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玉卿周仕璋的女频言情小说《扶君称帝,他却立白月光为后宋玉卿周仕璋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水晶葡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宝珍挡在宋玉卿前面,用尽全力,竟然也是未能挡住这些人分毫。最后七八个小宫女,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宋玉卿从床上拖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后背上原本就没有结痂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衣服。“你们快住手,姑娘的伤口裂开了,快松开。”“若是被皇上知道你们如此放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宝珍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想要去抱住宋玉卿。可是那嬷嬷却直接扯过她的头发,狠狠地给了两个耳光,咬着后槽牙说道:“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哪里会多看这个贱人一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那些小宫女都是谢澜手下最得力的人,主子的心思自然也就是奴才的心思。她们欺辱宋玉卿眼盲,趁着拉扯她的间隙,在她的身上下黑手。一片黑暗中,宋玉卿只能感受到疼...
宝珍挡在宋玉卿前面,用尽全力,竟然也是未能挡住这些人分毫。
最后七八个小宫女,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宋玉卿从床上拖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后背上原本就没有结痂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衣服。
“你们快住手,姑娘的伤口裂开了,快松开。”
“若是被皇上知道你们如此放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宝珍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想要去抱住宋玉卿。
可是那嬷嬷却直接扯过她的头发,狠狠地给了两个耳光,咬着后槽牙说道:“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哪里会多看这个贱人一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那些小宫女都是谢澜手下最得力的人,主子的心思自然也就是奴才的心思。
她们欺辱宋玉卿眼盲,趁着拉扯她的间隙,在她的身上下黑手。
一片黑暗中,宋玉卿只能感受到疼痛从四面八方传来,甚至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在对自己下黑手。
她并非是吃哑巴亏的柔弱性格,随手抓住了一个小宫女,随后用尽全力,把人扯到自己的身边,干净利落的拧上了她的脖子。
咔嚓!
随着清脆的声音,那小宫女软塌塌地躺在地上。
周围所有小宫女全都吓得不敢再动,下意识地退后,生怕下一个就会是自己。
“你……你敢在宫中杀人?”老嬷嬷的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玉卿。
宋玉卿坐在地上,样子虽然狼狈,可是姿态依旧淡漠中带着一股子狠厉。
“她只是晕过去了,但是如果胆敢有人再犯,就不一定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来调教你规矩的,这本就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那嬷嬷听说人没死,也放下心来,立马开始输出,指责宋玉卿不识好歹。
宋玉卿知道,谢澜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针对自己,就绝对不会不了了之,纠缠下去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这个仇,她记下了。
现在既然奈何不了谢澜,那就好好收拾收拾她的狗好了。
“嬷嬷这话说得太重了,我并非是不识好歹之人,只是身上伤口实在是太疼,还请嬷嬷过来搀扶一下,也好快些学规矩。”
宋玉卿忽然缓和了语气,看上去像是怕了皇后娘娘的威名。
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怕皇后本也是应该的事情。
嬷嬷不疑有他,就这么走上前去,伸手去搀扶宋玉卿。
宋玉卿抓住了嬷嬷的手,艰难地站起身来,紧接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长鞭,用尽浑身力气对着她的脸,狠狠地抽了下去。
一瞬间,血花四溅,周围的小宫女吓得哇哇大叫。
“啊!”
那嬷嬷也是捂着脸,嚎叫出声如同杀猪一般。
再看宋玉卿,她身上沾染着鲜血,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嬷嬷的,手中紧握长鞭,站在那里。
虽然只有薄弱一人,却愣是散发出三军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说起来也是可笑,宋玉卿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会用谢澜来搪塞李彻,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彻没了兴致,现在听见了谢澜的名字,他的眼神和表情更加复杂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太监,大步离开。
他刚刚离开,殿内就传来了大家松一口气的声音。
因为看不见了,所以宋玉卿的耳朵变得格外灵敏。
她坐在床边,藏在袖子里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你们这个时候冲进来,莫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姑娘对奴才们恩重如山,哪怕是真的没了命,也要保证姑娘周全!”
小太监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他们这条命,本来就是因为宋玉卿才能留到现在的,哪怕今天真的是为了宋玉卿没了,那也是心甘情愿。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活着都是最重要的,以后不要做傻事。”
“都下去吧,若是有人受伤,记得找个大夫看看。”
宋玉卿说着,给每一个人都发了赏钱。
众人感受到宋玉卿真心实意的关心,一阵阵的感动,他们全都是宫中最低贱的人,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什么时候把他们放在过眼里?
如同宋玉卿这般的,还真的是第一个,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心中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宋玉卿。
另一边,李彻虽然离开,却并没有去坤宁宫,反倒是回了自己的养心殿。
他一个人坐在榻上,心事重重。
身边太监魏贤看着他如此烦恼,小心翼翼的询问:“陛下,已经很晚了,还不休息?”
“朕睡不着。”李彻实话实说。
自从走上这条路之后,李彻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能够说说知心话的几乎就是没有,之前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委屈的,都可以跟宋玉卿说,可是如今,宋玉卿已经不跟他多说一句话了。
这种断崖式的抛弃和冷淡,实在是让李彻有些接受不了。
“陛下还是要注意龙体啊。”魏贤又劝了一句。
李彻皱眉,看了他一眼:“你也算是跟朕一起过来的人,朕对她不好吗?她怎么可以如此胡闹,如此为难朕?”
这个她是谁,魏贤自然是心知肚明,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宋姑娘就是一时想不开在赌气罢了,陛下何不让让她?只有真正的感受到荣宠的甜头,才会动心,到时候,自然也就想开了不是?”
李彻本来以为,威逼肯定是可以征服她的,但是现在听见魏贤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卿卿之所以这么排斥,就是没有看见陪伴在皇帝身边的风光,只要看见了,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周仕璋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文官,能有多大出息?
哪里有皇帝威风呢?
“好,你说的对!”
