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其他类型 饮山雪小说慕颜竹马云朝
饮山雪小说慕颜竹马云朝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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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云朝

    男女主角分别是慕颜竹马云朝的其他类型小说《饮山雪小说慕颜竹马云朝》,由网络作家“竹马云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竹马云朝在九重天外跪了七天七夜,只为退掉与我的婚约,迎娶凡人慕颜。我心死如灰,转头嫁给苦追我千年的魔君离渊。婚后三年,他宠我入骨,我好不容易怀有身孕,却发现他每日都在我的早膳中放避子汤。而他不许人碰的贴身玉佩侧面,雕刻的是慕颜的小字。原来我只是他替心上人扫清的障碍。只因凤凰一族血脉特殊,他要用我的血脉,为他的爱人造一副不死之躯,让她免受轮回之苦。我的眼泪落了满地,喝下假死汤药,我与离渊,再不相见。......“帝姬,您真的想好了吗?这幽冥草虽然能够让人进入假死状态,却也会把人折磨的痛不欲生……”侍女兰儿红着眼眶,满脸不忍地劝我放弃。我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幽冥草的毒性尽数吸入了身体。“我连自己的孩子都失去了,这世间再没有什么痛苦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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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竹马云朝在九重天外跪了七天七夜,只为退掉与我的婚约,迎娶凡人慕颜。
我心死如灰,转头嫁给苦追我千年的魔君离渊。
婚后三年,他宠我入骨,
我好不容易怀有身孕,却发现他每日都在我的早膳中放避子汤。
而他不许人碰的贴身玉佩侧面,雕刻的是慕颜的小字。
原来我只是他替心上人扫清的障碍。
只因凤凰一族血脉特殊,他要用我的血脉,
为他的爱人造一副不死之躯,让她免受轮回之苦。
我的眼泪落了满地,喝下假死汤药,我与离渊,再不相见。
......
“帝姬,您真的想好了吗?这幽冥草虽然能够让人进入假死状态,却也会把人折磨的痛不欲生……”
侍女兰儿红着眼眶,满脸不忍地劝我放弃。
我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幽冥草的毒性尽数吸入了身体。
“我连自己的孩子都失去了,这世间再没有什么痛苦能让我动摇了。”
我的孩子,我曾那样的期待他的到来,可他却连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我以为是自己孕期不慎,才导致他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为此悔痛不已,几乎日日以泪洗面。
直到那日我被孩子残存的最后一丝神魂拉入梦境,
才看到了那个我几乎无法接受的残忍真相。
原来,我的孩子并非胎死腹中。
而是刚刚降世就被他的父君取了仙骨,就这么活活衰弱而死。
更可笑的是,在此之前,我一直天真地以为自己会和离渊一生美满。
在嫁给离渊之前,他曾苦追过我一千年。
彼时我还是天界储君云朝的未婚妻,可他恋慕的,却只有凡人慕颜。
每一次我被他冷落,委屈不已时,都是离渊陪在我身边,温言软语的给我安慰。
我们成亲之后,他更是对我夜夜索取,只为让我尽快怀上一子。
我原以为,这一切都是他对我爱的表现。
直到那场梦境中,我亲眼目睹了真相。
原来,他娶我,只是因为我凤凰一族血脉特殊。
让我为他生下孩子,也不过是想用我的血脉为他真正的爱人造一副不死之躯。
可怜我,痴心错付,害人害己。
心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染红了雪白的衣袖。
我知道,是幽冥草发作了。
往后十日,我会越发痛苦,也会越发虚弱。
直到气息全无,进入假死状态。
“帝姬!”
兰儿凄厉地叫了我一声,慌忙地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刚想安慰她几句,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离渊站在门外,大惊失色地看着我:“雪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虚弱?”
我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面不改色地撒谎:“可能是前些日子生产亏了身子,慢慢调养就好,君上不必忧心。”
离渊立刻皱紧眉头,上前将我揽入怀中:“你这副样子,看得我心都碎了,又怎么能不忧心?”
他说着,便要拉过我的手腕,想亲自为我探脉。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幽冥草的毒性还没有完全被身体吸收,此时让他探脉,难保他不会发现端倪。
就在这时,离渊腰间悬挂的那枚玉佩忽然闪烁了起来。
他身影微顿,蓦然变了脸色。
“雪儿,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尚未处理,你先让医官给你抓几副药调理身体,我马上回来陪你。”
看着离渊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终于松了口气。
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所谓处理要事,不过是个谎话。
离渊腰间的那枚玉佩,本来该是一对。
另一个在多年前就被他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只要他的心上人对着玉佩叫他的名字,这玉佩便会发光。
此时此刻,离渊怕是正忙着和他的心上人互诉衷肠。
哪里会再顾得上我?
