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武侠仙侠 辛安威远写的小说珠联璧合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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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安

    男女主角分别是辛安威远的武侠仙侠小说《辛安威远写的小说珠联璧合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辛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月上柳梢头,夜市的喧嚣渐渐散去,在外逍遥了整整一日的辛安心满意足,上了马车后开始哈欠连天,“太累了。”“我还以为你的脚是铁打的。”唐陌捶着腿,“往后带你出门都得有数,你说你,怎么那么能走?”不仅能走还能赌,今儿在蹴鞠场接连下注还让她赢了二两银子,运气也太好了。刚打了哈欠的辛安泪眼汪汪,“我怎么知道,走的时候也没觉得累啊,怎么歇下来腿这么痛。”“不过今儿心情特别好,以后你出门玩儿记得带着我,要不然别怪我告黑状。”“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唐陌决定未来两天都不出门了,他要好好歇息两日,忽然对接下来去庄子小住的事都不那么的期待,总觉得眼前这人有点野,怕她到了地方收不住。到了侯府大门,刚下车就遇到了回府的唐纲,唐陌暗中道了一声倒霉,拱手躬身,...

章节试读


月上柳梢头,夜市的喧嚣渐渐散去,在外逍遥了整整一日的辛安心满意足,上了马车后开始哈欠连天,“太累了。”

“我还以为你的脚是铁打的。”

唐陌捶着腿,“往后带你出门都得有数,你说你,怎么那么能走?”

不仅能走还能赌,今儿在蹴鞠场接连下注还让她赢了二两银子,运气也太好了。

刚打了哈欠的辛安泪眼汪汪,“我怎么知道,走的时候也没觉得累啊,怎么歇下来腿这么痛。”

“不过今儿心情特别好,以后你出门玩儿记得带着我,要不然别怪我告黑状。”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唐陌决定未来两天都不出门了,他要好好歇息两日,忽然对接下来去庄子小住的事都不那么的期待,总觉得眼前这人有点野,怕她到了地方收不住。

到了侯府大门,刚下车就遇到了回府的唐纲,唐陌暗中道了一声倒霉,拱手躬身,“父亲回来了。”

唐纲满眼打量,“别告诉我,你们早上送了人到现在才回来。”

唐陌恭敬应答,“辛安对京城各处好奇,儿子想着她以后少不得各处走动便领着她转了一日。”

唐纲没再说什么,抬脚就进了门,“早些歇着吧。”

唐陌朝辛安得意挑挑眉,“怎么样,还不错吧。”

“不错。”

辛安抬脚进门,想着回去后要好好泡个脚,走的多少有点急切,唐陌大步流星在后面追,心想着这女人前脚还在喊累喊痛,怎么能转眼就走这么快。

“快,打两盆洗脚水来泡脚。”

进了秋实院就吩咐上了,等脚下了热水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在家闲了一日的春绿忙上前帮着松松小腿,嘴里还说着今日府中的事,尤其是对面春华院的,“大少夫人将她的陪嫁瓶子给了世子,世子回头就将春华院库房的钥匙给了大少夫人。”

同样在一旁享受泡脚的唐陌舒坦吐出一口气,“真聪明。”

春绿不懂,但辛安很明白,唐荣能有多少东西?

将自己那点东西给陶怡然保管,以后就能堂而皇之的让陶怡然拿银子拿东西出来用,陶怡然会哑巴吃黄连。

不过也不一定,陶怡然不是以前的她,或许不是那么傻。

等泡过脚唐陌便将一个匣子给了辛安,里头是他这些年攒的私房钱,另外加两把钥匙,是他的库房钥匙,“不是想占你便宜,不过是考虑到你平日在院子里也有花费,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花,我那库房里还是有几件值钱的物件,要是遇到要紧的时刻你可自行安排。”

辛安毫不客气的收下,“你就是不主动拿出来我也是要找你要的,想要在府中过的顺心就要有银子洒下去,省不得。”

“另外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辛家在京城的宅子,只有她爹娘来的时候才会住几天,“宅子长久不住人就没了生气,腐朽的也快,我想着花点银子给翻新一下,好好布置一二,但做什么用途还没想好。“

