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其他类型 改嫁七零大佬后,全家哭求我原谅全局
改嫁七零大佬后,全家哭求我原谅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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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财神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陆芊芊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七零大佬后,全家哭求我原谅全局》,由网络作家“小财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季,昨天清清都昏倒了,病的肯定不轻,赶紧带她去医院吧。”刘大妈于心不忍,出声提醒。季书哲愕然,仿佛被一个大铁锤砸中,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脑海中只剩下暴雨中江清惨笑的凄厉。心脏仿佛被数以万计的针扎着,扎的他喉咙发涩:“你......你真生病了?”“放开你的脏手!”回答他的,是江清狠狠踹过来的一脚。正中红心,完全不留半点力气。季书哲瞬间蜷缩成一个虾米,汗珠滚滚落下,面容扭曲。“嘶!你疯了!你没长嘴吗?为什么不说你去医院了?”江清又是狠狠一脚。彻底踹没了季书哲的心疼与悔意。只觉得满心都是失望。江清怎么变成了这样?毫不讲理,疯疯癫癫,撒泼耍浑!哪里还有半点当人妻子,当人母亲的样子?她又不是小孩子,还用故意生病引起关注的手段,太过幼稚!“江...

章节试读

“小季,昨天清清都昏倒了,病的肯定不轻,赶紧带她去医院吧。”
刘大妈于心不忍,出声提醒。
季书哲愕然,仿佛被一个大铁锤砸中,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脑海中只剩下暴雨中江清惨笑的凄厉。
心脏仿佛被数以万计的针扎着,扎的他喉咙发涩:“你......你真生病了?”
“放开你的脏手!”
回答他的,是江清狠狠踹过来的一脚。
正中红心,完全不留半点力气。
季书哲瞬间蜷缩成一个虾米,汗珠滚滚落下,面容扭曲。
“嘶!你疯了!你没长嘴吗?为什么不说你去医院了?”
江清又是狠狠一脚。
彻底踹没了季书哲的心疼与悔意。
只觉得满心都是失望。
江清怎么变成了这样?
毫不讲理,疯疯癫癫,撒泼耍浑!
哪里还有半点当人妻子,当人母亲的样子?
她又不是小孩子,还用故意生病引起关注的手段,太过幼稚!
“江清,都怪我把你......宠坏了,才让你任性成......这样。”
季书哲疼到双眼赤红,却还是断断续续呵斥着江清:“连安安都......能看出我对你多好,偏偏你......你完全不......不领情......”
“去你的吧!”
体内发热的烈火熊熊燃烧,烧没了江清的理智,她顾不上发虚的头脑,一拳一拳狠狠砸在季书哲曲起的后背上。
她憋屈的快要爆炸了。
不管是为了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她都急需发泄!
“天呐!清清你快住手!”刘大妈连忙去拉江清,“老江家的人呢?快出来啊!你女儿女婿打起来了!”
“诶诶!江清!你怎么了?”
整晚未眠的江清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软绵绵砸下来,被刘大妈接住,彻底失去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江清感觉头重脚轻,虚浮浮的好似做梦。
她吃力地睁开眼,发现病床边,或坐或站了一大堆人。
她的父母,江二哥,还有陆芊芊和季清安。
“醒了!妈妈醒了!”季清安激动地指着她。
江母握住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滚烫的眼泪掉下来:“清清,还难受吗?”
江二哥递过来一杯水:“渴了吧,润润喉咙。”
江父轻咳一声:“芊芊,让你给你姐姐炖的鸡汤呢?快拿出来,给你姐姐补补。”
温热的水滚入腹中,江清如提线木偶一样端着鸡汤。
一口口鲜美的鸡汤进入口中,她却全然尝不出味道。
如果不是陆芊芊还在面前,她几乎要以为,她回到了两三年前。
曾经,她生病的时候,父母哥哥也是这样嘘寒问暖。
那时候才三四岁的小豆丁季清安哪里都不肯去,执意趴在他床边守着,端茶倒水,小脸上满满都是关切。
和现在的场景,完全重合。
美好的就像是一场梦,让人完全沉溺其中的梦。
江清垂眸,上辈子的结局历历在目,拿着巨大的棒子把她砸醒。
她喉咙哽住,又苦又涩。
可惜,太晚了,回不去了。
“水喝了,鸡汤喝了,还有别的事吗?”
