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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成了这番模样。

13

这些天，京城的说书先生忙得嘴皮子起飞，各种消息根本说不完。

镇国公之女慕水云、定国侯世子周迦于意欲谋害怀柔县主，被收进天牢。

镇国公、定国侯降爵削职，与妻子双双贬为庶民。

怀柔县主实为长公主多年前失踪之女，封为怀柔郡主，是皇室最尊贵的宗室女。

我穿上华贵的百花蝴蝶金边刺绣轻云纱，步摇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在天牢响起。

看到蜷缩着身子睡在牢房里的慕水云，她整个人瘦得只剩皮包骨。

她听到声响睁开双眼，看到我以后，好像受到什么刺激。

整个人跳起来，从缝隙间伸出手胡乱挥舞，似乎想抓住我。

我看着她疯狂的神色，气定神闲：“怎么，想抓住我？”

“放心吧，你很快就可以出来，与你的庶民父母团聚。”

“而我呢，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慕水云气得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丝丝鲜血从她嘴角流出，宛如厉鬼。

我畅快道：“从你将我赶出夏荷院那天，从你抢走我的一切那天开始。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阶下囚呢？”

这时“吱吱”声传来，一只老鼠从她的脚上爬过，想要窜上她的身体。

她尖叫着在牢房里跳来跳去，最后疯了一样撞向墙壁。

我顿觉无趣，吩咐狱卒道：“让大夫来看看她，别让她死了。她得好好享受往后余生。”

14

我离开天牢，脚步微转，往水牢走去。

一方黑水狱中，周迦于双手双脚绑着镣铐，被钉在水里。

察觉到动静，他抬起头来。

见到我后微微勾唇：“云儿，你终于来看我了。”

他双唇微颤，脸皮发着抖：“云儿，我最爱的是你。”

我眉目清明，毫无情绪道：“从头到尾，你最爱的都只是你自己。”<
。

当下又拿起其他糕点尝试：“好吃，都是我爱吃的糕点，谢谢。”

他看我吃得满足，托腮含笑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放慢吃食的速度。

颠簸一路，我靠坐在软垫上，昏昏欲睡。

马车停下后，他利落地翻身下车，向我伸出手。

我犹豫半晌，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他将我稳稳地扶下马车。

刚下马车，一道晦暗的目光如影随形。

我随着目光看过去，只见周迦于立于国公府的马车旁，慕水云正弱柳扶风地弯腰下马。

我眼见他回头将慕水云公主抱下马车，温情脉脉地与她耳语。

慕水云挑衅地看过来，我不在意地嗤笑：“呵。”

感到手被轻轻捏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与恒渊的手还未松开。

我抽出手，来到集合处，皇帝已经在宣布围猎规则。

我自然与恒渊组队，进山围猎。

一众男子先进去，算是清扫危险，贵女们再随后进场。

慕水云慢悠悠地骑马走在我身侧：“表姐，心情可还好？”

“迦于忧心我的身体，留了记号让我去寻他，说务必护我安危。”

“刚刚姑姑捏着我的手，担忧地让我别去，她可有叮嘱你？

对她的前半句我并不在意，如今周迦于与我已无任何关系。

但后半句我不得不在意，她的姑姑，我娘，为何自她出现后一直偏袒她？

纵容她明目张胆地抢走我的一切？

慕水云见我不答话，继续道：“迦于不喜女子过于强势，也曾说你骑马太粗鲁。”

“可你不知道，当他知道我也要参加围猎，他已亲自教我骑马两个月之久。”

“还道我英姿飒爽，仿佛驰骋天地的凤凰。”

我不屑：“凤凰？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皇后娘娘可在外围看着呢。”

看她一副被噎到，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畅快地抿唇一笑。

挥手一扬马鞭
肆张扬。”

“这样独特的伤疤留在我的手上，算是云儿对我的嘉奖吗。”

我面无表情：“周迦于，我与你再无关系。我不爱你，你别再纠缠我了。”

周迦于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爱意与阴鸷。

我不再理会周迦于，回到房中，却不知这一切都被慕水云暗中窥去。

且慕水云眼中的恨意与嫉妒让人头皮发麻，

10

镇国公府中，爹爹与娘亲坐在大厅首位。

慕水云立在爹爹身旁，依依垂泪，好不柔弱。

我刚进厅堂，不等我请安。

爹爹拿起手边盛满热茶的水杯劈手砸到我脸上。

我下意识闪身躲开，但右耳仍一阵滚烫。

娘亲大步走到我面前，举起手“啪”地一声甩在我脸上。

“慕昭云，你这个野种！你到底是谁，鸠占鹊巢，还如此不知好歹，处处欺负我女儿。”

