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道：
“行吧，你自己看。”
余晓姚松了口气，又有些羞涩的笑着道：
“顾辞哥，你之前说过我今年不管许什么生日愿望你都会满足我的。”
“那我刚才许的愿……”
“不行。”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辞打断。
她的笑僵了僵，发现顾辞已经睁开眼，眸中寒光涌动，不容置喙。
“我不会和江离分手，晓姚，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这个不行。”
余晓姚被这么明令拒绝，扬起的嘴角不尴不尬的抽动，有些难堪。
不过她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出一切顾辞喜欢的样子，不管是小性子也好还是乖巧也好，她几乎信手捏来。
两秒后，她不在意的甜甜一笑：
“好，那就当我没许过这个愿，不过这个愿望不算的话，你就还欠我一个愿望，以后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此话一出，果然成功逗笑了顾辞。
“好，那就留着以后再许。”
余晓姚坐直了身体，不再说话。
但心里对江璃的怨恨彷如潮水汹涌，越来越多。
这是顾辞第一次拒绝她的要求，只因为那个出现才五年的女人。
以前顾辞身边不是没有女人，可哪一个能有她重要？
别说生日愿望了，就是简单的撒个娇顾辞都会立马和别的女人分手。
凭什么就江璃不一样？她有什么特殊？
要不是她留学了三年没能看住顾辞，江璃怎么能趁虚而入？
不过没关系，她要换心了，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
看那个江璃怎么跟她斗！
……
顾辞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江璃跪在雪地里摇摇欲坠。
雪花落在肩头她也没抖下去，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顾辞望着她的背影站了一会，然后走到她身前，又问了一遍：
“你知道错了吗？”
江璃睫毛一颤，上面的霜花掩住了眸中大部分的情绪。
她抬起头，声音嘶哑：“顾辞，我膝盖疼。”
她的话音落下，顾辞轻叹了一
重的扇在江璃脸上！
江璃被他打的偏过头，嘴角溢出血丝。
与此同时右边耳朵“嗡嗡”作响，好像有一根摸不到看不着的细线在脑袋里发出一声只有她才能听到得清脆的细响。
她有点懵的摸了摸耳朵，下一刻僵在原地。
顾辞说：“如果晓姚出什么事的话咱们就别结婚了！”
她听见了，但完全是从左耳传来。
她的右耳聋了。
……
顾辞送余晓姚去医院了。
再也没看江璃一眼。
江璃抬起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尝试性的张了张嘴，又颤着手捂住左耳，打开手机音乐用右耳去听。
什么都听不见。
确确实实是被顾辞一巴掌打聋了。
是得有多生气、多恨她才能一巴掌就把她的耳朵打聋啊。
江璃在原地愣了一会，竟然苦笑一声。
也好，无所谓，没什么，聋就聋了，反正也不准备活了。
她放下手机坐回床上把那本没看完的书看完。
一个小时后，她把书放到床头柜上，换了衣服起身出门。
明天一早就要做手术了，她要趁着这一晚上的时间把从前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能走多少是多少吧，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出门的时候，她给顾辞发了一条短信：再见。
顾辞没回复，应该还在医院为余晓姚焦头烂额。
江璃忍不住带着恨意想，要不余晓姚干脆就这么死了算了，这样明天她就不用做手术了。
可又一想，还是别死了，不然她怎么办？她还想死呢。
腿上的疼让她的身体有些踉跄，走在雪里十分缓慢。
好一会，她突然想起还没和爸爸妈妈打招呼。
掏出手机刚想打电话，又想起现在是半夜，还是别打扰了。
于是只分别给两人发了一条短信：
下次再做一家人吧。
走着走着，她从家走到了和顾辞去过的电影院，门口呆了半小时，她又走。
走着走着，从电影院走到了爸爸家，已经半夜一点了，灯竟然还亮着。
哦对了，爸爸的孩子正上高中
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好半天才道：
“我总是宠着你，但你这次太过分了，我不会心软的！”
说完，他转身就进了屋子。
江璃仰头看了看天，雪已经小了，风倒是越来越大，吹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疼。
她颓了肩膀，好像失掉了所有力气，轻轻呢喃：
“你对我早就不会心软了，顾辞。”
江璃跪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余晓姚来时她还在跪着，整个人快要被雪覆盖。
余晓姚冷哼一声，嘲讽道：
“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就算你是顾辞的女朋友又怎么样？他还是最向着我！”
江璃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摇摇晃晃。
余晓姚裹紧了大衣，擦着江璃的身子往屋里走，把江璃撞的摔倒在一边。
进门后，余晓姚轻车熟路的脱了大衣挂起，见顾辞正坐在沙发上听着助理拿着平板不知在讲什么，她颇感兴趣的走过去：
“看什么呢？”
顾辞没看她，唇角一直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我和江璃的婚礼场地，她喜欢中式婚礼，我准备挑一个好点的。”
