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其他类型 死遁后,真千金她被权臣虐成渣小说周道叙宿窈
死遁后,真千金她被权臣虐成渣小说周道叙宿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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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云桉

    男女主角分别是周道叙宿窈的其他类型小说《死遁后,真千金她被权臣虐成渣小说周道叙宿窈》,由网络作家“一只云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宿窈冷玉般的面容微凝,嗓音不大不小,恰巧附近洒扫的奴仆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瑶光病了,我这大嫂自然可以前去探望。”“你这丫鬟传话不当,意有所指,待你们侯夫人知道了,可不得好好惩治一番。”说完,宿窈就要离开。碧玉这丫鬟竟十分大胆,抬手就要朝宿窈抓来,“跟我走!”宿窈眉梢拧起,还未开口,小桃脚快,就将人踢到了湖中。溅起水花。四周传来尖叫声,“快救人啊!”“郡王妃恼羞成怒,把人踢下湖了!”宿窈抿唇,精致好看的眉头蹙着。小桃在她耳边补了一句,“夫人别担心,郡王回来不会说您的。”宿窈担忧的却不是这个。周道叙总说要让宿窈胆子大些,别受别人欺负了。这时,小道尽头传来脚步声。“老太君,您可别急啊,瑶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来人是秦老太君,...

章节试读


宿窈冷玉般的面容微凝,嗓音不大不小,恰巧附近洒扫的奴仆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瑶光病了,我这大嫂自然可以前去探望。”

“你这丫鬟传话不当,意有所指,待你们侯夫人知道了,可不得好好惩治一番。”

说完,宿窈就要离开。

碧玉这丫鬟竟十分大胆,抬手就要朝宿窈抓来,“跟我走!”

宿窈眉梢拧起,还未开口,小桃脚快,就将人踢到了湖中。

溅起水花。

四周传来尖叫声,“快救人啊!”

“郡王妃恼羞成怒,把人踢下湖了!”

宿窈抿唇,精致好看的眉头蹙着。

小桃在她耳边补了一句,“夫人别担心,郡王回来不会说您的。”

宿窈担忧的却不是这个。

周道叙总说要让宿窈胆子大些,别受别人欺负了。

这时,小道尽头传来脚步声。

“老太君,您可别急啊,瑶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来人是秦老太君,自从十年前儿孙接连战死,秦老太君整日吃斋念佛,深居简出,极少离开慈安堂。

碧玉从湖里爬起来,气儿都还没喘匀,就趴到一旁对老夫人哭诉。

鸭嗓般的声音惊吓得老夫人身形一顿。

“老夫人,冤枉啊,您可要为瑶光小姐做主啊!”

四房如今只剩了四太太母女,秦瑶光是幼子唯一留下的女儿。

老夫人看看碧玉又看向湖边稳如泰山的宿窈,老太君眼中闪过暴怒厌恶,渐渐捻着佛珠归于沉寂。

宿窈察觉到老夫人情绪变化,她压下心中古怪,上前先阐述了整件事,昨儿秦老太君也在场。

小桃就站在宿窈身后侧,将碧玉挡的严严实实。

“祖母,这丫鬟不顾尊卑,上前就要拽着我走,小桃护主心切拉开了她,她没站稳才摔下湖了。”

宿窈神态诚挚,双眸澄澈。

秦老太君出声,瞥了眼宿窈,“陪老身走一趟吧。”

碧玉忙不迭从地上起来。

小桃不禁看向宿窈。

宿窈摇了摇头,抿着菱唇,“没事,去看看吧。”

-

一路上,秦老太君面沉如水。

四房院中,除了四太太外,还来了武安侯夫人江莫璃,还有二房太太。

一进去,二太太就对宿窈率先发难。

“郡王妃,瑶光也才十岁,你怎么就狠得下心害她呀。”

江莫璃盯着宿窈那张脸,拼命忍下眼中怒气。

数道复杂、震怒的目光,悉数落在宿窈身上。

宿窈眉心微动,她收回心绪,淡声:“空口无凭,就说我害了瑶光,也得拿出证据。”

一旁的府医出声:“明明前些时日都还好好的,这食管处有个灵口穴,定是你们这几日拍打过,才会如此!这灵口穴连着头顶血脉,若是伤了,则难以恢复啊!”

