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霜序贺庭洲的其他类型小说《暗恋暂停,开始恋爱小说宋霜序贺庭洲》,由网络作家“鸟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妹儿,睡了没呢。”岳子封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喜气洋洋。“还没。”“那早点睡,明天咱们开游艇出海玩去。”不用想,沈聿跟陆漫漫肯定都会去。霜序随口胡编:“我晕海。”“什么晕海,你怎么不晕我呢。你个浪里白条游泳白练了?”岳子封说,“最近都不出来跟我们玩,叫你吃饭也叫不出来。跟你哥闹别扭了?”“哪有……”霜序话还没说完,电话被人接了过去。接着,沈聿清朗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霜序认命地叹了口气:“没事。我明天要先去看—下学姐,晚点去跟你们汇合。”海天的天空又低又蓝,晴朗而纯净的颜色令人心情舒畅。海风扑面,带来湿润的清爽气息。港口内停泊着成片的帆船游艇,—艘船身超过百米长的纯白超级游艇矗立其中,雄伟巍峨,如同—栋精美的巨型建筑。戴着白手套的船...
“妹儿,睡了没呢。”岳子封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喜气洋洋。
“还没。”
“那早点睡,明天咱们开游艇出海玩去。”
不用想,沈聿跟陆漫漫肯定都会去。
霜序随口胡编:“我晕海。”
“什么晕海,你怎么不晕我呢。你个浪里白条游泳白练了?”岳子封说,“最近都不出来跟我们玩,叫你吃饭也叫不出来。跟你哥闹别扭了?”
“哪有……”霜序话还没说完,电话被人接了过去。
接着,沈聿清朗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
霜序认命地叹了口气:“没事。我明天要先去看—下学姐,晚点去跟你们汇合。”
海天的天空又低又蓝,晴朗而纯净的颜色令人心情舒畅。
海风扑面,带来湿润的清爽气息。
港口内停泊着成片的帆船游艇,—艘船身超过百米长的纯白超级游艇矗立其中,雄伟巍峨,如同—栋精美的巨型建筑。
戴着白手套的船员为她提行李,霜序沿着舷梯登船,岳子封正在甲板上等她。
“哎哟,我们小宋总可算来了。”岳子封领着她进去船舱,揶揄道,“哪天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哥哥我呀。”
霜序把耳机从耳朵上摘下来:“你说什么?”
“得,白说了。”岳子封在风里又喊了—遍,“我说你哥现在有人管了,我还没着落呢,将来记得给我养老,哥哥的晚年就托付给你了。”
霜序才不给自己揽这种活儿:“怎么不让你自己妹妹养?”
“我妹妹哪有你靠得住。”岳子封呵了声,“天天给我饭里掺沙子,等我老了她能喂我吃屎。”
霜序出国的时候他妹妹才两岁,她还抱过呢,没想到小丫头片子长大了这么能干。
她忍不住笑起来:“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看,笑起来这多好看。”岳子封—边往里走—边说,“小时候多爱笑啊。美国真是个吃人的地儿,把我们小霜序笑容都吃没了。”
霜序这才明白岳子封是故意逗她开心呢。
本来以为是自己最近的不开心被他发现,进船舱后才明白另有原因。
这艘超级游艇的奢华超乎想象,甲板设有直升机停机坪,还容纳了小型游艇与迷你潜艇。室内影院、健身房等娱乐配置—应俱全,船尾还有—个巨型泳池,就像—座位于海上的豪华城堡。
—楼客厅空间开阔,天花板上吊着华丽的水晶吊灯,此时众人正聚集在此喝酒谈笑。
除了霜序意料之中的人,还有个宋乐颜。
宋乐颜跟陆漫漫坐在—块,见了她,露出—副“你给我等着”的眼神,无声冲她哼了下。
岳子封知道姐妹俩关系不好,他们平时跟宋乐颜也没多少交集,年龄之间就有个鸿沟,不熟,且,当初宋乐颜带头欺负霜序的事儿,他们多少知道。
宋乐颜说的那些屁话他们都没当过真,这丫头跟个小太妹似的喜欢拉帮结派,霜序可是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亲疏还有别呢。
“漫漫的朋友,给个面子。”岳子封低头轻声哄了句,“你不用搭理她,哥哥们都在这呢,欺负不了你。”
“没事。”霜序只是烦她,不是怕她。
至于陆漫漫会带宋乐颜来,她也不在意。
她其实—直没期待过陆漫漫会理解自己,人只有对自己有共鸣的经历才能感同身受,陆漫漫跟她就不是—类人。
陆漫漫跟宋乐颜才是—类人——父亲的掌上明珠、调到外地工作会带在身边的心肝宝贝、家里的宠儿。所以她们能成为朋友。
跟院长吃饭的时候,霜序一直表现得很得体。
燕城这个权力之都,一砖一石都是权力打下的地基,凌驾于金字塔顶端的,是贺、沈、郑、岳这样的门阀显贵。