江清放下碗,眸色中挂着淡淡的凉。
“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请你们出去吧。”
“江清!”江二哥豁然起身,眉头狠狠拧起来,“爸妈连鸡都给你买了,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跟爸妈说话的!”
“小河!”江父呵斥江二哥。
瞪了他一眼,江二哥就忿忿退到一边去了。
江清心头一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感应般朝着江父看过去。
江父摸摸鼻子,别开目光,声音有点别扭:“清清,爸爸是有事要跟你说。”
这样心虚的语气让江清额角狠狠一跳,本能觉得不妙。
“要我为难的话,就别说了。”
江父被顶了下,脸色难看:“不是什么大事,你婆婆来了,让你去伺候书哲。”
江清忍不住笑出来,笑的无比讽刺。
她婆婆,季书哲的妈妈王桂琴。
从她嫁给季书哲开始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处处讲着规矩排场,恨不得让她日日跪在她季书哲床前伺候。
这样的一个人,又在她打了个季书哲的档口。
她过去会遭遇什么,傻子都能知道。
“你笑什么!”江父恼羞成怒。
“你不该去伺候书哲吗?谁家的媳妇做成你这样?疯了似的往丈夫那个地方踹,他们没把你送去劳改农场都是便宜你了!”
劳改农场。
听到这四个字的江清控制不住身体颤抖。
江母看女儿害怕成这样,脸色又苍白的像纸,于心不忍。
“你别吓到孩子。”
“清清啊!咱们当女人的,本分就是伺候好男人伺候好孩子,是吧?”
“你看你没照顾好安安,书哲再怎么生气,也只是让你在屋外待一晚反省,这要换成别的男人,起码打的你下不来床。”
“你这次真是过分了,听妈的,去给书哲道个歉,好好伺候他几天,让书哲和你婆婆出出气,这件事就过去了。”
......
听着江母喋喋不休“为她好”的劝导,江清心脏气的突突直跳。
江母和江父都是一丘之貉。
昨夜的折磨被他们轻描淡写越过。
她不过反击回去,就又是“劳改农场”,又是“让他们出气”。
那她呢?
她的满身伤病,在他们那,完全一毛不值。
“怎么出气?”
江清嗓子眼发干,声音带着刺骨的冷意。
“先让王桂琴打回来,我再跪在季书哲床边给他喂饭,日夜不合眼守着他,一旦他露出气恼就自己扇自己巴掌,如何?”
“你不应该吗?”
她的阴阳怪气在江父的火气上浇了一勺油。
江父火气上窜,伸手去拉她。
“醒了就别在床上装死!你惹出的祸你自己解决!”
“别说扇自己巴掌,就是书哲要打死你,也是你自找的!”
江清甩开江父的手,却更加剧江父的怒火。
狠狠拽住她,往下一扥!
江清失重,重重摔下,输液瓶被她的体重拖拽,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她刚刚好,摔在碎瓶子上,下意识撑地的手掌,被碎瓷片割裂。
鲜血,蔓延。
染红了江家人的双眼。

“我道歉。”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季书哲不满:“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态度。”江清往屋里走,“我去拿道歉礼物给陆芊芊。”
“不用了。”陆芊芊眼神一闪,连忙拦在面前。
“姐姐,我知道你刚刚是太着急了才骂我,我理解的,你也不用道歉。”
“你让她去。”季书哲拉开陆芊芊,“别是拿个什么破烂就想应付。”
“呵!”江清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走进屋。
不过两分钟就把一个盒子摔到季书哲身上:“这个礼物,够代表我的态度了吧?”
季书哲打开一看,一块女士梅花手表:“你又在闹什么!”
他脸色瞬间阴沉起来,低吼训斥,“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怎么能随便送给别人!”
心头更是被手上的盒子压的沉甸甸。
这是他求娶江清时送她的礼物!
为了这块表,他省吃俭用替同事上了无数次夜班攒够钱,又回家求了他早已经决裂的父亲弄来这一张手表票!