“瑶光小姐……此次凶多吉少。”

话音一落,屋内哭声更大了。

秦老太君目光射向宿窈,充满恨意的眼神像是要杀了她。

宿窈敛眉,床上秦瑶光小脸发白,四太太伏在女儿身上怆哭出声。

宿窈出声:“我能救她。”

江莫璃在宿窈身上打量一圈又一圈,她眯着眼眸,没出声。

秦老太君拐杖杵着地面,“把宿窈带下去!先给我关起来!”

江令窈害惨了秦家。

而今与江令窈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宿窈,又害了瑶光!

江莫璃面露犹疑,佯装劝道,“祖母,这万一要是让长公主殿下知晓了……”

长公主今日一早就进宫了。

秦老夫人面上不怒而威,“证据就在面前,由不得抵赖。”

就算是长公主来了也没用,宿窈害了瑶光是事实!


只有江令窈取的小名,萄萄。

照顾萄萄的丫鬟婆子一个没留。

秦家人觉得晦气,秦峥也没有发话怎么处置,最后是李徇把那孩子寻了处位置安葬了。

李徇迟迟没有回复,秦峥眼眸微眯,“说话!”

李徇动了动唇,只好道:“就在当年庄子外的大榕树下。”

秦峥深呼吸一口气,“你先回去吧。”

李徇皱了皱眉,还打算开口言劝,对上秦峥慑人的视线,只好先离开了。

秦峥唤来了引泉。

“命人去跟着。”

“是。”

晟明院里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秦峥抬手就将酒瓶子丢到了地上。

远离仆从噤声,不敢上去。

秦峥起身大步就出了武安侯府。

那别院在一处镇子上,距离京城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秦峥驾马到了山坡下,视线尽头,是那庄子的隐隐轮廓,那棵大榕树随风摇曳着,一如当年。

前方似乎出现了一道身影。

淅沥雨幕里,是江令窈朝前跑着,只希望前方的马车能停下。

只想秦峥能让她再看看两个孩子。

跌在泥坑里,又爬起来……

而秦峥一次都没回过头。

夜风袭来。

幻觉也都没了。

秦峥捏紧缰绳,在原地停了许久。

这夜都没上去过。

景明院。

秦承郢清晨醒得极早,他一起床就吩咐了贴身小厮一件事。

秦承郢嘴角咧着笑,等到上午一上完课。

秦承郢便匆匆带着小厮去了缙云院。

可没想到宿窈不在……

秦承郢面露失落。

梁嬷嬷笑道:“大少爷有什么事,等到郡王妃回府后,老奴转告给她。”

秦承郢动了动唇,“我让人买了许多好吃的樱桃酥。”

梁嬷嬷一愣,望向秦承郢身后的小厮,那小厮手里正端着一个食盒。

秦承郢:“那嬷嬷将这樱桃酥收好,等到她回来时再给她。”

梁嬷嬷面上笑容不变,“是,老奴定当转告王妃。”

秦承郢点了点头,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秦承郢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快速跑回了缙云院。

可没想到脚步还没站稳,就听到里面声音。

“嬷嬷,郡王给的册子里,不是写了郡王妃不吃樱桃酥么……”

梁嬷嬷啧声,“先别管了,等郡王妃回来再说。”

梁嬷嬷很快就去院子里忙其他的事了。

秦承郢愣愣站在原地,很快就没忍住红了眼。

在秦承郢对江令窈为数不多的记忆里。

他记得娘亲从前爱吃樱桃酥,还亲自给秦承郢做过。

这几年,爹爹从不让人提起娘亲。

秦承郢记忆中江令窈的面容逐渐模糊。

可一见到宿窈,秦承郢觉得像极了娘亲。

可原来不是她么……

宿窈骗了他。

秦承郢转身就红着眼走了。

可没想到竟见到了李蓉离府。

按着辈分,秦承郢该唤李蓉一声表姨。

秦承郢自幼被严苛教导,很快就恢复了面上神色,他不禁道:“表姨,你这是要去哪?”

李徇兄妹转身。

李徇还未说话,李蓉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郢哥儿,我是被宿窈赶走的,你日后一定得多小心她!”

李徇瞪了眼李蓉,“住嘴!”

李蓉昨晚想了一夜都咽不下那口气。

她才不管宿窈是不是江令窈,总之她宿窈以后日子别想好过!

