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其他类型 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全局
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全局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沅兮

    男女主角分别是霍其堔许可的其他类型小说《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全局》,由网络作家“沅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活一世,你却永远无法知道,这个世界究竟会带给你多少惊喜与巧合。1219......没错,那是她现在的编号,同时也是她生日,又或者准确点说,是许可柔的生日。而她,即将在这一天,被执行枪决。多么讽刺又可笑啊!时倾抬了抬眼皮,没有动。可下一秒,她就被两个狱警一左一右的拽着了提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拖着出了门。脚镣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在那条幽暗狭长的过道里,她被拖行过的地方,只留下两道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血痕。她再也站不起来了。嵌进脚底的碎玻璃一直没机会取出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里的伤口早已开始化脓,脓包周围还生满了冻疮,满目疮痍,疼痛难忍。她就那样被狱警拖着去了会见室。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来看她的人,是霍其堔。即便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章节试读




人活一世,你却永远无法知道,这个世界究竟会带给你多少惊喜与巧合。

1219......没错,那是她现在的编号,同时也是她生日,又或者准确点说,是许可柔的生日。

而她,即将在这一天,被执行枪决。

多么讽刺又可笑啊!

时倾抬了抬眼皮,没有动。

可下一秒,她就被两个狱警一左一右的拽着了提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拖着出了门。

脚镣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在那条幽暗狭长的过道里,她被拖行过的地方,只留下两道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再也站不起来了。

嵌进脚底的碎玻璃一直没机会取出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里的伤口早已开始化脓,脓包周围还生满了冻疮,满目疮痍,疼痛难忍。

她就那样被狱警拖着去了会见室。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来看她的人,是霍其堔。

即便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他看起来依旧纤尘不染,矜贵无双。他甚至都不需要开口,只需往那一站,所有人都会乖乖听从他的号令。

时倾下意识想逃,可她忘了,她的双脚已经废了,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又该怎么逃?

她就那样被那两个狱警架到椅子上坐好,背对着她的男人突然转身,凉薄的唇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别来无恙啊,霍-太-太。”

霍太太......霍太太......是了,她差点忘了,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霍太太。

可霍太太,却被她的霍先生亲手送进了监狱。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那副冰冷的手铐套进她的手腕时,他对她说的话。

他说,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是不是你害死小柔已经不重要了。他说,时倾我只要你死,我要你心甘情愿背负一身骂名,去给她陪葬!

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时倾笑得凄凉,“所以霍先生,你今日来,就是专程为了来羞辱我的吗?如果是,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的信仰,她所有引以为傲的一切,都通通被他踩在了地上,践踏,摧毁,直到最后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全。

“不过是个即将执行死刑的杀人犯,凭你也配?”男人冷笑着将手中的文件仍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又拿了支笔给她,这才沉声道,“签字。”

时倾漠然低头,却被上面那五个白底黑字的“离婚协议书”瞬间刺痛了双眼。

抬起头,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终于有了点波动,她哑着嗓子问,“你要......跟我离婚?”

难以置信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霍其堔低下头,薄情的脸上,冷笑更甚,“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带着霍太太的身份下地狱?”

不然呢?

难不成你还想带着霍太太的身份下地狱?

下地狱......呵!

在眼眶转了好久的泪水就那样毫无预兆的砸下来,落在那黑字白纸上,很快便晕染开来。

然后,她便像疯了一样,拼命挥舞着双手,“我不签!我不要......我不要签字!就算一辈子背负杀人犯的罪名,就算是死......我时倾也永远都是霍太太,是你霍其堔的妻子!”

手铐碰到桌子,哐当作响,但她很快就被人按在了桌上。

霍其堔带着一身寒气上前,将离婚协议书翻到需要签字的那页,然后不由分说捉住她的手。

“事已至此,你以为,还由得你说要不要吗?”

事已至此,你以为,还由得你说要不要吗?

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一支笔塞到她的手里。

“你要做什么?不要......我不签!”时倾满脸惊恐,拼命想缩回手,可他的手那样有力,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用尽全力挣扎,但脑袋却被人死死按在桌上,丝毫动弹不得,她哭到声音沙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不要签字!阿堔我求你......”

嫁给霍其堔,做他的霍太太,那她毕生的梦想。所以就算死,她也不能失去霍太太的身份。

“求求你阿堔,不要离婚好不好......我已经认罪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

可是没有用。

她就那样哭着,喊着,哀求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捉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歪歪扭扭的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时倾。

笔落,他终于松开她的手。

有人递上丝帕给他擦手,那上面绣着的红色玫瑰,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狠狠灼伤了她的眼。

脖子上的禁锢消失了,可她却没有动,她还保持着被压在桌子上的姿势,哭得无声又无息。

一切都结束了!