这么重的寓意,这么难得的珍贵,她竟然说送就送。
“这个道歉态度够诚恳,我可以走了吧?”
江清直接不理他,转而往外走。
“等一下姐姐!”陆芊芊连忙拦住她,露出讨好的笑容。
把盒子从季书哲手上拿过来,眸内的怨毒一闪而过:“姐姐姐夫的定情信物,我可不能要。”
“拿着吧,归你了。”江清神色淡淡。
表她不要了,人她更不要。
陆芊芊喜欢捡垃圾,全都给她好了!
“姐姐!”陆芊芊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不能放江清走,只能拦着她不肯放人:“姐夫,你们冤枉姐姐,姐姐生气了吧!”
“什么冤枉?”季书哲不明所以。
陆芊芊关切的声音拔高了几分,确保屋外的人也能听清楚:
“我相信姐姐没有害安安,虎毒尚且不食子,姐姐绝不会做下毒这种事!”
“你们不信她,我信!你们误会她,我不误会!我现在就去找管院大爷,必须往下查,还姐姐一个清白!”
江清注视着她,氤氲着幽深的黑眸勾着嘲弄。
多令人感动的姐妹情啊!
上辈子她被送走时都认为只是一场意外。
如果不是之后每个月匿名寄过来的信,她怎么会相信这么维护她的陆芊芊才是整件事的背后主谋?
“你看芊芊多维护你!就你心思恶毒,道歉礼物也给一个她不能收的,做错事的是你,耍什么脾气?”江二哥满脸厌恶指责。
“我做错事,我道歉,但下毒,我可没有。”
江清满脸无辜:“谁说我下毒的?”
陆芊芊愣愣指了指季清安:“安安不是说......”
“小孩子不懂事,他认得清什么是毒药吗?”江清反问。
上一世,药碗检测出毒药,直到后来匿名信到了劳改农场,她才知道,所谓的“毒药”不过是成 人胃药罢了。
“我当时胃疼到精神恍惚,不小心把治疗胃病的药洒进安安的药碗里导致他腹痛不止。”
“我承认是我没照顾好他,但下毒,我可不认。”
她看向季书哲:“你不是把剩下的药送去医院检查了吗?”
季书哲紧拧的眉心松了点:“检查出来的成分的确能治疗胃病。”
他仍旧嘴硬:“那你也是没照顾好......”
“我知道,我不是道歉了吗?”江清堵回去,转头就要往外走。
“还是查一查比较好!”陆芊芊生怕事情被遮掩过去,连忙拉住江清。
“姐姐,我们都相信你也没有用啊!”
“这么多邻居都在看热闹,如果不给他们一个确定的答案,我怕闲话会越传越歪,对姐姐名声不好呀!”
“还要查?”江清甩开她的手,“你闲的,我还有事做。”
陆芊芊踉跄两步,语调已经开始委屈,以退为进道:“我只是为了姐姐的名声着想......”
“芊芊为你好,你感觉不到吗?”江二哥顿时开始生气。
江清疏离的眼眸扫过他,冲门口喊:“麻烦叫刘大爷来一下,我问心无愧,随便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管院大爷刘大爷从江清的房间出来,摇摇头:“什么都没查到。”
陆芊芊心底有点不安,她日记本和药藏得都不算严,为什么没查出来?
江清发现什么了吗?
她不由自主看了江清一眼。
江清平静回望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粉末:“是在找这个吗?”
陆芊芊唇角扯了扯,笑容僵硬,却强撑着装好人:
“快让刘大爷看看,是不是这个药,还姐姐一个清白。”
药自然没问题,大家散开后,江清烧掉日记回到屋里。
望着老旧的木头家具,心尖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上辈子到死都想回来的地方变成牢笼,想见到的家人,也早已成为陆芊芊的傀儡。
除了,还在出差的大哥。
上一世她到劳改农场一个月后开始收到匿名信,
信封里总夹着钱和票,也经常说些江家内部的事情。
她虽然没见到寄信人,但对江家了如指掌的只有自家人。
她猜测,是最疼她的大哥。
她不知道大哥出差还要几天,但只要有大哥从中周旋,在她离婚后让她暂时把户口放到江家。
她就能想办法养活自己,离开这个牢笼!