唐陌搓着手,舔着脸凑上前,“岳父岳母不来的时候可以当成我们的别院啊,往后你我肯定是要结交更多的朋友,总得要个地方接待,这府里不方便。”

辛安点了头,的确是不方便,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隔壁很快就晓得了,唐陌已经开始计划怎么翻修院子,“重点是要好好打造一个花园出来,方便宴请说话,岳父岳母和桓弟住的院子也要翻新,但不进人,每日进去洒扫就行,等他们什么时候来了住起来也方便。”

“挑几个可靠的人住过去负责日常的打理。”

辛安答应了,“回头我让王叔来找你,具体怎么翻新的事交给他去办。”

唐陌准备去歇着,走之前问了,“需不需要明早我帮你给老太太说一声,就说你太累了,你明早多睡会儿?”

“不用。”

她还想博得老太太的喜欢,争取老太太的支持,每日早上是一定要去陪着吃早饭的,再说了,“老太太那的早饭好吃。”

“也是,花样还多,明日早上我和你一起去。”

府中的早饭都有定数,想要多花样就得要自己掏钱,去老太太那里吃还能省点儿,美滋滋。

辛安打着哈欠转身上了床,门外的王姑姑欲言又止,想说她都看不明白两人的关系了,也挺融洽啊,什么事有商有量,站在一起还很登对,有时候也没什么男女大防,方才还在一起坐着泡脚,都看到了对方脚丫子啥样,都这种关系了怎么又不住一起呢?

这其中的关系当真是个谜。

许是太累,也可能是心情着实不错,辛安几乎是沾床就睡了,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和唐陌一块儿到春荣院的时候发现唐荣夫妻早他们一步到了,正侯在门外。

“大哥大嫂今日来的这么早,倒是稀奇。”

唐陌嘴欠,总想去挤兑下两人,唐荣扯出他的职业假笑,“二弟和二弟妹来的也不晚。”

“听闻二弟和二弟妹昨日在外游玩了一日?”

唐陌笑道:“我们不像大哥大嫂前程远大,肩上的担子那么重,自是怎么逍遥怎么来。”

“对了,我一直就想寻一块上好的田黄石雕刻印章,听闻大哥新得了一对,不知能否割爱?”

不是宣扬他喜欢抢吗,这锅都扣他身上很久了,总得要坐实了才好。

唐荣脸上的假笑没绷住,“那对料子是我找来雕刻印章的,想和你大嫂一人一块,二弟若是想要,大哥再帮你寻一块更好的。”

“那就多谢大哥了。”

甘露开了门请他们进门去请安,老太太正在喝水,见了人唇边就有了笑意,几人请了安老太太便问道:“方才听你们在外说话,说什么?”

唐陌凑上前笑道:“大哥说寻了一对田黄石雕刻印章,和大嫂一人一块,得知我也喜欢田黄石便说帮我也找一块,我在多谢大哥。”

老太太笑了,“你大哥就要去礼部当差,往后哪有功夫帮你寻找。”

“正巧祖母就有一对田黄石,拿着也无用,就送给你拿去雕刻,你们夫妻一人一个,寓意和美。”

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唐陌忙跪下磕头,“多谢祖母,孙儿就晓得祖母最可亲了。”


辛安一句疑惑发言成功取悦了王氏,她是继室,自是没少吃这奴才的亏,仗着是先头那位留下来的人,又照顾世子,在府中极为跋扈,动不动说她这个继母如何苛待了继子。

在她跟前都这般,在唐荣的院子里更是老太太一般的存在,无人敢忤逆她。

蔡姑姑多少年都没受过这样的气了,下意识就拔高了声音,“二少夫人,奴婢是世子身边的人,并非侯爷的妾,还请二少夫人莫要认错了。”

“娘。”

辛安扑进了辛夫人怀里,“唐荣果真是个骗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通房,这个通房好凶,我不要留在这里了,我要回家。”

辛夫人一眼就看出蔡姑姑不是善茬,心里忽然就很庆幸没嫁给唐荣,拍着辛安的后背,朝王氏道:“侯夫人,贵府实在是太乱,之前说的不作数,我们这就带了安儿走。”

作势母女俩就要往外走,王氏连忙拦住,直接呵斥了蔡姑姑,“主子说话有你这个奴才插嘴了份儿?此事世子有错,侯爷亲口让世子前来赔礼,安儿受了这天大的委屈还不能抱怨两句?”

