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孙明白小云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八零:工业大摸底,怎么次次都有你:孙明白小云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K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反正孙明的爹妈都在,还债的肯定是他们,还有孙明的媳妇......那么漂亮的女人愿意嫁给孙明,不就是冲着他的工人身份么?孙远这样想着,心情很是激动。“大家都是亲戚,你让我给你担保也不是不行,不过要是用你的工人身份抵押,要是还不上钱,你的岗位就给我,怎么样?”孙明心中冷笑,你就是因为这个身份害我?他点点头:“好啊,我同意了!”孙远大喜,连忙去找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商量。陈新珍气的一把攥着孙明的耳朵,四周的父老乡亲更是连连摇头。这可是工人身份,铁饭碗来着,还能传给后代子孙呢!多少人挤破头,托关系都当不上,孙明竟然就这么答应孙远了?“老孙家没指望了,摊上了这么一个儿子,下半辈子得穷死!”“白小云才惨呢,天天被孙明打不说,以后还要背债,那可是两万...
那么漂亮的女人愿意嫁给孙明,不就是冲着他的工人身份么?
孙远这样想着,心情很是激动。
“大家都是亲戚,你让我给你担保也不是不行,不过要是用你的工人身份抵押,要是还不上钱,你的岗位就给我,怎么样?”
孙明心中冷笑,你就是因为这个身份害我?
他点点头:“好啊,我同意了!”
孙远大喜,连忙去找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商量。
陈新珍气的一把攥着孙明的耳朵,四周的父老乡亲更是连连摇头。
这可是工人身份,铁饭碗来着,还能传给后代子孙呢!
多少人挤破头,托关系都当不上,孙明竟然就这么答应孙远了?
“老孙家没指望了,摊上了这么一个儿子,下半辈子得穷死!”
“白小云才惨呢,天天被孙明打不说,以后还要背债,那可是两万块,怎么可能还得起?”
......
一些乡亲还用孙明警告自己的孩子,敢和他一样就趁早打死,免得拖累全家。
陈新珍扭着孙明的耳朵,下了死劲儿。
“你真是要气死我么,两万块你也敢借?不如让我跟你爹现在去死!”
“以前你闯多大的祸我都可以容忍,这一次不行,听妈的,我们不借钱!”
“妈,我借钱不是赌博,办正事呢!”
“狗屁,你有什么正事!”陈新珍眼泪哗哗似流水:“阿明,妈只求你平平安安,你以前输钱没关系,咱们都能慢慢的还上,可两万块,那真的不行。”
“你放开我的耳朵,再扭下去,你儿子就成一只耳了。”孙明哭笑不得,脸上不满,心中却很舒坦。
这辈子,爸妈还健在,一切都来得及!
孙明揉了揉耳朵,真疼啊。
“妈,我给你说实话,我能帮厂子赚外汇,赚刀了。”
“什么刀了?”
“美元!”孙明笑道:“这是我才会的技术,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厂里的领导,他们就会提着猪头来拜我这菩萨,县领导上我们家也不用奇怪,你儿子本事大的很!”
“切,我信你个鬼呢!”
话是这样说着,但看见孙明一脸认真,陈新珍面色缓和下来,还带着一丝期待:“真能赚外汇?我可听说了能赚外汇的厂子都被领导关注呢,待遇都很好!”
陈新珍虽然是农村女人,可老家距离县城不远,她也接触过不少人,知道外汇是个什么东西。
外汇就是老外用的钱,官府天天都在宣传创汇,能赚外汇的厂子就是大宝贝!
本地只有一家纺织厂可以出口赚外汇。
附近的姑娘羡慕无比,都想去纺织厂当工人,一天只要干十个小时,整月下来,就有三十块的工资呢!
孙明得意一笑:“谁让你是我亲妈呢,今天不装了,我跟你说实话!”
“其实我是工科大佬,徒子徒孙几万人那种,以后我是大学工业教材的编纂人,国家工业新标的制定人,共和国勋章最年轻的获得者,我还见到了大元首!”
