可别赖上我啊。”
“嗯，谢谢。”
结完账，佟余晚毅然推开车门下车。
她打开手机的电筒照着崎岖不平的路面，朝那扇小门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一半，前面突然有了动静。
抬眼望去，只见顾宴承抱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生从门内走出，身后跟着一大行人。
佟余晚听见有人说话，“顾总，我们就是正常拍摄，也提前确认过茜茜没事的，没想到拍摄过程中她突然晕倒了。”
“是啊，这事可不能怪我们啊顾总，来这个地方取景，也是提前和茜茜商量过的。”
“来之前她还好好的......诶？顾总，顾总你别走啊顾总。”
随着工作人员几声狗腿的讨好声，车子消失在黑暗中。
只留下一群扛着摄像机，补光板的工作人员。
有人不满，“不是，林茜茜一个小模特凭什么，这要是把顾总惹怒了，我们就惨了。”
“天天给我们麻烦，矫情亖了，没有顾总她啥也不是。”
“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
“好了好了，别说了，都走吧。”
几人说着，上了商务车。
没一会，车子也消失在了路口。
寂静泥泞的街道上，顿时只剩下了佟余晚一个人。
身后一阵凉风吹来，身体不由得萧瑟了下。
她拿出手机要打车，还没点开。
一只黑漆漆的手突然伸出，“啪——”的一下，手机被措不及防地打掉。
倒扣在地面上。
还没来得及惊慌，身后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这妞身材挺正点的。”


一听佟余晚要离婚，江琳也不气了。
直接大力支持，“你能想通最好了，顾宴承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难过。”
“你值得更好的，趁早跟他分了。”
佟余晚心不在焉点头。
针水输完，护士过来告诉她可以出院了。
江琳忙替她拿好东西，就是不想，这一打开门，竟碰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顾宴承......
他怎么在这？
江琳率先开口，“顾宴承，好啊你，你终于......”
“宴承哥哥，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在和谁说话啊。”
江琳的话被打断。
林茜茜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从隔壁的病房走出。
直直扑进了顾宴承怀里。
她撒娇道：“怎么不说话呀。”
她疑问回头，在看到佟余晚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位是，余晚姐姐吧。”
说着，她抬头望向顾宴承求证。
顾宴承轻“嗯”了一声。
江琳看不下去了，“不是大姐，你既然知道正主在这，你还搁别人怀里躺着干嘛呢？”
“怎么？就这么缺爱，要上赶着做小三？”
“你......”
“你什么你？你给我起来！”
根本没给林茜茜反驳的机会，江琳一个上前，要将她扯出。
然，手还没碰到，就被一只大掌扼住。
顾宴承冷脸，“够了。”
“不是，顾宴承你脑子......”
凌厉的目光射来，佟余晚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她拉住江琳的衣角，朝她摇了摇头。
江琳不肯罢休，“晚晚......”
“好了。”
佟余晚轻说了一句。
江琳恨恨看向窝在顾宴承怀里装可怜的林茜茜，气得牙痒痒。
但又无可奈何，鼻子重重出了一口气。
林茜茜假惺惺开口，“抱歉，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那我走好了。”
她转身要走。
却被顾宴承揽回怀里，他一个弯腰轻松将她抱起。
目光在她的脚丫子上停留一会。
他剑眉微蹙，不悦道：“又不穿鞋就跑出来。”
“我这不是着急见你嘛。”
两人旁若无人进行着亲昵互动。
甚至，看都不看佟余晚一眼，顾宴承抱着林茜茜进屋。
在顾宴承看不到的地方，林茜茜挑了挑眉头，朝佟余晚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佟余晚自然是没错过。
看着两人进屋，病房门在她门前关上。
佟余晚心里一阵窒痛。
听江琳骂了顾宴承一路，佟余晚终于回到了家里。
打开手机一看，律师的短信发了过来，佟小姐，离婚协议书我们已经拟定得差不多了，等财产公证下来，一系列流程进行完的后，五天就可以拿到正式版的离婚协议书了。
五天，正好是她离开这里的日子。
不多不少，刚刚好。
佟余晚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她点开对话框，回了句：好的，谢谢了。
回到房间，她又开始继续收拾起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这些年来，她带到顾家的东西并不多。
多的是顾宴承给她准备的礼物。
结婚三年以来，每一年大大小小的节日，他都会让助理提前给她准备礼物。
有的时候是一个限量款的包包，有的时候是当季好看的衣服。
有的时候是贵重的首饰。
按他的话说就是，除了爱，他什么都能给她。
可恰恰是他给不了的，才是她最想要的。
“你在干什么？”
门口处传来一声响。
佟余晚回头，顾宴承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站在了房门口。
他疑惑走进来，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再看向空空如也的衣柜。
他不解道：“你要去哪？”
“没去哪。”
“那你......”
