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们，走到前台，大声道：“我已经和拿到合同了，你们的梨有多少我要多少！”

大伙儿愣住了，目光齐刷刷看着我，祠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有啥本事要这么多梨，就你？”

刘晓梅首先回过神。

“我这次跑遍各大超市，一家家谈，最后和永宁超市签了长期供货合同。”

“你们的梨有多少我要多少，每斤1块，我全收！”

祠堂里立刻就炸开了锅。

“1块钱，没听错吧？”

“真的吗，太好了，那年底可以修房子了！”

“春生，你要是能1块钱收我家梨，你天天来我家吃饭！”

看着他们激动的神情，我也欣慰笑了，想到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还是值得的。

“等等！”

村长的脸上狐疑不定，“村生，永宁超市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真得谈妥了？”

“是啊，可别吹牛！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合同在手里扬了扬：“大伙放心，永宁的合同就在我手里！”

，“你们要是不信，我和你们现结！”

“想卖的现在就可以和我签合同！”

听我说现钱结算，一时间祠堂里的气氛如火焰般燃烧起来，乡亲们立刻把我围在当中，争先恐后来签合同。

“春生，先和俺签，中午来婶子家里吃饭，给你做红烧肉！”

“真人不露相啊，春生，我现在签，以后有啥事要哥哥搭把手的，你就说话。”

“打小我就觉得你是有本事的，我早和大伙说过，他们还不信...”我一边笑着签合同，一边说：“签了就回去准备，今天就安排物流，后天就可以出车了。”

两天后，货车队如约到达，看着村民们将桃花梨一箱箱码好，又一箱箱搬上车，我也憧憬着接下来的工作。

可就这时，村长和刘晓梅带着几个人，急匆匆赶来。

“别装车！”

刘晓梅很激动，“乡亲们，你们被春生骗了！

别上当！”

正在指挥搬货的有根叔张大了嘴，“钱都和我结了，怎么骗我们了！”

村长走了过来，目光盯着我审视片刻：“春生，你老实说，是不是赚大伙的黑心钱了？”

“黑心钱？”

一句话把我给问懵了，“村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村长还没说话，刘晓梅冲到我面前，伸手指着我的鼻子：“乡亲们，我要揭发，春生他昧着良心，明着是帮忙卖货，暗地里赚大家的血汗钱。”

村民们呆住了，有些莫名其妙。

秀芹婶急了：“到底咋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明明白白，怎么暗地里赚俺们钱了？”

刘晓梅像审问犯人似的盯着我：“我打听过了，永宁超市给的价格是每斤1块，他给大伙每斤1块，里外里转手赚毛钱，这一季下来，光是乡亲们的血汗钱，他就要黑走几十万！”

“大伙儿想想，咱们辛辛苦苦一年，谁家能赚这么多？”

“这几十万本该就是属于大家的，就这么被他动动嘴皮子给骗走了。

“乡亲们把他当救星，可他把乡亲们当韭菜来割！

太可恶了！”

村长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春生啊，不是我说你，乡亲们血汗钱你不该去赚。”

“每斤赚毛钱是不多，可一箱就是4块，一百箱就是400块。

全村你还不赚翻天了？”

听他们这么说，乡亲们看着我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古怪起来，小声交头接耳，四周一片嘈杂。

“刘春生，我就问你，是不是1块和永宁签的合同。”

刘晓梅咬牙切齿，仿佛要把我一口吞下。

“是”我开口了。

四周一下子炸锅了。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狠狠打在刘晓梅的脸上，“放开春生哥！”

一个的娇俏的身影闪了过来，一把将刘晓梅推倒在地，拦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杨诗诗来了。

平常娇柔秀丽的杨诗诗，居然会打人，我惊呆了。

刘晓梅被推到在地，捂着脸上的红印，一时都爬不起来。

杨诗诗目光凌厉看向周边村民，高声说道：“我是下岩村村官杨诗诗，你们别听刘晓梅胡说。”

“去永宁超市买东西的，都是本县的人，和我们网络上销售的客户根本没有冲突，这黑锅，砸不到春生哥头上。”