“还是说你平日里放肆的不够,现在连侯爷的话也不放在眼里?”

“一个奴才敢在主子跟前厉声说话,想要造反?”

唐陌原本老神在在的坐着吃茶,心里却是巴不得辛安骂的再痛快一些,才一日他就喜欢上了有人和他同心协力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

又见辛安顺手就要收拾这老妖婆,心头更是雀跃,此时见唐荣面色青黑,他舒坦的放下茶盏,眼中随即浮现怒气,该轮到他了!

“大哥,此事发生到现在我一句也没说什么,我不想去追究缘由,怕最后伤了我们的兄弟情分,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辛安刚到侯府不认识人也是正常,你回头看看你这乳母,绫罗绸缎穿金戴银,辛安将她当成父亲的妾有什么问题,父亲的妾都没她打扮的招摇。”

“她平日里就在府中称王称霸吆五喝六,你明明晓得她粗鄙无知还将她带来,是不服父亲的决定,想要通过她的嘴来下我的面子?”

蔡姑姑又要为自己辩解,王氏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她不甘心的闭了嘴,直接就朝辛安跪了,“是奴婢冲撞了二少夫人,奴婢该罚。”

说完就‘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响亮的很。

“世子成婚是大喜事,奴婢心中高兴这两日才打扮的喜庆了些,并非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紧接着就将身上的首饰都摘了下来,辛安一脸震惊,后退了两步,“娘,侯府的规矩实在吓人,我们回去吧。”

辛夫人也极为不满,一个下人被主子说了两句就敢发脾气,“这侯府主不主,奴不奴,我们辛家着实沾染不起。”

“侯夫人,你也莫要在再劝,当着我的面这恶奴都这般张狂,待我离开不知道要如何对待我的安儿。”

说完就朝着门后候着的人吩咐,“王家的,春阳春绿,你们将姑娘的东西全都清点好,我们走。”

寻过来的辛桓见是这个情况,当即就嚷嚷开了,说要出去和人说道说道,这侯府原来是个奴才当家。

母子俩眼神交汇,说什么今日都要收拾了这恶婆子,狠狠打唐荣的脸。

王氏拦不住,唐陌也在自己岳母跟前说尽了好话,几个人都没商量就极为有默契,辛夫人见气氛已经到位便让幸桓去找了辛宽来。

前院里唐纲正在和辛宽以及陶大人吃酒,气氛都还没完全打开,辛桓冲进去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少不得还添油加醋,“有意思的很,当主子的来赔礼还带着威胁,那个奴才更是张狂,一双吊梢眼毒的要杀人。”

“爹,姐被拦住了,不让走。”

辛宽气的摔了杯子,唐纲更是气的眼冒金星,陶大人在心里唾弃侯府办事不利,有点后悔结了这门亲事,但一点都不妨碍他跟着一起去了解情况。

唐荣万万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料定辛家人会闹,但女子名节大如天,进了侯府的门还和他二弟整夜同处一室,无论他来不来道歉辛安都会忍下来,本以为走一个过场就可以回去...

至于作威已久的蔡姑姑一直跪着不敢吭声,心里并无太多惧怕,她是先头侯夫人的人,世子是她奶大的,就是侯爷来了也要给她两分颜面。

“混账东西,让你来道歉你带着这个老货做什么。“

唐纲来了,生平第一次对唐荣感到了不满,见跪着还一脸不服气的蔡姑姑心头火气更盛,“来人,将这以下犯上的奴才拖下去,杖打三十。”

唐家军功起家,哪怕现在不再掌兵府中下人受罚挨的还是军棍,三十军棍下去蔡姑姑少说要躺下三个月,但她躺下了陶怡然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

蔡姑姑怕了,惊恐的看向唐荣,唐荣并未求情,也晓得此时不能求情,倒是辛安怯生生的开了口。

“侯爷,此事也是我最先没认出她来,见她打扮华贵便误以为她是侯爷的妾室,的确是我不对在先,她生气也正常,又是世子的乳母,在府中多年的体面,代表的也是世子的颜面,又上了年岁只怕是受不住的。”