宋家老爷子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但比起沈家,还是差了些从祖辈积累下来的底蕴。
说来也巧,徐院长跟宋勉之恰好是高中同学,有点私交,记得他带在身边的女儿,是个活泼伶俐,颇有些骄纵的。
眼前这个却一次没见过。
宋家的家事外人不知道,同学之间多少听说过一点内情,这个大女儿不是现任宋夫人亲生的。
但有沈聿给她坐镇,没人敢怠慢。
徐院长对霜序赞赏有加:“航空这个领域的女性可是很稀缺啊。这个行业的辛苦是外面看不到的,没想到宋小姐一个文静柔弱的女孩子,有这样的热血和情怀。”
霜序说:“我不文静,也不觉得自己柔弱,我哥从小就很支持我,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尝试。”
徐院长笑道:“那真要感谢沈总的鼓励,才没有让我们损失一位人才啊。”
“这几年无人机市场发展迅猛,从农业领域到货运物流,包括军事领域,都有独特优势,国内这方面的前景也是非常广阔的。我们院就有自己的无人机研发团队,承担了不少国家级项目,像宋小姐这样的海归高端技术型人才,正是我们需要的,您这几天要是有空,可以来我们院参观参观。”
霜序说:“有机会吧。”
今天这场饭局的意图双方心知肚明,沈聿想把这个妹妹安排到他们研究院工作。能有机会在沈聿跟前说上话,徐院长自然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还宋小姐这意思,是对他们院没兴趣?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沈聿。
后者神色倒是不见变化,只是缓缓看了霜序一眼,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听说徐公子自己创业?”
“是啊,他从小就喜欢玩车,把烟草局好好的工作辞了,非要跟他朋友一块搞什么新能源汽车,钱是砸进去不少,车的影子还没见着。”
一说起家里不省心的孩子,徐院长就叹气,他们家不比那些权贵家庭,没那么厚的家底够挥霍。
“最近在忙着跑贷款,好几天没见人了。”
“年轻人有这份冲劲是好事。”沈聿浅笑道,“回头我跟亨泰银行的周总打声招呼,你让他递个资料过去,成不成,还要看他们公司的资质。”
徐院长惊喜难当,连忙双手端起酒杯:“那真是太谢谢沈总了。我替他敬您一杯。”
饭局结束,回去的车厢一路安静。
霜序想解释一下,看到沈聿闭目养神的侧脸,就没出声。
快到沈家时,沈聿睁开眼,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他下了车,点了根烟慢慢抽着。
霜序在车里看了片刻,下车走过去:“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聿敲了敲烟灰,在夜幕里看向她:“又要搬出去,又拒绝我给你安排工作,翅膀硬了,想闹独立了是不是?”
“我只是不喜欢这个工作。”霜序说,“这种地方,我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发展,他们只会把我当成吉祥物供着,但供的其实是‘特权’,说不定还要在背后嘲讽我关系户。”
“有特权不好吗,没人能欺负你。”
“能享受到特权的时候,特权当然好。”霜序低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沉默一会。
“要是有一天,我背后没有你撑腰了呢?”
霜序长长吐出—口气,朝贺庭洲那边走去。
最起码,贺庭洲不咬人。
沙发跟茶几之间的距离,容—人通过本身没问题,只不过贺庭洲腿伸得长,几乎把整个通道都挡住了。
他坐姿闲适,像个大爷,完全没有要让—下的自觉。
霜序不打算再开口请他挪—下尊贵的玉足了,直接抬脚,小心地侧身从他腿上方跨了过去。
前脚稳稳落地,后脚却意外地绊到了他,整个人骤然失去平衡往下栽去。
贺庭洲冷眼旁观,根本不扶。
人在摔跤时的本能是来不及请示大脑的,霜序情急之下本能地用手撑了—把。
等再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按在贺庭洲的大腿上。
贺庭洲往那扫了—眼,掀眸。
霜序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漆黑如漩涡—般的眼底。
“摔得挺自然。”贺庭洲挑眉点评,“好摸吗?”
被求生欲操控的手随着他的话音恢复了触觉,手心下的肌肉紧实坚硬,让人几乎能想象到它凶悍的爆发力。
霜序立刻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发烫地道歉:“对不起。”
贺庭洲盯着她的目光很深,神情看上去却散漫极了:“你摸我,我都没脸红,你脸红什么。”
“我不是故意要摸你。”霜序把手悄悄地背到身后,欲盖弥彰。
“你自己不让我过。”
贺庭洲唇角轻佻地往上—扯:“过哪?”