“那就这么定了,边上的承乾宫是个好地方,你明天叫人好好收拾收拾,让卿卿住进去,一应供应全都是最好的,朕要给她最好的。”
李彻兴奋的不得了,觉得自己终于是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终于是可以解决这件事了。
这精神放松下来之后,人也很快就睡着了。
魏贤则是出去,连夜把承乾宫收拾干净,并且还添了不少奇珍异宝进去,这才心满意足。
深夜打开仓库,这可不是小事,谢澜身为后宫之主,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她自然不会责问李彻,所以就干脆把魏贤给叫了过来。
“你大半夜的,打开库房,折腾什么?”
看着她恼怒的样子,魏贤想了想,开口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收拾收拾承乾宫,让宋姑娘住进去。”
“你说什么!”谢澜气的直接拍案而起:“放肆,你胡说八道什么?陛下要是有这个意思,怎么会不跟本宫商量?”
这下,魏贤倒是没有回话了。
很快,谢澜也发现自己还真的是自讨没趣,何必说这些?
人家没商量就是没商量。
“皇上……可给了位分?”谢澜一阵的绝望,总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失去李彻了。
可是魏贤却摇摇头:“宋姑娘是未来的周夫人,皇后娘娘放心就是。”
看在这句话的份上,谢澜倒是没有责备魏贤什么,只是绝望的挥挥手,让他离开。
他离开之后,谢澜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青玉,你说皇上是不是要宠幸她?”
“娘娘别伤心,娘娘跟皇上青梅竹马,又是自小的婚约,皇上这些年,心里一直都装着娘娘呢!”
“何况,娘娘您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啊,那个贱人是个什么东西?哪怕是爬上了龙床,又能如何呢?”
青玉上前,赶紧拿着帕子,给谢澜擦眼泪。
“再说了,皇上现在不过是给她一点好脸色罢了,娘娘,何必放在心上?”
“后宫这么多人,估计个个都看她来气。”
青玉意有所指,对着谢澜笑了笑。
原本谢澜伤心欲绝,但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就来了灵感。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只是一夜的时间,整个后宫都知道了,李彻把宋玉卿放在了自己旁边的宫中,并且还赏赐了很多好东西,别的人也就罢了,可是上次的宁贵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气的脸都白了。
直接就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恶狠狠的咒骂:“这个下贱的娼妇!想尽办法勾引皇上,不要脸的狗东西,本宫要是不给她点厉害瞧瞧,那还真是无能了!”
次日,清晨。
宋玉卿还未睁开眼睛,就已经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一阵的不满。
“宝珍,外面在吵什么?不知道我在睡觉?”
宝珍脚步匆匆的进来,急忙忙的开口说道:“皇上说,让您去承乾宫居住。”
承乾宫?那岂不是就在养心殿边上?
这个李彻,到底要做什么!
宋玉卿捏紧了双手,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家伙没安好心。
“我不去!”
宋玉卿别过脸去,脸色阴沉可怕。
看着她如此,宝珍心里一阵的紧张,却还是壮着胆子开口:“姑娘,这是圣旨,我们不能违抗。”
一句话,瞬间就让宋玉卿恢复了清醒。
对,他现在已经是皇上了,说的话都是圣旨,无人可以违抗。
一开始她不想住在朝露殿,现在她不想去承乾宫,可是无论是开始还是现在,选择权都不在她的手上。
她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木偶娃娃,可是偏偏,她生来高傲,最憎恨的就是被人摆布!
”宋玉卿面色平静,可是话语间一条人命,已经出去了。
宁贵人也傻了眼,万万没有想到,这往日里窝窝囊囊的宋玉卿,竟然也有如此狠辣的时候?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真的假不了,臣妾只求真相!”
“皇上,我要一个说法。”宋玉卿腰背挺直:“若是皇上今日不能为我做主,那么明日,我就去敲登闻鼓!”
护国功臣敲登闻鼓,这可是天大的丑闻,哪怕李彻是皇帝,也是受不住的。
“好,朕答应你,若是有人造谣生事,朕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李彻一声令下,直接答应下来。
左右不过是个贵人,杀了也就杀了,他现在就是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宋玉卿很清楚,宫中太医跟谢澜同气连枝,不管自己脉象如何他们都会说是怀孕,所以她直接开口:“为了保证结果的真实性,还请皇上叫一个信得过的太医。”
李彻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宋玉卿的意思,两个人在战场上培养出来的默契,在这个时候,一览无余。
这样的默契,几乎是要让谢澜发疯了。
她死死地握着拳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宋姑娘,可是信不过本宫?”
“魏贤,去请赵炳,赵太医。”李彻只是看了谢澜一眼,随后吩咐。
这赵炳是个人物,之前在战场上的时候,就跟在李彻身边做军医,现在进了太医院,也是医术最高之人,关键是这个人刚正不阿,绝对不会撒谎。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宋玉卿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此,她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赵炳很快就来了,仔仔细细的给宋玉卿把脉,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看着她的时候,甚至带着几分同情和无奈。
“宋姑娘的肚子,的确是有些古怪……”
“皇上,宋玉卿勾搭外男,珠胎暗结,秽乱后宫,求皇上立刻赐死这个贱人!”
宁贵人立马上前,跪在地上,义正词严。
见状,赵炳直接冷哼一声:“这位贵人,你怕是太着急了一些。”
“皇上,宋姑娘的肚子的确是有些古怪,似乎是因为贪吃贪足,所以才会胀气恶心。”赵炳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宋玉卿:“宋姑娘,不管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能吃这么多。”
宋玉卿一阵的不好意思:“前些天,御书房做的饭菜实在是太过好吃,我也是一时没有克制住,却没有想到,竟然闹出这样的笑话,真是可笑。”
这下,宁贵人有些急了,她大步上前,扯住了赵炳的袖子:“你确定她没有怀孕?”