“现在也算我和隔壁的陶...世子夫人新婚,便饶了她吧。”

唐陌在心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今日打了这婆子倒是痛快,但也会让府中的人觉得辛家人不饶人,他这个心偏的咯吱窝的爹过后也会对辛安不满,打了这老妖婆伤的可是他宝贝儿子的脸面。

大度的饶了她,说不定还能从他这个偏心爹手里要点好处。

唐纲面色稍霁,觉得辛家人虽然脾气大,但好在这个辛安还是大度宽容的,又想这个不老实的奴才年轻时还妄想爬他的床,将他恶心的够呛,新仇旧恨之下一记窝心脚就踹了过去,“算你这奴才命大福气好,遇到心善的二少夫人,还不磕头谢她饶你一命。”

也就是他亡妻念旧情给这奴才机会,依照他的性子早打死了。

这一脚成功让蔡姑姑的嘴角出了血,也顾不上痛,麻溜的爬到辛安跟前跪下磕头,“奴婢混账,多谢二少夫人宽容大量,多谢二嫂夫人宽容大量。”

辛安作势有些害怕,又有些不忍心的样子,略微靠近了她的母亲,“你起来吧,我认错了你的身份,你也别往心里去。”


辛安想要结交严文惠,在京中贵夫人的圈子里打开局面;

严文慧想要替柳明交好唐陌,又觉得辛安虽然是盐商女但生的貌美又气质上佳,结交一二也不亏;

如此一来两人很快就热络了一起,当即就开始一同逛夜市,原本还觉得没什么好买的辛安不一会儿就让唐陌手里多了大包小包,柳明远手里也没闲着,两人相视苦笑,认命的跟在后面并积极付钱。

在严文惠又买两样物件儿之后心里有了好奇,这几天的柳明远手里有些宽裕啊?

“阿姐你看这个。”

辛安拿着一个绣绿竹的荷包,“绣的可真好看。”

被她这么一打岔严文惠没有继续琢磨,轻抚荷包绣面,“是不错,买了吧,自己用或者赏人都好。”

她好想问辛安换亲的内幕,毕竟八卦之心人人皆有,可惜场合不合适,“弟妹过几日可得闲?三日后我约了几个在闺中就要好的姐妹听戏,要不要一块儿?”

“要是方便带我,我是想来的,我还没听过京城的戏。”辛安哪里有推拒的道理,“我在京城也不认识几个人,阿姐肯带我,我感激不尽。”

严文惠笑了起来,“那就说定了,明日我差人来给你送帖子,你好名正言顺的出门。”

辛安笑着点了头,严文惠凑近些压低了声音,“弟妹该多笑,笑起来我一个女子都为之失神,唐二弟不得腿软?”

辛安怔了怔,随即笑的更灿烂了,就是耳根子有点红。

等到夜市的热闹渐渐散去严文惠才恋恋不舍的准备回去,辛安朝她挥了手,由唐陌搀扶着上了车,行至路上的严文惠说了,“之前我弟说唐陌很看重这个换来的媳妇我还有些不相信,今日见了才晓得所言非虚,不过辛家妹子生的那般好看,唐二弟喜欢是正常的。”

柳明远说陶怡然也不差,还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关键陶家还是官家,到底还是不同。

“你懂什么?”

严文惠就不喜欢陶怡然,说她惯会装模作样,“穿的衣裳那颜色都快淡的看不出来颜色,丧服一样,生怕显不着她。”

陶怡然喜欢穿素色衣裳,每次宴会都在一群穿红着绿过的姑娘堆里十分的显眼,吸引了大部分公子们的目光,让不少姑娘们大为光火。

柳明远哪里知道女子们的想法,作为男子,自是天然就对有才情的姑娘会多看两眼,更何况陶怡然人美还多才情,又怕多说惹恼了自家媳妇,忙哄着说还是他媳妇才好看。

严文惠‘哼’了一声就问起了他的钱财,“我怎么瞧着你这几日挺富贵?”