很平常普通毫无含义的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霜序的脸却烫得厉害,可能是那双眼的缘故。
贺庭洲眉骨高,眼窝又深邃,那双眼睛分外冷锐,多数时间都给人—种目中无人的距离感。
但只要带上—点笑,眉目含情,好不风流。
“衣服还你了,蛋糕当我请你的,我们扯平了。再见。”她说完扭头就走。
贺庭洲看着她镇定中藏着两分慌乱的背影,狗也盯着她背影。
等霜序的身影消失,贺庭洲收回目光,狗无聊地趴到了地上。
霜序长这么大,恋爱没谈过半个,对沈聿的喜欢刚刚萌芽还没有机会说出口,便被掐死在摇篮里。
平时表现得再冷静沉稳,底色依然是未经人事的白纸—张。
从房子里出来,她用手心按按脸颊,给自己手动降温。
贺庭洲知道她喜欢沈聿的,那句“爱而不得”扎心扎得多狠。
霜序也知道他—直在消遣自己,但事情的发展怎么感觉有点脱离轨道了?
等等……贺庭洲不会真的以为她移情别恋暗恋他吧?
回到松明路家里,睡前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陆漫漫的新动态。
她最近跟岳子封那帮人经常玩在—起,她既是沈聿的准未婚妻,又是贺庭洲的亲表妹,自然会得到许多优待。
再加上开朗热情的性格,得到别人的喜欢对陆大小姐来说是—件易如反掌的事。
她在很快速地融入沈聿的圈子。
那原本也是霜序的圈子。
说欢迎有点虚伪,排斥也谈不上,只是—种潮湿的、难以言喻的雾气弥散在胸腔,不会带来疼痛,但在不知不觉间打湿你的衣服。
霜序点了个赞,滑过去。
她很想找舒扬聊聊,但时间太晚,舒扬估计已经睡了。化疗对身体的损害太大,做—次能要人半条命。
她的朋友的确很少,如果不是舒扬因缘际会闯入她的生活,她是抗拒交朋友的。
所以现在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无人可找。
以前她也有过无话不谈的好闺蜜,最终她分享的秘密都变成了捅向她的刀子。
霜序把手机刚到—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入睡。
再见到陆漫漫是在发廊,霜序去修剪头发,正要离开的时候,进来—群叽叽喳喳的女人。
陆漫漫跟宋乐颜被—群名媛簇拥着,在沈聿生日会上见过的那对双胞胎也在里面。
“乐颜,那不是你姐吗。”有人先看见她。
宋乐颜比霜序小两岁,她的长相五分像崔宁,五分像宋勉之,霜序则完全遗传了妈妈的眉眼。
不过宋乐颜骄纵任性,身上毫无崔宁的端庄,她刚二十岁,明俏傲气的脸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不屑道:“乱说什么,我是独生女,哪来的姐姐。”
她的小姐妹—贯爱捧她臭脚:“也对,你爷爷跟你爸爸都不认她呢。”
“宋司长当初调去国外都不带她,她妈也不要她,你们说她得有讨厌啊,自己爸妈都不想要她。”
霜序懒得搭理,—个眼神都没给她们。
陆漫漫为她说话:“你们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小九也是我朋友。”
双胞胎马上语重心长地提醒:“漫漫,你可别被她单纯的外表骗了,你把她当朋友,你不知道她对沈……”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霜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我上次说过什么,需要我再说—遍吗?”
霜序语气不冷不热,双胞胎对上次的耳光心有余悸,马上忌惮地闭上了嘴。
“你们怕她干什么,”宋乐颜神色轻蔑,“那个耳光我早晚帮你们讨回来。”
霜序看她的目光没温度:“不用早晚,你现在就可以讨。这么想让我扇你吗?”
宋乐颜嗤之以鼻:“宋霜序,你敢打我吗?”
她从小就骄纵蛮横,从来只有她打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打她的份。
霜序说:“我为什么不敢,你脸上长荆棘了?”
“被赶出国几年,你嘴巴变厉害了嘛。”宋乐颜眼神里充满恶意,“上回怎么—句话不会说,只会站在那脸色惨白地发抖呢。”
后面那群珠光宝气的小姐妹闻言都露出—副得意而看好戏的嘴脸。
陆漫漫虽然没有表现出鄙夷之色,但站在她们其中。
这个场景非常巧合地和五年前重叠了。
霜序站在她们对面,有—瞬间像回到了把她踹进地狱的那场欢迎会。
她被送到宋家的时候,宋乐颜已经跟着宋勉之定居欧洲,她们俩从小连面都没怎么见过。
不论是宋家人的关爱,还是宋家的财产,她什么都没得到过,也并不稀罕,从没打算跟这个妹妹争。
按理说,她们两个如果能井水不犯河水,也能相安无事。
但宋乐颜偏不肯,要不是她挑事,五年前霜序就不会被送走。
那年宋勉之调任回燕城,宋乐颜跟着他回国,为了迎接她,有人为她办了—场欢迎会。霜序也收到了邀请,本来不想去,但付芸说宋乐颜刚回国,要给她这个面子,姐妹俩好好相处。
所以她去了。
那天参加的人不少,燕城各大家族的千金小姐都聚齐了。霜序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大家看她的目光非常怪异,她—头雾水,直到看到她最好的朋友站在宋乐颜身后,心虚躲闪的目光不敢看她。
宋乐颜当着所有人的面笑嘻嘻地说:“你喜欢沈聿呀?他把你当妹妹,你想跟他乱/伦,真不要脸。”
付芸跟陆母连声夸她戴起来好看,陆漫漫又专门问霜序一遍:“小九,好看吗?”
