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女频言情 全文小说南风解我相思意苏允禾顾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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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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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如此不问青红皂白,便已经认定是她在为难白婉容。

苏允禾只觉得讽刺,她目光淡淡地瞥了顾清淮一眼,“要说的话,早已经说清楚了,将军得来的东西想给谁便给谁,我没兴趣阳奉阴违,我身体不舒服,从今日起闭门休养,来人,送客!”

苏允禾甚至于懒得费唇舌去揭穿白婉容,顾清淮的心早已经偏向了别人,她就算再有理有据又有何用,还不如省下些力气。

顾清淮听到那句毫不留情面的送客,脸色难看了几分。

在苏允禾心中,他竟然已经成了客,是一个外人?他明明是她的夫君!

瞧见顾清淮的神色,白婉容柔柔弱弱地开口,“是容娘不懂规矩,打扰了夫人静养,容娘这就回去闭门思过,为夫人抄写经书祈福。”

说完,又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款款退下。

白婉容的温婉柔顺与苏允禾的刚硬一相比较,顾清淮也来了脾气,狠下心肠决定要给苏允禾一些教训,免得她恃宠生娇,未来生出更大的祸患。

顾清淮冷硬地开口,“既然夫人身体不适,那最近便在听雨阁好生静养,公中的庶务我会交由其他人打理,等到夫人身体康健了再议。”

说完,顾清淮转身,看着白婉容,“此次是贱内处事不周,我替她道歉。”

顾清淮瞥了床上的苏允禾一眼,亲自将白婉容送出去,只是,即将走出听雨阁时,脚步却又顿了顿。

他想,若是苏允禾此刻低头,向白婉容认个错,给他服个软,他也不是不能收回方才的决定。

只是,直到他离开,苏允禾都没有丝毫的回应,仿若已经根本不在乎他的态度一般。

顾清淮心中没由来的不安,随即,却又释然。

苏允禾的性子一向是外柔内刚的,但这样的她也曾无数次为他妥协过,这一次的冷待,也算是好好地磨一磨她的性子,免得未来她容不下白婉容肚子里的孩子。

......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如顾清淮所想那般发展。

被夺了掌家权的苏允禾干脆闭门不出,在将军府彻底失去了存在感。

曾经热闹无比的听雨阁,如今却是门可罗雀,连府里的下人都懒怠了不少。

白婉容却一如既往,每日雷打不动地去探视苏允禾,说是怕夫人病中寂寞,想陪她说说话,实则是日日炫耀顾清淮对她独一份的恩宠。

第一日,白婉容穿了一身月织锦的衣裙,说是锦绣阁独一份,顾清淮特意命人送她的。

苏允禾立刻写信出去,取消了顾家众人在她名下挂账的权力,让锦绣阁月底将账单送到将军府上。

第二日,白婉容带来了一沓旺铺的契书,说这是顾清淮赠予她和腹中孩儿的家产,足够让她们母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苏允禾当即将顾家庄铺里安插的人手撤出,全部交回将军府那群只会仗着资历指手画脚的酒囊饭袋手中。

第三日,白婉容戴了一支红宝石发钗,说这是顾老夫人赏她,是对她生下顾家血脉的嘉奖。

苏允禾叫人拿着嫁妆单子,事无巨细地查了一遍,将之前赠予顾家女眷的所有首饰摆件一一收回。

在白婉容的提醒下,苏允禾将曾经给予将军府的那些东西一点点仔细地收回,分毫不留。

顾清淮还是在母亲向他告状,说苏允禾撤去她房内摆设后,才恍然间发现他竟已冷了苏允禾许久。




语毕,顾清淮便起身,去求见圣上。

春岚一边用温热的帕子给苏允禾擦脸,一边安慰着,“夫人,再坚持一下,那可是皇室的秘药,一定能药到病除,让夫人再也不必受这种折磨。”

苏允禾看春岚开心的模样,却已经虚弱得无力开口,只是眼神却暮气沉沉,看不出丝毫期待。

春岚心疼极了,想要再宽慰几句,却见苏允禾已经靠在软枕上,半闭着眼睛养神,便也不敢再多嘴,只是给她盖了条狐皮毯子便轻手轻脚地退下。

......