她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三年婚姻,终于也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而从此以后,黄泉陌路,与君不相逢。

仔仔细细将自己的右手擦拭了两遍,霍其堔这才面无表情的将那条丝帕扔进垃圾桶里。

回头见了时倾的样子,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怎么?时大小姐就这么舍不得我......”

话音未落,他顿了一下,忽又笑了,“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时家的大小姐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一旁的置物架上随意翻找了几下,直到找出今天的报纸,这才拿着它往时倾那边走。

“你还不知道吧?你拿命换回来的,你的母亲时蔓芝女士,已经登报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了。”

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被放在她面前,上面的字毫无预警的撞进她的眼帘,纤长的睫毛抖了抖,时倾没有动,只一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的妈妈,我知道他一定又拿小澈的命去威胁你了,我现在只是个被人唾弃的杀人犯,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不怪你,真的......

“你该不会以为,我又用了什么卑鄙凶残的手段去威胁她吧?时倾,这次你真的错怪我了。”

男人叹气,绕到她身后,俯身,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个秘密,一个被刻意掩藏了二十三年,天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就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萦绕......时倾僵直着脖子直起身,原本死寂一片的心脏却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当年你刚一出生就被小柔的母亲买通医院的护士掉了包,所以,被你害死的小柔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你,时倾,你只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轰——

耳边好似响起一道惊雷,炸得她脑子嗡嗡作响,干裂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我不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去找我妈,我去找她问清楚......我是她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是她女儿......”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她才刚有所动作,就被旁边守着的狱警压着肩膀的按回了椅子上。

会见室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她却只觉浑身冰冷,如坠深渊。

“都死到临头了,时倾,你怎么还这么天真?”霍其堔直起身,满眼怜悯,“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快被判处死刑吗?说起来,还得多谢时家在背后出力。我原本只打算让你坐十年牢,磨一磨你的锐气,可时蔓芝要你死,时家要你死......”

我原本只打算让你坐十年牢......可时蔓芝要你死,时家要你死......

时家要你......死!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不!!!”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而她心中那座固若金汤,也无坚不摧的城堡,在那一刻,终于轰然倒塌。




他拿出丝帕仔细擦拭自己的手指,直到将所有指头都擦了一遍,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扬,那条绣着红色玫瑰的丝帕便飘飘然落在她的腿边。

“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来见我。”

“你敢动时家!霍其堔!你敢!”她猛地扑过去,目眦欲裂的样子,仿佛要将他撕碎,可还没近他身,就被人死死按住了肩膀。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她拼命挣扎,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手臂上的钳制,“你若敢动时家,你若敢动时家一分一毫,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霍其堔!”

她喊到声嘶力竭,形象全无,可他无视她的愤怒与挣扎,一脸漠然的拂袖离去。

时倾又被押着重新跪回墓前,她听到耳边有人说,“太太,先生吩咐了,说在你认罪之前,就让你继续跪在许小姐墓前好好反思。”

好一个认罪之前!好一个好好反思!

可莫须有的罪名,为什么要认?

就算跪到死,她也绝不认罪!

......

前来吊唁的人来了又走了,看着直挺挺跪在雨中的时倾,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扼腕叹息。

谁的想得到呢?昔日那个肆意妄为,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时家大小姐,居然会沦落至此。

雨下得越来越大,很快淋湿了她的衣裳。

黑色的布洛克鞋突然撞入视线,有一束娇艳欲滴的血红玫瑰被放在墓碑前,时倾木然抬头,脸上的神情却在那一刹变得局促不安了起来。

被冻得乌黑发紫的嘴唇微微开合,却到底没能发出半点声响。

她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来人点了一炷香插.进香炉,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墓碑上那张年轻女孩的脸,她听见一声长长的,微不可察的叹息。

良久,他脱帽,鞠躬,最后默然转身。

走了两步,他忽又停下,“认罪吧,倾倾。”

认罪吧,倾倾,认罪吧!

在嘴边滚了几滚的那声“爸”终于被她无声咽下,时倾抬头,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里藏着的是深深的绝望,“连您也认为,是我杀了她,对吗?”

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可他却叫她去认罪。他都不问问她真相到底如何,他就叫她去认罪!