“我们在网络上卖梨，99%都是卖到省外，你们想，本地的人怎么会上网买我们的梨？”

“村里有出货物流记录单，你们要是不信，随时可以过来查！”

村民听她这么一说，刚才的嚣张气势顿时垮了。

村长见势不妙，马上反击：“这是我们上岩村自己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关你们下岩村什么事？

你推到我女儿，我都还没找你算账！

你赶紧走！”

杨诗诗看了我一眼，一跺脚说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刘春生是我男朋友，你们说关不关我的事？”

“这女人搂着我男朋友不放，我该不该打她？”

这句话如丢进湖里的石头，村民们顿时一片嘈杂。

我也惊得张大了嘴，傻傻看着她。

“看什么看，你不愿意是咋的？”

她蹙着眉，羞红了脸，用手指甲狠狠掐了我一下。

“愿意，当然愿意！”

我激动的心砰砰直跳，手臂被掐得生疼也顾不上了。

有根叔走了过来：“春生，你给叔一句实话，你到底能不能帮忙？”

我还沉浸在幸福中，脑子一片空白，杨诗诗接过话茬：“春生哥已经成立直播公司了，现在全县的农产品都在等着我们直播，真没空帮你们。”

“不过我可以帮你们！”

她这么一说，四周又安静下来，眼巴巴望着她。

“其实下岩村的梨我们早都卖完了，这几天直播我们都是卖其它村的梨，你们把送到下岩村来，只要品质过关，我们直播就卖，反正都是卖梨。”

“不过话说在前头，目前市场已经饱和，我们每斤八毛钱收货，你们自己负责运输和包装。”

乡亲们低头议论纷纷，“八毛钱收，还得承担运费和包装，这也太便宜了。”

杨诗诗展颜一笑：“你们不卖也行，反正别的村都在求着我们卖，我们是无所谓。”

“你们自己商量，想卖尽快，过几天我们就卖其它农产品了，别说到时候我没提醒你们！”

“卖，我卖了！

我真后悔当初没把梨卖给春生，这回就算买个教训了。”

有根叔第一个开口，其他不少村民也纷纷响应。

“别送去下岩村！”

刘晓梅快疯了，“我再开一个直播号，肯定能把梨卖出去。”

有根叔终于爆发了：“你特么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吗，在镜头前扭了那么多天了，才卖几箱啊，这两天我的梨都已经摘了，再卖不出去，都要烂地里了。”

“就是，上回春生1块钱收，你们父女拦着，说能卖1块2，现在你们自己家的梨卖了，咱们的梨都烂地里了，你们要负责！”

“就是，让俺们交什么超市促销费，钱交了，货还是卖不动！”

“当初7毛钱想收我们的梨，后来看春生赚钱得了红眼病呗，真后悔听了他的。”

“...”一大堆村民纷纷闹起来，村长和刘晓梅被围在当中，焦头烂额，满头大汗。

两天后，随着其它农产品我们快速上线，桃花梨销量下跌，复购的单子也开始减少。

除了几个当天下午就把梨送来并签署合同的村民，上岩村的乡亲还是没赶上最后的直播红利，大量的梨烂在了地里。

村民们承担巨额亏损，他们把怒火发泄到村长头上，很快村长的职位被罢免，他和刘晓梅灰溜溜离开了上岩村。

我们的直播越来越红火，几乎垄断了本省的农产品网络销售，也很快就成为了三农这个赛道的头部主播。


我高价收购村里滞销的桃花梨，却遭到村民指责。

“块钱收，块2卖给超市，你昧良心赚乡亲们的血汗钱！”

我努力解释：“块是市场最高收购价，而且我需要请客送礼，承担运费，还得帮甲方做营销，算下来也得花几十万，根本没赚钱。”

可乡亲们不管，撕毁合同，直接找超市供货。

我怒了：“钱我退，梨我不卖了，谁爱卖谁卖。”