秦承郢年纪虽小,但像极了秦峥,无论是样貌还是身上气势。

“表姨,你说清楚。”

李蓉飞快看了眼李徇,快速道:“昨儿宿窈推了你姨母下水,我亲眼见到了,反而宿窈还诬陷说是你姨母先动的手,我说不过宿窈,现在就要回兖州了。”


唯独宿窈方才拿进来的琉璃灯盏还亮着,映照出周道叙面容。

周道叙眼眸深深,里面有宿窈看不懂的复杂。

宿窈眉眼间还有娇气,她澄澈分明的眼眸看着男人,然后缓慢眨了眨眼,“敬先,你在想什么?”

周道叙唇角浮起弧度,目光略过女子莹白面颊。

他挑眉笑了下,自然而然接过一罐药膏。

冰凉又有些粗粝的触感落在宿窈薄背上。

周道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脸上长肉了。”

宿窈一怔,很快眼中喜色,她直起身子就去拿床前侧架上的小镜。

背脊绷直,肩后侧骨意微凸,是恰到好处的弧度。

周道叙移开目光,望向床外侧。

薄纱挡着他视线。

意犹未尽,什么都看不清。

宿窈左右照了下,嘟囔道:“没有变化呢。”

周道叙嗓音懒洋洋的,“那是我看错了。”

宿窈轻哼一声,放下镜子,又继续方才的动作,等着周道叙替她抹药。

宿窈当年去了北地后,清醒过一段时日,她伤的重,腿骨背脊骨头断了不知多少,无法下床,她每日行尸走肉待在房中,如等死的蝶,一日日数着过活。

说句枯瘦如柴,皮包骨头都不为过。

那时,周道叙每日要忙着练兵,偶尔回来得早时,他会来看望宿窈。

既是他带回来的人,那就得好好活着。

周道叙请了名医治疗,等到宿窈能靠轮椅下床时,周道叙带她去看了漠北的夜空。

漠北浩瀚,裹挟着细沙的夜风吹拂而过。

周道叙在她身侧挡风。

这是宿窈来到漠北后,第一次出府,当晚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

她说她单名一个窈字。

她不是江家女,她不应该姓江。

那夜回去后,宿窈又高热不断,大夫让周道叙准备后事。

周道叙不信,从京城到漠北的遥远路程,她都挺过来了,不可能就如此撒手人寰。

周道叙将从前周家养母为他求的平安符放到了她枕下。

昏昏沉沉睡了几日,终于人醒了。

却什么都不记得。

人是周道叙救的,就算失忆了,那也是他周道叙的人。

从那次醒来后,周道叙就暗中给宿窈安了个身份,同僚宿将军家中只得一子,盼了多年女儿无果,一见宿窈便欢天喜地认了女儿。

取名宿窈。

宿窈的认知里,她就是江家的亲生女儿,她有亲生父母,有亲大哥,与京城毫无关系。

爹娘与周道叙告诉她,她是意外跌落山崖受伤失忆的,是周道叙救了她。

周道叙常来看她,陪她治病,宿窈刚开始畏惧周道叙的威严凛冽,后来见面次数多了,她两三日不见,竟又想见了。

小桃说,宿窈这是犯了相思。

……

治病过程煎熬,是周道叙陪着她站起来,到痊愈。

几年过去,宿窈身体开始恢复,在周道叙照顾下,宿窈长了些肉。

可比起旁人女子,总是瘦了许多。

等到抹完药,那粗粝宽大的手感离开了宿窈背脊,她才松了口气。

她脸蛋红红的,又趴在床上等着药干。

周道叙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

宿窈好奇,往他方向看了一眼,对上男人幽深的视线。

宿窈一句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周道叙俯身贴近,她下意识睁大眼眸,一个温热的吻印在了宿窈肩处。

转瞬消失。

周道叙又退开了,落下一句去沐浴后,便下了床。

宿窈一句话没说。

她继续趴在床上,眉眼明亮,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欢悦。


周道叙冷峻容颜微松,他拍了拍宿窈脑袋,半晌后,才应声:“依你。”

宿窈笑颜吟吟。

这晚,夫妻俩又去了长公主院中用饭。

席间,长公主说起了隔壁修缮一事。

约莫还有十来日,便能搬回公主府。

周道叙面色淡淡。

宿窈点头应声,“好。”

