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其他类型 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顾煜唐翎芸全局
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顾煜唐翎芸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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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黄酥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煜唐翎芸的其他类型小说《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顾煜唐翎芸全局》,由网络作家“蛋黄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煜故作高深莫测:“抱歉哈,本王眼底就只有殿下的存在,旁的人,本王可不在乎......”“说人话。”唐翎芸不耐烦地冷冷打断顾煜的声音。“好勒!”顾煜乖顺的不得了,笑容满面,“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说说鸳鸯蛊的事了。”萧璟昭顿时紧张起来。鸳鸯蛊是他从帝师宫偷出来给长公主的,若是被顾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告发他。他曾入过帝师宫,但因为资质平庸,被退了货,对于萧家来说,本就是耻辱了,再被告发,他还怎么做人。长公主不会出卖他吧?他担心地看向了唐翎芸,后者轻轻地点了下头,让他放心。他才暗暗地松了口气,这件事长公主应该不会出卖他,到底他只是偷了鸳鸯蛊出来,又不是他下的蛊,横竖也只是个帮凶而已。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紧张肉眼可见地消散。顾煜尽收眼底,可他...

章节试读

顾煜故作高深莫测:“抱歉哈,本王眼底就只有殿下的存在,旁的人,本王可不在乎......”
“说人话。”
唐翎芸不耐烦地冷冷打断顾煜的声音。
“好勒!”顾煜乖顺的不得了,笑容满面,“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说说鸳鸯蛊的事了。”
萧璟昭顿时紧张起来。
鸳鸯蛊是他从帝师宫偷出来给长公主的,若是被顾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告发他。
他曾入过帝师宫,但因为资质平庸,被退了货,对于萧家来说,本就是耻辱了,再被告发,他还怎么做人。
长公主不会出卖他吧?
他担心地看向了唐翎芸,后者轻轻地点了下头,让他放心。
他才暗暗地松了口气,这件事长公主应该不会出卖他,到底他只是偷了鸳鸯蛊出来,又不是他下的蛊,横竖也只是个帮凶而已。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紧张肉眼可见地消散。
顾煜尽收眼底,可他甚至没有给对方一个正眼,当真就诠释了什么叫满眼都是心上人。
他故意向前倾了身子,唇瓣凑到了唐翎芸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将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送进唐翎芸的耳朵里。
“方才帝师说,鸳鸯蛊是帝师宫的秘宝,存放的位置极其隐蔽,殿下不曾入过帝师宫,那是谁将鸳鸯蛊送到殿下手里的?”
唐翎芸陡然神色凛然,她以为顾煜是想和她谈论如何解蛊的事,没想到他竟然是想查谁给的。
她下意识地就扭头,唇瓣不经意地扫过他温热的皮肤。
冰冰凉凉的触感掠过他的下颚,就像蚂蚁轻浅地啃噬着他的皮肤,他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都怔忪了片刻,这样亲昵的举止,是久违的熟悉感。
“咳咳!”唐翎芸率先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抿了下唇瓣,尴尬地看了一眼面如常色的顾煜。
呵!
也是,自从当了齐帝之后,狂蜂浪蝶都趋之若鹜,万红丛中过,这家伙早就游刃有余了,不过就是亲了一下,他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亏得她刚刚还有那么一瞬的心悸。
不争气。
“你同我出来。”
她并不想将萧璟昭拉下水,鸳鸯蛊的事,她希望能和顾煜两个人单独解决掉。
只是她匆匆转身,却没有看到顾煜摸着自己的下颚,意犹未尽地笑了起来,那模样就像个得了糖果吃的小孩子。
萧璟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恨得牙痒痒。
他上演这么一出苦肉计不是给顾煜卖乖的!
到底他还是低估了这个质子,好手段啊。
唐翎芸走到院子中间停下脚步:“你到底想怎样?”
“殿下心疼了?”
顾煜的脸上还是挂着笑,但这种笑让唐翎芸心里直发毛。
笑里藏刀,刀刀毙命。
“这明明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何故要将萧璟昭拖下水?他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局外人?”