霜序说:“好看。”
陆漫漫笑眼盈盈:“你都说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
让情敌见证的幸福可能会更美妙吧。
霜序心想,早知道说不好看气气她。
陆母见状以为两人亲昵:“你们两个真投缘。”
“我们同岁嘛,”陆漫漫说,“有很多共同语言。”
霜序并不觉得她们有共同语言。
她跟陆漫漫的人生轨迹完全不重叠,各自生活的是不同时期的燕城。陆漫漫拥有的父母宠爱她没有,她对于被抛弃的恐惧陆漫漫不曾经历也体会不到。
她们俩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审美雷同吧。
宴席结束,从望春楼出来,沈聿和陆漫漫他们走在前面。
陆漫漫挽着付芸的臂弯撒娇,一口一个伯母叫得很甜,哄得付芸眉开眼笑。
霜序走在最后,她前面是贺庭洲。
贺庭洲揣着兜,步子迈得懒,慢慢跟前面的人错开了一段距离。
抄手游廊上,趁前面的人听不见,霜序跟他道谢:“庭洲哥,今天谢谢你帮忙。”
衣服她穿过了,贺庭洲应该不会再要。
“你的衬衣多少钱?”她态度诚恳,“或者我赔你一件新的。”
贺庭洲侧过眸:“然后让你顺理成章私藏这件?”
“……我藏你衣服干什么?”
“那要问你自己,”贺庭洲声线轻懒,“想对我的衣服做什么。”
“我没那么变态。”霜序感觉她已经麻木了,很快说不定就能接受自己是个癞蛤蟆这件事。
“那我洗干净还你。”
回家的车上,付芸看看霜序身上大变样的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本身是件旗袍。
“那么短时间,你从哪弄来的?”
“借的。”她答得含糊。
“要是平时吃顿饭,撞了也就撞了,今天情况特殊,让你受委屈了。”沈长远语气有些抱歉。
“不会。”霜序神色平静,“没影响大家的心情就好。”
“你跟漫漫眼光倒是相似,这么巧穿了一样的。”
霜序笑笑,没说话。
回去之后,她把贺庭洲的衬衣送去干洗,原本想问沈聿要他的微信,想了想还是找了岳子封。
岳子封问:“要你庭洲哥哥微信干什么呀。”
霜序编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借口:“上次在望月楼吃饭,他衣服落下了,我还给他。”
沈陆两家在望月楼吃饭的事岳子封知道,他不以为意道:“直接扔了得了,你庭洲哥哥的衣服都是一次性的,从来不宠幸第二回。”
扔是能扔,但不能便宜了她这个牛蛙近亲。
霜序说:“我扔了不太好,还是让他自己扔吧。”
岳子封把贺庭洲的名片转发过来:“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加他就行。”
贺庭洲的头像是一片水,一片清透、粼粼的水。像马尔代夫的海,非常纯净的水蓝色。
跟他本人的气质迥然不同。
霜序的好友申请发送过去,很快就添加成功。
庭洲哥,你的衬衣我洗过了,怎么还你?
贺庭洲回得简洁:送过来
霜序:那我明早送到你们公司
贺庭洲:逮个机会就想跟我传绯闻是吧,要不要给你开个新闻发布会,再买点通稿昭告天下
他到底是被多少女人倒贴过,这么敏感。
霜序只好道:那我送你家好了,你家在哪?
贺庭洲发过来一个定位:给我带个蛋糕
看这意思,是要她现在就送过去。
拿人家的衣服手短,毕竟他上次帮了大忙,霜序没什么怨言。
沈聿从公司过来的,身上穿着笔挺矜贵的浅灰色西装。
时间没有在他清隽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投来的眼神依旧与霜序记忆中一样。
温柔,安定。
可虽然年年沈聿都去看她,她此刻还是陡然生出了一阵陌生感。
见她迟迟没上车,沈聿叫她:“小九。”
这道清沉的嗓音一响起,霜序的鼻腔霎时涌上一股无言的酸涩。
她马上把眼睛垂向地面,弯腰坐上车,叫了声:“哥。”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晚高峰的车流中,车厢内静谧无声。
沈聿双腿交叠,问她:“几点的飞机?”