次日一早。
江清去了大哥任职的机械厂运输部,
得知大哥大概一周后就能回来,心中的郁气稍微疏散了些。
路过门口,几个保卫科的人簇拥着一个军装男人走过来,
闹哄哄的场面瞬间桎住了江清的心神。
她呆呆看着面前的保卫科。
上辈子就在这片空地上,她被家人压着。
母亲一下下掐着她腰间的肉!
父亲和二哥疾言厉色辱骂她!
儿子带着一群小孩儿往她身上扔土块!
职工邻居也不断数落着她的恶行......
季书哲的满目寒光刮在她身上,声音无比森寒。
“江清,你回不来了。”
“江清,我回来了!”
蓦地,耳边响起截然相反的语句,江清下意识往声音来源看过去。
逆着光,高大的男人挺拔如松,极为魁梧英挺。
她眯着眼,试图在明亮的光线中聚焦,慢慢将男人的身影汇聚到眼眸中。

“我说,你爱去不爱。”江清心下讽刺,扯了扯唇。
季清安小脸垮下来,浓浓的难以置信。
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慌。
坏女人从来没这样跟他说过话,更不会不管他。
不过几秒,恐慌就被他彻底打散。
“你的小把戏太可笑了,我才不会上当呢!”
坏女人一定是在发脾气,外公外婆舅舅爸爸都说她最任性脾气最大。
她肯定又是想逼芊芊小姨受委屈!
对,就是这样!
他才不能上当,他必须保护芊芊小姨!
江清不管他变来变去的表情,进厨房拿了两个杂粮饼,直接进屋。
上学时间过去,季清安不光不去,还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屋门口。
大声叫着:“芊芊小姨,你要是我妈妈就好啦!”
江清摩挲着手腕上的牙印。
她的心已经不会再痛了,只是胸口说不出的堵。
死前最后一次见到儿子的场面在脑子里反复回放。
他说,陆芊芊终于能做他的妈妈了!
那时候她是什么反应呢?
好像心痛欲绝。
好像被一只尖锐的钩子把五脏六腑搅动的鲜血淋漓。
好像拉着他哭求,被他推开后,趴在地上,像一条落水狗似的哭喊。
她甚至没敢求他拒绝陆芊芊。
她只求季清安别忘了她这个妈妈,还能再叫她一声......
妈妈!
可季清安的小脸上却满是嫌弃。
“你看看自己的样子,配做我的妈妈吗?”
她知道自己那时候什么样子。
风吹雨淋,挨饿受冻,她的皮肤裂开一条条口子又长上,比砂纸还粗糙。
她穿了最好的一件衣服,却还是补丁摞着补丁,满是洗不掉的陈年油污。
和衣着体面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季书哲季清安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处处露出来的嫌弃鄙夷像是最锋利的剑,狠狠刺穿她的胸口。
可他们却忘了,她变成这种样子,都是拜他们所赐!
“哇哇哇,小姨,你给我煮了绿豆汤啊!”
季清安做作的欢呼雀跃打断了江清的回忆。
“你也太好了吧,比某些什么都不干的废物坏女人优秀太多了!”
对于他的内涵,江清只报以冷笑。
他脾胃本就弱,盛夏喝了凉性的绿豆汤都要发热。
京市已经是深秋,这碗下肚,跟毒药有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也就半小时,外面就乱起来。
江母“砰砰砰”敲她的门,着急不已:“江清你快出来,安安发烧了!还捂着肚子喊疼,你快带他去医院啊!”
江清拉开门,眉目中挂着浅浅的凉:“谁惹的祸谁解决。”
“那是你儿子!不就是打了你一巴掌,都没打到你气性就这么大!你是不是要我这把老骨头死了给你赔罪?”
江清懒得理会她撒泼,直接关上房门,任由江母在外头粗鲁地踢打叱骂。
季清安被陆芊芊抱着,气若游丝看着紧闭的房门。
心中越发不安。
她竟然连往他这边看一眼都没有!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在乎他的身体吗?
怎么反应这么冷淡?
她是不是......真生气了?