再醒来时,苏允禾耳边是急促的呼吸声。

睁开眼睛,才看到顾清淮坐在她床前,男人身上带着冬日的寒意,脸色却是涨红的,看起来是急忙跑回来的,他像是献宝似的将那精致的锦盒从怀中取出。

“允禾,那药我求来了,快点服下,吃下药就不会再难受了。”

苏允禾眸色微动,还未来得及开口,突然,外面传来了小厮急急忙忙的禀告声,“将军,不好了,白夫人突然心疾发作,情况危急。”

顾清淮猛地站了起来,甚至将身下的椅子都撞倒了,一向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却陷入两难,纠结不已。

苏允禾感觉身上的寒意愈发重了,似是要将她的心也一同冻住那般。

片刻后,又是下人来通传,“将军,白夫人她......已经......已经快要不行了!”

听闻此言,顾清淮本是定在原地的身体终于有了动作。男人将手覆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允禾,你寒症多年,再忍一下,那药......暂时先给她用,你放心,我还会立战下战功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再为你求来同样的药......”

说完,顾清淮甚至不敢再看苏允禾的反应,狠下心来,转身离开。

苏允禾只感到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抽离了一部分,身上那足以毁灭她的痛楚,也不及那番话万箭穿心。

顾清淮,你何其残忍。

给了被病痛折磨十余年的她一个希望,然后又狠狠打碎!

他难道看不出来白婉容入府时有多神采飞扬,哪里有丝毫患有心疾的孱弱?

归根结底,是顾清淮心中更重要的人已经不是她,早就不是了。

胸口的气血翻涌着,苏允禾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

苏允禾昏迷了一天一夜后,才悠悠醒转。

她感到手背似乎有被什么触碰到的痒意,抬眸,才看到顾清淮守在她床头,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男人的睡颜很是沉静,那张本就俊美无双的脸此刻卸下了防备,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子倾心,苏允禾也无数次在这样的时刻忍不住心动,但此刻,却只剩下了一潭死水般的沉静。

苏允禾毫无留恋地推开顾清淮的手臂,男人察觉到后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看到苏允禾已然清醒过来,沙哑的嗓音中透着惊喜,“允禾,你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立刻去请太医过来。”

“不必劳烦了。”苏允禾不去看顾清淮,若是想叫,早就叫来了,何必等她醒来了才假惺惺地开口。




顾清淮本以为,不出几日苏允禾便会向他服软,没想到却只等来了这样的结果。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愈发得浓重,顾清淮终究是先打破僵持,主动踏入了听雨阁。

顾清淮进了门,便看到苏允禾正躺在贵妃椅里看书,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看来身子也无甚大碍,男人的心原本不敢面对的愧疚感也终于消退了不少。

那日的选择,终究还是没错。

见苏允禾一直看着手中的书册,良久都没有发现他,顾清淮轻咳一声,苏允禾这才抬眼看过去,发现是他,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没有倾诉近日来被他忽视的委屈,也没有解释最近种种行动的缘由。

顾清淮觉得那种怪异感愈发地强烈了,他走上前去,在背后环住苏允禾的肩膀,“还在生气?”

苏允禾将书册轻轻放下,“没有。”

她早已经没什么可生气的,既然顾清淮这个人她都不打算要了,又何必为他的举动而动怒,若是伤了身子反而难受的是自己。

“母亲那边说你将府里的摆设都换了,还拒了不少外面的宴请......”

“边境大捷,将军府正是鲜花着锦的时候,但太过张扬不是好事,怕是会引来上面的猜忌,沉寂一段时间更好。”

顾清淮闻言,眉眼中多了一抹动容。

苏允禾终究还是嘴硬心软,被夺了管家权还撑着病体为将军府劳心劳力。

归根结底,那日是他没有兑现诺言,自然也该低一次头,让让她的。

顾清淮将她手中的书抽走,“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考虑,只是,也不能一直这么忙,我随你一同去碧云寺逛逛?听说那里的梅花才开了,你之前最喜欢的。”

苏允禾还未来得及开口,顾清淮的随从顾岩匆匆忙忙地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地说了些什么。

顾清淮有些失态地站起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急切,他为难地看了一眼苏允禾的方向,既然想重归于好,他自然应该留在这里陪陪她, 但......