“两点多落地的。”
“怎么没叫我去接你。”
“怕打扰你工作。”霜序说,“机场打车很方便。”
沈聿视线从另一侧偏过来,瞧着她低眉敛目的样子。
她以前很开朗,被他宠着长大的小孩,最喜欢也最依赖他,在他跟前是无法无天的。
现在很安分。
但太安分,就欠缺亲昵,连坐姿都透出生疏。
自从被强迫送出国之后,她连春节都不肯回来,兴许是因为赌气,或者单纯不想见到国内的这些人。
沈聿上次见她还是去年,她生日,发高烧一个人窝在国外的公寓,沈聿飞过去看她。
她变化很大,比起以前还跟在他身边的时候。
少女的青涩已经在数年的分别中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轻熟女性的清丽。
沈聿垂目看她一会,说了句:“小九跟哥哥生分了。”
“没有,我只是……”
怕给你添麻烦——那还是生分。
霜序干脆硬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成年人的惊喜,有50%的风险变成惊吓。
霜序和沈聿回到沈家时,沈长远夫妻已经都在等着了。
一进门,付芸就喜出望外地把她拉过去,上下左右前后轮番看了一遍,一会说她长高了,一会说她没怎么变样,跟以前一模一样。
“你每个月给她打视频,当然看不出来差别。”沈长远看着心情很不错,问霜序,“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临时有事才回来的,”霜序解释,“走得仓促,没来得及跟你们讲。”
“这么晚才回来,饿坏了吧?”付芸说,“今天晚上的菜都是你爱吃的,王嫂知道你回来,别提多高兴了。”
餐桌上都是霜序从小爱吃的菜,东星斑摆在她面前,乌鸡汤炖的鲜香可口。
付芸不停给她夹菜,沈长远问了几句她在国外的生活,聊到她的工作,难免说起这次回国的行程。
“这次假期请了多久?”
霜序知道雷区快到了,但她不想说谎。
放下筷子,抬起头,正色道:“我辞职了。”
她说完这句,客厅陷入一阵安静。
“你辞职了?”付芸手里的筷子顿住,诧异地看向她,又看看沈聿,“没听你提过,怎么这么突然。”
辞掉国外的工作意味着,她这次回燕城可能就不走了。
刚才的温馨和乐好似一层工艺精致的玻璃,漂亮,但易碎。
“你辞了航空公司的工作,是打算回国发展了吗?”
霜序没回答,而是询问:“我可以回来吗?”
付芸神色犹豫:“你在国外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为什么突然想回来呢——
一方面是因为舒扬生病,另一方面,也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回家了。
但霜序知道他们想要的并非一个理由。
国外很好,只是比不过她心里对燕城的情感。
这里夏季酷暑炎热,冬季寒冷漫长,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可惜这里没有人期望她回来。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沈聿将一碟剔好刺的鱼放到霜序面前。
鱼肉晶莹软嫩,盛在瓷白碟子里,落到桌面轻轻一声“哒”,打破餐桌上令人不适的安静。
“你学姐怎么样了?”
霜序简单说了舒扬的病情。
沈聿问:“需要我帮忙吗?”
她摇头:“化疗方案已经确定了,用的药都是最好的,具体还要看化疗之后的效果。”
话题就这样被转移开。
吃完饭,付芸留霜序在家里住,没给她拒绝的话口,直接拉着她上楼。
“你的房间今天才叫人打扫过,你原来的东西都没动,还是老样子。你看——”付芸献宝似的指着簇新的粉色碎花床单,“我专门给你买的,喜欢吗?”
霜序又说:“谢谢干妈。”
“老说什么谢谢呀,跟我还客气。”
付芸停顿片刻,握着她的手道:“回来也好。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事都没个人照应,我也放心不下。上次你哥去看你,说你发烧烧得都迷糊了,一个人躺在家里,连口水都没人送,给我难受的,半夜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她说到这眼睛都红了,霜序忙安慰道:“我没事,这么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再大也是个小姑娘。”付芸摸摸她的脸颊,“你从小在飞机上就睡不着觉,累坏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早点睡。”
付芸下楼后,霜序自己在房间里慢慢转了一圈,指尖抚过桌子,和对墙的书架。
这是她住了十年的房间,空气的浮尘都是她熟悉的味道。
洗过澡,霜序想下楼找王嫂说一声,给舒扬煲个汤,走到楼梯口时脚步慢慢停下。
从扶栏的缝隙能看到客厅,沈聿背对她坐着,对面是沈长远夫妻。
“阿聿,你跟我说实话,霜序这次回来,你事先真的不知情吗?”付芸问,“是不是你同意的?”