“臣行医多年,不会连这个都看不清的。”
“宋姑娘只是贪吃导致脾胃不和,所以才会恶心呕吐的。”
这怎么可能?
宁贵人本来是十分确定她怀孕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太医竟然说根本不是因为怀孕?
她立马站起身来指着宋玉卿,恶狠狠地说道:“哪怕是没有怀孕,那么勾搭外男也是事实!皇上她肯定不是完璧之身了!”
她顺着声音弯腰把金簪捡了起来,对着宁贵人就刺了下去。
这时候,谢澜身边的嬷嬷上前阻拦。
撕扯之中,嬷嬷很是偏心,死死地抓着宋玉卿不让她动,反倒是给了宁贵人反击的机会,抢下簪子狠狠地划破了她的手背。
鲜血就这么顺着白皙滑嫩的手背流了下来。
眼看见了血,周围胡闹的嫔妃全都后退。
说几句难听的话,为难人是一方面,可是如果真的受了伤见了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们又不是傻子,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做出头鸟。
“你们这群狗奴才,干什么吃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姑娘你没事吧?”
谢澜急忙忙地从座位上起来,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了宋玉卿的手,急得团团转。
这知道的是她冷眼旁观了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宋玉卿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亲妹妹呢。
感受到谢澜的幸灾乐祸和虚伪,宋玉卿只觉得无比的不值得。
她的六年,竟然输给了这样的人,当真是滑稽。
“都还愣着干什么?叫太医啊!”
“这么好看的手,万一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谢澜一阵的心急。
只是她故意死死地抓着宋玉卿的手,而且还是伤口的位置。
宋玉卿明显感觉到钻心的疼也明显感觉到血流加速。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过,这样的小伤口,也不会流太多血,不会死。
宋玉卿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不过是小伤,回去上点药也就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没错,虽然被折腾了这么半天,但是宋玉卿还是很明确自己的目标的。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些牛鬼蛇神的疯女人。
“宁贵人,你看看你,怎么玩闹也没有个分寸?还不给宋姑娘赔礼道歉?”
谢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是轻飘飘的,很明显没有真的要追究的意思。
“娘娘……臣妾的手也磨破了,还有膝盖,好痛。”宁贵人立马开始委屈。
这时候,李彻知道消息过来,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他看了宋玉卿一眼,径直朝着宁贵人走去,轻柔的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掌心的伤痕,做出心疼的样子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宁贵人受委屈了,朕陪你回去。”
李彻搂着她的腰,眼神却一直都在宋玉卿的身上。
他想看看这个女人为自己发疯的样子。
只可惜,他没有看见。
宋玉卿只是不紧不慢地拉着宝珍,转身离开。
这种恶心人的戏码,她是真的没兴趣。
她没兴趣,可是谢澜看在眼里,却觉得扎心。
这还是李彻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对别的女人上心,全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哪怕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可是如今,依旧是觉得心如刀绞。
宁贵人欺负了宋玉卿,所以李彻温柔地陪着她一起回去,当夜留宿。
次日又给了无数赏赐,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一个信号。
那些想要争宠却找不到门路的人,一下子就打开了新思路。
“是不是威胁,陛下最清楚。”宋玉卿依旧没什么表情,哪怕是自己的脖子现在就在他的掌心,也没有半点怕的。
李彻看着她如此这般的样子,只觉得一阵的陌生,实在是不明白从前那个待自己如珠如宝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只是为了一个皇后之位吗?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的?
“宋玉卿,你信不信朕把你关起来禁足!”李彻直接翻脸。
面对宋玉卿的质问,他是哑口无言,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仗着自己是个皇帝的这个身份,压着宋玉卿。
禁足?
一听到这两个字,宋玉卿那可真是太高兴了,她巴不得自己现在被禁足起来,这样也就不用被外人打扰了。
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甘愿领罚!”
“你!你!”李彻被气的退后了两步。
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气人,这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可太难受了。
他一怒之下,直接拂袖而去。
刚刚走出朝露殿,魏贤就开了口:“皇上想要一个女人还要管这个女人自己乐不乐意?皇上乐意,不就够了?”
李彻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忽然觉得这太监说的十分有道理。
他现在已经是天下之主了,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他的,他想要只需要伸手去拿就是了。
宋玉卿想要出宫,他偏偏不让她如意,只要两个人成就了好事,再闹起来,那么顺理成章她就出不去了。
越是这么想,李彻越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他立马抓过魏贤,耳语吩咐了几句。
人就这么走了,没有任何的惩罚,宋玉卿总觉得不对劲。
“姑娘,陛下已经离开,你快起来吧。”宝珍心疼宋玉卿,急忙上前搀扶。
宋玉卿坐下之后,喃喃自语:“不对,这事不对。”
“姑娘,你说什么呢?哪里不对?不管怎么说,姑娘在陛下心中总是有一个位置的,他怎么真的忍心重罚姑娘呢?不过是气头上的话罢了。”宝珍还以为宋玉卿是因为李彻伤心,急忙开口劝说。
可是这番话,让宋玉卿觉得更加不对劲了,李彻对她是什么心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李彻对她还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也不会让她一个瞎了眼的姑娘,在后宫这样的地方辛苦讨生活。
更不要说之前种种刁难,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了。
想到这里,宋玉卿挥挥手:“叫小印子和赵嬷嬷过来。”
现在朝露殿,宋玉卿能够信任的人不多,这两个都是周仕璋派来照顾她保护她的,所以真的遇见什么事情的时候,宋玉卿还是相信他们多一些。
宝珍当然知道宋玉卿从未真正的相信过自己,心里虽然有些失落难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转身把那两个人叫了过来。
“陛下今天的表现很不对劲,只怕是还有后招,我们必须要提防起来。”宋玉卿开门见山,说的很是紧张。
可是赵嬷嬷却觉得宋玉卿现在有些草木皆兵了,就直接开口说道:“奴婢倒是觉得,这件事怕是也没有那么麻烦,姑娘是不是想多了?难不成陛下不责罚姑娘,反倒是不正常了?”