随从说白婉容来给夫人请安时,不知怎么摔了一跤,此刻动了胎气,身下也见红,情况很是危急。

不出片刻,顾清淮便有了决断,以后,以后他还有很多机会陪苏允禾,不差这一时半刻。

“允禾,军中那边有急报,我要立刻过去一趟,等事情处理完我再来看你。”

苏允禾只是静静地看了顾清淮一眼,“夫君既然有正事要忙,那赶紧去吧。”

依旧是那样平静温和的语气,只是那一眼却带着几分顾清淮看不懂的意味。

但,顾清淮实在是担心白婉容那边的情况,甚至来不及多想那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苏允禾目送着顾清淮从她眼前离开,直到彻底消失后,才收回视线。

过几日再来找她么......

等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去往北境,山高路远,或许她这一去便再回不来了,但此刻,她竟然比想象中更加平静。

苏允禾将早就写好的和离书放在了书桌上,起身,春岚跟在苏允禾身后。

苏允禾最后看了一眼这留下过无数回忆的的地方,“走吧。”

自此,山高水远,再不相见。




“夫人大喜,将军凯旋,马上回府了!”丫鬟春岚欣喜的闯进书房。

苏允禾手指一颤,在书信上落下最后一笔,语气不悲不喜的说:“去把这封信送出去,说我七日后亲自随商队去北境。”

春岚大惊:“夫人,奴婢知晓您惦记着北境那条商路,可天寒路远,这个时节过去,您的寒症发作起来怕是九死一生呀......而且,夫人不是一直盼着将军回来吗?”

春岚小心地劝说着,之前将军出征,夫人也总是陪伴在左右,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感情好得让多少人羡慕嫉恨。

只是近些年夫人身子愈发的差,若是再陪着将军奔波下去,怕是只有个几年寿数,无奈只能留在家中打理庶务。

可好不容易人回来了,正是与将军诉说衷情的好时候,怎么夫人偏巧这个时候去北境?

若是去了,被那遥远的路途和严寒折磨一番,怕不是九死一生,能不能平安归来都是个未知。

苏允禾闻言,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我意已决。你去送信吧!”

这些年她的寒症愈发重,每每发作都是要命的折磨,她心知自己寿数如此,便也格外珍惜同顾清淮相处的时光,若是以往,她定不会在这种时刻选择去往千里之外的北境,但如今......

想到之前无意间截下的顾清淮写给老夫人的一封家书,苏允禾仍感觉一阵寒意涌入四肢百骸。

“母亲,容娘已经有孕三月余,侯府血脉不能流落在外,我已有两全之法,求母亲成全。”

顾清淮所谓的两全之法,便是将那女子当做英烈遗孀带回将军府,孩子生下后认为义子,交由苏允禾抚养,苏允禾不孕,再过几年便可名正言顺地将这孩子立为侯府嫡子。

多周密的算计,可他似乎已经忘了之所以不孕是因为她多年前因为替顾清淮挡下了敌人致命的毒箭。

这些年,虽然顾清淮没有表现过子嗣的渴望,也不曾纳妾,但这只是让苏允禾愈发愧疚于没能为将军府延续血脉,因此,她定会应允此事,并对收养来的孩子视如己出,对那女子对顾家感恩戴德,心甘情愿地将苏家的万贯家财悉数奉上。

种种算计,显然是将她视作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到自己悉心抚养顾清淮的私生子,一生辛苦为她人做嫁衣的画面,苏允禾便觉得可笑。

她心中的顾景淮光风霁月,为救她披挂上战场,提着她杀父仇人的人头来向她求亲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却不想有朝一日他竟会以如此阴暗的手段算计她,就连当初那样让她心动的英雄模样都多了几分不堪。

苏允禾垂眸,既然她的存在已经碍了顾景淮的路,那她也没必要强求......