顾煜笑容不达眼底,甚至还带着一缕寒意的锋芒。
上一世可就是这个局外人从中作梗,让他们夫妻貌合神离,渐行渐远,感情分崩离析,争锋相对。
他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唐翎芸的事,甚至到了上京城,也纵容着她去和萧璟昭过从甚密,原以为有天下最强的情报,有最强的监察队伍,他能够掌控大局。
北齐的大局他是掌握了,可唐翎芸的心他却掌控不了。
他不可能重蹈覆辙。
在哪儿跌倒,他就要在哪儿爬起来。
所以他不会放手,也绝对不允许萧璟昭这个贱男人见缝插针。
“也是,我们夫妻之间,他的确是算个局外人,可殿下,”顾煜往前走了一步,试图和唐翎芸更亲近一些,“我们在帝师宫等待三日后的问卜是何等大事,就非得要让那个局外人涉足吗?”
“他能给你鸳鸯蛊害我,谁知道三日之后,还会做出什么龌龊之事。”
唐翎芸暗暗地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是在担心三日后的第二次问卜。
倘若再为大凶,他们和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而三日之后的问卜,也一定会为大凶,因为她必须想办法留在帝师宫,这是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
至于和离,原本她就是这样打算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改不了。
“妹妹!”
一道兴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身着龙袍的唐霄匆匆跑过来。
身后是太监高泉惊慌失措的提醒声:“陛下!陛下!稳重些,要是被旁人看到了,又要同太后娘娘告状了!”
“告呗告呗,反正又不是没被告过。”
唐霄过完年就二十岁了,可心智却停留在了十三岁的那场高热之中。
“反正除了抄书罚跪,母后还能让朕做什么?又死不了人。”
“呸呸呸!陛下莫要说这些晦气话。”
“妹妹!”
唐霄冲过来,一点儿男女大防都没有地就抱住了唐翎芸。
顾煜正要伸手去把这小子从他媳妇儿身上拉开,可就听到那小子不高兴地说道:“帝师宫的问卜怎么会是大凶?明明你和妹夫郎才女貌的,肯定是天生一对嘛。”
唐霄这个人,顾煜是知道的。
从小就被他帝后保护的很好,也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十三岁那场意外,让他的心智停留,就算成婚亲政之后,朝堂也是由萧太后把持。
上一世,要不是走投无路,唐霄也不会千里送信,请他出兵相救。
也正是那一封信,让他离开了皇宫,才导致唐翎芸身亡。
难道......唐霄身边也有要害唐翎芸的人?
“妹夫长那么好看,肯定不是坏人,你们有没有重新再问卜?”
唐霄的嘴巴就跟抹了蜜糖似得,说的顾煜脸都笑烂了。
会说你就多说点。
不枉费上一世为他南下,把自己给折了。
唐翎芸暗搓搓叹息,皇兄果然心智不成熟,识人不清,上一世娶了萧潼搞得后宫鸡飞狗跳,这一世居然说顾煜不像坏人。
“陛下,妹妹有没有同你说过,莫要以貌取人,有些人的坏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生在皮相上,长的好看有什么用?”
“长的好看可有用了,以后你们所生的孩子肯定会很漂亮的。”
唐霄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常年被围困在深宫大院里的天之骄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唐翎芸身子却颤了下,孩子......
气氛有些诡异。
顾煜注意到唐翎芸的情绪,立刻就岔开话题:“陛下最近身体可好?”
那个孩子,是他们不能说的痛。
来的不巧,走的也不巧,甚至都没有睁眼看过一天这个人世间。
好像也是从那个孩子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开始急剧恶化了。

萧太后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下来,放在桌子上,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石头总归是捂不热的。”
六年前,先帝爷提出止戈与定安江,与北齐重归和平,为确保北齐不再挑事,于是要求北齐送上质子。
北齐近些年来有些蠢蠢欲动,这一次他们提出联姻稳固边境,原本她只是打算随便安排个郡主什么的应付一下,哪知还有人见色起意,死活要嫁。
嫁吧嫁吧,由她来嫁也更能让北齐放下戒心!