“就是不正常!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轮流守门,若是发现有人进入,千万不要大喊大叫,只要学两声布谷鸟叫,提醒我一下,就够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宋玉卿也不用如此卑微恳求别人给自己报信了。
“是。”
虽然赵嬷嬷觉得她是小题大做,但是毕竟是主子要求保护的人,她还是要听话的。
当天晚上,宋玉卿早早就躺下了,可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乱的很,总觉得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两声布谷鸟叫。
宋玉卿立马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李彻到底要做什么。
进门看见宋玉卿躺在床上睡觉,李彻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他并没有马上把人吵醒,反倒是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片刻的温存,李彻是当真贪恋,自从坐上这个皇帝的位置之后,李彻几乎是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本以为做皇帝试天下第一得意事,可是真的坐到了这个位置才知道个中滋味实在是难以言说。
从前在战场,无论有什么烦心事,都有宋玉卿帮忙解决,可是现在为了一个区区皇后之位她就这么翻了脸,就这么抛弃了他。
每次一想到这个,李彻就忍不住的生气,却又透着点愧疚。
“卿卿,我都不记得,多久没有这么好好看看你了。”
“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李彻一阵的委屈,念了一句。
床上的宋玉卿虽然在装睡,听到这话也是差点吐出来了。
这人脑子指定是有点什么问题,演戏上瘾,这个时候坐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说这些?
“卿卿不要怪我,我只是想你留在我身边。”
李彻喃喃说了一句,紧接着就拿了一支安神香出来点燃。
感觉到他的动作,宋玉卿立马屏气凝神,却不动声色,并未睁开眼睛。
果然下一瞬,他的手就伸了过来,开始解她的衣服。
若不是亲身经历,宋玉卿当真很难相信,李彻竟然可以卑劣到这个地步!
堂堂君王居然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折辱一个女子?
就在李彻要贴上去的一瞬间,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紧接着就传来了谢澜带着哭腔的颤抖:“陛下?你……这是?”
李彻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闯入进来的竟然会是谢澜。
他安排的人,明明不是谢澜,明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闯入进来。
如今宋玉卿昏睡在床上,衣衫不整,李彻则是整个人坐骑在她的身上,这个画面怎么看都荒谬。
谢澜双手紧握成拳,就这么盯着李彻,眼泪一滴一滴的砸下来:“陛下你在干什么啊?”
他现在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是非对错还不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放肆!对皇后口出狂言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编排朕!妖言惑众的东西,来人啊,把她的嘴堵上,给朕狠狠责打!”
李彻搂着谢澜,眼神凶狠起来。
什么狗屁的骨气,他就不信,一个柔弱女子当真撑得住这三十杖?
“皇上,求皇上开恩啊!”
“宋姑娘身子柔弱实在是受不住这三十杖啊!让奴婢来,求皇上不要责打宋姑娘,皇上开恩!”
宝珍跪在地上,顾不上自己肿的跟猪头似的脸,不停地磕头,额头上很快就是血红一片。
只可惜,李彻今天是一定要让宋玉卿服软的,所以根本没有理会这些。
帝王一声令下,自然不会有人迟疑,小太监粗暴地扯过宋玉卿,就这么脱下鞋子,狠狠地塞进了宋玉卿的嘴巴里。
胳膊粗的庭杖,一下一下地砸了下来。
痛!
好疼!
宋玉卿趴在长凳上,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要炸开了一般疼,可是最疼的还是胸口。
本以为身体足够疼了,心就不会疼,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两种疼痛,根本不会互相抵消,只会叠加。
好,好一个李彻,好一个帝王无情!
这就是她呕心沥血、舍生忘死辅佐出来的君王,这就是她捧着一颗真心爱了六年的男人。
狂风骤雨竟然都是他一人带来的,实在是可笑至极。
李彻搂着谢澜,眼看着庭杖一下一下地砸在宋玉卿的身上,眼看着她身后的衣袍被鲜血浸染,双手不自觉地收紧,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恼怒。
从未见过如此不懂事的女子,竟然敢跟他如此置气,当真是被打死也活该!
三十杖很快就结束了,宋玉卿一介弱女子,自然是承受不住的,所以早早就昏死过去。
饶是如此,李彻也没有中途停下,愣是等着够数了,这才停下。
然而这个时候,谢澜就好像是刚刚发现宋玉卿昏死过去一般。
她捂着嘴,像是受了大惊吓一般,扯着李彻的袖子:“陛下,宋姑娘昏死过去了,快,快请太医!”
“不必了!”李彻一出声,带着些恼怒。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瘫软的女人,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极端。
“她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这点伤,上药即可,何必麻烦太医?”
“澜儿,你还是太善良了,不知道这种狼子野心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
“一个皇后之位,已经让她迷了眼,瞎了心!”
李彻说着说着,火气更大了,一想到这女人为了一个狗屁的皇后之位,就当众给自己难看,如此为难自己,他就忍不住地生气。
直接拿过一些外伤药,丢在了昏死的宋玉卿身边,转身就走。
谢澜站在原地,尽情欣赏着宋玉卿的狼狈。
她看得差不多了,冷哼一声:“小叔叔说得对,活受罪果然是比死了还要可怜,不自量力的东西,凭你也想跟我比?”
丢下这话,谢澜还狠狠地瞪了宝珍一眼,这才转身大步离开,脚步带着胜利者的雀跃。
“姑娘!这可怎么好?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点过来,把姑娘扶起来,带进去。”宝珍快速跑到宋玉卿身边。
宋玉卿现在浑身是血,整个后背血肉模糊。
小宫女们凑过来,见此情景,一个个的竟然都不该如何下手才是。
“宝珍姐姐,我们不敢碰姑娘。”
“呜呜,怎么会这样啊,这打得也太狠了,还不许太医医治,这……如何撑得过去啊?”