不久，梨再度滞销，他们又找上门。

可我正在隔壁村直播卖梨，还上了热搜。

…村里的桃花梨严重滞销，我竭尽所能，总算签下合同。

赶回村的时候，乡亲们正在祠堂开会。

“那些水果贩子，去年还能每斤九毛钱收梨，现在八毛都不收，太坑人了！”

有根叔紧锁着眉头，手中的烟斗早已熄灭，却还在不停地抽着。

“也不能全怪人家，贩子也是随行就市，现在一天一个价，过几天说不定还要跌。”

村长叹了口气，手里的蒲扇无力地扇了几下。

我挤过人群，喊道：“村长...”村长斥了一声，“正开会，没事别打岔！”

“我有事...”村长不耐烦：“有事一边待着，等大伙开完会再说！”

我抿抿嘴，站在一边。

秀芹婶哭丧着脸，絮絮叨叨：“俺家的梨多好啊，又脆又嫩，咋会卖不出去呢！”

“今年哪个村不丰收啊，梨多的要命！”

村长的神情有些无奈，“价格再低一些卖了吧，总比烂在地里强。”

村民们沉默了，低价也许卖的出，可收入也要少一大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沉闷的气息。

村长女儿刘晓梅站起来，“我倒是有个门路，大成他爸是市领导，他要是开口，一定能帮咱们把梨子卖出去。”

“你男朋友吴大成他爸？

他真能帮咱们的忙？”

有根叔浑浊的眼睛一亮。

“那可是我男朋友的爸爸，我开口他当然会帮忙。

不过呢...”她话锋一转，“这价格只能按七毛来收了。”

“每斤七毛？”

有根叔急了，大声道，“那还赚个屁啊？。”

“就是啊！”

秀芹婶也尖叫起来，“那俺们今年都白干了！”

“白干总比烂在地里强！”

老村长一拍桌子，“烂在地里，你们一分钱都赚不到！”

他站起来，用烟斗指着台下：“没本事卖高价，在这里撒泼乱叫有啥用？”

“看看现在的行情，七毛能卖出去就不错了。”

“你们看着我干啥，谁能卖得更高，举起手给大伙看看！”

“举手啊！

都愣着干啥？

刚才不是很牛气吗？”

我弱弱举起手：“村长...春生！”

村长老脸一沉，“你是好赖话听不懂是吧，咱们正说卖的事儿，你总打岔干啥！”

“不是打岔！”

我大声说，“我能更高价把梨卖出去！”

“噗！”

话音刚落，刘晓梅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哈哈大笑。

村民们也跟着笑起来，在他们眼里，我还是几年前那个穷小子。

“春生，别忽悠人，难不成你还能把大伙的梨都卖了？”

有根叔斜着眼，上下打量我。

“卖几百斤我信，这么多梨，春生你没那个能耐！”

秀芹婶摇了摇头。

刘晓梅冷冷盯着我，一脸不屑：“不是我小瞧你，你要是都能卖出去，我就把这桌子吃了。”


第二天来到下岩村，杨诗诗找我商量：“这网络直播真是太神奇了！”

“照这个速度，村里的梨很快就要卖完了。”

“我们可以去其它村按八毛一斤收货，继续卖，质量我会把关。”

“出了上岩村，其它周边几个村都来联系咱们了，明天就可以把货运过来。”

我点点头：“可以按八毛来收，但包装和运费要他们自己承担，我还是九毛钱和你们结算。”

“接下来我会注册有限责任公司，专门做直播。”

“不止桃花梨，附近地农产品，只要品质好的，咱们都能卖。”

站在果园最高处，我眺望远方，心潮澎湃起来，仿佛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

“你这是要把直播当作事业来做？”

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对，把直播变成产业，专门为农产品服务，到时候可要招不少人，你帮我找一些手脚麻利的村民来。”

杨诗诗看着我的眼光也热切起来：“你这不但帮村里卖梨，还能解决他们的就业，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这时候一个村民跑过来，拿着手机给我们看：“快看，快看，上岩村他们也开始搞直播了！”