见宿窈面上带笑,压根没将白日的事放在心里,长公主心中暗道宿窈心大,只能让梁嬷嬷日后多提点几句。

回到缙云院后不久,周道叙便又出府了。

官兵巡逻时意外抓到一裕国探子。

如今人正关在刑部大牢里。

里面守着的人正是刑部侍郎,还有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周锦遇。

二人面色严肃,听闻外间动静,连忙抬头,只见周道叙一身黑衣,高大身影几乎挡完了外面的光。

周锦遇立即道:“大哥……周大人。”

周锦遇便是当年周家的另一个孩子,是周道叙养父母的亲生儿子。

周锦遇向来都听周道叙的话,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周道叙。

周道叙成了秦王身边大将,周锦遇也在秦王军中任职,此次两兄弟都回了京。

周道叙面容看不出喜怒,狭长凤眸深邃冷漠,让人心中无端生寒。

刑部侍郎搓了搓手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怎么说?”

“死不认罪,绝不承认是裕国探子。”

周道叙来到那血人身前,手往耳朵后一探,突地,他目光微眯,抬手就从那人脑袋上撕下了一个头套。

头套底下还有血,似乎粘连上去许久了,都快长进肉里面。

那血人原是痛晕了过去,如此一来,生生又被痛醒了!

“啊!”

饶是用惯了刑罚的刑部侍郎,见状都皱紧了眉头。

可周道叙这个亲自动手的人,面色尤其冷漠,眼皮都没眨一下,便将那带血的头套丢到了地上。

提水一冲。

血人露出了真实面庞。

皮肤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小伤口。

单看五官还算清秀。

周道叙眯了眯眼,“此人严查,消息先按下,背后同党非同小可。”

刑部侍郎:“是,周大人。”

周道叙与周锦遇出了刑部。

周锦遇现在住在兄长先前置办的宅子里。

周锦遇:“大哥,你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周锦遇心中隐隐有个猜想,却不敢确定。

周锦遇左右看了看,不禁道:“难道会与京中其他人有关系?”

周道叙抿紧了唇:“暗中把人劫出来。”

周锦遇瞪大眼:“从刑部?”

周道叙微笑,拍了拍弟弟肩膀,便施施然离开了。

周锦遇咽了咽口水,心道肯定又回去陪宿窈了。

真是重色轻弟!!!

而府里另外几个院子里则都动荡不太平。

李蓉跟李徇哭诉许久,李徇也只摆了摆手,“蓉儿,此事殿下已经决定了,即使是侯爷求情也别无他法。”

李蓉擦着眼泪,“哥哥,你不想走,我都是为了你出气啊,就是她把你害成了这样,我咽不下这口气!”

李徇当年重伤后,如今身子骨多走几步就会又咳又喘,留下旧疾无数。

这一切都是江令窈造成的!

可李蓉非但没得到李徇的谅解,还被怒声训斥一番。

“住嘴!郡王妃不是江令窈!”

李蓉哭道:“可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像之人,你们都被她骗了!”

李徇闭了闭眼,他冷眸盯着李蓉,“记住,江令窈已经死了。”

李蓉被哥哥的表情吓到,她后退一步。

李徇深吸一口气,安抚道:“蓉儿,你回兖州后,爹娘会另外为你寻门亲事,日后就好好留在兖州。”


梁嬷嬷惊讶,“郡王妃若是不愿吃,老奴就让院里丫鬟分了。”

总归是那孩子的一片心意。

宿窈一笑,“没事,先送些吧,我也能吃一两块。”

当年在漠北,宿窈刚开始不习惯府里饮食,她也记不得以前是怎么过的。

她每日吃的更多的是糕点。

可唯独那樱桃酥,宿窈连碰都不愿碰。

宿窈脱下外袍长裙,露出纤细瘦削的肩臂,瓷白柔美,背后两处骨头微微凸起,像极了快要振翅而飞的蝶。

宿窈进了盥室,热水赶走了一日疲倦。

沐浴出来,宿窈吃了两块樱桃酥,她眉头紧拧着才咽了下去。

她刚一回到内室,周道叙便进来了。

宿窈瞥见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纸,不禁道:“那是什么?”

那纸张递到了宿窈面前。

很快,宿窈面色一喜。

“是师父要来京了!”