柳明远心里紧张面上却打着哈哈,“唐二弟都给他媳妇付款,我总不能让你自己付,那样你多没面子,我也是咬牙撑着,你要再多买些我就真付不起了。”

严文惠没有追究他,决定回头去问问她弟。

此刻的唐陌和辛安已经回了府,前脚刚进门唐纲身边的张管事赶忙走了过去,“二公子,侯爷请您回来后就去见他。”

唐陌‘嗯’了一声,见他走的方向不对张管事又催了一次,唐陌说了,“天这么黑,本公子不放心夫人,先送回秋实院再过去。”

让他去他就必须立刻去?

偏不!

伸手扶着辛安,“小心脚下,走慢些。”

那架势活像是辛安快不能自理。

辛安憋住笑,忽然眼珠子一转,‘哎哟’一声后就崴脚了,“疼,走不动了。”

要是没看到她嘴角还没收回去的笑意,唐陌就信了,本想挖苦两句又想着张管事在身后,只怕‘关切’的开口,“都说小心脚下,怎么还崴了呢?”

“严不严重?”

辛安‘一脸痛苦’,“走不动了。”

唐陌深吸一口气,白眼翻的老大了,认命弯腰将人拦腰抱起,走了几步后还不忘咬牙切齿的悄声开口,“少吃点吧,怎么不把你重死。”

辛安总是终是忍不住扬起了大大的笑来,不用自己走路,感觉就是很好,“态度好点儿,谁知道我这‘扭伤’什么时候才好?”

唐陌叹息一声,“我欠你的,以前和师太一样,现在还扮起娇弱来了,别不是被憋疯了吧。”

看起来也不胖啊,怎么这么重?

辛安依旧笑着,“那不是以前没体会过吗,现在不得弥补一下自己?”

唐陌呵呵两声,“你没体会过的多了,是不是都得在我身上找补回来?”

“有可能哦。”

唐陌任命叹息,脚步飞快,没办法,不走快点更重。

好不容易给送进了屋子,几乎是用抛的将辛安抛在了床上,自己则是瘫在一旁大口喘气,“真的要少吃点了,重的和铁蛋一样。”

辛安翻了个身,笑的很是开怀,干脆登掉了鞋子盘腿坐在床边,“还不快去见你的老父亲?”

“不去。”

唐陌长胆子了,“我媳妇脚崴了,疼的嗷嗷哭,我不得陪着?”

老头子这个时候要见他能有什么好事?

“指定是二叔来过,这是想要兴师问罪。”

辛安笑道:“你说的也对,但是嘛...”

“父亲要见你,你不去是说不过去的,但什么时候去有讲究。”

唐陌一脸恍然,而后一脸坏笑,“也是,我可是好儿子,父亲要见我,我怎么能不去?”

辛安下了床,“我就洗洗睡了。”

唐陌多羡慕啊,她是新媳妇,还得了婆母的喜欢,公爹还不敢说她,她想干嘛就干嘛,“再有下一次,我要当女的。”

“行,到时候咱们当姐妹。”

一想到自己对镜簪花的场面,唐陌哆嗦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当个男人好。

唐纲等不到唐陌,差人去打听才晓得辛安崴了脚,唐陌正在给她搓药酒,心里不免就不满意了,想想时间已经太晚干脆洗洗就去睡了。

到了半夜睡的正香,不做人的唐陌来了,在门口嚷嚷着,“父亲,歇下了吗,儿子来了。”

“父亲,父亲。”

黑夜中的唐纲睁开了眼睛,王氏起床点亮了蜡烛,“二小子怕是有急事。”

唐纲披着衣裳开了门,带着浓重的起床气,“你有事?”

唐陌拱手作揖,“不是父亲让张管事通知儿子过来一趟吗,我媳妇崴了脚,脚踝都肿了,又想家,哭的稀里哗啦,儿子又要忙着给她上药酒又要哄着,好容易才将她哄睡了,这不,赶紧的就过来了。”

唐纲......


唐家不可能让辛安离开,威远侯府故去的老爷子以前是武将,待家国安宁后便主动卸了兵权。

弃武从文谈何容易,府中儿孙需要培养,朝中上下需要打点,之前跟着唐家的老兵需要照拂,焉知唐家没有再戴甲那日?