孙明说着就落了眼泪,该死的孙远,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荣耀。
这一次,他孙明非得把孙远扒皮抽筋不可!
可话还没说完,一巴掌就抽在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就听陈新珍怒骂道:“你是我肚子掉下来的,你是什么货色我不清楚么,做梦的东西也敢拿来骗老娘了?”
孙明哭笑不得。
但想想,这对于陈新珍来说,真的就是梦。
亲妈不相信那怎么办?
孙明立马坐在地上:“妈,怎么说我也要借钱,不借钱我就不起来,这笔钱我真有用处,哪怕是您跟我断绝母子关系,我也得借!”
陈新珍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她是彻底绝望了。
孙明不止胡说八道,还拿断绝关系来威胁她!
但她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也不敢拿重话刺激,只能低头妥协。
“好啊你,你现在是长大了,现在我说啥也不好使,但谁让你是我儿子,想借......就借吧,把厂子里的事解决了,我和你爹就是拼上老命,也把这钱给你还上。”
一听这话,孙远高兴坏了,连忙道:“咳咳,婶子啊,这样才对嘛,但是现在人家要九出十三归,借你们两万,回头得还两万六。”
“行啊!”孙明点点头,“你拿多少?”
“三......不是,我是你的亲戚,是来帮忙的,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钱!”
孙远差点就说漏嘴了。
该死的孙明,怎么感觉他变得精明了呢?
孙明也不说破,点点头,像是信了。
孙远心中鄙视孙明,但也羡慕他工人的身份。
而且这一次帮孙明担保借钱,他自然也吃钱了,足足有三千!
一笔巨款啊!
要是孙明煤炭的事情处理不了,就只能把名额给自己。
孙远思路顿时清晰,和喝了老酒一样爽。
只要自己有了孙明的身份,绝对混的比他好,想找什么女人不行?
到时候他也是铁饭碗了!
孙明带着陈新珍回家,高利贷的事情让孙远给自己办,还委托了他给自己签字画押。
在农村,彼此又是亲戚,大家都是这样办的。
可法律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孙明一路上都在笑,陈新珍则是叹气不已,担心借了钱还不上。
回到家,孙明还以为能看到白小云。
可白小云却不在家,陈新珍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张纸,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铅笔字。
“我去投案自首,阿明你在家好好生活,我要是回不来,你就当我死了,再找一个吧。”
家里的脸盆也不见了,还少了白小云的牙刷和一套被子。
这是坐牢去了!
傻姑娘!
这......自己何德何能,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孙明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孙明拿着纸条,和陈新珍道:“妈你在家等着,我去找我媳妇。”
“她去哪里了?”陈新珍不认识几个字,刚才那纸条她也没仔细看。
“她出去溜达去了,我去接她回来!”孙明拿起自己的外套,往外走。
厂子都没报案,她去投案自首,公安能接收么?
啥也不懂,屁大点事情被亲妈和媳妇弄的和天塌下来了一样,一点都没有身为大佬媳妇的觉悟!
孙明在心中默默的吐槽,但脚步越来越快。
刚走出家门,孙明就遇上一人。
来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挺严肃的:“孙明你去哪里,厂委会正找你,你和我回去交代一下煤的事情吧!”
听到孙明的话,孙远和那些放高利贷的人都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孙明。
陈新珍拉着孙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大变,差点哭出来:“阿明,你要借钱做什么?你,你是不是还想赌......”
大家都知道,孙明是个赌鬼。
听陈新珍这么一说,附近看热闹的观众看向孙明,不屑地摇摇头。
这真是一个败家子啊!
十里八村都知道,老孙家日子过得不错。
老孙是村干部,陈新珍也勤劳能干,家里就孙明一个儿子。
这可是两个劳动力呢,一年到头收入不少,这才让孙明才十九岁就找上白小云这个媳妇了。
有条件的人家才有资格早早结婚。
可孙明是个喜欢赌博,这家迟早要毁在他的手上。
他们一脸鄙夷地瞪着孙明。
谁家要有这么个儿子,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孙明没回母亲的话,而是看着孙远:“堂哥,我想借点钱可不可以啊,反正都借钱了,两千是借钱,两万也是借。”
孙远心中鄙视,还两万,你他妈的这辈子都赚不到吧?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点点头:“你说的也没错,不过婶子不同意,我也不好和他们说啊,要不你和婶子商量一下?”
