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
在他看来,巫蛊之事足以废后。
可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只是将我幽禁在这凤仪宫。
所有人都说我备受宠爱,是后宫唯一特例,连这杀头的罪孽也能被皇上一笔带过。
可那巫蛊之术,分明就是污蔑!
太子如今不过六岁,夜里一个人睡总会啼哭。
我给他做了手缝的布玩偶,虽然样子粗糙,但他却十分喜欢。
可这份喜欢和他皇阿玛的爱一样短暂。
淑妃不过陪他放了几次风筝,给他做了几次炸糕。
他就哭喊着我是坏母后,还赌气的把布玩偶扯烂扔进水池。
可他自小体弱多病,秋冬季节易受寒。
他每次放完风筝总会咳嗽,吃过炸糕这种油腻上火的东西也会立马嗓子发炎红肿。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就算孩子一时说错了话,我也不会真的怪他,毕竟母亲的苦心并不是一个六岁稚子能理解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淑妃夜里摔了一跤见红的事居然也能甩在我的身上。
太子哭着说见过我用针扎布玩偶的肚子!
那只被我捡回去的布玩偶里面,被掏出写有淑妃生辰八字的字条。
人证物证具在,当着太后的面,我百口莫辩。
皇帝直接跪在地上替我求情:
“皇后只是太过在意儿子,这才一时吃醋,险些酿成大祸,看在太子检举有功的份上,还请皇额娘从轻发落。”
这句话直接把我的罪给死死钉住,根本无从辩驳。
太子瑟瑟发抖的躲在太后怀中,仿佛我是吃人的猛兽。
我从允祀的眼里看到一丝疏离和悲痛,他不信我。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死死攥住,痛的我无法呼吸。
许久,我才怔愣的看向太子:“为什么要冤枉母后?”
可他居然嚎啕大哭的扑进允祀怀中,叫嚷着:“就是母后!我看见母后做的布娃娃里有淑娘娘的名字!母后善妒,还不许我出去玩!肯定是母后!”
我想上前拉他,问问是谁教他。
可他居然直接反咬我一口,皮肉被狠狠咬破。
深深的一道血印,却远不及我心里的痛。
我执拗的看向太子:“你何时看见母后用针扎过那个布娃娃!?那是我给你做的!我怎么可能拿去害人!”
太子却小大人般推测:
“我前两天看见那布娃娃躺在针线篮里,里面还有字条,今天淑娘娘就摔倒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太傅说巫蛊之术最为狠毒,是心如蛇蝎的罪妇所为,母后身为大清国母,却要求父皇独宠,还控制我的饮食起居,简直善妒多疑又独断专行。”
他字字珠玑的列出我的罪行,仿佛我就是世上最狠辣的毒妇。
我祈求的看向允祀,希望他能替我说话。
可他却皱着眉看向我:“别逼孩子了,他才六岁,怎么可能?”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可他又用下一句话击碎了我最后的期待:
“我这次能护着你,下次可不一定,昭华孤身一人本就艰难,你放过她吧。”
“一会你随我去向昭华斟茶道歉,过几个月我再以祈福的名义解除你的禁足。”
他说昭华艰难,却没想过我被人冤枉有多委屈,也没想过我被亲生儿子指证的那瞬间有多心碎。
我一把将茶盏扫落在地,他手疾眼快的将我护在怀中:“可别伤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他又面无表情的让宫女重新拿一套茶盏:“不喜欢那我们就换一套。”
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我苦笑着看向允祀,终于明白他不再是曾经和我一起相濡以沫的落魄皇子。
他是手握天下的皇上,可以有三宫六院,任何人都不能忤逆他。
可我偏偏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