小宫女们平时虽然也会怠慢宋玉卿,还会偷她的东西,但是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她们岁数小,哪里受得住这个?
宝珍一咬牙:“先抬进去!”
几个小宫女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去,宝珍这才拿着剪刀剪开了宋玉卿的衣服。
她后背血肉模糊,衣服布料已经跟血肉粘连在一起。
宝珍含着眼泪,一狠心,整个揭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还在昏迷中的宋玉卿也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李彻不让找太医,宝珍也知道,去求了也无用,所以就只能是用朝露殿有限的这些东西,尽可能小心的给宋玉卿处理伤口。
再次醒来的时候,宋玉卿只觉得痛彻心扉。
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口,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不由得一阵心寒。
“今日羞辱之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宋玉卿捏紧拳头,咬着后槽牙吐出这句话。
她身体虚弱,声音也是沙哑,这句话,几乎就是低不可闻。
一旁守着她的宝珍,听到声音之后一阵的惊喜,紧接着又是难过,哭哭啼啼地开口:“姑娘,你的后背现在伤痕累累,可是皇上不许太医过来医治,奴婢已经求过好几次了,可是却都被赶出来,姑娘,这可怎么办?”
这么严重的伤,若是一直拖下去,人不就废了吗?
宋玉卿知道,这就是李彻逼迫自己低头的手段。
可是她生来倔强,敢爱敢恨,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她爱他的时候,可以不计成本,如今不爱了,自然是要斤斤计较。
宋玉卿没有理会宝珍的哭泣,直接摸索着拿过一旁的小药瓶,仔仔细细地辨别了味道之后,确定是医治外伤的药粉,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朝着自己后背的伤口撒去。
这并非是宫中秘制的药粉,而是军中秘制的药粉。
区别就在于,军中的药都是救命的,是药性极强的虎狼之药。
这药粉触碰到后背的一瞬间,就好像是烧着了一般,火辣辣地疼痛。
宋玉卿强忍着疼痛,心中发狠,此仇不报,她就不是宋玉卿。
“姑娘!”
宝珍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是真地心疼宋玉卿,可是偏偏,宋玉卿满头大汗却不发一言,死死地咬着牙关强忍。
这样子,让宝珍的心肝都跟着一颤。
“姑娘,疼就叫出来吧,这里除了奴婢,没有别人。”
宝珍走上前去,拿着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只希望她能舒服一些。
疼了不知道多久,那尖锐的耳鸣声和痛感才渐渐消失。
宋玉卿脸色苍白,而屋外一道影子来回踱步,她与李彻相识六年早已经熟悉,他的脚步,他的影子,她都能认得出来。
良久,她听见外面李贽带有一丝不确定地声音,“姑娘睡了吗?”
外面的宫女不知道答了什么,过了约莫一刻钟,吱呀地门声响起。
宋玉卿抬眼,与李彻墨曜石般的黑眸对视上,他眼里有些许的怯,但还是上前,嗓音温柔,“身体可好了些?”
宋玉卿抿唇,“多谢陛下关心,已经好了很多。”
淡淡的疏离,眼神像是看陌生人般。
李彻有种莫名的心烦缠在心头,但还只是点点头,“那就好。”
宋玉卿闭眼,“若无事,陛下便早些歇息吧,我要睡了。”
李彻目光微沉,步伐上前两步,坐到了她的床榻边,“卿卿……”他宽大的手掌覆了上来,掌心带着温热。
那年她随他一同征战时,也是冬日,那时他们被敌军包围,四周只有尸体,他握着她的掌心取暖,手也是这样的炽热。
她一时悲从中来,又抽回了手。
李彻看着双手空了,“我知道你怨我,但我与澜儿自幼相识,是先帝御赐的婚事,她为了等我,硬生生等到现在……我自幼时起,便答应过她,娶她为后。”
“你也答应过我。”宋玉卿冷笑地看他,“李彻,你也答应过我的,此生只有我一人,你忘了吗!”
李彻看着她的眼,眼眸微动,“我承认,我对你之前都是利用。”
宋玉卿呼吸发颤。
李彻喉骨一滚,“但这些年的相伴,你与我已是……家人。”
好一个家人!
宋玉卿视他为夫君,为最依赖信任之人,而在他眼里,她是棋子,是权衡利弊,到现在终于苦尽甘来,成了‘家人’了。
“我答应你,你的位置仅次于澜儿,不会再有别人了,你若不想在宫里,往后我陪你去行宫住,也陪你下江南……”
李彻的双眸渐渐看向她,充斥了真诚。
宋玉卿若是之前还有一丝幻想,那么现在她明白,他对她从始至终没有爱,如今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想要弥补。
她道:“我宋玉卿出身不高,身份微贱,我可以不要荣华富贵,也不需要前程似锦。皇后贵妃,其实我也不稀罕,李彻,我要的是唯一……”
她眼睛渐渐有了雾气,忍着心酸,但始终面色保持着冷静,“如果不是唯一,纵然是天神我也不要。你心慕于皇后娘娘,那就放我走吧,曾经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了,还请陛下放我和离归家。”
李彻听到那一声‘和离’,心口莫名发闷,他声音沉下,“卿卿,你离开皇宫日子不会好过的,我是皇帝,就算没有澜儿,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这一句话,像是棒子把她敲醒。
是了。
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所以注定了李彻不会完完全全属于她。
“我知道你是在赌气,等你病好,我带你去看长安的上元节,你不是抱怨一直没看吗……”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幻。
宋玉卿只觉得骨子里都在发寒。
她不能留在这里。
她必须离开皇宫。
念头一旦诞生,那便是野草般疯狂蔓延。
李彻见她没反驳,以为她是动摇了,心中微微亮了亮,他自己都没发觉他这欢喜从何而来,于是他抱着她的肩头,“以后,朕再也不骗你了。”
这次他用了朕。
是帝王的许诺。
可惜,她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宋玉卿眼见李彻打算留宿,声音冰冷道,“我今日不适,陛下就请回吧。”
李彻面色微动,俊朗的面容含着笑,“那你便好好休息。”
宋玉卿嗯声,不再看他。
李彻帮她掖了掖被褥,轻轻吻了她的额心,就如曾经一样,宋玉卿却已经毫无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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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玉卿醒来时,掌印太监魏贤忽然到此。
魏贤笑眯着眼,“宋姑娘,陛下圣旨。”
宋玉卿微顿,反应过来后,下了踏,正要下跪。
魏贤连忙搀扶,“陛下怜惜姑娘体弱,特许姑娘不用跪着接旨。”
她垂眼,眼睛也没有感激,“那便宣吧。”
魏贤于是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政先内治,赞雅化于坤元。宋家之女宋玉卿,秀毓名门,柔嘉成性。仰承皇太后慈谕,以侧宝封尔为贵妃,钦此!”