宿窈一高兴就喜欢往周道叙怀里蹭。

温香软玉在怀,周道叙眼皮微垂,落在宿窈白净的脸上,浑身血液控制不住往身下而去。

周道叙抚着宿窈青丝的手微顿,很快力道加重。

宿窈又将师父的信看了第二遍。

她拉开周道叙放在她身后的手,“敬先,你先别弄我头发。”

周道叙眼眸幽深,如夜里盯准了猎物的狼。

他闭了闭眼,也许是宿窈白日的药膳起效了。

宿窈放下信纸,又往周道叙怀里扑去。

“敬先,师父说他还有六七日左右就到京了。”

宿窈师父便是当初为她治病的大夫,她当年醒来后,宿家爹娘告诉她,是周道叙亲自特意去请来的神医。

宿窈习医极有天赋。

神医后来考察许久,主动提出让宿窈拜师……

“也不知道师父来京是做什么?”

周道叙淡声:“给太子治病。”

宿窈隐约想起京中传闻,太子病入膏肓……

一想到师父即将来京,宿窈便十分高兴。

周道叙沉沉吐出一口气。

问她:“今日抹药了吗?”

宿窈摇了摇头,软声道:“我才沐浴完呢。”

宿窈面对周道叙时,眉间总带着一份娇气,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周道叙拇指轻抚着妻子眉间。

宿窈睁眼看着他,她本就是跪坐在床上的姿势。

周道叙则是站在床边。

视线一高一低。

宿窈莫名觉得脸热,她猛地一下低头。

可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周道叙拎到了床内侧。

宿窈忍不住想,那药膳果然起效了!

可还没等到她高兴。

她背后一凉。

原是周道叙直接把她外袍撕了。

宿窈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

周道叙目光沉沉,他调整呼吸,平复体内乱窜的气息。

说了句让宿窈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去拿药。”

周道叙就这么走了?

宿窈:???

这种时候他还要走?

周道叙拿着瓶瓶罐罐回到床边,宿窈正埋着头在枕头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不知为何,周道叙今晚给她抹药的力道极大。

宿窈有好几次都忍不住叫出了声。

宿窈抓住周道叙的手腕,“敬先,你轻点,疼。”

周道叙瞥了眼自己身下,凤眸又凝在宿窈泛红的脊背上。

男人低声说了句:“娇气。”

宿窈回头看他,蹙了蹙眉,“明明是你力气太大了。”

女子语气有些委屈。

周道叙望着自己的‘杰作’也难得理亏。

宿窈见他不说话了,于是轻哼道:“那今晚,你再给我涂腿。”

从前都是宿窈自己涂的。

不过近日她没力气了,于是睁着一双明澈大眼,就这么望着周道叙。

周道叙倒吸一口凉气。


三夫人面容铁青,放下酒杯时,都洒出了酒液。

周道叙带着宿窈离开了。

经过秦峥身边时,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拉住宿窈,可被宿窈警惕的眼神盯着,随周道叙离开。

明华堂内一片寂静。

长公主环视众人,轻笑:“小夫妻感情好。”

秦老太君此时笑也笑不出来了。

二太太极有眼力见儿,“娘,可是头疾又犯了,儿媳扶您回去歇着吧。”

秦老太君作势起身。

长公主温声:“近来夜凉,母亲多注意身体。”

秦老太君嗯声,匆匆离开了。

剩下的人三三两两也都散了。

明德带着吕嬷嬷退场,一出明华堂,明德简直被气笑出声。

吕嬷嬷见状松了口气,“小郡王当真与殿下脾气一模一样。”

明德叹了声气,“比不上,我可没敬先如此的离经叛道。”

-

回到缙云院,宿窈还闷闷不乐。

周道叙觑了她一眼,抱臂看她,脸上似笑非笑,“怎么?还没解气?”

宿窈咬了咬唇,“也不是,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

周道叙上前,点了点她鼻子,把人直接打横抱着进了盥室。

宿窈睁大眼,捏着他坚硬如铁的肩臂,面色发红,“你要做什么?”