一旁的兰儿替我委屈不已,哭的浑身发抖。
我轻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对她道:“不哭不哭,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只待十天之后假死脱身,我便会亲手了结这一切。
2.
其实仔细想想,离渊的虚情假意,似乎早就有迹可循。
我们成亲那日,云朝带着慕颜来了魔界观礼。
众目睽睽之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离渊竟然失态的红了眼眶。
宾客们不明所以,纷纷打趣,他却执着我的手,说是千年夙愿终于达成,才一时忍不住喜极而泣。
我傻傻的相信了,为此竟也把自己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现在想想,他那哪里是喜极而泣,分明是心如刀绞。
我们成亲的第二年,老天君终于松口,允许云朝纳慕颜为太子侧妃。
那天晚上,从来滴酒不沾的离渊跑到了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上,喝了个酩酊大醉。
我找到他时,他正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佩默默流泪。
后来我才知道,那座荒山,正是他和慕颜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而真正让我看破一切彻底死心的,是七日前的那个夜晚。
彼时我刚刚失去孩子,沉浸在痛苦之中彻夜难眠。
为了不打扰离渊,我安静地蜷缩着身体,想要独自熬过漆黑的夜晚。
却没想到,到了后半夜,他居然悄悄起身,打开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密道。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便暗暗记下了密道的位置,趁他不在时悄悄潜入了进去。
然后便看到了让我毕生难忘的一幕。
密道深处豁然开朗,竟是一方祭台,祭台周围是上百幅女子画像。
那些画像惟妙惟肖,可见作画之人用心之深。
而那画像上的女子,全是慕颜曾经的转世。
更让我绝望的,是祭台中央那具小小的尸骨。
只一眼我就认出来,那是我的孩子。
他还那么小,却又那么冰冷,那么孤寂。
就在我的手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的意识就被他残存的神魂拉入了一场梦境。
梦境里,我亲眼看到离渊挖出了他的仙骨。
凤凰一族血脉特殊,从出生起便有灵智,我的孩子虽小,却也知道自己正在遭遇什么。
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害死的时候,该有多么的绝望。
可怜我的孩子,只剩下最后一丝神魂,却是为了用来让我这个没用的母亲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
“帝姬,帝姬你醒醒,帝姬你快醒醒……”
兰儿的哭声朦朦胧胧,我猛得睁开眼,才发现脸颊上竟然已经爬满了泪珠。
幽冥草的毒性果然厉害,不到第二日,我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距离我真正解脱,也终于越来越近了。
3.
离渊不知去了哪里,回来时竟然满身血腥。
他将手背在身后,走到我面前,然后邀功似地拿出了一束火红的花。
“雪儿,这凤凰花是我特意给你摘的,怎么样,喜欢吗?”
听到“特意”这两个字,我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离渊这个人,连撒谎都这么漏洞百出。
凤凰花虽然只生长在东海之滨的蓬莱仙山上,却是在最外围。
若离渊当真只是为了去摘这么一朵花来哄我开心,他便不会将自己弄出这满身的伤来。
唯一的解释,是他为了别的东西,入了蓬莱腹地,和那只守护了蓬莱上万年的凶兽打了起来。
而能让他这么铤而走险的,只有那千年不遇的龙鳞果。
他取龙鳞果,也只能是为了慕颜。
她一届凡人,想靠我儿的仙骨脱胎换骨,便少不得去服用那些天材地宝。
离渊为了慕颜付出一切,甚至不惜害死了我的孩子,只在回来时随手给我摘了一朵凤凰花。
却也好意思说出“特意”这两个字。
我强压下心底的情绪,冲他微微一笑,声音不咸不淡:“多谢君上。”
离渊愣愣地看着我,笑容僵在脸上:“雪儿,你不喜欢吗?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
我垂下眼眸,避开他的视线:“君上送的,臣妾自然喜欢。”
离渊不说话了,室内一片冷寂。
良久,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拉过我的手:“雪儿,你是不是在怪我冷落了你?”
“我这段时间事物繁多,确实对你多有忽略,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补偿给你好不好?”