宋玉卿骤然想笑,喉头最终忍不出发出一阵笑。
魏贤以为她是高兴坏了,提醒道,“贵妃,快点接旨吧!”
自大楚开国以来,宝册皇后就没有前一月和后一月都没有封妃的先例。
如今李彻与谢澜刚成婚,他却先一步将她册封为妃。
这算什么吗?补偿?
宋玉卿摇头,“我不接旨。”
魏贤瞳孔微震,“宋贵妃,抗旨不尊,可是要株连的!”
宋玉卿呼吸微沉,眼睛看向魏贤,“我不接旨。”一字一顿,格外铿锵有力。
魏贤像是看到了疯子。
宋玉卿当初为了助力李彻,早就与宋家断绝关系,从族谱剔除,她早就没了亲人,株连也牵连不到任何人。
魏贤黑着脸,“宋姑娘,你可想好了?”
“是,你去通报皇帝吧。”宋玉卿闭眼。
魏贤咬牙,“宋贵妃,此事奴才实在不敢同陛下说,您要抗旨,你便自己去吧。”
宋玉卿沉默了一下,的确,不应该牵连别人。她接过了圣旨,朝着宣政殿而去。
宣政殿的人见是宋玉卿,仿佛提前知道她要来,也不阻拦。
宋玉卿进入宣政殿却发现空无一人。
“陛下,正在与太傅宣议殿商量政务,贵妃娘娘且稍后。”一宫婢道。
宋玉卿听到太傅二字,眼睛一顿,随之而来地语气微微上扬,“师父回来了?”
宫婢微顿,“是的。”
宋玉卿这几日的阴翳一扫而空,眼睛里都带了笑,于她而言,太傅是师,也亦为父。
他曾教她识文断字,将她从闺阁思维中拉出来,教她知道什么是大局,什么是天下。
所以她才义无反顾的支持李彻成为皇帝,成为李彻最忠实的拥趸。虽然在感情上李彻亏欠了她,但不得不承认李彻是天生的帝王。
闷闷的痛传来,周仁璋依旧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上,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想留在这里,何必勉强?”
勉强?
“放肆,她心中挚爱着朕,如今不过是一时赌气,怎么会真的要离开?”
“她是一个小小女子,不懂事胡闹也就罢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官员,难道你也不懂事!”
“怎么可以跟着一起胡闹!”
越说越生气,李彻直接掀了桌子。
外面的奴才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可是直面他怒火的周仁璋却跪的笔直。
“皇上,宋姑娘现在坏了身子,瞎了眼睛,在这深似海的后宫,活不下去的!”
“求皇上看在她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给她一条活路吧!”
“君无戏言,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臣想在那天,迎她入门!”
周仁璋面色沉静如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强硬。
于公于私,李彻都没有反悔的道理,就像是周仁璋说的那样,君无戏言。
“哈哈!真不愧是朕调教出来的人,逼迫朕的时候,都拿捏的这么准!”
“好啊,你们两个真的好得很!”
“滚出去!”
最后李彻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怒吼出声。
周仁璋倒是从善如流,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一帮混账东西!
“陛下,陛下息怒啊,臣妾给您准备了碧螺春,最是去火降噪了。”谢澜端着茶盏走了进来,她轻轻地放下茶盏,伸手去给李彻顺气。
李彻看见她,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毛微微蹙起。
“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难喝?”
一句话,让谢澜脸上的笑意僵硬住了。
她有些尴尬:“臣妾记得,陛下是最喜欢这碧螺春的啊!”
碧螺春吗?李彻有些迷茫,他最艰难的时候,没有茶水,只能喝白水,可是宋玉卿心疼他,总是会在水里放一些黄瓜片和糖,甜腻中透着的那一股子清香,是他最爱的味道。
李彻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拉着谢澜的手,笑了:“你都贵为皇后了,以后泡茶的事儿,就交给下人吧。”
“臣妾喜欢亲手伺候皇上,皇上,这宋姑娘的婚事,您是怎么打算的?陪嫁什么的,给多少?”
“按说这宋姑娘也算是有功的,要不干脆按照郡主的规格给吧?”
谢澜兴冲冲的说着宋玉卿的婚事,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彻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看了。
说到兴头上的时候回头就对上了那双暗藏暴怒的眸子,她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陛下,臣妾……说错了吗?”
“没错,只是按照郡主的份例给,太少了,应该按照公主的份例给!”
“辛苦皇后,给她操办了!”
李彻冷哼一声,透着不满,也带着阴阳怪气。
两个人青梅竹马,心意相通,谢澜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的不对劲?
“陛下,可是舍不得宋姑娘?”