“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子,我借钱和我妈商量什么!”孙明道:“你帮我担保一下,大家都是亲戚这问题不大吧!”
孙远瞬间眼睛瞪圆,狗娘养的,让老子担保?
你回头不还,那不是坑我么?
放高利贷的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孙远连忙道:“我和他们就是认识,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这我真担保不了。”
孙明直接看着那些放高利贷的道:“孙远帮我担保,我要借两万,借期半年,一并归还,利息么按照你们的规矩来,九出十三归都可以,我认你们的账。”
放高利贷的人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九出十三归这可是暴利啊!
“你不开玩笑?”
“我可是钢厂炼钢车间的组长,我是干部身份,你们什么身份,我和你们开玩笑,你觉得你们配么?”
孙明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红山茶香烟,摸出火柴,刺啦的一声点上,朝着对方喷了一口烟:“给句痛快话,你们到底借不借?”
“孙菩萨,你今天吃错药了?”
孙明因为赌钱老输,在外就有一个外号,菩萨散财。
对方能叫出他的外号,显然有些门道。
孙明笑道:“你别管我是不是吃错了药,现在问你,敢不敢借钱,不敢就一边去,以后再骚扰我妈,我弄死你们,一个不留!”
“麻的,你这么狂?”对方顿时恼火,朝着孙明甩手就抽过来。
可下一刻,孙明就握住他的手腕,一脚就踢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这人被他踢的跪在地上,又被他生生的攥着手拉起来。
孙明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对方的脑门上,露出凶狠的眼神:“老子可是工人阶级,你这种瘪三也敢和我斗,信不信我镇压你?”
“你放高利贷属于投机倒把,扰乱市场经济属于经济领域重大犯罪行为,要不要找公安同志给你科普一下,什么都不懂就敢出来混?”
孙明擦了一下脑门,脑门破了,流了点血,但是他毫不在意,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孙远取代自己之前,他的朋友那可都是国内外行业大拿,什么领域都有。
工科么,国家工业基础学科,和国民经济密切相关的。
他的朋友中就有不少搞经济的,这些人除了会搞经济,还制定了国家的经济政策,一个个对法律的边界了解得清清楚楚,不少人都偷偷摸摸的在钻漏洞。
孙明身为工科大佬,早先也不是没骗过国家科研经费,只是他最后研究出成果了,那就不算骗。
孙远,陈新珍还有四周的百姓听了孙明巴拉的话,一个个都傻眼了。
嘶!
孙菩萨说的话他们好多都听不懂,但就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听了这些话,大家心中都冒着寒气。
这还是那个孙明么,怎么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呢?
陈新珍心中慌乱,“阿明,高利贷那么严重的,还犯法?”
孙明笑道:“妈,可不是么,这叫破坏国家计划经济体制,属于金融领域重大犯罪!”
“钻社会主义漏斗,挖社会主义墙角,可以算反革命份子了,也就是最近政策放松了一些,不然他们几个,还有你,都要被抓了枪毙。”
陈新珍脸皮发抖,“那......我们不借了,总行了吧!”
“可是我想借钱啊!”孙明道。
他的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整懵逼了!