周道叙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免得你走不动路,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宿窈转过脸,轻哼一声。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周道叙放下她,佯装叹气,“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宿窈恨不得扑上去掐周道叙的脸。

梁嬷嬷已经放好热水了,见二人还你一言我一句地斗嘴,不禁笑了起来。

周道叙出了盥室,面容顿时沉下,眼中寒冷阴戾。

回到书房内,案上已经摆好了这两日查到的东西。

下属陈锋面色犹疑:“将军,时间匆忙,只查到一点关于江家小姐从前旧事。”

周道叙随意靠在椅背坐下,桀骜眉眼透着冷意。

短短几页纸,记录了江令窈的一生,比京中传闻要详细许多。

幼时江家小姐体弱,两三岁时,被江母送往江南养病。

江南老家对江小姐并不熟悉,等到江家的人一走,便来了一出狸猫作假,这江家乳母将自己的女儿与主家小姐调换。

这乳母女儿便是江令窈。

秦家忠于皇室,属太子一党,而三皇子早就欲除秦家而后快,想斩断太子背后势力。

于是三皇子与西狄勾结,泄露军情。

之后便是秦家战亡,三皇子逃窜消失,唯有秦峥活下回京,江令窈被打入教坊司,又被秦峥抢走,为期六年囚禁。

期间,秦峥娶了江家真千金江莫璃为妻,育有一女秦音颜。

而江令窈生下一子一女,两个孩子都被秦峥带回武安侯府,长子也即是如今的秦承郢,女儿则是刚被带回府没多久,意外落水而亡,那时不过一岁多。

最后一页纸,记录了江令窈的结局。

那是她被囚禁的第六年。

秦峥意欲将江令窈送去为妾,江令窈半路跑了,结果被‘三皇子’等叛党所抓。

‘三皇子’逆党为谋求出路,一同绑了江莫璃与江令窈。

最后毫无疑问,秦峥选择结发妻。

而江令窈跌落山崖,坠亡。

而那所谓的‘三皇子’叛党,也不过是由西狄奸细易容,被秦峥等人抓到后,悉数咬舌自尽。

周道叙上身后仰,鹰隼般的眼眸折射出寒光。

陈锋不敢多打扰,先退了下去。

-

屋内,宿窈正将药膏拿进床榻内,她刚一解下衣衫,周道叙便来了。

周道叙掀开床帐,高大如山的身形几乎挡了外面的光。


-

四太太离开后不久,宿窈换好衣裙梳妆后就去了公主娘的院子里。

宿窈一袭柔蓝衣裙,身姿纤细,容貌娇艳精致,眉眼一颦一笑十分动人。

长公主暗自点头,也不怪儿子当成心头宝护着。

天色渐黑时,婆媳俩前往府内明华堂。

明华堂位置极大,正对着湖面,而那湖中间还立着一个戏台子,等到宴席开始,还会有歌姬前来表演。

里面人影幢幢,侯府四房的人都到了。

长公主与宿窈一出场,堂内安静一瞬,众人面上都带着笑。

秦老太君带着几个儿媳孙媳上前。

二太太见到宿窈,碍着长公主在场,忍下眼中厌恶。

三太太李氏才刚来不久,见到宿窈时,脑中如雷劈过,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惊在了原地,正欲发作,就被四太太攥住了手。

三太太只好忍耐下来。

而江莫璃面容又恢复了往日的菩萨样,气质婉顺,眉眼温良,带着一双儿女,向长公主问好。

江莫璃膝下一子一女,长子名唤秦承郢,今年才刚九岁。

小小儿郎面容俊俏,五官端正,身姿笔挺,比其他十二三岁的孩童还要高。

听梁嬷嬷说,秦承郢天资聪颖,天赋极佳,颇具其父之风。

秦承郢抬眼,望着宿窈,一时怔愣,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宿窈朝他笑了下。

江莫璃轻拍了下秦承郢肩臂,“郢哥儿,这是你大伯母,前日见过,可还记得?”

那日隔得远,秦承郢并没有看清楚,他回过神,面上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默,垂眼道:“承郢见过大伯母。”

宿窈淡笑着应了一声,让小桃将备好的见面礼递过去。

接下来便是秦音颜,秦音颜才五岁多,不肯叫人,抱着江莫璃的腿不停哭着。

长公主面上露出不耐,江莫璃连忙让人带秦音颜下去了。

接下来便是二太太之女秦依霏,秦依霏受了母亲影响,同样不喜宿窈,说话语气极硬,“依霏见过长公主殿下,郡王妃。”

宿窈蹙了蹙眉。

长公主面色淡淡,“二弟妹,依霏近来瞧着丰腴了些。”

二太太面色一变,忙道:“回殿下,近来府上学堂未开课,依霏贪玩了些,明日便拘着她好好温书。”