这其中无论是哪一样都是巨大的花销,辛家是唐家的钱袋子,这点不少人都清楚,陶家愿意和唐家结亲,除了看重唐家的爵位外也有辛家的原因。

眼看着辛宽为了辛安想要撕破脸,陶大人率先开了口,“辛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发生这样的事本官也很愤慨,可事已至此我们都要看的长远是不是,家族兴衰儿孙前程都是顶顶重要的事。”

“此事的确是世子错了,然,人生三大喜难免兴头上多喝了几杯,阴差阳错的事,我们两家的姑娘已经吃了亏,再要闹到外头不是损失更大?”

唐纲顺势接了话,“亲家公,咱们两家也是多年的交情,这些年一直相互扶持,唇齿相依,万事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此事发生后我是恨不得打死了这小子,但总不能将人打死是不是?”

辛宽冷哼,“道理你们都说了,说到底还是要强摁我点头?”

抬眼看向陶大人,“唐荣是侯府嫡长子,早早就请封赏了世子,以后就是下一任威远侯,陶家只需要这次捏着鼻子应下,后面就是无穷无尽的好处,辛家又得到了什么?”

默不作声的唐陌此刻看起来无比凄凉,但他愣是一声不吭,面上很是倔强,心里却觉得很舒坦,这个便宜老丈人是要准备为他争取好处了。

以前都是他们母子联手争,偶尔他母亲还要扮慈母不方便动手,只有他孤军奋战,至于陶怡然只会享受他争抢到手的成果,还要嫌弃他市侩。

陶家倒是想帮,可惜不是辛安的对手。

辛宽的意思很直接,陶大人不说话了,唐纲眉头紧蹙,王氏目光一扫就接了招,“此事一错在我,安排不周;二错在世子,太过高兴忘了自己的酒量。”

“不如就让世子当着安儿及二小子的面致歉,交还两家信物,再由我将府中中馈交到安儿手中,不知亲家公意下如何?”

其实最好的是唐荣和陶怡然一同致歉,但如此就坐实了陶怡然抢夫婿的事,陶家势必不会答应。

辛宽自然是也不愿意就这么答应,但到了这个份儿上目的已经达到,他虽然不是勋贵,但也晓得中馈之权对女子的重要,辛夫人压了压眼圈,“都是为了儿女,道理你们都说了,事已至此就算打死了世子又能如何?”

“就按侯夫人的意思办吧。”

她应了,攥紧帕子的陶夫人不甘心的松了手,就算以后唐荣袭爵,一个没有中馈权的侯夫人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罢了,不能给陶家带来实际的好处。

唐纲则是松了口气,嘴还没张口辛宽又说话了,“从始至终你们怎么就没问二公子是怎么想的?”

“被亲大哥抢了媳妇,致歉就完了?”

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在了唐陌身上,唐陌冷硬中带着点委屈,“我都听父亲的。”

唐纲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思来想去也觉得没什么好补偿给他的,还是王氏发了话,“去年侯爷生辰皇上赐下一处京郊的庄子,有六十亩,都是好地,不如就给了老二吧。”

若是平日唐纲绝对不会答应,京郊庄子何其难得,何况还是皇上赏,要给也只能给唐荣。

但眼下一个庄子就抵了妻子被抢的屈辱,唐纲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将那庄子吹嘘了两句就点了头,还让王氏立刻将地契交给唐陌。

唐陌心头百感交集,上辈子为了这庄子他费尽心机,最后命都搭了进去,这辈子居然得手的如此容易,有人撑腰的感觉不要太好。

事情就暂时这么定下,也到了用午饭的时候,唐纲请了辛宽和陶大人留下用饭,三人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家了,有什么不快饭桌上三杯酒下去再大的火气都能消散三分,如今三家为一家,自然要为往后打算。

唐荣重重的松了口气,虽然过程艰难了些,但结果到底是如了他的意,回院子挑了几样极为贵重的物件亲自送到了辛安跟前,再见,辛安心头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翻涌,恨不得一刀子捅死了他。

“虽是阴差阳错,但此事终究是我对不住你,还请你宽心些,二弟人品贵重德行上佳,并不弱于我,你若好好和他过日子,以后也会顺遂。”

“世子是在威胁我吗?”辛安冷笑,“我要不和他好好过日子,就想给你添堵,你要如何?”