他满眼关切地看着我,话语中的温柔让人心醉,似乎和从前我们最恩爱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可只有我自己清楚,终此一生,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我笑了笑,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
“君上多虑了,臣妾没有怪你,也并不想要什么补偿。”
离渊缓缓皱起了眉头。
“饮雪,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非要给我甩脸色看是吗!”
“我都说了不是有意冷落你的,你还偏要斤斤计较,哪里还有一点王后的样子!”
愤怒的离渊攥住我的手腕,猛得将我甩了出去。
我却脚步不稳,跌在地上吐血不止。
离渊大惊失色,慌忙地朝我扑了过来。
“雪儿,雪儿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吐这么多血?”
他颤抖着身体去拉我的手,就要探我的脉象。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离渊的贴身侍卫闯了进来。
他走到离渊身边耳语了几句,后者犹豫一瞬,当即让兰儿把我扶住。
“你先照顾好王后,本君很快回来。”
我苍白着脸气若游丝,也没能换来他的一次回头。
4.
离渊走了整整两日,宫中的事物没人处理,彻底乱成了一团。
大臣们别无他法,只好找上了我这个王后,希望我能出面将离渊寻回。
我点头应下,转身上了九重天,往储君的偏殿走去。
慕颜住在那里,离渊也只能在那里。
这偏殿出乎意料的安静,连个侍女也没有,真是罕见的偷情圣地。
刚走到门口,离渊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颜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云朝那个混蛋口口声声说爱你,却还不是转身就移情别恋,要娶别的女人?”
“你只是一个凡人,一旦他有了正妃,那女人必定日日磋磨你,这九重天上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地!”
慕颜的声音随即响起,充满破碎和哽咽。
“离渊,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想让你带我走,可你也已经有了饮雪,你和云朝都不能把我视作唯一,你们两个又有什么区别!”
离渊慌忙地解释道:“不是的颜儿,你明明知道我对饮雪一点感情也没有,我娶她全是为了你啊!”
“若不是想要为你造出一副仙骨,我又何必委曲求全地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颜儿,现在只要你一句愿意,我可以立马休了饮雪。”
话未说完,我却不愿再忍。
直截了当地推门而入。
“雪儿,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我的一瞬间,离渊下意识松开了怀中的慕颜,脸色惨白。
他慌乱地朝我走来,双手扶住我的肩膀:“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盈盈笑道:“君上在说什么,臣妾只是来替各位大臣请您回宫的,至于其他,臣妾什么也没听到。”
离渊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他其实也不确定我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我听到了多少。
如今我主动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应该尽快下来才是。
可他却非但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倒更加不安了。
一旁的慕颜观察着他的反应,忽然双眸含泪,软着腰肢跪了下来。
“王后娘娘,千错万错都是慕颜的错,请您不要怪罪君上,他不过是怜我孤苦,才特意来安慰我几句。”
“我二人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鉴,若您实在气不过,便是将慕颜这条命拿去,我也绝无怨言。”
眼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离渊立马心疼地将她扶了起来。
“颜儿,你如今已是太子侧妃,怎可随意向他人下跪?”
慕颜苍白着脸,朝他惨然一笑:“太子侧妃又如何?我不过一介凡人,生来命贱,这九重天上哪怕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洒扫侍女都能对我随意打骂,我早就习惯了。”
她说着,一滴泪恰到好处的顺着脸颊滑下。
离渊心疼的手都在发抖,竟是情到深处,旁若无人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颜儿,你这些年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慕颜哀戚地看了他一眼,哽咽道:“我如今已经嫁给云朝,你也有了自己的王后,我们身份悬殊,我怎舍得为了一己私欲连累你?”
“离渊,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你我此生有缘无份,我们来世再见吧!”
她说着,竟是拿出了一柄匕首,就要往自己的心口扎去。
离渊大惊失色,一把握住锋利的刀刃,鲜血顺着他的掌心炯炯流出,他却恍若未觉。
“颜儿,你怎么能做这般傻事?看到你这副样子,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什么身份悬殊?什么有缘无份?本君才不认!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这九重天!便是拼尽我一族之力,我也定然会护你一生无忧!”
说罢,他在慕颜感动的目光中将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而我这个他明媒正娶的王后,却连他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得到。
5.