吴公公又看了一眼门外,门外的小太监心领神会地再去催。
这一次小太监回来的挺快:“禀太后娘娘,长公主和驸马来了。”
“母后——”
唐翎芸才走到慈宁宫,一下子就挣开了顾煜的手,不顾体统礼制地提着裙子往里面跑。
“母后——”
上一次见母后,已经有很久很久了。
虽然母后喜欢弄权,也喜欢把持朝政,但对她却是很好很好的。
她扑跪在萧太后的跟前,伏在萧太后的大腿上,哭的泪眼婆娑,在外人看来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慈宁宫的宫人们齐齐都用宛如利刀一样的眼神盯着顾煜,仿佛要将他盯出个三刀六洞才算甘心。
他们家公主,人美心善,大婚第二天就哭的这么伤心,八成驸马是个禽兽!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萧太后刚刚还在质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错了,这个婚是不是赐错了,现在宝贝女儿就哭那么伤心,可是要哭碎了她的心肝儿呀。
她早年丧父,中年丧夫,一个寡妇要在遍地是牛鬼蛇神的朝堂拉扯一双儿女,已经心力交瘁了。
“可是驸马欺负你了?”
吴公公赶紧来搀扶起已经哭花了妆的唐翎芸:“殿下别哭了,都要将太后娘娘的心哭碎了去!”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太后能将自己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长公主嫁给北齐质子?
上京城的世家大族哪个不知道,打小呀,长公主就和萧家的二爷走的亲近,朝野上下可早早就认定了这个萧驸马了。
半年前萧阁老还专门提及过这桩婚事,彼时太后原本是想答应的,可北齐蠢蠢欲动,才静了六年的定安江又不安定了。
恰逢送了联姻的和谈书,又那么恰好被长公主看到,更恰好的是殿下居然还觉得质子不错,就这么成了一桩姻缘。
若是良缘倒也没什么,可这一桩看起来并不像。
“母后......呜呜呜......”
唐翎芸恶狠狠撇了一眼身后的顾煜,更是刹不住车地嚎啕大哭,她在北齐受了好多委屈,吃了好多苦,因为上一世自己的任性妄为,最后自己惨死,南楚也不知道被她连累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顾煜口口声声说他是为了救皇兄,可她持怀疑态度。
萧太后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轻轻地揉着:“好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成婚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可别让人看了笑话。”
吴公公赶紧扶着唐翎芸起来,外面的宫婢蕙兰立刻就端了两盏茶来。
“是了是了,还要给母后敬茶。”唐翎芸擦着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我不哭了,不哭了。”
她乖乖地在萧太后跟前跪下,一直在她身旁默不作声的高大身影也随她跪了下来。
她不由得侧目而视,上一世这家伙可是高高在上的齐帝,手握生杀大权,一言不合就能诛人九族的暴君,从来都是以上位者的姿态鄙夷众生的,怎么跪的这么丝滑。
她也不再多想,赶紧给萧太后敬茶。
和上一世一样,萧太后给她准备了大红包。
蕙兰弯腰,低眉顺眼地将托盘转到了顾煜的面前:“驸马爷,请。”
这个过场他上一世也经历过的,也不陌生,只是再次重来,心境却大不一样。
上一世,他倾心于唐翎芸,敬茶的时候,高兴而又激动,而这一世,却有些忐忑。
他伸手去拿茶托,可手才刚刚触碰到茶托,那一瞬,他拧起了好看的眉头。
好烫!
蕙兰心里暗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北齐的质子,就算娶了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质子。
茶水是要给萧太后喝的,他们不敢乱来,但作为萧太后的贴身宫婢她很清楚萧太后的习惯。
萧太后饮茶,从来不会端茶托,只会端杯子。
所以刚刚他们将茶托也一并丢进了沸水里煮了好久,肯定是烫手的。
而且就算被发现,也可以说,这入冬了,天冷了,他们只是想用茶托的温度保持茶水不冷。
最多就是埃顿板子。
顾煜不动声色地挪了下手,直接端起茶杯,递给萧太后:“母后,请用茶。”
萧太后也和上一世那样喝了茶给了红包:“听说昨夜,你和芸儿闹的有些不愉快?”