上岩村的直播也是在田间地头，不过选的地方不但光线昏暗，而且四周脏乱。

镜头前，刘晓梅亲自上阵卖梨，绷着脸，咬牙切齿说着梨有多大多甜，引得大伙儿一阵哄笑。

她是个新号，也没多少粉丝，直播间更是冷冷清清，根本没人下单。

不过她是还善于学习的。

第二天，她拉上几个漂亮的大姑娘和小媳妇浓妆艳抹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又唱又跳，凭此来吸引人气，还真有些效果。

几天下来，随着她们跳舞的时候越扭幅度越大，衣服越穿越少，人气是增长了不少，可等她们气喘吁吁停下来开始卖梨，直播间人又都跑光了。

刘晓梅鼻子都快要气歪了。

眼见没有起色，刘晓梅一咬牙，直接逼着大家穿比基尼上阵，结果还没跳半个小时，就被平台判定为低俗内容，直接封号。

更离谱的是，她们穿比基尼跳舞的事情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有个小媳妇甚至因为此事被老公给打了。

更没想到的是，吴大成的父亲看到别人转发刘晓梅在网络上跳擦边舞的视频，直接要求吴大成和她分手。

这下村长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村民们看到梨还是卖不出去，都快疯癫了。

这天一早，我才出门，就被一群人拦下了。

9我看到了村长、刘晓梅、秀芹婶、有根叔，人来得还挺齐。

刘晓梅站在我的车前，双手抱胸，冷冷盯着我不说话。

村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满脸堆笑：“春生啊，以前是叔不对，没发现你是个人才，你可别往心里去！”

我推开他的手，回怼道：“村长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你们父女把我的生意搅黄了，我也想不到去下岩村直播卖梨。”

“你看，我这半个多月钱可没少赚，马上要去市里买房了，说起来我还得好好感谢你们父女俩！”

刘晓梅气得脸色煞白，用眼神砍了我好几刀。

村长还是沉得住气的，只是脸色一僵，又呵呵笑道：“春生啊，不是叔说你，再怎么说你也是上岩村的人，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去帮下岩村卖梨？”

“现在下岩村的那些人，赚得盘满钵满，天天在咱们面前得瑟，乡亲们都抬不起头了，你爹妈要是泉下有知，也会不开心的。”

听他提我父母，我立刻沉下脸来：“我爸妈让我帮村里，我贴了几万打通永宁的渠道，你们自己搞砸的。”

“你们当初过河拆桥的时候怎么没把我当上岩村的人？”

村长眼底闪过恨意，涨红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

当初我和你爸可是好兄弟啊，之前你和晓梅还定过娃娃亲不是？”

我心中冷笑，当初我父亲当村长的时候，他家天天上门，更是找父亲让我和刘晓梅定了娃娃亲，可当我父母都去世，他们就以自由恋爱破除陋习为名和我解除了婚约。

“村长，你们拦着我到底要干啥，有什么事快说，我也挺忙的，别浪费时间！”

村长搓了搓手掌笑道：“这网络直播可真是个好东西，你就别去下岩村了，把村里的直播搞起来呗。

抽多少你说了算。”

“你看，晓梅的模样也不输那个下岩村的什么桃花梨西施，你们青梅竹马，也要互相帮村嘛，你教她做直播，互相培养感情，说不定...停，停，停。”

我气笑了，真没想到人还能无耻道这个地步。

“村长你越说越离谱了，晓梅看不上我，我更是教不了她。”

“你们的血汗钱我可不敢赚，千万别再找我了，也求你们放过我！”

“那天我和你们说清楚了，这梨我不卖了，你们谁爱卖谁卖”说完，我按着喇叭，催促村民让开。

“刘春生你不许走！”

刘晓梅歇斯底里吼叫起来。

“乡亲们，我们的梨在超市卖不掉，都是刘春生在背后搞鬼！”

我无语了：“这特么又关我屁事？”

刘晓梅蹬鼻子上脸：“你在网络上卖的价格比超市便宜，所以大伙都不来超市买梨，都去你直播间了，你这是恶意降价竞争，你要负全责！”