慕颜被离渊安置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虽然暂时没有位份,但吃穿用度都和我这个王后没什么不同。
且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相比于我,她显然要更加受宠。
自她被离渊亲自带回已过了三日,这三日里,离渊恨不得时刻跟她呆在一起,寸步不离。
宫中的侍女惯会看人下菜,我如今在他们眼里已经算是失了宠,哪怕贵为王后,也少不得要遭到冷眼和鄙夷。
兰儿气不过,几次要闹到离渊那里,都被我给拦了下来。
“何至于此,反正马上就要走了,这里的一切很快就要与我们无关了。”
只是没想到,我虽对慕颜的存在并不介怀,前朝的大臣们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慕颜本是天族储君的侧妃,如今却被离渊金屋藏娇。
这样明晃晃的一顶绿帽子,若是被天族人知道了,恐怕不能善了。
得知消息的大臣们无不扼腕叹息,纷纷上奏劝谏离渊,却根本毫无用处。
无奈之下,走投无路的大臣们竟再一次找上了我。
他们希望由我出面,劝说离渊把慕颜送回九重天。
“王后娘娘,君上平日对您最是爱重,只要您肯开这个口,他就一定会同意的!”
爱重?听到这两个字,我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离渊这出情深意重的戏码演了整整一千年,除了他自己,竟是将所有人都给骗了进去。
我摇了摇头,亲自将跪在面前的老臣扶起。
“不是本宫不肯帮忙,而是实在爱莫能助。”
离渊这个人,为了慕颜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弃,又怎么会被我的话动摇。
更何况,这王后之位马上就不是我的了,这里的一切也都要与我无关了。
本以为余下的日子我能平静地度过,没想到当夜便有麻烦主动找上了门。
慕颜一身素衣闯入了我的寝殿,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声声哀戚。
“王后娘娘,您身份尊贵,若实在对我不满,大可以直接下令将我处死,何必用这样腌臜的方式逼我离开?”
“您可知您随意泄露的一句风声对君上而言有多危险?您就算再恨我,也不能置他于不顾啊!”
我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脑袋晕晕乎乎地听她讲完。
这几日幽冥草的毒性已被我的身体吸收的七七八八,我现在的状态就宛如一个病入膏肓之人,每说一句话都极为费劲。
“你说的话本宫听不懂,至于泄露风声之事更是从未做过。”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底刻意隐藏的恨意一点点生根发芽。
“这里是本宫的寝殿,慕颜,你便是再受宠,也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
“来人呐,把她给我拖出去,好好教教她规矩!”
“我看谁敢!”
一道冷沉的男声突兀地响起,离渊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他先是满脸心疼的把慕颜扶了起来,紧接着走到我跟前,一把将我拽下床榻,然后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饮雪,你我夫妻三载,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恶毒自私之人!”
6.
我怔怔地捂住脸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尽管早就知道了离渊的真面目,可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却还是将我的自尊撵的粉碎。
我强撑住虚弱的身体,不让自己趴在地上,只为少一分狼狈。
离渊俯身捏住我的下颌,恶狠狠地瞪着我:“饮雪,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是你有错在先!”
“若非你向天族告密,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颜儿的下落?”
我攥紧拳头,指甲死死钳进肉里。
“离渊,若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
“你还要撒谎!”
离渊额头青筋直跳,似是对我失望至极。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眼中布满血丝。
“今天下午你与那老臣密谋会谈之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不是你还能是谁?”
“颜儿好不容易才逃离九重天那个牢笼,你却非要将她送回去,饮雪,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我被他掐的几乎喘不上气,雪白的脖颈很快便浮现出一层骇人的青紫。
“帝姬!”
兰儿撕心裂肺地唤了我一声,哭着朝我扑了过来,不要命地去掰离渊的手。
“君上,我们家帝姬真的什么都没做!求求你放过她吧……”
“兰……儿……”
我强忍住窒息的痛苦,从喉间挤出两个字来。
不要求他兰儿,不要求他。
这样的男人,他根本不配。
“滚开!”
离渊一掌拍向了兰儿心口,后者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砸在墙上,瞬间吐血不止。
我目眦欲裂,身体忽然爆发出了极大的力气,狠狠推开了离渊。
“兰儿!”