长公主明里暗里都在给宿窈撑腰。

秦老太君忍下心中不快,和蔼道:“日后咱们府上就热闹了。”

长公主声音含笑,自带威严,“我这儿媳性子软,敬先护地紧,我这做婆母的都喜欢的不得了。”

宿窈看向公主娘,心中感动不已。

秦老夫人面色一滞,“殿下说的是。”

长公主面色不变,眼中笑意却淡了些。

见状,四夫人暗自摇了摇头,只盼等会秦峥回来了,莫要闹出事来。

秦老太君与大房的人同坐一桌,秦老太君右侧是长公主,宿窈坐在长公主另一侧。

宴席还未开始,秦峥与周道叙都还没到。

宿窈安静坐在桌边,秦瑶光听了母亲的话,给宿窈送来了一朵花。

小丫头今日能下床了,精神头极好,因着自小多病,看着比同龄孩子还要小些。

宿窈接过,摸了摸小丫头脑袋,“谢谢瑶光。”

秦瑶光昨日今日都看呆了,小丫头张着嘴,童言无忌:“大嫂好看。”

周遭都笑了起来。

宿窈也弯了弯唇。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动静。

宿窈以为是周道叙回来了,她顺着众人目光一同望出去,一道陌生身影映入眼帘。

宿窈没看清脸。


周道叙抚着她长发,嗓音微哑,“想什么?”

宿窈轻哼一声,她眨了眨眼,调皮的手指还未伸进衣间,就被周道叙攥住。

周道叙包裹着她手掌,声音微沉,“睡觉。”

宿窈面颊微鼓,她转过身,一句话都不想跟周道叙说了。

周道叙眼中无奈,低声:“急了?”

宿窈面对床里侧,她轻哼:“才没有。”

周道叙吻了吻她发顶,把人往怀里又紧了紧,二人严丝合缝地贴着。

-

缙云院里一片静谧,而武安侯府的一处院中气氛极为紧张。

江莫璃面上大怒,一下午都还未平静下来,屋内到处是被乱丢的东西。

“夫人,那真是江令窈吗?”

江莫璃冷笑,“是与不是,等明日侯爷回来了再做定夺。”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可江莫璃从未见过能与江令窈如此相像之人!

今日宿窈让她丢尽了脸面,等明晚就见分晓!

当年的一幕幕闪过江莫璃眼前。

江令窈,你既然死了,就死得干净些。

江莫璃抓着木椅扶手,脸色黑得能滴出水。

翌日,宿窈醒来时,周道叙已经离府了。

今夜就是家宴,远去幽州办案的武安侯秦峥今日回府。

四太太午膳后来看过宿窈。

秦瑶光昨夜就醒了,四太太守了女儿一晚上,清瘦面容还有几分憔悴。

“昨日是那贱婢挑拨离间,还望郡王妃莫怪,今早瑶光醒了,还说要与我一起来看郡王妃。”

宿窈一笑,“瑶光没事就万事大吉了,等到将养几日就能恢复了。”

四太太而今也才二十八九,瞧着还十分年轻。

当年四太太刚嫁给秦家四爷不久,秦家就出事了。

夫君阵亡的消息传回来时,四太太正怀着孕,她忍下悲痛生下女儿。

没过几年,秦家要办宴会。秦峥也不知怎地,不仅带了江令窈赴宴,还突然要让江令窈换了舞裙去跳舞。

四太太只瞥见了江令窈煞白的脸色。

江令窈终还是换了衣服,可人刚一出来,秦峥就发怒掀了桌,命所有人都背过身,不准多看一眼。

后来,秦峥就带着江令窈离席了。

四太太也就只见过江令窈那一次,不过距离隔得远,她记不太清江令窈的容貌了。

秦府的人没有不恨江令窈的,四太太也不例外。

而今面对宿窈,若只是凭容貌相像就给宿窈判了刑,未免太过不公平,再说宿窈这两日还救了瑶光两次。

思及此,四太太今日来缙云院还有别的话要说。

“夜里,郡王妃可与长公主殿下一同出席,届时我们侯爷也会出席,有长公主殿下在场,郡王妃也方便与大家介绍身份。”

四太太担心秦峥晚上失态,有长公主在场,秦峥不至于做太过火的事。

宿窈很快明白过来,朝四太太感激一笑,“多谢四婶提点。”