孙明真想借钱,也是刚想到的。
想要解决煤炭的问题,没钱可不行。
孙明打算搞焦炭技术,焦炭这东西在后世烂大街,但在这个时候,焦炭技术还属于高科技。
钢铁行业对焦炭其实不陌生,国企大厂也在使用焦炭炼钢,可是这时候国家的焦炭主要是从日本进口,含硫量和硬度都不如国际焦炭。
八十年代,国际焦炭价格能达到250美元到500美元一吨,简直是暴利。
孙明不光要解决煤炭的麻烦,还要给自己赚第一桶金。
钢厂要是客客气气的,好吃好喝地招待自己,孙明就打算拉钢厂一把。
不行,就把技术卖给海外公司去。
先让自己富裕起来,先富带动后富,再弄个大学生身份,继续搞自己的重工业研究,国家不给钱就自己搞。
想要搞焦炭需要经费,算了算,这两万块凑合够用。
但陈新珍不明情况,是真的被孙明给弄怕了。
孙明要借两万呢!
那可是两个万元户,十里八乡现在也就一个万元户。
自己家怎么还的起啊?
孙远吓傻了,现在的孙明好陌生。
他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道:“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关你屁事?要是你愿意给我担保,我回头就告诉你我想干嘛。”
孙远火大的看了一眼孙明,你他妈做梦呢?
可想了一下,孙远有点犹豫,他一直非常美慕孙明的工人干部身份。
要是孙明还不上钱,是不是可以让自已顶替他的身份呢?
孙明这一脚下足了力气,专踢孙远的腰部,差点就把孙远给踢的骨折了,他和豹子一样冲过来挡在了母亲陈新珍面前。
围观的人和放高利贷的人都看傻眼了。
孙明游手好闲,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当干部的老爹,谁都看不起他,游手好闲,这样的人在八十年代那绝对数属于刺头不安分份子。
大家平时见了孙明还真的有点怕。
孙明下手当真是又狠又重,一看孙远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放高利贷的几个人面露心虚。
陈新珍看到孙明一开始还挺开心的,可看到了孙远的样子马上担心起来。
“哎,你怎么来了,不去厂里上班么。”陈新珍拉着孙明:“可别闹了,你那事情妈想想办法,总是能过去的,先保住工作。”
孙明回头看着陈新珍,眼神湿润,千言万语都堵在了胸口,就是因为这一次高利贷,最后自己家家破人亡,父亲死了,家中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媳妇还被逼死了。
前世自己不懂事,今世自己就是来还债的。
孙明安慰道:“妈,你借钱是想赔厂子那些煤对吧,完全没有必要借钱,不行把我的工作名额卖了,也能换三五千块赔给厂子也行啊。”
这也是个路子嘛!
孙明其实早想好了,工人当不当无所谓,自己重活一世还能让尿憋死么。
这可是八三年,机会多的很。
身为工科大佬就凭着自己前世的知识积累他还能饿死?
厂子的领导要是给面子,自己就当一阵子工人,不给面子,马上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自己只要拿出一些前世的研究成果,直接去科学院找人,还换不回来一个身份?
那不是笑话么?
光是特种钢材秘方他就掌握了上百种。随便拿出一个都能吓死同行。
可对于孙明的想法,陈新珍气的抬起手就抽:“说什么胡话,那可是工人身份,说卖钱就卖钱么?”
孙明笑笑,一点都不疼,他眼睛中眼泪都带着笑意:“是,是你你说的对,我听你的,领导要是给面子我就帮他们一把,不给面子我就不鸟他们。
“你真是不懂事。”陈新珍气的无语。
孙明再离谱在陈新珍眼里也就是一个孩子。
孙明这个钢厂工人的身份可是花了大价钱才给弄来的,还欠了一份人情呢,孙明现在大小也是一个小组长,算是干部身份。
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时候工人的身份很金贵,因为体制原因,工人身份是可以继承,转让,内部行话叫顶班。
孙明是小组长一个月能有四十八块的工资,还有三十斤粮票,还有其他的票据,算是非常不错了。
孙明不想和母亲顶嘴,煤炭的事情他真没放在心上,就算是钢厂他都觉得是垃圾。
就是一个县区钢厂,过几年就因为产能不行被兼并了,再过几年更是被关停没影了,这钢厂前后存活也就七八年的时间。
前世他是因为钢厂脱产进修才上了大学,也是在大学中发现了自己科研的天赋,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国产母机和五轴联动机床就是他主持研发的。
他穿越回来之前,国产的八轴机床都弄出来,还主持研发了航母涡轮机等国家重器,可自己的成就都为小人所夺。
孙明回头看着孙远,正从地上爬起来了,他的眼神冰冷,这一辈子你给我等着。
孙明懒得和这些热废话,带着陈新珍就想走,可陈新珍却不走,“钱还没借到呢。”
陈新珍还是不相信孙明的话,以为他想卖了自己的工人身份,决定借钱。
“妈,煤的事情我有办法了,问题不大,我能搞定的,真没有必要借钱。”
“是,是,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陈新珍满脸慈祥,可对于孙明的话那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你怕还不上,我算过了,家里一年的收入加上你的工资也足够了,我们就借两千块就好了。”
“......”