唐荣拱手,“夫荣妻贵,二弟妹聪慧,自会想明白。”

辛安的目光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她心里有恨,必须现场收点利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私心作祟抢夺弟妻,和陶怡然一拍即合做下苟且之事,想要凭一句阴差阳错就掩盖你们的龌龊行径。”

“细细想来,我合理怀疑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筹谋安排,你不愿意娶我,却又想要一个孝顺长辈的好名声,名声有了却心有不甘,鱼和熊掌你都想得,所以收买了下面的人故意送错新娘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生米煮成熟饭。”

“你心里清楚醉酒这个理由你是一个都不能骗过,不过就是仗着大家都是要脸的人,自会替你这个不要脸的遮掩。”

“绝无此事。”

唐荣心里发虚,陶怡然端庄贤淑有才女之名,自然和他更为匹配,而辛安不过是盐商之女,和他定亲已被人讥笑,如今他也做出了补偿,辛安却口出市井之言咄咄逼人,果真实非良配。

“还请二少夫人慎言,世子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其中必有误会。”

只是听到这个声辛安又升起了杀人的冲动。

说话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身穿宝蓝色锦缎,头上有两支沉稳庄重的金簪,宝葫芦金耳坠,手腕上一对虾须金镯子,

蔡姑姑,唐荣生母的贴身大丫鬟,后来成为了唐荣的乳母,是唐荣身边最忠诚的狗,王氏尚且要顾及继室的身份不苛责她,眼前这条狗却将自己当成了她的嫡亲‘婆母’,敢抱着死人牌位坐下喝她的媳妇茶,可以随意的斥责她,处处贬低她,动辄还会惩罚她。

现在一想就想掏了她的大腿骨出来敲鼓!

“眼前这位是侯爷的姨娘?”

这条狗做梦都想当唐纲的妾,年轻的时候爬了唐纲的床,衣裳都脱了唐纲还是接受不了她,一脚给踹了下去,“可我听说侯爷的两位姨娘都是极柔美之人,没说还有...这么宽的。”


一墙之隔的春华院,看完闹剧的陶夫人狠狠的戳了陶怡然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早说你看上的是他,你父亲必定先一步为你极力争取,当年侯府老爷子和辛家定亲,也没说定下的一定就是唐荣,结果闹出来这么一出。”

“你是不知道辛家那个混球将话说的多难听,就差没说你水性杨花毫无廉耻,幸亏我周全了过来,将错都推给了唐荣,要不然整个陶家的名声全毁了,家里那些人能活撕了你。”

说起此事陶夫人就痛心,“你那故去婆母的陪嫁原本应该交到你手上,现在还生生被分走三成,外加一个庄子。”

“这些就算了,但那中馈之权交出去想要再拿回来谈何容易,就算是嫡亲的婆母都不行,何况还是继室。”

“方才唐陌又得了差事,你晓不晓得那差事原本是留给唐荣的。”

北衙军里头勋贵子弟如云,是各家结交人脉的好地方,自然不是谁都能去,就算是唐纲也不敢保证还能塞进去第二个儿子。

陶夫人越想越气,要不是已经圆房,她也想带着了姑娘回去!

陶怡然满腹委屈,当时看到新郎不是唐陌的时候极为吃惊,而后心头就是一阵欢喜,最后稀里糊涂的就躺到了床上,醒来才惊觉后怕。

“世子说此事他会处理好。”

“世子说他...心悦我。”

陶夫人面上并无喜色,今日唐荣的开脱之词她都不相信,其他人焉能相信?

若是心悦,为何不早点来提亲,为何又要答应和辛家的亲事?

此事做的实在不光彩,这个高洁雅然的世子看来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正值本事,着实让人担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扮贴心扮委屈,抓住唐荣的心,但要留一个心眼,别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得知王氏来了,陶夫人打起精神开始和她周旋,只觉得无比心累。

辛夫人替幸安看了秋实院的下人,见都不算奸猾之人才放了心,话锋一转随就说起他们七日后就会启程回淮江,“许多事也离不开你爹,现在是顾全大局留下了你,要是有一天不想在这里过了就和娘来消息,咱们辛家人一块儿来接你。”

辛安很是感动,抱着她母亲的手臂一阵撒娇,最后叮嘱辛家和周家亲事万不可有变数,毕竟前世辛家被牵连周家可是鼎力相助,要不然也不能只是失了盐商的位置,家产充公而已。

“听闻周家太太病了一场后便不如以前,我听说太医院有一种养气丸效果不错,明日我就拜托婆母帮我去买一些,娘给带回去。”

辛夫人也没客气,“那老太太是个不错的人,周家几代人都重情重义,这门亲事你爹可是满意无比,重要的是你弟欢喜,没瞧着他花蝴蝶一般在人周姑娘跟前大献殷勤?”