“这些衣服都换季了，我不想要了。”
听到这，顾宴承松了一口气，“我改天叫人给你送最新款过来。”
“这些你可以让佣人帮忙扔掉，不用亲自动手的。”
说着，他上前要去扯佟余晚手里的衣服。
却被躲开。
佟余晚淡淡道：“不用，我自己收拾就好。”
因而看到了旁边的一个大箱子。
顾宴承一眼就认出这些都是自己之前给她送的礼物。
他皱眉，“这些你也要扔了？”
“没有，太多了没地放，我就收起来了。”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顾宴承不疑有他。
再三上前要帮忙，却都被避开。
许是终于察觉到佟余晚不同以往的冷淡。
顾宴承开口，“怎么了？”
“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
一只手伸过来夺走了佟余晚手中的衣服，顾宴承凑上来。
他挨得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佟余晚下意识后退。
却被他环着腰扯了回来，“吃醋了？”
顾宴承疑问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佟余晚没有说话。
这更加肯定了顾宴承心里的想法。
他将她揽入怀里，“好了，乖，别生气，我和她只是玩玩，你的位置谁也撼动不了。”
他像逗小猫小狗一样轻点了下她的鼻尖，语气里除了得意。
再听不出其他。
佟余晚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要掉下来。
即使已经知道他从不爱她，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
所以，她的爱意那么炽/热，他没理由感受不到的。
对吗？
结果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是她一直不死心，以为能靠时间感动他。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气氛被打破。
佟余晚从他怀里挣出。
顾宴承看了她一眼，拿起电话，眸中闪过一丝犹豫，还是转身出去了。
等佟余晚再出去时，人已经不在了。
走廊上空荡荡的。
只有她一个人。


顾宴承刚离开没一会，佟余晚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她点开一看，头像是一个粉红色的Hello Kitty。
下面的文字框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是林茜茜。
茜茜......
佟余晚一下想到，刚刚在顾宴承手机上瞥到的备注名。
很显然，这是顾宴承的新欢示威来了。
犹豫一会，佟余晚还是按下了通过键。
刚通过，叮咚一声。
一条消息从弹窗弹出，佟余晚顺势点开。
是一张照片，一张顾宴承侧脸的照片。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弹出，顾太太，你把宴承教得真好，我只是发了点小高烧，他就心疼得要命。
忙前忙后又是替我接水，又是喂我吃东西的。
连上洗手间都要跟着我。
字里行间，充斥着满满的恶意和挑衅。
好似在说：他是你名义上的男人又如何，人和心不都还是在我这。
佟余晚只觉得好笑。
为了这么一个顾宴承勾心斗角。
值吗？
没有理会，佟余晚将信息划掉。
刚点出，对面又不依不饶发来一条信息：顾太太想知道他有多爱我吗？
没兴趣......