孙明也无奈了,母亲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话,也是因为自己平日的行为太让人失望了吧。
要是让陈新珍知道自己可以解决煤的事情,她会不会怀疑自己被调包了?
何况孙远这货也在,孙明想想决定先不说了,看看再说。
这时候站起来的孙远一听陈新珍的话,也不生气孙明踢自己的一脚了,作为介绍人,陈新珍借钱他自然也有好处。
孙远揉着腰部颠颠的跑过来:“孙明,听婶子的,你不懂别说话,先借钱把事情对付过去,不然你可是要吃枪子,你坏了厂里的煤炭,这可是破坏公家财产可是要被抓走的。”
说这话孙远给那些放高利贷的打了一个眼色,那些人连忙围上来。
“就是,孙哥说的对,孙明你想吃枪子?”
“不吃枪子也要坐牢,要十几年起步吧。”
“不懂就别乱说话,我们这是在帮你们。”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陈新珍心慌无比,一把推开孙明,陈新珍朝着这些人客气道:“我家阿明不懂事,各位不在意,我还是要借钱的,利息能不能低一点。”
孙明已经打过孙远了,这时候当着陈新珍的面不好再动手,只能无奈苦笑,真是一生要强的女人。
孙远还在一边帮着和那些人谈,陈新珍很放心的样子,孙明反而是插不上话了。
“你们放心,我借钱一定还的,还不上就卖房子也还,我们家绝对不赖债,利息低一点行不行?”
放高利贷的一看,孙明一家什么情况他们早听孙远说过了:“行吧,那看孙哥的面子我给你低一点,五分利,别人可是要七分的。”
陈新珍有点犹豫,觉得还是太高了,孙远一看连忙道:“婶子这不错了,你可是借两千块呢,这可不是少数,有了钱,孙明损坏煤炭的事情就能搞定了,他也不用被抓走了,还是先保住人最重要是不是。”
陈新珍点点头,同意了:“五分就五分,就这么说定了。”
孙远和那些放高利贷的对视了一下,嘴角微笑。
孙明都看在眼里,孙远和这些放高利的人其实就是一伙人,前世借钱,还债的日子还没到,这些人就逼上门要债了,两千块钱变成了两万。
只因母亲不懂,欠条上写的是阿拉伯数字而不是中文,让他们这些人从中做了手脚了,最后都百口莫辩。
看着对方开始点钱,孙远回头朝着孙明露出一个狠毒的眼神。
刚才那一脚他可记得呢。
忽然孙明笑起来,原来这样啊,那就玩一把大的,自己的想法可更大点,孙明朝着那些忽道:“等一下,我想多借点。”
“你个不孝子,还不赶紧滚过来!”孙解放手里攥着条鞭子,冷声道。
孙明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这条鞭子可不得了,比他的年龄都大。
自孙明记事起,这鞭子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虽说重生归来,看见父亲的感觉真好。
但一上来就鞭子伺候,他这身体吃不消啊!
孙明扯了扯嘴角,勉强笑出来:“爸,你这是做啥?”
“还敢问我?你爹我豁出去这张老脸,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给你搞了个工人身份,让你端上了国家的铁饭碗。”
“你呢,一天到晚就会惹事,你是要气死我么?”