我无言半晌，看着一向慈爱和善的母亲狰狞地指责我。

而慕水云高高在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内心嗤笑：天真，你是真千金，我就是野种？谁说的？皇帝伯伯同意吗？

慕水云摇了摇镇国公的衣袖，撒娇：”爹爹，把她关起来吧，我不想见到她，碍眼。”

只见爹一抬手，两个侍卫进来，捆住我的手脚，把我押到肮脏狭小的柴房。

皇帝伯伯派来的暗卫还不知道我提前回来，估计还在猎场外围。

看来得在这里待几天了，到时候，我会让她们全都笑不出来。

一天一夜滴水不进，我靠坐在柴房里等着暗卫来救我。

“咔哒”一声，慕水云开门走进来，手上拿着一碗馊掉的饭菜，尽数倒在我面前。

她繁复的裙裾与肮脏的地面形成鲜明对比，裙摆徐徐荡开。

她可知，她如今所做，是为自己所跳的死亡之舞？

“慕昭云，只要你在我当着我的面把这些馊饭舔干净，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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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一件事需要感谢你，之前你讽刺我，区区贵女竟敢培养暗卫。”

“就是你这句话提醒了我，我该查清楚是谁派暗卫来保护我，这才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明白，其实他只是想保住我在国公府的地位，同时讨好慕水云，实则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

他越说越激动，动作猛烈的向我冲来，瞳孔突出地看着我。

我轻唤一声：“小桃。”

小桃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两盏乞巧宫灯。

一盏是以前周迦于送与我的，一盏是我精心制作的走马灯。

我拿起两盏宫灯，同时掷于黑水牢中。

凉薄又淡然：“周迦于，今日，你我之间的一切便毁在这黑水里。”

“三日后，是我和恒渊的大婚之日，也是你的流放之时。”

我离开水牢，将身后发出野兽般嘶吼的周迦于关在门后。

门前门后，两个世界。

15

三日后，京城挂满红灯笼。

盛大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十里红妆。

街道两旁满是凑热闹的百姓，万人空巷。

我在公主府的闺房中，等着恒渊来接我上喜轿。

很快，我的红盖头被挑起，入目是他紧张又俊逸的脸。

他把我背出门，细心地将我放进喜轿中。

到了新房中，我坐在大红床上，抚摸着身上的喜服。

上面的比翼鸟和连理枝栩栩如生，瑞锦星月金边水波纹精致美丽。

我的内心一片柔和，这是魏恒渊为我亲手刺绣缝制的喜服。

想到他一个大将军手持绣花针，我内心止不住的好笑和满足。

等恒渊招待完宾客进房，我与他喝合卺酒。

倒在满是花生莲子的喜床上，交付彼此。

16

翌日，我见恒渊出门，问他去哪儿。

他看着我的眼睛：“去杀了周迦于。”

“带上
么这么狠毒？”

“而且，区区贵女，你竟敢私下培养暗卫？”

我没回答，径直往院子里走，周迦于却将我拦住。

“你到这里大吵大闹什么？水云需要静养，你先回去。”

他见我不为所动，眉目含霜，低下声来哄：

“云儿，乖，我安顿好水云，待会再去娶你。”

不等我说话，水云身穿单薄的单衣踉踉跄跄走出。

周迦于立刻撇下我，闪身来到水云身边，伸手将她半扶半抱在怀里。

水云眸中含泪，细弱的声音带着哭腔道：

“迦于，你不要怪表姐。还有，你莫要为我误了吉时，快去和表姐拜天地吧。”

周迦于：“水云，你还是如此懂事。我怎放得下你，如今你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如何能丢下你不管？”

慕水云感动地落下泪来，依偎在周迦于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

周迦于将水云打横抱起，安慰道：“你先到里间歇着，我等等就来。”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只觉讽刺。

我欲转身离开，却被周迦于叫住：“云儿，你懂事一点。”

“你还有我，还有这偌大的国公府，可水云只有我了。”

“她如此脆弱，娇花一朵，我只是护住她。你且放心，我的正妻永远是你。”

我看着面前的周迦于，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回我该看清一切，也该放弃了。

我平淡又冷静“周迦于，我们解除婚约吧。”

周迦于一边头也不回地走进水云闺房，一边不耐烦道：云儿，别闹。”

4

周迦于是定国侯世子，一直随定国侯镇守边疆，直至三年前才回京。

百花夜宴，一众高门子弟游湖玩闹。

慌乱中我差点落水，周迦于就在此时出现，拦腰将我带离湖边。

待我站稳立刻松手，行礼道：“抱歉，情况紧急，多有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