谢澜含着眼泪,试探性询问。
华服扒尽,大楚唯一施以这样羞辱的,还是前朝的高太妃。
高太妃与侍卫通奸,被当中抓获,被高祖扒以华服示众。
而高太妃不堪受辱,当夜便自戕了。
对于一女子名声何其重要,这是堪比死一样的羞辱。
宋玉卿心一点点被风化,眼见旁边的婢子上上前,宋玉卿骤然一笑,随即拦下她们,“我自己来。”
李彻脸色发黑,宋玉卿顶着寒风,将身上的华服一点点剥开。
跪着的群臣却无一人敢看。
宋玉卿露出里面的里衣,身形单薄的不像话,而她里衣外露出一截手臂,上面是遍布的疤痕,还未好全,而这便是那几日俘虏时留下的。
她背脊直直地站着,却行了君臣之礼,“谢主隆恩。”
李彻眼睛冷下,宋玉卿直接朝着冷宫的方向而去。
李彻深呼吸,“护送贵妃回冷宫。”
一句贵妃,又让所有人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宋玉卿一路走去冷宫,旁人的目光无数,但她不在意。
她开始盘点那些细枝末节,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这些人欺她,辱她……
她是得走,她也知道她没办法撼动李彻这些人的力量。
但走之前,她至少把这宫闱搅得天翻地覆,要不了那些人的命,至少让他们掉块肉啊……
宋玉卿步步地往前,耳畔那熟悉的耳鸣声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整个脑袋震碎一般,这是被俘虏后留下的后遗症,只要情绪过度时便会如此。大夫说了,长此以往,必将伤及身体。
她踉跄了几步,双腿骤然无力地向前,眼见快要倒地之际,一双手忽然握住了她。
“娘娘——”清明冷峻,像雪一般纯净的声音。
宋玉卿恍惚地抬头,男人穿着赤红色圆领官袍,衣服如流火般在空中翻飞,眼似那峥嵘巍峨的岩石,冷硬而坚毅,他双眸静静地看着她。
宋玉卿看了良久才想起眼前人是谁——公府之子周仕璋,御赐探花郎,现任侍郎。
那日被俘,就是他代替李彻谈判,
她记得他生了一张巧嘴,看似文雅清俊,但在一群武将面前也不让分毫。
“多谢周大人……”她勉强支起力道唤了一声。
正要使出力气从他掌心抽出,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整个人绵软地倒了下去。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反而闻见一股清冽的气息。
她本能地想要从陌生男子怀中抽出身。
那略带低沉的嗓音而出,“别动,娘娘,请允许臣僭越送你回宫。”
宋玉卿深感无力,只好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疲惫地放空意识,从被俘后救回,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安心。
此刻另一边。
李彻守在谢澜屋外,顷刻里头的太医走了出来。
李彻蹙眉,“如何。”
太医直接跪下,“恕臣无用,娘娘的龙胎未能保住。”
李彻眼眸微动,“知道了,朕命你照顾好皇后,所有最好的药物一应用最好的,不能留下一点后遗症。”
太医应是。
而这边李彻派去照看宋玉卿的侍卫快步而来,“陛下,不好了,贵妃娘娘晕倒了。”
李彻眼眸瞬息万变,“你说什么?”
侍卫面色微变,“贵妃娘娘应当是伤心过度,晕倒了。”
“人呢?太医过去了?”他语气变得颇为不紊,又有些急躁,“朕不是让你们看着!怎么会晕倒。”
侍卫垂眸,“陛下放心,人已经由周仕璋大人……护送回冷宫。”
李彻眼眸一变,“护送?”
一个晕倒的人还能怎么护送?
侍卫道:“当时并无宫女,一时情急,只能由周大人抱着贵妃娘娘而去,属下们不敢僭越。”
李彻心口说不出来的冒火,“知道了,退下吧,贵妃那边一有情况便过来告知。”
“是。”
李彻眼眸微变,周仕璋是他钦点的探花,人品贵重,高风亮节,他信得过,想来应当不会发生什么事。
李彻选择留在了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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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卿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的双眼已经目不能视了。
四周黑得像是夜晚。
耳畔传来一阵清冽的嗓音,“娘娘。”
宋玉卿认出了是周仕璋的声音,她没想到周仕璋还没走,“周大人多谢,不过我的眼睛……”
她语气如此平静。
周仕璋看着她孤零零地坐在那一处,想起方才太医交代的,面容微动,“太医说,娘娘伤神过度,导致旧疾复发,所以才会……目不能视。”
宋玉卿好似早有预料。
太医曾反复叮嘱她,不能伤心伤身,她如今的身子就如那一张薄纸,轻易就能搅碎。
“还能好吗?”宋玉卿沉声而道。
周仕璋看着她如此平静。
仿佛与那日从俘虏营救出时判若两人。
他记得他见她的第一眼时,完全看不出来她是皇子妃。
浑身鞭笞过的痕迹,血肉模糊,双手被夹竹过后可见骨头,指心被烫穿,指甲都被一根根拔出,没有一块好肉。
奄奄一息,像是被折磨的幼兽,眼睛却明亮有力。
那是周仕璋第一次见如此坚强的女子。
后来他谈判将她换出,她的第一句不是埋怨,不是诉苦,却是急匆匆地问,“陛下可安好?”
他想了无数个回答来应对她,却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么一个问题,她满身伤痛却无暇顾及自己,反倒是关心起远坐皇宫,安然无恙的皇帝。
“周大人,与我说实话便好,不必顾忌。”宋玉卿以为他为难,于是这般道。
周仕璋从回忆中抽离,“娘娘双眼是旧疾,想要治愈的可能,几乎为零。”
宋玉卿心绪平静,早就已经料到了。
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大事,一个瞎眼而已好似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宋玉卿忽然开了口,“周大人,我知道我今日的话有些唐突,但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宋玉卿吸了口气,“为我择婿。”
宋玉卿解释道,“我知道我这话过于荒唐,但我别无选择,实不相瞒我身边已无可信之人。但我需要一个离宫理由,再者我也想告诉李彻,我并非非他不可,当然成婚可以是假成婚……”
“可是大人,是真的喜欢你的。”
赵嬷嬷是老人,更是过来人,在这宫中见过的男男女女实在是太多了,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敏锐度的,她可以十分确定,周仕璋绝对不是因为什么道义和佩服,他就是喜欢她!