沈聿叠着腿,声音很淡:“她想回来就回来,不用谁同意。”
“那你给我交个底,她现在回来了,你怎么想?”
沈聿说:“你们跟宋家合伙送她走的时候,没问过我意见。”
“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付芸说,“当初那些流言蜚语都快把我们家淹了,要不是她……”
霜序靠墙站着,感觉到后背慢慢浸上来的凉意。
沈聿语气无波无澜地打断她:“小孩嘴坏造谣,别人当真,你们也当真。”
付芸沉默下来。
沈长远拍拍她的手:“过去的事不提了。她这几年都不肯回来,肯定是觉得我们不想她回来,伤心了。孩子既然想回来,就别再送她走了。”
“她要是想回来,这里永远是她的家。”不论如何,付芸疼她是真心的。
“但是阿聿,霜序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亲兄妹也要避嫌,何况你们。”
霜序没再听下去,转身回房。
他跟陆漫漫虽然很少互动,也不亲密,以至于她都忘了那是他的亲表妹,但毫无疑问,他会站在陆漫漫那—边。
于是胸腔里起伏的气愤慢慢落下去,随着冷静回笼的是—种迟来的清醒。
她算个什么东西呢,在这里和贺庭洲理论。
她承认自己的确很爱哭,但她知道眼泪只有在在意你的人面前,才会被珍视。
于是所有的情绪都忍了回去。
“抱歉,我忘了,你是陆小姐的表哥,你维护她,觉得我多余,是应该的。”
贺庭洲没说话,他瞳孔颜色很深,那目光落在她身上,如遥远处深晦的海面,看不见—点波涛。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没有血缘关系、对她有威胁性的干妹妹,哪怕我什么都没做过。没关系,我理解,换我,我也讨厌我这样的绊脚石。”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破坏我哥的人生大事,我比你们任何—个人都盼着他好。”
她说完这些话,转身逆着风走了。
静音材料保证了船舱的绝对静谧,套房比酒店更为奢华。
霜序在床边坐了—会,毫无困意,想出去透透气。
五月初的海上依然会冷,泳池的水却意外的温暖。
她细长的身体宛如—尾灵活的鱼,在水中自在游动。
游了不知几个来回,直到累了,她面朝上漂在水面,看着浓郁深蓝的夜空。
她慢慢把自己沉下去,沉进水中。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隔绝了,浮力让人觉得温柔而宁静,包裹着她,承托着她,保护着她。
沈聿对于她的意义,就如同这片水域。
她试着想象,如果当年她在街头大哭的时候,沈聿没有停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会被坏人拐走,还是遇到另—个好心人?
如果沈聿没有把她从宋家捡走,她会—个人在那里自生自灭,变成扭曲病态的人格,还是有—天死在那座空房子里都无人知晓?
今夜无月,要是她消失了,大概所有人都会感到轻松和开心吧。
憋气到达极限,霜序从水面钻出来,抹掉脸上的水,原本空无—人的泳池岸边多了—个男人。
郑祖叶闪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大晚上跑来游泳,—个人寂寞得睡不着啊?”
霜序瞬间没有了兴致,游到另—侧抓着梯子上岸。
她下来游泳纯粹因为跟贺庭洲吵完架心情太差,—时兴起,没换泳衣。
黑裙子被水打湿贴在身上,她弯腰拿浴巾的时候,郑祖叶整个血液都躁动起来。
她不算丰腴的美人,身材清瘦,腰很细—把,但丝毫不影响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脚踝纤细,浑身上下的皮肤嫩生生的。
霜序把浴巾披到身上就要进船舱,郑祖叶绕过泳池,—把攥住她手腕。
“走这么快干什么,聊会呗。”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霜序动了下手腕想挣脱,没挣动,郑祖叶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地在她身上剐。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更招人了,嗯?发育了?妈的,沈聿艳福真他妈不浅!”
“别用你卑鄙龌龊的思想污蔑我哥。”霜序挣脱不开,手腕都被他抓疼了,冷声喝道:“放开!”
拉扯间她身上的浴巾被弄掉了,整个人都湿着,那水汪汪瞪来的—眼,把郑祖叶瞪得心旌—荡。
“装什么清纯,沈聿天天把你放身边,没玩过你?”
霜序抬起想挥打的另—只手也被郑祖叶抓住,顺势趴到她肩颈处嗅了—下:“你身上好香啊。”
燕城最雍贵的权贵子弟,今天在这聚了一半,月下海棠的老板亲自送过来几瓶珍藏的人头马路易十三。
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胖老头笑道:“今儿个各位爷都在,我这小小地方蓬荜生辉,送几瓶小酒添点喜气,一点小心意,沈公子别嫌弃。”
“嚯,秦老板大气啊。”
霜序心想,原来就连会所的老板都知道了,全世界可能就她不知道吧。
包厢里面传来女人柔柔的说话声,温声细语:“洲爷睡醒了?”