陈新珍刚把白小云的东西放下,听见孙解放的怒喝,连忙走出来劝道。
“啊哟,老头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阿明是咱唯一的儿子,他年纪小,闯点祸......”
“看,他变得这么不成器,都是你惯出来的!都有媳妇了还年纪小,怎么,非得等入土了才算年纪大?”
孙解放连怼了陈新珍几句,拿起鞭子就往孙明的身上抽。
孙明立马跳起来,靠着肌肉记忆灵活地躲闪。
“爸!你听我说,我有法子!只不过是点煤,很容易就能解决的,不仅能补上厂里的损失,还能给厂子赚外汇!”
“你知道外汇么?就是那个刀了,对我来说轻轻松松!”
一听这话,孙解放怒意更甚:“好啊,现在你还学会骗人了是吧?我老孙的儿子可以不成器,但绝不能谎话连篇,今天我就打死你!”
“不是啊,爸,我能够把碳料二次加工,别人产一吨,我能产三吨!我把那木炭都买好了,你要实在不信,你就问问小云!”
孙明朝着白小云投去求救的眼神。
说话时没注意躲避,一鞭子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看着抽出来的血痕,孙明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不愧是亲爹啊,下手真狠!
白小云被吓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听见孙明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爸,爸您听我说,孙明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今天一大早就去买了木炭,而,而且我们还赚了180块,算起来买木炭就是没花钱!”
一听这话,孙解放手顿住,不打了。
虽然他不信孙明,但他还是相信白小云的。
毕竟白小云是个老实纯善的姑娘,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
能娶她当儿媳妇,二老很满意。
“小云,你可别帮着他骗我,你们是怎么赚的一百八十块?”
白小云咽了口唾沫,六神无主。
如果跟孙解放说这钱是骗来的,他肯定更生气,搞不好还要多抽孙明几鞭。
白小云心一横,开始胡诌:“是,是大国哥送给我们的!”
孙明忍不住扶额,傻媳妇,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借口!
孙解放脸色一变:“啥?那李大国是傻了,平白无故送给你俩钱?”
白小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护在孙明身前:“爸,我没说错,大国哥喝醉了,听说我们家急用钱,就给了我们二百块,白纸黑字写着的!”
说完,她碰了碰孙明的胳膊。
孙明从口袋里把那张纸掏出来:“大国哥确实仗义,都是一个单位的,这份人情我以后肯定还给他。”
孙解放的脸色缓和了些,但一想到高利贷,又是怒火中烧。
“那高利贷你怎么说?要不是我再三逼问,你妈还打算瞒着我,你们娘俩借了两万块的高利贷!九出十三归,这不是想把我气死么?”
他再次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下去。
白小云紧闭双眼,扑在孙明的身上:“爸,你要打就打我!”
眼看着鞭子要落在白小云身上,孙明立刻伸手去夺。
孙明忍无可忍:“爸,您这暴脾气真得改改了,啥时候能听人把话说完啊?”
“你个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老子不听!”
孙解放气的吹胡子瞪眼,把鞭子甩在地上,扭头回了屋。
一看孙建国气急了,孙明连忙上前:“爸,高利贷不用咱们还,你还记得孙远么?就是他故意撺掇我妈借高利贷。”
“这回我可是记住他了,就连借贷都写的他的名,就算告到法院去,这钱也得归他还!”
孙解放停住脚步,转头瞪着他:“你借钱,让孙远还,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么?”
“再说了,我们两家是亲戚,要是因为你这臭小子坏了情分,我跟你算不得完!”
孙明缩了缩脖子,早就知道老爸不会答应。
这么多年来,孙解放最是看重亲情,逢年过节就给各家送去礼物。
只要是亲戚开口,多困难也会出手帮忙。
“爸,如果不让孙远还,那就是厂子里还,你放心,这笔钱绝对落不到我们的头上。”孙明信誓旦旦的说着。
开玩笑,他一个工科大佬,借了区区两万块还得亲自还?