我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便要拖着无力的身体向兰儿爬去。
却被身后的离渊一把拽住了头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如同凝固了千年的寒冰,再看不出从前的半点温情。
“饮雪,做错了事终归要受到惩罚,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那几个多嘴的老臣已经尽数被我下令处死,你是我的王后,有着旁人无法代替的情谊,我终归是舍不得你。”
他说着,忽然抬手轻柔地擦去了我脸上冰冷的泪珠,可说出的话却如同一柄利刃,轻易便叫人万箭穿心。
“雪儿,我舍不得让你死,可你却也活罪难逃。天族的大军由云朝亲自带领,现如今已兵临城下,他们逼我交出颜儿,否则便要踏平魔宫。”
“这一切都因你而起,便也该由你结束……你毕竟是凤凰一族仅剩的血脉,止夙帝君亲手带大的帝姬,由你出面,相必云朝也不得不忌惮。”
听出离渊话中的意思,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离渊,你这个混蛋,我们成亲三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为了护住慕颜,竟然要将我推去阵前做挡箭牌。
可他凭什么,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照做?
离渊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雪儿,只要你不在乎你那贴身侍女的性命,你随时可以拒绝。”
想到兰儿,我不得不苦涩地闭上了双眼。
泪珠滚滚而落,离渊轻轻叹了口气,竟是难得的温柔。
“不要怕,雪儿,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等这件事过去,我和颜儿都不会再怪你,从前的一切便都一笔勾销。”
话音落下,离渊唤来侍卫摁住我的双臂,将我强行拖了出去。
我被他封印了修为,用捆仙锁挂在城墙之外。
离渊猜的不错,天族的将士们顾忌着我的身份,果然不再前进。
这种兵不血刃的方式让离渊尝到了甜头,当即便下令谁也不许放我下来,要用我继续威慑天族士兵。
我不记得自己被吊在那里挂了多久,只记得寒风刺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直到幽冥草毒入骨髓,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才终于在呼啸的风声中闭上了双眼。
7.
我是被兰儿的哭声吵醒的。
睁开眼后,入目的是熟悉的纱帐,我竟是回到了自己出嫁前的卧房。
“帝姬……帝姬醒了,帝姬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不知是哭了多久,兰儿的一双杏眼已经肿得像核桃一般,看上去滑稽又可怜。
我刚安慰了她几句,房门便被人推开,白衣墨发的青年走了进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底渐渐蓄满了泪水。
“帝君……”
短短的两个字,却饱含了无尽的委屈与思念。
帝君止夙,身份比老天君还要尊贵的上古战神。
自我失去了父君母君与所有同族之后,便是他将我接到身边一手养大。
止夙叹了口气,伸手轻柔地拭去了我的泪水。
“我的阿雪,你何时变成了这样一副病骨支离的样子?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看着他眼底熟悉的温柔,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听兰儿说,我的“尸体”是被止夙从离渊怀中抢过来,亲自抱回九重天的。
说来也怪,在发现我生机断绝之后,原本对我百般利用甚至不屑一顾的离渊却突然跟疯了似的,声声哀戚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当真是他此生挚爱。
而曾经那个被他捧在手心,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去呵护的慕颜,却仅仅只是因为说了一句“她已经死了”,就被失控的离渊一掌拍飞。
据说就算侥幸不死,恐怕也是受了重伤。
“帝姬,你不知道帝君抱你回来的时候有多伤心,他以为你真的死了。那样冷清自持的一个人,就这么当着万千将士的面,看着你红了眼眶。”
兰儿的一番话听的我心里酸楚不已,险些又落下泪来。
帝君他……何至于此……
8.
一切果真如我所料。
我的“死讯”传回九重天后,老天君震怒,当即下令要向魔君宣战。
相比之下,云朝为寻回慕颜所带的那些兵力,简直是小打小闹。
慕颜曾数次暗讽我身份尊贵,的确不假。
我乃凰族帝姬,父母亲族皆在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为天族陨落,任何一个天族人,都不得不铭记我族恩情。
也正是因此,我才能与云朝定下婚约,甚至被不问世事的帝君养在膝下。
当年云朝不肯娶我,在九重天外跪了七天七夜要求退婚,向来对他疼爱至极的老天君头一次发了大怒,差点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若非我心下不忍替他说情,如今的天族太子怕是另有其人。
后来我嫁给离渊,却是以和亲之名。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我存在一天,天族与魔族就永远不能越线。
可偏偏,离渊竟为了一个慕颜,当着天族众将士的面,将我“折磨致死”。
此仇不报,他们如何向我死去的亲族交代?又如何向宠我入骨的帝君交代?
不枉我费尽心机假死布局,这一切都是离渊咎由自取!