“姑姑,先带安安去医院吧。”陆芊芊提醒江母注意轻重。
他们走后,四合院又恢复了以往的安宁。
江清在屋里计算自己的存货。
换洗的衣物几近于无。
只有两块六的毛票。
唯一一件值钱的手表,在昨天也被她扔给了季书哲。
江清深深叹了口气。
即便有大哥的帮忙,她也顶多只能把户口放在江家。
独立出来后需要的家当,都要她自己置办。
高中毕业时,她本来已经考上了机械厂。
可当时二哥没工作面临下乡,她又能和季书哲结婚留在京市,就把工作让给了二哥。
她没收入,季书哲只会给江父江母交生活费,剩下的工资更是完全不过她的手。
就这两块六,还是因为季清安前段时间反反复复生病,季书哲怕拿药不及时,才给她的一点零钱。
江清眼前拢起一层水汽,一颗心绞成麻团,憋屈的厉害。
她怎么就把自己活成这样了?
偏偏,前世她还一直觉得自己十分幸福,更是从没后悔过给二哥让工作,全心照顾一大家子。
呼吸越来越堵,江清感觉自己的胃也隐隐抽痛。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才发现太阳西斜,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她到灶间倒了点热水,拿出胃药。
刚准备吃,江二哥就气冲冲进来,张口就是责骂。
“江清你要不要脸?妈在医院给你看着孩子,你就在家里偷吃?”
前世被鞭打的疼痛唤起了身体记忆,
江清下意识放下手里的东西,抱头缩在墙角:“对不起我不敢了......”
江二哥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拧了下,吃点东西,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不过一瞬,就看到江清恢复了冷脸,瞬间不满道:“你又作什么妖呢?”
“我知道因为昨天的误会你心里有怨气,但病床上的是你儿子!忙前忙后是你妈!你气性怎么就这么大,连去看一眼都不肯!”
江清从回忆中缓过劲,听到这话不由得嗤笑:“你不知道季清安为什么生病吗?”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你没照顾好?”
江二哥兜头一个屎盆扣下来:“我是你哥哥,我才劝你一句,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问题吧!”
他目露嫌弃:“你看看你现在,母亲做的不合格,做女儿更是把妈其的心口疼,季书哲也不想跟你多说一句话,你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失败吗?”
“失败?”江清眸色黯淡,“我做人确实挺失败的。”
失败的最开端,就是放弃自己不好容易考上的工作。
仅仅凭着对家人的爱,就无条件让给江二哥!
胃部的抽痛越发严重。
江清捂住肚子,伸手去拿水杯。
“你还有心思喝水!”
江二哥对她没有痛哭流涕忏悔自己很不满,伸手夺了她手上的药,冷笑。
“开始学芊芊胃疼了是吧?”
江清感觉胃部被烈火灼烧一般,剧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给我。”
江二哥却把胃药捏的更紧,不屑道:“装什么装!别以为装病我就不会再骂你!”
江清强撑着,咬牙道:“之前季清安生病,我衣不解带照顾,时常错过饭点,你们连饭都没给我留,这样的胃病,能是装出来的吗?”
她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低。
却如重锤一样锤在江二哥心口。
不过一瞬,他怒意就烧的更盛:“你撒谎!”
“连我都记得芊芊好几次给你送饭都被拒绝!你闹脾气不肯吃,又成了别人的问题是吗!”
他越发生气,一把抓住江清的胳膊。
“你跟我去医院,我要当着大家的面教训你,别以为谁都惯你的臭毛病......”
突然,江清软绵绵倒下来,江二哥叱骂的声音顿住。
他不耐地推了推:“江清,别装晕!”
可江清一动不动,掐人中,捏耳垂,都毫无任何动静。
霎那间,江二哥胸口好似被横进去一只铁钳,无比憋胀。
江清她,真的说谎了吗?

巴掌收不住,仍是重重甩下来。
前世在农场被打出来的肌肉记忆让江清下意识咬牙。
可奇怪的是,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她抬头,看到江母举在半空中的巴掌,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住。
“这位大妈,你儿媳妇生病了,胃病,差点胃穿孔。”
霍军屹眉梢冷峻,尾音里全是浓浓的阴翳。
“现在是新社会,不能这么对待女性,恶婆婆会被游街,你不知道吗?”