但她忘了,他是她的父亲,也是许可柔的。

当年,许安佑入赘时家,所以时倾和弟弟时澈都随母姓。

许可柔则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虽然她跟时倾同一天出生,但直到七岁时生母病故,许安佑才寻了个由头接回时家养。

最开始,时倾并不知道许可柔也是父亲的女儿,直到她十岁那年,那个下着暴雨的夜,透过狭窄的门缝,她看着他们扭打撕扯,争吵不休。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母亲哭,向来要强的母亲,在那个漆黑的雨夜里,哭得那样凄凉绝望。

从那以后,她对许可柔便再没有过好脸色。

“倾倾,去自首吧。”

悲悯的语气拉回了时倾的思绪,也打破了她心中最后那丝期盼,她挺直腰杆,无声冷笑,“您还是省省吧,我不会认罪,更不会去自首!”

她抬起头,眼底尽是挑衅,“想替你女儿报仇,你就杀了我!为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杀掉你的亲生女儿,你看我妈还会不会原谅你!”

“孽障!”许安佑双目赤红,一脸震怒的举起手,时倾看着他,却只冷笑着闭上了眼睛。

那高高扬起的巴掌却并没如预料中落在她脸上,半晌,她听他说:

“三个小时以前,蔓芝被警察带走,时家随时面临被查封。两个小时以前,小澈在巴黎一个商场无故失踪,到现在都还没找着人。”

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难以遏制的颤抖。

时倾胸口一窒,蓦然睁眼,“你说什么?”

霍其堔,他......他怎么敢?!

许安佑一脸悲哀,仿佛顷刻间苍老了十岁不止,“如果你觉得害死了小柔不够,还要拉上你妈妈,你弟弟,甚至整个时家来给你垫背,来替你赎罪的话,那你大可以继续昂起你高贵的头颅。”

“好自为之吧!”他转过身,“时-小-姐。”

轻飘飘一句“时小姐”,她挺了一天的脊背突然就那样弯了下去,再也直不起来。

而从此以后,她的世界,也将天昏地暗,分崩离析,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时倾从来都不知道,涌巷的路那么冷,那么长,她一直走一直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脚底的碎玻璃早已深深嵌入她的脚掌心,伤口痛到麻木,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知觉。

到家的时候,她已经累到虚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

她想洗个澡,可衣服才脱到一半,浴室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

时倾惊恐回头,下一秒,一只手便精准无误扼住了她的喉咙,“你害小柔惨死,还有心思在这里洗澡!”

喷薄而出的怒气,几乎要将她淹没。

而他不顾她身上只穿着中衣,零下好几度的天,就那样拖着她出了门。

凛冽的寒风吹得她打了一个寒颤,脚下好不容易恢复的知觉对疼痛又开始有了新的感知。

被拖着跄踉前行的时倾哆嗦着嘴唇,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可他却不说话,只捏着她的后颈粗暴的将她摔进车里,脑袋磕到车门,疼得她龇牙咧嘴。

直到半小时后,看到头顶“墓园”那两个烫金大字,她这才想起,今天是许可柔下葬的日子——

很久以前,她曾听家里的老人说过,枉死或者冤死的人,都须得尽快下葬。

许可柔死得冤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如果她昨天没有让人带走她,如果她没有用她来逼霍其堔回家......是不是,她就不用死了?

“跪下!”冷冽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时倾小腿一痛,膝盖就磕在了那坚硬无比的青石板上。

墓碑上的照片里,许可柔笑得温婉又可人,只是在她看来,那更像是宣示主权的耀武扬威。

时倾没有挣扎,她只是挺直了后背,哑着嗓子开口,“霍其堔,我跪,不是为了赎罪,而是因为她是我妹妹,她终究因我而死,所以我心甘情愿的跪,我承认我对不起她,可我绝对没有杀她。”

她一身铮铮傲骨,就算跪,也要跪得其所!

是她做的,她认!甘愿接受惩罚!不是她做的,她不认!也休想有人将罪名强加在她身上!

霍其堔没有说话,他就那么低头睨着他,阴寒到极致的目光,仿佛要在她的身上凿出个洞来。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细雨绵绵中,男人的身姿依旧挺拔,身上那裁剪得体的昂贵手工定制西装也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背对着她,语气生硬又冷漠,“你是自己去警察局自首,还是我送你去?”

自首?他想逼她认罪,去给许可柔陪葬?

“霍其堔,我时倾没做过的事,绝不会认!”