刚想着，她又发出一条：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下我的朋友圈。
应着她的要求，佟余晚点进去扫了一眼。
频繁的记录是从一个星期前开始的。
估计也是她和顾宴承刚在一起时的日期。
之后几天，几乎每天都发。
最新一条是刚刚发的，一个live生图。
动图中，顾宴承在一旁的桌子工作，林茜茜坐在病床上，她笑着喊他抬头，顾宴承配合地抬头，没有看向镜头，而是朝她露出一个宠溺的笑。
这让佟余晚莫名想起一个词，她在闹，他在笑。
上面的文案是：噔噔噔噔！
评论区里，她还不忘补充一句：某人特意过来陪我的~~
心下一窒。
即使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过自己，顾宴承并不值得她为他伤心。
但此刻，佟余晚还是控制不住。
心脏控制不住地绞痛。
就好像被人抓在掌心，肆意揉/捏一般。
就快要窒息。
还记得刚结婚时，顾宴承说他不喜欢拍照。
就算是他们结婚时的婚纱照，他也不曾为她妥协。
那时，佟余晚劝他，说照片是永恒的，可以记录下他们的美好。
却换来顾宴承漫不经心一句，“和爱的人一起拍的照片才叫记录，我们？有感情吗？”
也对，他不爱她嘛，自然也就没有兴趣陪她拍这些了。
又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
佟余晚释然一笑。
聊天框里，林茜茜锲而不舍地发了一大堆炫耀的照片。
旨在告诉佟余晚，顾宴承待她有多么不同。
可在佟余晚看来，都一样。
没有理会，佟余晚将手机扔到一旁。
开始收拾起东西。
她陆陆续续将这些年来，顾宴承送给她的所有礼物，开封的未开封的。
全都打包放在一个箱子里。
还有那些衣服首饰，一一拿下来。
拍照，低价挂在了二手平台上。


接连好几天，顾宴承都没有回来。
直到这天下午，佟余晚刚将一波二手衣服寄出。
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大厅的顾宴承。
他身上还是穿的那天的那套西装，外套大剌剌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翻起的衬衫领口上的口红印。
尤为显眼。
佟余晚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顾宴承走过来，下意识伸手想要将佟余晚拉入怀里。
佟余晚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别碰我。”
“怎么了？”
顾宴承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很快便被掩下。
只是靠近，那身上沾染的气味都要令她作呕，更何况还要拥抱。
佟余晚倔强偏过头去，“不怎么。”
“嗯？”顾宴承扭头看向一侧站着的助理。
助理会意，走上前来，恭敬递出手中的东西，佟余晚疑问，“什么？”
“你不是很喜欢国外那些画家稀奇古怪的作品吗，我画高价买下让人给带回来的，你别生气了，打开看看。”
顾宴承下巴微扬，示意她打开。
稀奇古怪......
他从来不愿意花时间去了解过她，哪怕她之前多次兴致勃勃跟他分享。
在他眼里，她的兴趣爱好还是一律被打上稀奇古怪的标签。
沉了一口气，佟余晚启唇，“不用了。”
“你让人寄回去吧，这些我总就不喜欢了。”
她语气很淡，淡到让顾宴承觉得。
她很陌生。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顾宴承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将她拉近怀里，“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昨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没有留下来陪你，确实是我的不对。”
“这样，作为惩罚，我今天一整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他宽厚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发顶。
那样的温柔。
却不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只要她稍稍一抬头，就能看到他脖子上和别人温存留下来的暧昧的痕迹。
心，又开始隐隐发痛了。
她闭了闭眼，强忍着恶心，“那你陪我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逛逛吧。”
“嗯？”顾宴承疑问，“怎么突然想到去那了？”
“不知道。”
两人之前就读的大学都在京市，而且离得很近。
就隔着一条街。
恰好那条街，就是深受附近大学生喜爱的小吃街。
结婚多年，已经很久没回去看过了......
如今她突然提出要回去。
顾宴承难免有些疑问。
但还是应下。
他开车载着她直奔大学城那条路。
路上，熟悉的风景不断掠过眼前，佟余晚也悄然红了眼眶。
她暗恋顾宴承，是从高中就开始的事。
她刚入读高中时，顾宴承已经读到了高三。
他比她大上两级，长得好看，篮球打得好，成绩又位列前茅，可以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这样的人，招女生喜欢并不奇怪。
而佟余晚，就是这喜欢他的浩浩荡荡大军的其中之一。
为了努力朝他靠近，她拼命学习。
跟在他身后，计算着步伐。
她读高二那年，他被保送到了京市最好的大学。
从那时起，佟余晚的第一、二、三志愿，也就分别变成了顾宴承所在的大学，离顾宴承最近的大学，离顾宴承第二近的大学。
他成了她唯一的标准。
后来，她顺利考上了离顾宴承最近的大学。
——京都大学。
两人的学校相对而坐，隔着一条步行街。
为了见到他，请假，旷课，偷溜出学校已成常态。
只为了能远远看他一眼。
大学四年以来，两人每一次不经意的擦肩而过。
都足以让佟余晚心动很久。
即使在顾宴承的印象里，她只是个见过几次面的小学妹。
佟余晚也甘之如饴。
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爱着他。