我可怜的孩子,阿娘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
战争打响的第三个月,我被幽冥草侵蚀的身体终于调理的差不多了。
以往日日来陪我的止夙却忽然不见了人影。
见我失落,兰儿抿嘴笑道:“帝姬不知道吗?帝君已入了战场,亲自率领天族将士去讨伐魔族了。”
闻言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止夙虽是天族战神,却早已避世多年,最不爱管这些打打闹闹的闲事。
此番出征,只能是为了我。
我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
有了止夙这根定海神针,天族的将士们士气大振,势如破竹,短短七日就大败魔军。
魔宫沦陷之时,本以为会垂死挣扎的离渊竟如释重负般笑出了声,似乎对这一刻早已等待多时。
从前被他宠爱至极的慕颜已经瘦脱了相,哭着寻求他的庇佑,却连他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得到。
离渊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哪里还有半分从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止夙,原本黯淡的眸光逐渐有了几分色彩。
“我的妻子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我什么也不要了,只求帝君发发善心,把她还给我吧!”
止夙冷冷地看着他,缓缓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还给你?离渊,你不如亲自问问,她还要不要你?”
在离渊震惊的目光中,我缓缓走入了大殿。
“雪儿,是你?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离渊怔怔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惊喜。
“雪儿,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想你想得有多苦?”
我笑了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声道:“是吗?其实我也很想你啊离渊。”
“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我都无比想要亲手杀了你!”
离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笑意僵在了脸上。
“你在说什么雪儿?你……你想杀了我?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他仓惶地看着我,眼底满是哀戚。
“雪儿,你还在怪我对不对?那日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挂在城墙上,都是慕颜这个贱人,要不是她诬陷你,我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
他说着,忽然恶狠狠地瞪了瑟缩在一旁的慕颜一眼。
“雪儿,我真的知道错了,那日眼睁睁看着你倒在我怀里没了生息以后,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甚至恨不得随你一同去死!”
“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我对慕颜只是执念而已,这些年的相处中我早已爱上了你……”
“说完了吗?”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离渊,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慕颜并没有诬陷我。”
“告密之事的确是我做的,也是我故意假死于阵前,你难道就没有想过,那日你和慕颜在九重天私会,为何周围连一个侍女都没有吗?”
离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如同被人诛心了一般,蓦然红了眼眶。
“颜儿,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在布局?为什么?你不是最爱我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9.
心底压抑多时的恨意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离渊,你也知道我爱你啊!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地伤害我是吗?”
“虎毒尚不食子,可你却为了别的女人,将我们的孩子亲手舍弃!”
离渊闻言,蓦然睁大了双眼。
“雪儿,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仓惶着摇了摇头,死死抓住我的衣袖:“不,你听我解释,我从没想过要害死他的,我以为凤凰可以涅槃,我以为他不会死的!”
说到最后,他已经满脸泪珠,泣不成声。
他后悔吗?他早就后悔了。
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是他的父君,又怎么可能不爱他?
他也曾像我一样,满心欢喜地期待他的到来。
他甚至无数次想过,就此放下慕颜,和我好好过日子。
可慕颜却一次次地找他,他也一次次地动摇。
后来他只能不断地劝说自己,凤凰一族可以涅槃重生,想必就算取了仙骨也不会有大碍。
却没想到,就是这样的无知,竟害的自己的亲骨肉活活衰弱而死。
悔恨和愧疚如同藤蔓一般疯狂生长,渐渐的,他不敢再面对我。
只有在慕颜身边时,他才能短暂地忘却那些痛苦。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将慕颜带了回来。
最终一步错,步步错。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近乎哀求地看着我。
“雪儿,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
我笑了笑,拔出手中的佩剑,一剑洞穿了他的胸口。
冰冷的,漠然地注视着他:“离渊,你配吗?”
他嘴角溢出鲜血,如同被人抽空了全部的力气。
只能垂死挣扎般看着我,艰难地呼唤我的名字。
我转身离开,一次也没有回头。
10.