只是赵嬷嬷不明白,宋玉卿为什么就是一点感觉都都没有?
宋玉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真心也好假意也好,都不重要。
她所有的情爱和软弱,全都在那六年时间里消磨掉了,往后也不会有。
男人很好,但是她能看见的实在是太多,男人不过是其中一个。
宋玉卿拿起自己的嫁衣,对着赵嬷嬷笑了笑:“嬷嬷,你看,我穿这个好看吗?”
其实她的针线活不算特别好,尤其是现在瞎了眼什么都看不见,就更是有些凌乱,但是一针一线都是她的心血,所以她舍不得丢掉。
“好看,姑娘风华绝代,是最美的。”
赵嬷嬷由衷的感慨。
之前宋玉卿总是病恹恹的,所以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她的病弱,反倒是会因为这个忽略了她的美貌。
刚刚那一瞬间,赵嬷嬷才发现,其实宋玉卿真的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尤其是眉宇间的那一丝丝英气,更是京城女子少有的风情。
不得不说,周大人好福气,有这样的夫人,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哪怕李彻再怎么不高兴,再怎么不情愿,也是根本无法阻碍事情的发展的,宋玉卿出嫁的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原本李彻是想要办的风风光光的,也算是给满朝武将一个交代,可是真的到了今天,李彻却发了疯似的砸了御书房的所有东西,直接让一顶小轿进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抬了宋玉卿出去,甚至都不允许有任何的声响音乐。
他这样,满朝文武也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对这门婚事是极其不满意的,大家也都不敢违逆李彻的心意,都不敢上门观礼道贺。
但是这其中不包括那些武将。
那些武将虽然看不上周仕璋是个文弱书生,但是他们要给宋玉卿撑腰,一个个穿着战场铠甲,就这么上门道贺去了,尤其是赵老将军,竟然把自己成婚时候夫人用的花轿给拿了出来,替换了李彻给的那寒酸小轿。
哪怕是看不见,宋玉卿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些人的真心,坐在花轿里面,宋玉卿双拳紧握,强忍着眼角酸涩。
眼看着就要出了宫门,谢澜带着御林军拦在前面。
“宋玉卿,你可以出嫁,但是宝珍是本宫的人,必须留在本宫身边!”
她一开口,就是要宋玉卿身边的丫鬟,并且还笑着嘲讽。
“这丫头吃里扒外,没少出卖你,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些丫头,都是本宫精心挑选的,跟你去了周家,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宋玉卿早就知道,自己出嫁不会太顺利,这点刁难,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奴才,那么娘娘直接带回去就是了,何必闹得这么大阵仗?”
“至于其他人,周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却也不缺奴才,娘娘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赵老将军带着自己的府兵,就这么站在宫门口,跟他们一墙之隔。
眼看着谢澜拦着花轿不让出,脸色很是阴沉:“宋丫头,可是有麻烦?”
“没有麻烦!”
宋玉卿立马回了一句,她可不想在自己成亲这一天,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皇后娘娘,我可以走了吗?”
宋玉卿再次对着谢澜开口。
她没有下来,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坐在花轿上,因为她知道自己肯定能够平安离开。
“让路!”
“恭送永安郡主!”
所有御林军全部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这让傻站在原地的谢澜,显得像是一个小丑。
她气急败坏,直接踹翻了面前的那个侍卫:“放肆,你们都放肆!”
“皇后娘娘息怒!”
那人面无表情的请罪,但是很明显,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赵老将军生怕会有人为难宋玉卿,一把年纪了,亲自上阵,护送花轿,一路到了周家。
看着周家上下张灯结彩,赵老将军这才满意,这周仕璋总算是还有点良心没有委屈了他的宋丫头。
“丫头,爷爷就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自己的路,自己走。”
“我的宋丫头,无论走哪条路,都会平平安安的。”
赵老将军死死地握着宋玉卿的手,老泪纵横。
宋玉卿则是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晚辈礼。
“多谢爷爷!孙女一定会好好的!”
赵嬷嬷上前,搀扶着宋玉卿进门,因为皇上不许人观礼,所以整个周家虽然张灯结彩,却冷冷清清。
那些曾经跟宋玉卿一起上阵杀敌的武将,全都穿着铠甲,就这么站立在周家门口,很明显,他们就是来观礼的,但是他们没有进门,哪怕是李彻要找麻烦,也是站不住脚的。
“恭送宋姑娘出嫁!”
“周家小子,你若是敢委屈我们宋姑娘一分一毫,我们定不会饶了你!”
宋玉卿从这些武将面前走过,听着这些声音,眼泪滚落下来,一滴一滴,在胸前火红嫁衣上绽放开来。
周仕璋也是一身大红喜袍,整个人收拾的非常精神,他本就长得好看,今天更是特意好好打扮一番。
见这些人都在自己家门口,周仕璋直接吩咐手下,把婚宴放在门口。
他们就在门内,武将们就在门口,一墙之隔,一门之隔,却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随着礼官的一声声,两个人正式结发为夫妻。
宋玉卿并不是矫揉造作的性子,她直接掀开盖头,大大方方的让所有人看清自己今天的美丽。
摸索着端起酒杯:“我宋玉卿,谢谢大家!”
仰头一饮而尽,众人跟着一起,大家看着宋玉卿空洞的双眸,凹陷的脸颊,纷纷心疼不已。
他们的宋姑娘,怎么就给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大家都回去吧,我会好好的,以后都会好好的。”
“大家也要好好的,忠君爱国,不要忘了我们一路如何走来!”
宋玉卿对着他们行了一礼。
这还是宋玉卿第一次对这些大老粗行女儿家的礼数,当真是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