这几年,国家还没制定出来具体的经济政策。
他随便拿出几样之前的研究成果,就能给这厂子逆天改命,让它成为国内头一个拥有新技术的大工厂。
当然,这一切还得看厂长书记的态度。
“爸,最多半个月,我不仅可以把厂子里的煤补上,还能以极低的成本再造一大批煤,我们可以对外销售,也可以直接卖给厂子。”
“哦对,我还有些技术能够赚外汇,如果厂长愿意点头哈腰,把我奉为财神,我就勉为其难帮帮忙。这是我的原话,你明天去厂里直接捎给他。”
孙明得意洋洋地说道。
孙解放沉默了,看孙明说的,倒真像是这么回事。
“咳咳,你,你没发烧?”
“爸!我是认真的,制煤的原材料我都准备好了,今晚我就动手!”
孙远叹了口气,瞪着他:“厂长和书记给我说了,你让小云顶班,自己请了个病退,就是想在家研究你那木炭?”
孙明叉起腰来,笑道:“爸,现在你看是木炭,再过几天那就是煤!”
“我跟您保证,做出来的煤比厂里原来的还要好!到那个时候,厂里的礼物都得堆到咱们家门口!”
孙明不会记错的。
这是几十年前,老家的破土房!
在梦里出现过不止一次。
孙明没有激动的大笑或落泪,而是生生呆住了。
好似大脑宕机。
没等他消化完心头情绪。
院子里的吵嚷声,钻进耳朵。
“白小云,你魔怔了是不是?!拦着俺们干啥?!”
“厂子里两吨煤炭受了潮,根本就没法炼钢!车间都要停工了!”
“主任说这几天就孙明总往煤圈跑,这事儿不找他找谁?!”
紧跟着,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孙明心尖儿都跟着一颤。
“孙明是钢厂车间的小组长,去煤圈看看怎么了?他还能给同志捣乱吗!”
“那可说不准,这懒汉别的不行,走后门儿一个顶俩!当上车间组长,还不是靠他那村干部的爹!”
“反正肯定不是孙明,你们死活要抓个人顶包,那就抓我,五百斤煤炭都是我泡的,我跟你们去公社!”
“啧,我说你糊不糊涂?蓄意破坏生产罪多大的事儿知道不?那个叫敌特!叫汉奸!要枪毙的!就孙明这么个懒汉,再找都是你赚了!还真想跟他过一辈子啊?”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家的事儿不用你管!”
到这,孙明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眼眶瞬间就酸胀的通红,连滚带爬的起身,撞开门就冲向院里。
地上堆着好几个麻袋,里头正往外漏着乌黑受潮的煤炭。
好几十个钢厂工人,扛着铁锹稿把,照量着想进门,却被一道纤瘦柔弱的背影,挥着扫帚挡住。
毛衣的领口开着线,洗到发白的棉线裤子打满了补丁,那双蕴着水的眸子,温柔又刚强。
她的五官是那样的柔弱,仿佛一阵风都能给吹倒了,可眼下,却是恶狠狠的望着那几十名大汉,俏脸倔强,没有丝毫退缩。
看见身影的一刻,孙明就什么都不管了。
他没理会满院子的人,直直冲到女人身前,拼命将她搂在怀里。
前世被折磨了十几年,血都快要流干,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此刻,他搂着怀里,那仿佛随时都要碎掉的女人,嚎啕大哭,哭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的哭嚎掺着说不出的悔恨与羞愧,回荡在院子里,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人群,高举的棍棒不由缓缓放下。
撕心裂肺,听的白小云心疼的不行。
她有些慌张的抬起手,扶住男人的脸,急切帮他擦着眼泪:“不哭了,不哭了,有我呢,我不会让他们抓你走......”
“刚跟他们说清楚了,待会我跟他们去趟公社,你在家好好的,啊!”
孙明又把她搂住,只顾着拼命摇头,眼泪却是越掉越多。
十几年的苦难跟委屈,对妻子的亏欠,他说不完,也说不出。
他甚至觉得,现在能见着她,搂着她,都他妈是自己腆着脸。
如果这还是上辈子,他真的没脸见白小云。
身后,几个插秧队的推搡几下,试探着叫道:“孙......”