四太太面上温和:“那我就不打扰郡王妃歇息了,瑶光那还睡着,我回去瞧瞧。”

宿窈送了四太太离开缙云院。

四太太回到她院子里不久,才猛地想起来今晚三嫂不也回府。

府上三太太便是秦峥母亲,前两月回兖州娘家散心,因书信传得迟,前几日才得知周道叙夫妻回府,今日才赶回京。

若三嫂宴席上见到了宿窈,以三嫂的脾气,还不得当场发作……

四太太一想就头大。

婢女劝道:“四太太别忧心了,有长公主殿下在场,他们也不敢造次。”

四太太叹了声气。

人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怎么可能还活着。


今晨,宿窈让小桃私下打听秦府昨时的异样。

小桃迟疑道:“郡王妃,奴婢只打听到,武安侯秦峥从前有位友人……”

说是友人,小桃不想污了宿窈耳朵。

小桃说了江令窈的身世,还有当初江令窈与三皇子谋害了秦家的事。

“江令窈被武安侯收留到了一处别院,那时秦峥还未袭爵,只是府上公子,秦峥顶着压力要娶江令窈。结果没想到江令窈竟与三皇子谋害秦家,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秦家家破人亡,唯有秦峥活了下来,后来秦峥将江令窈囚禁了,直到四年前,江令窈意外没了。”

“那江莫璃膝下的儿子,便是江令窈所生的。”

小桃咽了咽口水,“郡王妃,还有就是……这江令窈与您生得极像。”

宿窈沉默听完,她蹙了蹙眉,将被子拉到下巴处,软声道:“我知晓了。”

小桃:“小姐,咱们日后还是少与他们接触吧。”

小桃是宿窈曾经在宿家的丫鬟,武艺极高,情急之下就唤了从前的称呼。

宿窈嗯声,缓缓点了下头。

明日是武安侯回京的日子,侯府是主家,要办家宴,一是迎接周道叙夫妻归家,二是庆贺武安侯回京。

屋内燃着安神香,宿窈窝在柔软被褥里,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天黑前,武安侯府外一道身影驾马而归。

周道叙一身黑色劲装翻身下马,他身形极高,面容冷峻,身上带着武将独有的凛冽杀气,眉眼漠然布满压迫感。

往来仆人停步,纷纷低头唤了声郡王爷。

周道叙脚步不停,回了缙云院。

院子是两月前就布置好了的,里面景色宜人,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长公主亲自吩咐工匠精心打理。

长公主爱子,可见一斑。

缙云院里静悄悄的,长公主派来的梁嬷嬷正守在院子里,不禁道:“大公子回来了,可要现在用膳食?”

周道叙沉声,语气简练,“不急。”

梁嬷嬷笑了下,没再多说,也就退下了。

小夫妻俩如今住的是卧房,缙云院里还有另外两间临时住的大厢房,都连着盥室。

……

宿窈做了个梦,她又梦到有个小姑娘奶声奶气唤着她娘亲。

宿窈在梦里急得不行,大雾散去,她还是找不到那小女孩的身影。

宿窈连声道:“别走,别走!”

身旁有动静传来,似有人正拍着她肩安抚。

“窈窈……”

宿窈睁开眼,是周道叙回来了。

屋内灯光昏黄,一旁的男人俊脸温和,眼中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宿窈一见到他,就想起昨夜的事,她慢慢朝周道叙轻哼一声,然后转过身对着床内侧。

不想与周道叙说话。

周道叙面色微顿,打量了下她面色,他一下值府里人就传话过来,说了下午府里的事。

周道叙声音放缓:“可用饭了?”

周道叙常年带兵,声音放低时,音色比往日更低哑,话音传到宿窈耳边时,她耳朵总忍不住发热。

成婚一年了,二人都还不是真正的夫妻。

回京路上,宿窈听妇人谈论,许多无所出的妇人会给夫君纳妾,绵延子嗣。

光凭宿窈一个人,她也生不了啊,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宿窈无所不用其极。

周道叙总能在最后关头忍住。

宿窈盯着床帐,想起昨日无意间听到的长公主问梁嬷嬷的话,旁敲侧击二人子嗣的问题。

宿窈如今十九,周道叙比她还大个八九岁。

别说京城了,这个年纪在漠北,孩子都遍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