昨夜发生的事,已经不胫而走,闹的挺大。
御医都喜提了一夜在长公主府值班,今儿一早才顶着肿泡眼回宫复命,好在一个见血无碍,一个只是被劈晕了。
人家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两人倒好,生怕对方死不了那样。
萧太后分外担心她精挑细选的棋子会噬主,不免又多加叮嘱:“芸儿自小在先帝爷的宠爱中长大,无法无天的惯了,哀家将芸儿交给你,你千万别让哀家失望才是。”
她语重心长,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若不是为了千秋大业,为了两国和平,她不会冒险走这一步。
如果当真顾煜不受控制,那就趁着羽翼未丰,除之而后快。
至于这个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就算是二嫁或者是一辈子不嫁,她也无所谓,反正南楚皇室也是她最强的后盾。
“至于昨夜的事......”
“母后放心,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不会与殿下计较。”
不等萧太后说完,顾煜已经接了话,情真意切,诚恳无比,甚至他还拉住了唐翎芸的手,一往情深。
许是很久都不曾见过顾煜这样恭顺的模样了,唐翎芸还有些不习惯。
直到一旁的吴公公都看不下去这种当众亲密的行为,尴尬地咳嗽了下:“咳咳咳!殿下该去帝师宫了。”

积墨轩内,顾煜此时正躺着,回想上一世的走向轨迹。
按照上世记忆,不日就到楚皇唐霄选后的日子了。
如无意外,皇后的位置是属于萧太后母族那位叫萧潼的女子,她未来可是位狠角色。
谋害楚皇,软禁太后,妄图用八岁稚子令诸侯。
要不是萧潼突然发难,他能丢下唐翎芸率军南下,暴毙在外吗?
萧潼这个祸害,这一世,早早了结了才是。
他正要召唤暗卫,门外就传来贴身侍卫齐衡的声音:“殿下!殿下!我家王爷重伤,还在休息!”
“滚开!”
唐翎芸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待她推开房门,顾煜已经躺好闭上了眼睛假寐了。
齐衡暗暗地松了口气,赶紧道:“殿下,属下当真没有骗你,我家王爷......”
“出去。”
齐衡咋舌,还来不及废话,就被力气大得很的清见给硬拖走了。
呜呜呜......王爷,您自求多福了。
唐翎芸走到床榻前,冷不丁地掀开被子:“顾煜,别装了,你睡着不是这样的。”
虽说上一世每次他们斗的厉害,都不欢而散,但初初成婚的那一年他们其实很恩爱有加,从未分房而睡,他睡觉从来不会如此规规矩矩地平躺。
“看来长公主殿下很了解本王房中之事嘛。”
顾煜睁开眼睛,坐起身,意味深长地望着盛气凌人的唐翎芸。
她还是那样好看,明艳而张扬。
许是见多了那些束手束脚,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他初到金陵城,一眼便被她的不拘小节给吸引,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姑娘会上树的!
那一日,她站在大树上,抱着刚刚救下来的小猫儿问树下的楚皇:“是这只吗?”
那句话,仿佛流星锤,一下子就砸中了他的心窝子。
好似她在问他,而不是问楚皇。
他从未见过那样肆意张扬的姑娘。
只是小姑娘的功夫不怎么好,上树容易下树难,又抱着猫儿,脚下不稳就往下滚。
吓得树下的人一片惊叫。
他英雄救美,原以为小姑娘会感恩戴德,可她却举起怀里的猫儿,让猫伸出一爪子,抓得他疼得龇牙咧嘴的。
猫儿在他手背上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唐翎芸的目光在疤痕上稍稍停留了片刻,又立刻抽开:““本公主要嫁的人,自然得做个记号,免得往后被哪个不长眼的惦记了去。”
幸好当年是只猫,要是头大老虎,一爪子下去,他整个人就没了。
想到这,顾煜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
“别笑,难看死了!”