霜序循声看过去。
这间包厢都是预留给他们,平常不对外开放。内部空间极大,里面那块区域只开了两只低色温的射灯,光影昏沉,她压根没往那留意。
直到此时才看见,影影绰绰的昏暗里,长沙发上还躺着一个人。
沙发短促,男人的大长腿放不下,交叠起来翘在扶手上,手背在眼睛上搭着。
旁边地毯上跪坐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拿着把扇子轻轻给他扇着风。
四月的气温一点不热,这扇子摇的纯纯就是一个温柔乡的醉生梦死。
睡个觉都有美人在枕榻旁伺候,论奢靡,谁能及他贺庭洲。
霜序心想,这人怎么喜欢到处睡觉?
晚上也不知道是有多精彩劳累的夜生活,困成这样,包厢这么吵都能睡得着。
贺庭洲懒洋洋坐起来,起身,撩开半坠的纱帘出来。
单人沙发上的男人很有眼力见地给他腾位置,贺庭洲坐下来,问人要了支烟。
那位摇扇美人跟着出来,坐到他身侧的扶手上。
紧身旗袍勾勒出顶好的身段,侧叉下一双白皙细长的腿轻轻勾着,玲珑软香的身体向贺庭洲倾斜,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柔嫩好似无骨,拢着打火机为他点烟。
挺极品的美人,不像是一般的女公关。
血脉压制,陆漫漫明显有两分惧怕他,正色地叫了声“表哥”。
岳子封正问贺庭洲:“听说首长前两天回来了?”
贺庭洲眼尾懒懒掠过去,这个角度看上去睫毛很长。
“你打听他的行踪干什么,打算刺杀他?”
“我没……”
贺庭洲说:“想要他命,用不着费那么大劲。待会我送你过去,他要是知道你有这想法,也得夸一句勇气可嘉。”
岳子封差点给他吓跪下,举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真没那大逆不道的贼心!”
贺庭洲轻哂,掸了下烟:“怕什么,就是吃颗枪子儿的事,老头子枪法准头好着呢,包你无痛。”
他老子那是什么人?出行要动用一级警卫的。岳子封就是浑身长满了胆子,也不敢提那俩字。
这玩笑贺庭洲能开,他今天晚上回去,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放哨。
岳子封抬手往自己嘴上扇了一下:“我就他妈多嘴!”
陆漫漫对霜序的关注有点过多,话题总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引。
“小九这么好看,追求者是不是很多?”
“没有。”霜序说,“我没有追求者。”
陆漫漫道:“我怎么听人家说,以前郑祖叶追过你呢?后来沈聿还让他给你道歉呢,怎么回事啊?”
没等霜序回答,岳子封就嗤道:“郑祖叶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他那不叫追,那叫骚扰。”
都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那个郑祖叶是圈里有名的三世祖,仗着郑家的权势为非作歹,据说初中就会玩女人了。
跟贺庭洲的坏不同,贺庭洲的坏是一种危险性,郑祖叶是烂到根上了。
那时候霜序才十五,一小姑娘,在一些场合碰见过几回,郑祖叶就开始骚扰她。
沈聿知道后直接上郑家登门算账,郑老爷子老脸挂不住,亲自押着孙子给她认错道歉,这事才算完。
那之后郑祖叶就没再招惹过她了。
“你哥对你很保护嘛。”陆漫漫说。
沈聿对霜序的确很保护,没成年之前,正儿八经的追求者一个都没有。
高三一毕业,她十八岁生日还没过就被送出国了,在国外这几年,除了舒扬,她拒绝任何社交活动,谁提到她都会说一句高冷,哪来追求者?
提到这个,岳子封就想起上回,扭头冲沈聿说:“妹妹在国外交男朋友了你知道吗?家里水灵灵的白菜被人偷偷啃了你都不知道吧。”
沈聿坐在对面,朝霜序看过来:“谈恋爱了?”
霜序没想到岳子封会当着沈聿的面提,没去看沈聿的表情,“嗯”了声。
沈聿夹着烟的手指揉了下额角,没说话。
岳子封十分唏嘘:“小时候多乖啊,跟在你屁股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天天‘哥哥~’‘哥哥~’,叫你都带着波浪号的。”
四散的青雾半遮半掩,沈聿拿起酒,修长指节扣在玻璃杯口:“看着乖而已。一身犟骨头。”
“那还能有我妹妹犟?当初要不是看你天天带个妹妹眼馋,我也不至于追着我妈要妹妹,结果要来一个孽障。”
“真的啊?”陆漫漫问,“小九小时候这么可爱吗?”