江母手腕像是被一只铁钳卡住,又听他这话,差点没被噎死。
心口却闪着他说的胃穿孔,些许愧疚升起来。
“军人同 志,你误会了。”
陆芊芊站到江母身边,柔柔弱弱解释。
“这是我姐姐的亲妈。”
她一双眼通红,像是受了大委屈,拉着江清的手。
“姐姐,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也胃疼啊!你不说,姑姑怎么知道呢?”
江母的愧疚顿时消散。
“不相关的话说的不少,咋不说你生病了?咋,还想讹你亲娘?”
江清冷嗤一声。
又是这套,这就又把过错推到她身上了。
“姐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陆芊芊拉住江母,笑的越发温柔。
“昨天事情闹得那么大,姐姐不太想面对我们,饿了一整晚,今早怕姑姑姑父担心,才没打招呼就去医院。”
“不是什么大事,说开了就好了。”
她好像个知心的小棉袄,站在江清这一边一样。
“姑姑,你误会姐姐了,也该给姐姐道歉,姐姐还生着病呢!”
“谁知道真生病假生病。”江母不满嘀咕,“一有事就拿胃病说事,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娇弱。”
陆芊芊娇嗔一声:“姑姑!”
她看向霍军屹,叹口气:“我代替姑姑跟姐姐道歉吧,姑姑不太会说话。”
霍军屹掀眸扫向她:“你又是谁?”
陆芊芊噎了下,面不改色:“我是江清姐姐的表妹,我叫陆芊芊。”
霍军屹沉声问:“你刚刚的意思是,你姐姐故意把自己搞得很狼狈,让外人看你姑姑的笑话,对吧?”
江清差点给他拍手叫好。
陆芊芊的把戏耍了这么久,终于有人直白的点出来。
她呵呵:“陆芊芊就是这个意思。”
陆芊芊立马红了眼眶,像是被欺负的要掉泪一样。
千娇百媚盯着霍军屹看。
霍军屹皱眉,继续输出:“刚刚我在外边也听到一点,你寄住在别人家,不给你姐姐送饭就算了,怎么还要姐姐早起给你做饭?”
陆芊芊被怼的哑口无言。
原本要掉落的眼泪也表演给了瞎子看。
“我才退伍,对京市规矩不了解,现在打秋风的亲戚都这么猖狂了吗?”
江清抬头看着他的侧颜,微微吃惊。
这么多年没见,沉默到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霍军屹竟然这么毒舌了。
“芊芊身体弱,江清做点饭怎么了?”
江母见不得陆芊芊的眼泪,骂道:“江清你没良心!”
“当年要不是你舅把留京市的名额让给我,我跟你爸早离婚了,哪还能有你?现在你舅不在了,你就开始欺负妹妹,你出生的时候我怎么没把你溺死在尿盆里哟!”
“老娘供你吃供你穿,你结婚都没要你彩礼,就让你照顾妹妹,给妹妹点东西,多替她干点活,你都不肯,你是来讨债的吗?”
......
她哭喊着,指责江清的污言秽语句句诛心。
江清心头沉甸甸的。
是啊,江父江母曾经对她很好的。
她有两个能掏鸟蛋找野果的哥哥,父母也都是工人,她原本是四合院最受宠的小女娃。
就连结婚后,分的房子也和父母相连,一家人亲密无间。
江母也曾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是她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可陆芊芊来了之后。
她原本满当当的衣服箱子只剩下寥寥几件,这么多年攒的小玩意也全归了陆芊芊。
甚至就连她的儿子丈夫,也成了陆芊芊的囊中物。
江母还想要她怎么让?
当牛做马,无怨无悔吗?
就在她沉默的一瞬,霍军屹皱眉,上前一步。
江清眼疾手快拉住他:“霍军屹,你回来是有事找我吗?”
霍军屹把一包药递给她:“你刚刚忘在车上了。”
江清接过来:“今天谢谢你,后面是我们的家事,你还是先回去吧。”
霍军屹深深看了她一眼,如鹰隼般的黑眸冷肃幽深。
江清微笑看他:“回头我登门道谢。”
霍军屹离开后,江清不耐烦打断江母的哭嚎:“行了!”