不过，要是知道后来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宁愿当初什么也不要。


“佟小姐，这边确认一下，您是需要拟定一份和顾先生的离婚协议书是吗？”
电话那头的律师再三询问。
沉默几秒，佟余晚点头，“嗯。”
“请问什么时候能办好。”
“我们这边处理需要点时间，大概，半个月就好。”
电话挂断，佟余晚刚退出通话界面，一条订票成功的消息立马弹出。
是一张飞往Z国的机票，时间正好是半个月后。
不偏不倚。
佟余晚点开社交软件，一条信息赫然冒出，佟小姐，你确定真的不打算继续接受治疗了吗？
是她的主治医生，廖医生发来的信息。
早在一年前，她就确诊了胰腺癌。
医生告诉她，这种病的存活率很低。
即使在经过手术和一系列治疗之后，也只能存活四个多月。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还没回复，又接连叮咚几声，虽然手术风险很大，但成功率还是有百分之五的。
医院这边的建议是，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
无声叹了口气，佟余晚回复：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决定好了。
划掉信息，佟余晚习惯性点开微博。
一条位居热搜榜的消息登时弹出：家花哪有野花香，顾少深夜携美女出入酒店，疑似又换人了。
佟余晚面无表情点开，消息下方附带的两张图片立马弹出眼前。
照片中的男主角，正是她的丈夫顾宴承。
即使照片糊得不像样，佟余晚还是能够一眼认出。
他和照片中身材纤细的女人紧紧相拥，一同走进酒店。
指腹按在屏幕中男人的脸上。
好久好久，佟余晚才舍得往下划到评论区。
评论区讨论得热火朝天。
瓜田里的猹：不是？？？这什么时候换的新欢啊，前几天那个十八线小明星呢？这顾宴承换女朋友速度这么快的吗？
小猪：这女的身材真好，有钱人玩得真花啊，羡慕！！！（流口水）
兔子饲养员：真是可怜了顾宴承家里那位了......
哈哈：+，感觉佟余晚也太可怜了，嫁给谁不好偏要嫁给一个花花/公子！（怒）
熊猫爱吃竹子：楼上说得就不对了吧，他们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没得感情的，有钱人结婚后各玩各的，很正常好吗！
胡蝶：无法/理解......
......
评论区无一例外，都是在嘲讽佟余晚。
说她嫁进顾家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忍气吞声，独守空房。
更有的说，可能她也玩。
只是她没顾宴承那么夸张，所以没被发现。
正盯着评论区发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出，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
佟余晚只觉得耳边一阵温热，“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心头一震。
除了顾宴承，还能有谁？
不知道刚从哪个女人床上下来，身上带着股刺鼻的香水味。
佟余晚皱眉，条件反射般站起，和他拉开距离。
“还我。”
她朝他伸出手。
顾宴承不做理会，反而自顾自拿着手机看了起来。
“顾-少-深-夜-携-嫩-模-出-入-酒-店”
他一字一顿念出。
轻笑了声，顾宴承将手机扔回给她，“采访一下，身为顾夫人，你有什么看法？”
吊儿郎当的语气引得佟余晚一阵反胃。
佟余晚看着眼前的人。
一阵心痛。
明明三年前，他不是这样的。
三年前，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佟余晚和顾宴承订下婚约。
得知两人未来会结为夫妻那段时间，佟余晚是真的开心。
没人知道，她偷偷喜欢顾宴承喜欢了好久。
本以为他们婚后会像想象中那样幸福。
可想象毕竟是想象。
婚后，顾宴承开始对她越发不上心。
甚至到后来，夜夜宿醉酒吧被狗仔拍到，出入各种风月场所，几乎成了八卦热搜榜的常客。
因为喜欢，那时的佟余晚总是替他找借口。
他肯定是因为刚结婚，不习惯。
于是，她隐忍，纵容。
可是到后来，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过分。
和各种各样的女人纠缠不清，带着新欢出入公共场所，毫不避讳媒体新闻的报道。
每次的绯闻都能把佟余晚推上风口浪尖，成为网友的群嘲对象。
三年，整整三年，她忍够了。
对他的最后一点爱意也被消磨殆尽。
如今，生命中的最后一点时光，就让她自私地留给自己吧。
佟余晚抿了抿唇，淡然道：“没什么看法，你随意。”
“好了，乖，别生气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特意赶回来陪你的。”
顾宴承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他语气温柔地，佟余晚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垂眸看向被塞在手心的礼物盒。
她指尖微颤。
刚想说什么，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顾宴承的。
佟余晚瞥了眼，上面的备注是，茜茜
估计又是哪位新欢吧。
看了她一眼，顾宴承转头去接电话，“宴承，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可怜兮兮。
“怎么了？”顾宴承语气紧绷。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好像发烧了，你能过来带我去一趟医院吗？”
“要是不行，那就——”
扭头看了佟余晚一眼，顾宴承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下一秒，还是作出回答，“地址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