我一听就懵了，这人的脑回路还能这么清奇。

村民们也纷纷鼓噪，将黑锅抛向我：“晓梅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你们想啊，永宁那么大的超市，怎么可能几千斤的梨都卖不动，原来是春生在背后使坏！”

“春生，俺不管，俺家这么多梨都卖不出去，你得负责！”

“你不负责，今天就走不了！

心太黑了！”

刘晓梅激动了，脸涨的通红：“乡亲们，我早说过，这刘春生的良心早被狗吃了，这种人根本不会帮咱们，大伙儿这下相信了吧。”

“我呸，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

她嘶喊着，一口口水吐在我脸上，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村民也围了过来，眼看几个拳头就要砸在我身上。


“可这根本不是黑心钱。

这两毛钱我赚得问心无愧！”

我顿了顿，环顾四周：“你们知道为了卖梨，我见了多少采购吗，人家凭什么见我，还不是我托人找关系？

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跑出来的？”

“请这些采购吃饭、送礼、KTV要不要花钱？”

我又回身指着身后拍着长龙的车队。

“现在这些来拉货的车，要不要付运费？”

我又拿出永宁的合同：“以后货进超市，我得帮他们网络直播卖货。

这些要不要买设备、花时间精力。

这些钱是不是我这里出？”

听我这么说，几个村民面色稍缓，有的低下脑袋。

我继续道：“反过来说，如果超市没谈下来，我前期投入的钱，谁给报销？

还不是我自己承担？

你们说这两毛钱，我该不该赚！”

眼看看着风向转变，刘晓梅急了：“别听他的，满山的梨树都是大伙一铁锹一锄头顶着严寒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凭什么他跑跑腿，就要把乡亲们的汗钱像割韭菜一样给割走？

他大腿是金子做的？”

我冷笑一声：“没有我忙前忙后，这超市的业务根本拿不下来，而且1块钱是市场上最高收购价了，大伙儿哪里亏了？”

“7毛钱卖刘晓梅可以，可卖给我，就得让我贴钱白干？

哪来这个道理？”

全场一片静默，村民们也缓缓点头。

“春生说的也没错。”

“为了这事儿，他前期花不少钱，总不能让人家倒贴吧！”

“是啊，其实1块钱很高了，现在八毛都卖不出去。”

“赶紧装车，别浪费时间了，司机们等得不耐烦了。”

眼看着村民又开始装车，村长冲着刘晓梅使了个眼色。

刘晓梅一咬牙，大声道：“别装车，我男朋友说了，既然永宁超市要咱们的货，他可以从中撮合，以1块2向大家收购。”

这句话仿佛平地惊雷，村民们齐齐停下手里的动作，紧紧盯着她。

“1块2？

你说的是真的？”

“晓梅，你可不能框大伙！”

“放心！”

刘晓梅像个斗鸡似的昂起头，“大成的爸爸，认识永宁超市的老总，已经谈好了，别人1块2，我们也能1块2，都是现钱！”

“我身为村长的闺女，为乡亲们出力是天经地义，才不会像春生那样赚黑心钱。”

村长在边上又补充一句：“话说在前头，已经把货卖给春生的，晓梅就没办法帮忙了哈！”

“别，别！”

几个正在装车的村民顿时不干了，“这都还没装车呢！”

村民顿时围了过来。

“春生，你赚我们的黑心钱，太不地道了，现在退货退款，我不卖给你了！”

“要不是晓梅，咱们还蒙在鼓里。”

“是啊，1块2的货，你1块钱收，简直昧着良心。”

“亏我前几天还夸你了，呸，合同作废，我也不卖了...”看着这些乡亲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前两天还因为帮他们卖出梨就感激涕零，今天听说有更好的价格，就认为我占了他们便宜，将我一脚踢开。

这些都是从祖辈起就互相知根知底的乡亲，可这看似深厚的交情，却抵不过利益。

想到这里，我不由怒气上涌：“行，想退钱退货的过来，现在我们的合同就作废！”

“这梨以后我不卖了，谁爱卖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