凛冽寒风中,她傲然抬头,眉眼间依稀还留有昔日的光彩,“你若认定我就是凶手,那你大可以杀了我给她报仇。但你想让我乖乖认罪,休想!”

“杀了你?”霍其堔转身,黑眸里寒光乍现,脸上冷笑更甚,“不过贱命一条,你也配吗?”

贱命一条......不过,贱命一条!

是啊,她差点忘了,在他心里,她的命连许可柔一根头发丝都及不上,以命抵命,她不配!

努力将喉咙翻涌的腥甜压下去,时倾笑得凄凉又绝望,“那你就永远也别想让我给她抵命。”

“没关系。”他俯身抬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缓缓划过她干裂的唇,明明动作那么温柔,可声音却冷得像是来自穷凶恶极的人间炼狱——

“大不了,我就让整个时家都去给她陪葬。”

轰——

脑子里的血突然不受控制全部冲上头顶,时倾猛地抬头,瞳孔里杀机四伏,“霍其堔你敢!”




十二月的江城,已经很冷了,无孔不入的冷空气,仿佛要将人身体里的血液都凝结成了冰。

墓园门口,霍其堔撑着一把黑伞,面无表情的问,“她还不肯认罪?”

“是。”下属低下头,他手上还捧着个暗红色的木匣子,上面叠放的是今日最新的财经快报。

“还挺能熬。”凉薄的唇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男人的眼神蓦然一冷,“给她送过去。”

冷冽的语气,听得下属的身形微微一颤,不过转瞬之间,他又恢复如常,“是。”

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这才捧着那个木匣子往墓园里走,他走得极慢,若是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的左脚微微有些跛。

细雨绵绵,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时倾依然还跪在那里,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寒风吹得她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而那原本挺得笔直的脊背,不知何时已经弯成了一只虾米。

身体里的灵魂似乎正在慢慢剥离她的躯壳,逐渐涣散的意识,连疼痛都开始变得麻木。

她不是没听懂许安佑的意思,也不是铁了心要置时家于不顾,她只是,有她的骄傲和自尊。

妈妈,你跟小澈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那么厉害,小澈那么喜欢他,这只是他逼我认罪的手段,并不会真的拿你们怎么样的,对不对?

妈妈,倾倾不能认罪,真的不能......妈妈,你能理解倾倾,也会原谅倾倾的,对吗?

头顶忽儿笼上一层阴影,时倾费力抬头,却只看见一片如墨的黑。

“还没想通?”冰冷讥诮的声音,像是亘古不化的千年寒冰,“相信你很快就会改变主意了。”

呵......是又想到什么逼她认罪的法子了吗?

时倾掀了掀眼皮,却不去看地上的木匣子和报纸,只是沉默着,一脸漠然的看着前方。

“希望你此刻的冷静可以一直保持下去。”男人冷笑,狭长的眸子里一片残忍,“念给她听!”

有人拿起报纸,机械化的声音顿时响起:

“......时氏集团CEO时蔓芝时女士因涉嫌贪污受贿,目前已被正式拘留......时氏集团股市全面崩盘,股票被大批量抛售,股价无限度下跌......大量股东纷纷撤资......时家资金链断裂,公司无法正常运转,且随时还要面临被查封的危险......”

毫无起伏的语气,像一把尖刀不断撞击着她的耳膜,她死死咬住唇,依然倔强的一言不发。

就是她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霍其堔。

“行,时倾你果然够狠!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幽邃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噬心蚀骨的阴冷,男人脸上寒意更甚,“把匣子打开!”

手下领命上前,将木匣子捧到与时倾视线相同的高度,脆响声后,匣子应声而开——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而时倾那双没有聚焦的眸子,却在看清匣子里的东西时骤然缩紧!

她的身体忽然剧烈抖动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滚落,冻得乌黑的嘴唇哆嗦着,却半天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第二个指关节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道疤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小澈的手!

雨忽然停了。

朝阳的光辉透过厚重的云层倾洒下来,落在他那张薄情的脸上,温柔而又残忍。

“喜欢吗?”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来,声音轻得仿佛呓语,“他们从时澈身上砍下来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连夜就派人用直升机运回国了。”

他抓着她的手往木匣子那边移过去,凉薄的唇微微开合,却说着这世上最残忍的话,“你要不要摸摸看,兴许还是热的。”

她疯狂挣扎着缩手,不知是被雨水还是泪水打湿的脸上早已被惊恐填满,绝望到令人窒息。

她想说话,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天两夜没吃没睡,她已虚弱到严重失声。

霍其堔也不恼,只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刚刚触碰过她的那只手,然后问,“怎么样?现在,你肯认罪了吗?”