“你瞧着吧,明后日就得上街去选礼物。”

辛安莞尔一笑,和娘闲话家常的日子,着实让人稀罕怀念。

下午送走了辛家和陶家的人,王氏坐下歇息了片刻便和唐纲一同去了春荣堂和老夫人说话,今日老夫人没有出面,但消息全都入了她的耳朵,“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接下来京中少不得要议论几声,只要我们三家口风一致也无妨。”

抬眼朝王氏道:“府中下人要敲打一番,别碎嘴。”

王氏点头应下,而后说起辛安暂时不掌中馈的事,更说她不要那三成补偿,“说嫁给了老二就会和老二好好过日子,不是她的东西她不要。”

唐纲满意‘嗯’了一声,“是个识大体的。”

王氏咬咬牙就说了唐荣母亲的嫁妆,“按理世子成亲后理应自己保管他母亲的嫁妆,在他亲事定下来之后我就在着手此事,只是...”

她眼带为难之色,老夫人心领神会,只有唐纲一脸审视,“你挪用了?”

王氏将一本册子送到了他手里,“侯爷看过就知道了。”

弃武从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前几年唐纲四处打点,侯府底子薄,用的都是那些陪嫁,王氏一笔笔的都给他记录的清清楚楚。

随后她又拿出来一个册子,里面是唐荣这些年的额外花销,“世子喜爱湖墨,偏爱锦州宣纸,用灰毫笔,最爱蜀州折扇,上个月还花了五百两买了一把来自琼州象牙折扇;”

“另他还喜月色锦,月华纱,用羊脂玉,戴黄玉扳指,佩赤金镂空香囊,屋子里焚的香都得是太医署的冷香,价值千金,这些东西有一部分姐姐的陪嫁里有,但绝大部分都是额外采买...”

高洁雅然的公子也要吃喝拉撒,用的差了还能叫如玉公子吗,那是用金山银山堆砌出来的。

唐纲越看越是心惊,若不是有册子记载,他都不知道这些年花了亡妻这么多陪嫁,更不晓得唐荣的日子奢靡至此。

心头发虚的他第一想法就是要甩锅,“你是怎么做人母亲的,这些东西就非要用,不能规劝?”

王氏心头一冷,面上一脸自责,“侯爷,这京中少不了捧高踩低的人,庆侯府、昌侯府等府上的世子都是这般做派,若是我们威远侯府世子弱了势,别人该怎么看我们?”

说着就红了眼圈,嗓音都带了哭腔,“后母难为,我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世子,世子用这些东西我何曾说过什么,从来都只有压着陌儿少花费一些,到头来还落了埋怨。”

老夫人不耐烦她哭哭啼啼,也晓得她做的没错,但现在陪嫁少了六成之多,要如何给唐荣交代?

传出去后外头的人又该如何看唐纲这个威远侯?

王氏哭着说是不敢再沾手此事了,“剩下的那些陪嫁我已经全数清点出来,就是侯爷答应给二媳妇的补偿我也没留下,稍后一并交给侯爷,侯爷自己和世子说吧。”

唐纲想也只能这样,话还没出口老夫人就冷哼了一声,“前脚当着辛家人的面说补偿,人家客气一句你就顺势一毛不拔,此事若传出去,你如何在朝中立足?”

对于这个不大中用还没什么担当的儿子,老夫人有时候也无能为力。

“此事侯府也有错,人家不要那些陪嫁是心头有顾忌,就从你们夫妻的私房送两千两银子过去。”

“你们也别舍不得,眼下是没人说什么,往后的事谁说的清楚,总不能落下把柄,那辛家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不是吃素的。”

王氏深吸一口气,与其说是他们夫妻的私房不如说是她的私房,唐纲的那点俸禄养得起谁?

但唐纲点头后就装死,王氏也只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