早就习惯了她的夹枪带棒,顾煜也不恼怒,只当寻常:“不笑,那长公主是来关心本王有没有被你扎死的?”
“可惜啊没死成,哼,本公主是来和你谈一笔交易的。”
顾煜饶有兴趣,总算是能平和地谈事情:“哦?”
“本公主看上的是你皮囊,你看中的也不过是我长公主的身份,你不喜欢本公主,自然本公主也不喜欢你,你我成婚也不过是为了两国邦交,大家都别装了。”
唐翎芸语气坦然,虽然上一世她是真心喜欢过顾煜的,但终究强扭的瓜不甜,酸涩难吃,还不解渴,成日都念着、盼着,弄的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重活一世,她可不允许自己对这狗男人还有任何期待。
可顾煜的眉头却已经皱起来了。
唐翎芸不理会他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也可以助回北齐,但我有条件。”
顾煜眉梢上扬,嘴角轻勾,写满了不耐烦:“长公主打算如何帮本王?本王可是北齐安排过来的质子,若是走了,你们南楚难道不会趁机发难,北上伐齐?”
“不会,”唐翎芸沉声道,“只要我皇兄亲政,就不会。”
皇兄亲政还有一年,但就是这一年,发生了很多,萧潼入宫为后,怀孕生子,皇兄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还是母后把持朝政。
母后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将北齐版图收入囊中,可最后却让南楚处处硝烟,百姓流离失所。
这一次,她定能改变大家结局的。
“条件。”
“阻止萧潼选秀。”
顾煜猛地抬起头,上一世她可没有阻止,而且选秀的时候,她还夸过萧潼天资聪明。
只是后来,这份聪明用在了挟稚子以令天下上了。
唐翎芸并没有注意到他瞳孔之中的震惊,继续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你放心,本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时机一到,我会与你和离,送你离开南楚,回北齐。”
只要萧潼不入宫,她就有法子能稳住母后。
“你要与我和离?”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顾煜万万没有想过“和离”二字,能这样轻松地从她口中说出来。
好好好,敢情就只有他一个蠢货在想举案齐眉,人家早就在盘算着和离了。
唐翎芸肯定地点了下头,上一世,为了柔嘉郡主,他费尽心思,处处讨人欢心。
这一次她就不让他费心费力了,她成人之美,就在南楚当她的长公主,若是能寻到良人就老老实实的一辈子相夫教子,若是寻不到,天下间那么多好看的儿郎,养几个面首,相信皇兄也不会说她什么的。
但至于他,万一在回北齐的路上出个小意外死了,也就赖不上南楚了吧。
唐翎芸忍不住笑了起来,可顾煜的脸色却黑得难看。
糟糕,她想杀他的心思刚才是不是太明显了?
“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她心虚地摸了摸脸。
顾煜试探地问:“与本王和离,你很高兴?”
唐翎芸并不打算解释:“不必纠结这些,和离之后,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你的新欢......”
“是本王另有新欢,还是长公主你放不下青梅竹马?”
明明和萧璟昭不清不楚,还赖他头上,呵呵,女人!
唐翎芸还在思考哪位青梅竹马,顾煜却已经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逼得她连连后退。
“长公主莫要将自己想要和离去找别的野男人的罪名扣在本王身上。”
唐翎芸莫名其妙,狗男人说什么浑话。
她不计前世的恩怨,格局大得都能暂时饶他一条狗命,反要被说找野男人,呸!
昨日的珠钗就该选个结实些的,捅死算球。

天顺五年,初冬。
北齐的天很冷,不过初冬,中宫的地龙已经烧了起来。
地龙温度很高,跪在地上伺候着的宫人们额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唯独躺在床上的皇后唐翎芸还冷的直达哆嗦。
唐翎芸有些晕乎,冷热交替,她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在死前,她需要见一见顾煜。
她伸出手,招了招跪在地上的宫娥:“去请皇上来。”
小宫娥先是一愣,但下一刻欣喜若狂:“奴婢立刻去!”