“滚!!”
孙明却是抢过扫把,猛然回身,歇斯底里的厉吼。
模样狰狞的吓人。
那些个工人都是被吓得一怔,相互交换了眼神,最终灰溜溜的走了。
他们不见得真的害怕,只是瞧孙明抱着媳妇猛哭那样儿......找事儿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得,还是明儿再来吧。
反正也跑不了。
人群散去,孙明转了回去,想再抱住白小云。
可这次一抬手,却吓得对方身子一缩。
妻子的反应,让他动作僵住,悔恨的想甩自己两巴掌。
她是被自己刚才的一嗓子,吓到了。
孙明想起,年轻那会儿,自己是个浑人。
村儿里都叫他懒汉,他也确实什么正事儿都不干,就靠着自己那小干部的爹,啃老混日子。
哪管他爹跑断了腿,给他托关系求人,混了个钢厂车间小组长,照样不务正业。
反倒因为有了点权利,更加变本加厉,养出了喝酒赌钱的毛病。
娶了白小云以后,这身烂病还是改不掉。
每当喝大了,要么赌输了,就对老婆动手打骂。
还总嫌老婆是寡妇带大的,嫁过来门户不对等,骂她攀高枝。
可白小云从未有过抱怨。
依旧几年如一日的为他洗衣烧饭,在家中操劳,温柔的仿佛没有脾气。
就像刚才,即便自己对她从来不好,她仍然打算替自己顶罪,去公社接受劳动教育!
前世,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她在公社留了案底,受尽了旁人指点,都说她是敌特子女。
到最后,连工分都不让挣了,被生产队的人生生打了回来,脸上因此留下丑陋的疤。
她本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一夜之间,成了个人人笑话的丑八怪。
可当时的自己,居然还是那副混账德行,甚至在白小云毁容后,对她更加嫌弃,连屋都不让她住,给她赶回了娘家的破二栋,和她的寡妇母亲相依为命。
等自己知道她离开时已经怀孕三个月,再想找她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得来的,只剩白小云跳楼自杀的噩耗。
也就是当晚,他才从当初介绍的媒婆口中知道,其实当年有人说媒,不是双方家长的商量。
是白小云自己托人过来说亲的。
结婚几年,她没跟自己提过,媒婆也就替她瞒着。
那时孙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她多年来的迁就与包容,不是什么旧社会女人的顺从,而是他自始至终被人爱着。
从来没有什么包办婚姻。
只是个瞎了眼,又昏了头的可怜女人,为了自己这天杀的混账,白白糟践了一生。
他悔的肝肠寸断,又能有个狗屁的用处?
“孙明,我马上要去公社,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就今天一晚上,你别打我,行吗?”
女人见他怔住,以为他不高兴,犹豫半响,还是怯怯的凑了过来,语气凄然:“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我要是回不来,你就别再赌了,也少喝点酒,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
“你要多为自己以后考虑,爸的年纪大了,没了人照顾你,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每个字,都像柄刀子,直愣愣捅在孙明心窝子里。
噗通!
男人的膝盖狠狠磕在地上,抬起巴掌,毫不留情的抡在自己脸上,一下挨着一下。
白小云被他的动作吓到,连忙扑过来,用身体将他止住:“孙明,你这是干什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老婆,我以前不是人,你原谅我......”
“我往后一定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再给我个机会,成吗?”
“孙明,你赶紧起来。”
白小云拼命的往上拉他,却没对这些话作什么反应。
以前,田彻喝了酒,打骂过后,也总是信誓旦旦保证没有下次。
希望过后,就是更大的失望。
她已经不敢信了。
更何况,明天她就要去替孙明顶包,还不知道有没有以后。
孙明看到她的表情,顿时也想起了这茬。
微微咬牙,也顾不得跟她解释,当即疯了似得跑出了院子。
“孙明!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