既然他想要,那她便还给他,也省了这男人的诸多算计谋求。

春岚小心地打量着苏允禾的脸色,见她没有要改变主意的念头,也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得拿了信送出去。

春岚走后,苏允禾坐回椅子上,提笔写了一封和离书。

苏允禾写得缓慢且认真,许久过后,才终于停笔。

正看着上面的字迹出神,便有人来请她。

“将军爷马上回府,请夫人外出操持打理。”

苏允禾淡淡地点了头,将和离书收好后换了身得体的衣衫,出门迎接顾景淮归来。

苏允禾才到正门口,便听到百姓的欢呼声。

“顾将军少年出英雄,实乃我大周栋梁之材!”

“此战扬我大周国威!”

顾清淮便是踏着这样盛大的欢呼声归来,却不曾看旁人一眼,只是在目光触及到苏允禾的瞬间,男人本是冰冷的目光骤然间多了几分暖意。

苏允禾却是怔怔地看着顾清淮身后不远处的一道纤细身影,竟然是她!




苏允禾闻言,微微皱眉,没想到这白婉容还真是能屈能伸。

顶着个顾景淮救命恩人遗孀的身份,若是苏允禾真让她自己院子外长跪不起,怕是明日京城便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善妒恶毒的罪名会压得她抬不起头。

春岚回来后,眼圈红红的,显然也被白婉容的无耻气得不轻,苏允禾安抚地笑了一下,“让她进来吧。”

显然,白婉容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她倒也有了几分兴趣,想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片刻过后,白婉容一瘸一拐地进了听雨阁,那模样看起来分外的可怜。

苏允禾屏退了下人后,白婉容脸上伏低做小的娇弱神情敛去,居高临下地站在一旁看着苏允禾,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得意。

“那天你便认出我来了吧?好久不见。只可惜,曾经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如今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苏允禾歪了歪头,“倒是不劳挂念,只是难免好奇,之前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与其他女人不同,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在后宅使那些腌臜手段去争宠的女子,如今怎么变成了之前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白婉容本以为她会看到苏允禾失态的模样,没想到却得到的是如此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甚是尴尬。

就如同当初她找到苏允禾面前,却被她三言两语挑明了对顾清淮那不敢言说的心思,只能落荒而逃那般......

不,不一样了,如今顾景淮心尖尖上的人是她才对。

白婉容仿佛又找回了自信,她扬起灿烂的笑容,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来,便看到其中一颗盈泽圆润的丹丸。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屑于学这样的手段,但,只要我愿意放下身段去像你们一样争一样斗,这些东西就都是我的。昨晚我只是假装肚子疼了一下,他为你求来的药就送到了我手里......昨夜你寒症发作的时候,滋味不好受吧,是不是很期待这颗药可以解除你的痛苦?”

白婉容轻声地说着,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恶意与挑衅。

苏允禾静静地看着,虽然已经差不多知晓事情会是这样,但真的看到这颗救命的药被白婉容随意地把玩时,心还是像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似的,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

原来,白婉容甚至都不用装出心疾发作的模样,顾清淮便已经关心则乱。

苏允禾片刻的失神,被白婉容敏锐地捕捉到,她立刻感到过去很多年压在她胸口的那块石头此刻终于被移开,扬眉吐气。

白婉容刚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了有力的脚步声,是顾清淮来了。

顾清淮步入听雨阁,目光落在白婉容身上,见她一切如常,松了口气。

苏允禾察觉到二人的眉眼官司,眼神更冷了几分。

顾清淮确定白婉容平安无事,这才望向苏允禾,女人的眸中带着寒气,看得他触目惊心。

心虚混杂着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惶恐,让他眉间染上了恼怒之意。

白婉容如今怀着孩子,尚且可以放下一切去向苏允禾下跪道歉,苏允禾却只顾着耍小性子......

看来,过去实在是他过于娇惯她了。

“允禾,那药是我要给她的,并非是她向我求来的,你若是心中有怨恨便冲着我来,实在不必这样为难孤儿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