皇后娘娘终于想通了。
自打陛下登基后,皇后娘娘就将自己困在中宫,饶是陛下来,两人也剑拔弩张,让他们做奴才的,成日提心吊胆。
可小宫娥还没来得及走出宫殿大门,一道清丽的声音便响起:“姐姐这才想起要同陛下求和吗?”
是柔嘉郡主。
说是郡主,其实被养在后宫里,以妃位相待,什么地位,宫里的人都门清儿。
小宫娥被拦下,身着华贵宫装的女人施施然地走进来,身上是一股香甜的梨花香。
唐翎芸皱了下眉,顾煜曾说,他最是喜欢梨花香了。
她也曾爱屋及乌过,可现在这味道,如今闻起来可真恶心。
唐翎芸缓缓地闭上眼:“顾煜有没有同你说过,别来烦本宫。”
“姐姐莫要生气,妹妹此番前来不过是好心,刚刚路过,听说姐姐想见皇上,可姐姐大抵是见不到皇上的。”
柔嘉郡主瞧了一眼躺在病榻上的女子,饶是已经中毒已深,她都还是这般清冷,宛如不可亵渎的月华。
她偏要上前,偏要在唐翎芸的床上坐着。
她就是要来送唐翎芸一程的。
“姐姐将自己关在中宫太久了,消息没传来也是正常的,这个时候,陛下已经已经到了边境了。”
唐翎芸猛地睁开眼,瞳孔一缩:“什么边境?”
“自然是南楚的边境。呀,姐姐身为南楚长公主,竟然还不知道陛下御驾亲征,已经打到边境了么?”
柔嘉郡主笑的花枝乱颤,“陛下登基这么多年,难道姐姐还不懂,当年陛下在南楚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韬光养晦了五年,他怎么可能容忍南楚唐氏高枕无忧?”
她手贱地去抚着唐镜染靠着的玉枕,以后这些可都是她的了。
等煜哥哥回来,皇后、中宫都是她的了!
“姐姐,你......啊——”
柔嘉郡主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头皮一麻,再回过神,细皮嫩肉的脖子已经被匕首抵住了。
“皇后娘娘!”
“全都出去!”
唐翎芸暴喝一声,喉咙一阵痒意,血腥味瞬间蔓延开,她嘴角都溢出血来,她生生忍住了咳嗽。
奴才们不敢出去,就算那是皇后,又如何?
柔嘉郡主可是皇上的心头宝。
此前皇后娘娘可都因为柔嘉郡主受过罚呢!
柔嘉郡主惊慌失措,死死地抓住唐翎芸的手腕:“唐翎芸!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南楚长公主吗?你以为煜哥哥是真心喜欢你的吗?他当年不过就是为了拿到筹码回北齐争夺皇位的!你和他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交易!”
“现在交易也完了,你的南楚也即将被北齐的铁骑踏碎,你不过就是个亡国公主,等煜哥哥凯旋而归,你也是死路一条!”
“你若是现在放开我,我还可以现在给你一个痛快,免得你再受鸢尾毒的折磨!”
唐翎芸喉咙里的腥甜越发浓郁,在听到“鸢尾毒”这三个字的时候,再忍不住,“哇”的一口污血,全喷在柔嘉郡主的脸上。
柔嘉郡主吓坏了:“啊啊啊——唐翎芸!你疯了!你这个毒妇,快传御医!你中毒那么久,你的血全是毒,我要杀了你!”
......
可唐翎芸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鸢尾毒”三个字就像炮仗似得,在她脑子里噼里啪啦地一阵乱想。
鸢尾毒是顾煜从南楚带回来的秘药,除了他又有谁能拿得到?
到底,他还是对她下手了。
呵呵呵......顾煜!
床榻上的人,还试图要挣扎:“唐翎芸,你最好放开我,不然煜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呵......”
阴冷的嘲讽,让还在努力挣扎的柔嘉郡主不敢动了。
“你,你想做什么?你......”
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心口处一阵麻,她不可思议地盯着插入她胸口处的匕首,耳边是宫娥疯狂的失声惊叫。
“皇后娘娘疯了!”