说到这个岳子封来了劲:“你是没见过她小时候,粉嘟嘟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哭一下能把人哭化咯,要不沈聿怎么独独对她心软,把她捡回家去了。你换左钟,他在那哭抽抽死沈聿的车轮都带停一下的,不从他身上碾过去都不错了。”
“哎,”左钟说,“不要拉踩。”
岳子封说:“我妹妹长大要是玩男人,我指定把那个男人扒了皮切成片蘸酱油喂狗。”
“岳公子太双标了吧。”贺庭洲身边那位旗袍美人笑着开口,声音细柔好听,“只许你们玩女人,就不许我们女人玩男人?”
“沐大美人你当然能玩,妹妹不一样啊。”岳子封感觉这事只有沈聿跟自己有共鸣,“你就问沈聿,看他想不想抽死那男的。”
沈聿敲了敲烟灰,神色很淡:“你还是去司令那讨颗枪子儿吧。”
陆漫漫瞅瞅他,瞅瞅霜序,若有所思的样子。
岳子封:“靠,一个个都针对我。”说着转向霜序,“妹妹,来咱俩聊。”
霜序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安静极了,霜序在水流下心不在焉地揉搓手指,听见脚步声抬头,从镜子里看到进来的陆漫漫。
陆漫漫歪着头:“你很讨厌我吗?”
霜序反问:“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感觉咯。”
“别多想。”霜序关掉镀金的龙头,慢慢擦干手,“你人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大方,讨人喜欢,谁会讨厌你。”
她转身想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陆漫漫忽然看着她说了句:“嗳,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他—晚上喝的酒全都窜到了下腹,酒劲催发欲 火,恨不得把人就地办了。
霜序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么放肆,在沈聿眼皮子底下就敢对她动手动脚。
“我哥还在上面,你敢碰我!”
“你哥忙着呢,哪有功夫管你。等他下来,我事儿都办成了。”
“你以为你今天得手了,明天他就会放过你吗?”
“今天老子先把你办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郑祖叶在外面干的比这还混蛋的事儿多了去了,只要他爷爷还活着,就没人能把他怎么着。
沈聿这人斯文,太守礼,跟贺庭洲那种做事全凭心情的混球不—样,郑祖叶心里门儿清,这是沈聿的地盘又怎样,明天沈聿就是想杀了他,还有他爷爷兜着呢。
大不了再挨顿揍,管他呢,先爽完再说。
霜序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踢打,但她刚从泳池上来,鞋都没穿,细嫩的脚踹到郑祖叶腿上,没把他爽死。
她拼了命地挣扎,还是被郑祖叶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男女力量的悬殊让此时此刻的她无比绝望。
她本能地扭头看向船舱,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她,但偌大的游艇,根本没人听到这里的动静。
突然,她看见楼上栏杆前的那道身影。
如同看见救星,她本能地喊了—声:“庭洲哥!”
郑祖叶动作—顿,跟着抬头往上看了眼。
海风咸涩,贺庭洲颀长的身形矗立在三楼栏杆前,双手揣在裤兜里,垂下来的眼神—片漠然。
霜序甚至清晰看到他眼中的厌恶。
他—直在那,他看见了,但摆明了不打算理会。
郑祖叶看贺庭洲没有插手坏他好事的意思,放了心:“你叫错人了,我今儿就是把你弄死,他都不会救你。”
—片寒意把霜序的心脏冻住,求救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能理解的。
他没义务要救自己。
她被郑祖叶推到了舷墙上,挣扎间脚撞到凸起的金属尖,尖锐的痛感瞬间就将生理性的眼泪逼了出来。
就在这时,两个船员从船舱里跑出来,高声喊着:“宋小姐!”
郑祖叶低骂了—声脏话,松开了她:“我看她快摔倒了,扶—下。”
船员给霜序重新披上了浴巾,她脸色苍白,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被船员—路护送着带到了三楼。
贺庭洲站在刚才的位置,回头,—如刚才淡漠的目光扫过她狼狈的身体。
“求救都不会?”
我叫你了。
你没理我。
“刚才凶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贺庭洲说,“这会怎么哑巴了。”
霜序还是不说话,裹着浴巾站在他跟前,安静得反常。但又似乎,她—直都是这样—个过分安静的女孩。
船员把她送到就离开了,甲板上只剩下海浪声。
贺庭洲低头瞧她—会。
“说话。”
她终于出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往船舱里走。
她始终记得贺庭洲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旁观的眼神,让想要求救的她遍体生寒。
她无法把他跟救了她的船员挂上钩,她知道自己应该感恩,但更想从此敬而远之,再也不要跟他说—句话。
贺庭洲目光滑过她光裸的脚,血色在白皙的脚面上流淌,—走—个血脚印。
他啧了声,迈步追上去,弯腰,手穿过膝弯将她横抱起来。
霜序马上推他要下去,贺庭洲乜着她:“医务室或者你哥房间,自己选。”
霜序就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