她胃部还在抽痛,不想跟他们纠缠。
直接了当宣布:“以后所有的家务我都不会再做。”
江母火冒三丈:“你是想让我一把老骨头伺候你们一家是吗?”
陆芊芊目光流连在还没走远的霍军屹身上,语气却息事宁人。
“我做我做,姑姑,军人同 志说得对,我来打秋风就该多干活的,您疼我是您对我的情谊,我不能忘本。”
就像是在热火上烹入热油。
这番话霎那间点燃江母和季清安的火气。
季清安之前没听懂,现在明白了,当即就护着陆芊芊。
“不行!小姨的手才不是做家务的!”
他语气心疼:“常常做家务会变成我妈妈那种丑八怪的,小姨你别做。”
江清心被刺开一个大洞,呼啦啦的冷风灌进去。
她眸如清雪,疏冷道:“随便你们,我只管我自己,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陆芊芊可怜巴巴喊:“姐姐,以后家务活都归我,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江清懒得理她,转身想走。
却被季清安拉住,恶狠狠瞪她:“你要是让小姨做家务的话,我......”
“我就不上学了!”
他说完,得意洋洋看着江清,等着她变脸妥协。
坏女人自己上学的时候是第一名,也最在乎他的学习。
每次只要他说他不要学习,坏女人就什么都答应他。
之前小姨想要一个新枕巾,坏女人都不肯给,害的小姨偷偷哭。
他一提补去学校,坏女人还不是乖乖把结婚都没舍得用的什么真丝假丝的枕巾给小姨了?
这次肯定也一样!
江清扫过他还藏不住情绪的稚嫩脸庞,心口已经麻木。
淡淡开口:“随便你。”
“哼!算你识相,你......”季清安脸上的得意彻底皲裂:“你说什么!”

叫住她的是刚刚被簇拥着的军装男人,约莫不到三十岁,五官有点眼熟,
手里还拿了一封申请书。
江清余光扫到,心头莫名震了震。
上面的字迹,为何与前世匿名信的如此相似?
不知为何,再看面前的男人,也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亲近感。
铁塔般的男人见她露出迷惑,主动解答:“霍军屹。”
这个名字,在江清记忆中种了一个锚点,随之四散展开。
“是你啊!”
初小同学,一直在她身后的沉默寡言第二名,不熟,初中毕业他去当兵后,就再没见过。
她觉得自己刚刚的感觉有些可笑,胃部也隐隐抽痛,也没了寒暄的心思。
“当兵的休假时间不长吧?快回家吧,我也要走了。”
“我退伍了。”霍军屹的声音有点沉。
江清胃部的疼越来越重,五脏六腑像是卷在一起,抽搐着无法开口。
“你没事吧?”霍军屹扶住她,又迅速收回手,“等着,我送你去医院。”
江清想说不用,但胃部的疼密密麻麻扎在她身上,无法呼吸。
两分钟后,霍军屹从保卫科借了辆自行车,扶着她上了后座,往医院去。
医生的结论很简单。
饿到犯了老胃病。
几口热水吞了止疼片下肚,回去的路上江清的疼痛已经减弱很多。
她哑着嗓子:“谢谢。”
“江清。”霍军屹说不出的严肃,“吃药再多也治标不治本。”
江清垂下眼睑:“老 毛病了。”
“老 毛病才更应该注意。”
霍军屹声音沉冷,有着明显压抑的恼怒。
“身体不适就让别人干活,逞强只会害人害己,照顾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任务。”
江清低头,露出一抹苦笑。
从出事到现在,这是第一个知道事情经过后开解她,关心她的人。
竟然是个不熟的曾经同学!
而她的好家人......
不提也罢。
回到四合院,江清再次谢过霍军屹后,就闷头往里走。
还没到家,江母劈头盖脸的责骂就怼到脸上来。
“死丫头你跑去哪了?”
“大早上连饭都不做,不知道你妹妹吃饭晚了会胃疼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江清捂住自己还泛着疼的胃,喉咙哽住,又苦又涩。
明明在死之前就决定不再在意。
可真当遇到家人明晃晃的偏心时,心还是不由自主阵痛起来。
她压下情绪,冷漠道:“知道会疼就自己做,要不就......”