离渊最终被关在了九重天上的天牢之中。
不出意外的话,他此生都会被囚禁在那里,永无出头之日。
而慕颜窃取他人仙骨,又和魔族私通,数罪并罚,原本是要被丢下诛仙台的。
可关键时刻,她却说自己怀了身孕,且一口咬定孩子是云朝的。
无奈之下,老天君只好下令先将她软禁起来,等生下孩子再做处罚。
而我则似乎回到出嫁前的那段时光,日日和兰儿游山玩水,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突然惊醒。
孩子的死终究是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终此一生,我恐怕再难忘怀。
直到一个月后,再一次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止夙来了。
他温柔地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少时那样安抚着我。
直到我终于平静了下来,才发现床头不知何时竟多了一盏小灯。
看出我的疑惑,止夙轻轻笑道:“这是结魄灯,你与那孩子血脉相连,这盏灯留在你身边,他消散的魂魄便能够逐渐凝聚,终有一日,他会重新回到你身边。”
那一瞬间,太多的惊喜涌上心口,一时之间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结魄灯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止夙能找到它,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
我心中酸楚,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忽然想起少时情窦初开,我对止夙那千年的恋慕。
那时我年纪尚小,性子欢脱,心思根本藏不住,只知道日日跟在他身后,缠着他陪我。
大抵是因为我太过烦人,止夙竟然开始躲着我。
我发现后,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
直到后来天君为我和云朝赐婚,我才缓了口气,逼着自己移情别恋。
可年少情谊,却终归还是没能忘掉。
“阿雪,你怎么又哭了?”止夙叹了口气,轻轻为我擦去眼泪。
我哽咽着道:“帝君,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你也像老天君一样,把我当女儿疼爱吗?”
止夙顿了顿,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阿雪,你是嫌我年纪大吗?”
止夙身为上古战神,不老不死,可单论年龄,确实是比老天君还要长上一些。
“明明是你嫌我年纪小!”
前尘往事一股脑钻进了脑袋里,所有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我抽抽嗒嗒地哭诉了起来。
“我那时候那么喜欢你,除了你谁也容不下,可你为什么要讨厌我呢?”
“你躲着我,让我找不到你,让我被所有人笑话!”
止夙似乎也被我带入了回忆,眼底竟也有了一股隐秘的悲伤。
“阿雪,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女儿,也从来没讨厌过你。”
“躲着你,只是因为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想冷静一下……”
可他没想到,小女孩的爱意来的快去的也猛,等他意识到什么是喜欢后,她就已经爱上了别人。
“阿雪,我其实,很后悔……”
后悔他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嫁作他人妇。
听出止夙话中的意思,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他对我,竟也是有情的?
止夙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的隐忍褪去,汹涌的爱意终于浮出水面。
“阿雪,你能不能不要嫌弃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看着他眼底的小心翼翼,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止夙,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我已经嫁过人了,还曾生下一个孩子,这样的我,又怎么配得上……
温热的吐息覆盖上我的唇瓣,止夙勾着我缠绵,极尽温柔的吻着我。
他在用行动告诉我,我的那些过往,他通通不在乎。
一吻毕,我流着泪问他:“可是我已经和别人生了孩子,你真的不介意吗?”
止夙定定地看着我,语气温柔却格外有力:“雪儿,那不是别人的孩子,那是你的孩子。”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11.
确定关系的第二天,止夙就开始筹备婚礼。
我让他别太着急,他说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上千年,怎么可能不急。
婚礼当天,四海八荒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老天君捋着胡子,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他那天也以为我真的死了,据说回到寝殿后就开始捶胸顿足,不顾形象地号啕大哭。
因为我的事,云朝也受到了牵连,被他亲手揍了一顿,至今还下不来床。
吉时已到,止夙牵着我的手正要拜天地,天边突然传来异像。
竟是离渊越狱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越狱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跑,而是在众人不善的目光中红着眼朝我走来,痴痴道:“雪儿,我终于又见到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身旁的止夙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离渊笑了笑,自嘲道:“雪儿,你不用害怕,我听狱卒说你今日成亲,是特意来跟你说一句恭喜的。”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曾经那么幸运地得到了你的爱,却从来没有珍惜过,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咎由自取。”
“雪儿,是我对不住你,只希望你余生幸福,美满安康。”
说罢,他转过身,朝着慕颜被囚禁的院落飞去。
等众人赶到时,慕颜已被他活活抽出了骨髓,气绝而死。
老天君见状,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慕颜虽一口咬定自己怀的是云朝的孩子,但真相如何毕竟无从得知。
现在她死了,也算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雪儿,再见了。”
离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身体逐渐透明,竟是即将魂飞魄散。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起伏。
身旁的止夙将我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回过神,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夫君,我们接着回去拜天地吧。”
他也笑,眼中满是宠溺。
“好。”
此后余生,我们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