惨白小脸上的恐惧突然放大,她拼命摇头,右手死死扣着喉咙,可不管她怎么努力,最后都只能发出一两个破碎不堪的音节,“啊......”

霍其堔到底没那么多耐心留给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敛去,他起身,“再去砍他一只手来!”

再去砍他一只手来!再去......砍他一只手!

“不!!”喉间的禁锢突然被冲开,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支离破碎的声音,也嘶哑得令人心碎,“不要!我......认!不要去!我认!不要......”

她说,她认罪。




时倾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去。

她这一生,最幸运的是八岁那年遇见了霍其堔,最不幸的是二十岁那年奋不顾身的嫁给了他。

遇见他的时候,她就已经花光了毕生所有的运气,所以直到死,她都没能得到他的爱。

阿堔,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后悔遇见你,后悔爱上你,更后悔嫁给你。

阿堔,你说我们来生再见,可我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来生的,就算有,我也不想再遇见你。

意识渐渐变得混沌,世界也陷入一片黑暗。

时倾感觉自己似乎在一片虚空中沉浮,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劲来,只有那铺天盖地,细细密密的疼,正一点一点摧毁着她仅剩的那点意志。

原来,人死之后,也会觉得疼吗?

睡吧,时倾......睡着就不会疼了,就这样沉沉的睡下去,一直睡到地老天荒,再也不要醒来。

从此以后,落地成灰,万念皆空。

她原以为,这便是她生命的尽头,她以为只要她一直睡下去,就能够得到解脱。

可老天却再一次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刺目的灯光,熟悉得令她作呕的消毒水味......头顶有一个清冷磁性的声音问,“醒了?”

便是那个声音,时倾的后背猛地窜起一股凉意,她蓦地睁眼,映入眼帘的,赫然竟是那张让她魂牵梦萦,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俊脸。

他就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一支针管。

只是,出门在外从来都是西装革履的他,今日却一反常态的换上了一身白大褂。

见她睁眼,他笑了笑,狭长的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汹涌暗流,“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后背凉意更甚,时倾下意识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牢牢的固定在了手术台上。

脚底疼痛感犹在,胸口也还在隐隐作疼。

原来......她还没死吗?

可她明明记得,那一枪确实打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时倾愣神的当口,霍其堔已经拿起旁边的药瓶开始往针管里注入药水。

透明的药水被一点一点的抽进针筒,她听见那个凉薄的声音说,“你听说过suc.cinylcholine吗?”

“它的学名叫做琥珀胆碱,是一种骨骼肌松弛药,能松弛骨骼肌,使人全身无法动弹,可遗憾的是,它却并没有麻醉和镇痛的作用。”

霍其堔放下药瓶,拿着针管的手微微抬起,针尖向上,大拇指抵住活塞轻轻一按,被挤压出来的药水滴在她的脸上,冰凉刺骨。

“换句话说,这种药物只能让你不能说,不能动,但是却能让你清晰的感觉到疼痛。”

他俯下身,冷冰冰的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所以时倾,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几个同样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见了霍其堔之后,便恭恭敬敬的问,“霍先生,手术可以开始了吗?”

手术......什么手术?为什么要做手术?

她满脸惊恐,心中惊骇一片......

然后,她便看见霍其堔拿着那支已经住满了药水的针管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冷得像冰,“可以开始了。”

“不!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别过来......”她挣扎着,浑身恐惧到颤.栗,可是她的手脚已经被牢牢的锁在了手术台上,她根本就无处可逃。

有人按住了她的手,她眼睁睁的看着霍其堔将那根冰冷的针管刺进她的肌肤,看着里面的药剂一点一点的被注射进她的体内。

她听见头顶那个冰冷的声音说,“忘了告诉你,时倾,从现在开始,便是你的来生。”

这便是她的来生,她的......来生?!

“时倾,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你挨了一枪,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吧?”霍其堔起身,薄唇勾出一丝残忍的弧度,“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话音落时,他也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正前方那巨大的投影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照片,是那张曾被贴在墓碑上的,许可柔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依然笑得那样温婉又可人。

而他的声音,却冷得像是经久不化的千年寒冰,“照着这张脸做,要一模一样。”

照着那张脸做......照着,许可柔的脸?

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的寒意瞬间袭遍她的全身,时倾惊恐回头,“你......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