话音未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和炮弹一样冲过来,直直撞上她的胃!
剧烈的疼痛再度席卷而来,江清下意识捂住腹部。
口袋却正被“炮弹”搜刮。
“坏女人,你的胃药呢!”
稚嫩的童音,不善的语气,除了她最爱的儿子季清安,还能有谁?
“你没看到芊芊小姨肚子疼吗?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连小姨都不照顾?”
“你这种坏女人,要不是有小姨替你说话,就该被送去劳改农场改造!”
“你要是再不拿出来,就别想我吃你做的饭了!哼!”
他动作粗蛮,牵动着肌肉更让江清疼的只冒冷汗。
可胃部的疼,却不抵心口的疼半分。
季清安生下来身体就弱,是她一日日衣不解带的照顾,甚至连她自己的身体都落下不少毛病。
他脾胃虚弱,从他能吃辅食开始,她就想尽办法找物资给他做营养餐,一餐一饭都不敢怠慢。
可陆芊芊来了后,带季清安喝凉水,吃冰棍,嚼辣椒。
所有他不能吃的都给他吃了个遍。
渐渐的,季清安不肯再吃她的营养餐,为了让他正常吃饭,她伏低做小答应了很多不合理要求。
最后换来的,却是他毫不犹豫的指责和污蔑。
“不想吃就别吃了。”江清按住他,制止他的动作。
语气越发冷淡:“离我远点。”
季清安愣了一下,也就是片刻,他就更加愤怒。
“有本事你别求我!”
“放心,不会。”江清推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猝不及防,被他一口咬在胳膊上。
六岁的小男孩劲儿已经很大,他下了死口,几秒钟就流了血。
还含糊不清喊:“给我胃药!”
江清手腕的牙印像针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疼,和她的心一个样。
她掐住季清安的虎口,即便如此,也没舍得下死手,只想让他松口。
陆芊芊却突然冲过来,按住她的手。
“姐姐,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打孩子啊!”
江清太阳穴突突地跳,十分不耐烦。
手挣扎了一下:“放开。”
“啊!”
陆芊芊突然平地摔,像是瞄准一样,摔到江母脚下,眼圈立马红起来。
原本死都不松口的季清安离弦一样冲过去,扶起来陆芊芊。
瞪着眼睛鼻孔出去,跟个愤怒的小牛犊一样又要冲过来。
被陆芊芊拉住:“好了安安,你妈妈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啦。”
江清扶额。
明明只剩下最后七天,却连个安生的日子都过不下去。
“我没推你。”江清忍着胃疼,“我只是想抽出手,你......”
“你又想说芊芊污蔑你!”
江母冲出来,叉着腰就骂。
“你有心思跟芊芊争风吃醋,不如想想孩子为什么不跟你亲近!”
江清扯了扯嘴角,只觉得无比讽刺:“为什么?”
“你整天管东管西,这不许那不让的,小孩能喜欢你才怪了!”
“别说小孩子,就我跟你爸你哥,看你现在这别扭的性格也来气。”
“你看看芊芊,又温柔又懂事,还会跟着他姐夫学习,你把自己活成一个泼妇,就不能跟芊芊学学?”
温柔?
她看是虚伪吧!
拙劣到不能再假的把戏,到了江母嘴里,就成了陆芊芊温和的代名词。
江清阵阵冷笑:“天生没长贱骨头,学不会。”
江母气急败坏,恶狠狠盯着江清:“跟谁学的没家教!”
“跟你呗!”
江清胃疼又开始翻涌,只觉得阵阵心累,鼻头也酸涩不已。
“我变成什么样,不都是你跟我爸教的吗?”
她挺直了脊背:“你这么喜欢陆芊芊,不如让她做你女儿!”
“我给她腾位置,行了吧?”
“你!”江母气的浑身发抖,“你这个不孝女!”
她巴掌高高举起,破着风,呼啸着江清脸上扇下去。
江清竟然不躲不避,直愣愣的站在那边,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待她的巴掌。
她这才突然注意到,江清的脸色,苍白到不正常!
京市的深秋,额间竟然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江母蓦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