余晓姚动作一僵，瞟了眼平板上的照片心头涌上一阵酸，她坐到顾辞身边，缓缓道：
“她那样的家境和身份能配得上这么好的场地吗，顾辞哥，我觉得差不多得了。”
话音落下，顾辞扭头瞥了她一眼，这一眼极具压迫，看的余晓姚心脏一沉。
顾辞声音凉凉：“她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看不起她？”
“留学三年回来还会歧视人了？”
余晓姚额头冒出冷汗，认识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顾辞这是已经动怒，于是她沉默一会勉强挤出一丝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要不就交给我吧，我帮你们看。”
“女人最了解女人，我肯定知道江璃喜欢什么风格，保证给她个惊喜！”
顾辞眼中的冷意这才褪了些，点头道：
“那就交给你好了，你好好看，借着这个机会跟江璃多沟通。”
“她是你未来的嫂子，你俩不要总是吵架，我在中间很难办。”
余晓姚的笑

“有很重要的事出去了一趟。”
顾辞看着江璃一张苍白的小脸，放在兜里的手紧了紧。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问，想问她去见了谁，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为什么知道下雪还穿的这么少。
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僵硬的一句：
“你知道错了吗？”
昨天江璃一反常态的骂了余晓姚，是那种很粗很脏的话，气的余晓姚心脏病直接发作。
他只好推了工作回来处理江璃捅下的篓子，带着余晓姚去医院，哄着今天会买下全城的烟花赔给她一个盛大的生日，余晓姚这才罢休。
后来他对江璃小惩大诫，放狠话要她跪在雪地里一天，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
不管怎么样，余晓姚到底是他的青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的未婚妻去欺负她。
况且他和余氏有合作，不能被江璃和余晓姚的矛盾影响。
所以只要江璃承认错误让余晓姚消气，他立马就会把她抱回家。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江璃完全不理解的抬起头，倔强的望着他：
“我有什么错？”
顾辞沉下脸。
是时候该惩罚她一下了，不动真格，她永远不会知错。
大雪纷飞，顾辞看着跪在院中的江璃冷冷出声：
“那你就多跪一天，明天晚上再起来。”
说着，他一把拉住余晓姚的手腕：
“走，回去切蛋糕。”
服从性测试。
江璃抬起头看着雪花打着旋往眼睛里坠的时候，脑袋中只有这个词。
顾辞对她就是服从性测试吧。
五年前他从人贩子手里把江璃救出来，后来江璃认定了他，一直跟在他身边。
她单亲家庭，爸爸出轨找了别人不要她了，只有偶尔一个电话的关心，后来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后，连电话都没有了。
她妈妈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勉强把她供着念完了大学就再也坚持不住，也找了一个二婚的男人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于是原本的一家三口只剩江璃自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不再需要她了。
这也养成了
声，仿佛极其无奈，又忍着脾气与她沟通：
“余晓姚和我一起长大，平时我确实对她很好，因为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你也不能那么骂她，毕竟她有心脏病，承受不住。”
顾辞觉得自己现在耐着性子和江离说话已经是给她台阶下了，如果她实抬举的话就应该乖乖认错，道歉。
他或许会原谅她。
可没想到江璃还是那句话：“顾辞，我膝盖疼，跪不住了。”
这下，顾辞仅有不多的耐心也消耗殆尽了。
他眉头皱起，黑眸中涌起怒火：
“以前不是没让你罚跪过，你不都没事吗？今天怎么刚跪了一晚上就疼，现在还学会撒谎了？”
“我把你救回来又和你在一起不是惯你这些毛病的，江璃，别太过分。”
江璃在心中苦笑。
就知道他不会在意，也不会信。
从前顾辞是总爱让她跪在院子里，可那时候只是做做样子，一看见她面露痛苦就会心疼的让她起来。
所以她后来掌握规律，偶尔装疼就会被顾辞抱回去，其实也没受多少罪。
可这次不一样。
昨天她和余晓姚吵架，余晓姚骂她不要脸，说她趁虚而入破坏她和顾辞的关系。
还说江璃妈妈活该被老公抛弃，后来又抛弃她，因为他们一家人都贱，不要脸！
江璃当时忍无可忍就骂了回去，她在社会上闯荡多年，骂人的话自然比余晓姚难听百倍。
谁知余晓姚当场破防，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来，摔坏了膝盖。
与此同时，顾辞推门而入，余晓姚开始哼哼唧唧假装心脏病发作，跟顾辞告状说江璃骂她。
然后顾辞连看都没看江璃，就抱着余晓姚去医院了。
所以江璃这么晚回来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心脏移植的合同，更多的时间其实是用来看腿了。
医生说她的腿有骨裂的迹象，建议她立马住院。
她拒绝了，只吃了几片止疼药。
现在雪地里跪了几个小时，腿已经疼到快没有知觉了。
顾辞见她没有说话，眼中的怒火更盛，心中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