“皇后娘娘杀了柔嘉郡主——”
以及,唐翎芸冷静到可怕的声音。
她说:“你不是说他已经打到南楚了么?还怎么回来不放过本宫?”
唐翎芸目光阴冷,她从尸体上拔出匕首,一点点地擦干净,已经做好了决定:“顾煜,你这么想杀本宫,那就陪着本宫一起下黄泉吧!”
她眸光里闪过一抹狠绝,猛然用力把匕首捅入自己的心窝。
心窝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她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她手里拽着结染满了心头血的结发同心结,她疯狂地笑了起来:“顾煜,不能同生,那便同死!你来陪我罢——”
早在大婚当日,一盏醒酒茶中,她便给顾煜下了鸳鸯蛊。
若不背叛,她便保他一生平安,但凡有异心,她便亲自拉着他下地狱!
一抹赤红——
唐翎芸以为自己绝对死定了,可却不想,自己睁眼,眼前是一抹红——大喜之日的红!
她头有些疼,晕乎乎的,门外传来轻唤:“长公主,驸马爷要来了。”
她惊惧回神,眼前的红,是盖头!
她掀了红盖头,看着房中的布置,这是......
她冲到铜镜前,端详着自己的这张脸,还有衣袍,这是她......大婚当夜!
十年前的南楚,长公主府!
她不是杀了种在身体里的母螣,拉着顾煜陪葬了么,怎么会重新回到十年前?
她下意识地看向桌子上的茶杯,还好!
嫁给顾煜本就是为了朝局,上一世她提前给自己种下了鸳鸯蛊的母螣,而子螣就在大婚之夜的这盏茶里。
还来得及。
她立刻就要倒掉那杯茶,可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以及丫鬟兰香的请安声:“驸马爷。”
房间门被推开,黑色的皂靴先迈进来,紧接着,便能看到顾煜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他一身喜服,宽袖束腰,脸上的欣喜却掩饰不了他的急切。
他推开门,第一时间就是要找唐翎芸,可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心口处便是一阵麻,紧接着便是剧痛——
“来,来人啊——”
“长公主,长公主杀驸马爷了!”

“你为什么不信我?”顾煜也要炸毛了,“萧璟昭的话,你就深信不疑,我的话,你就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唐翎芸,你的胳膊是断了么,老是往外拐。”
顾煜双目猩红,不止因为唐翎芸不信他,更是因为他养的好好的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就在他南下之后就死了!
他明明安排了那么多人保护她,甚至在出发之前还留下了密诏,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整个北齐江山都将是她的。
谁敢杀了她?!
见唐翎芸一脸不信的表情,顾煜习惯性地退一步,伸出手指天:“我发誓,若我杀你,我不得好死,若不是真心实意地想娶你,我就天打雷劈,一辈子都回不了北齐。”
根据唐翎芸对他的了解,这毒誓发的倒是有点可信度。
他对北齐的执念,比任何事都要深。
只是上一世,他还是错过了,没能救下母妃。
那个时候,她曾见过最脆弱的顾煜,哭的就像个孩子,抱着她一整宿都不松手。
而后他便大病了一场。
还记得当时,还好有诸葛檀在,否则他早没命了,不过诸葛檀大抵是医术出了些岔子,治好了他的身体,却让他心理扭曲了,越发变态。
“怎么样,”见唐翎芸有所松动了,他才试探地问,“之前你不是说,要合作吗?”
唐翎芸急速地过了下脑子,与其让顾煜这个恶魔疯狂生长,还不如她寸步不离地监视他,暗中动点小手脚,应该能避免上一世的悲惨结局:“合作可以,不过要约法三章。”
“说。”
“第一,你不可以对我有非分之想。”
这辈子,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
反正他心心念念的柔嘉郡主还有一年就要来了,她就无畏横在人家之间还搭上自己,全了他们两个狗男女算了。
世界那么大,森林那么多,犯不着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顾煜皱着眉应了一声。
且答应,反正到时候回北齐,该掳走的,还是要掳走。
“第二,你离萧璟昭远点。”
上一世萧璟昭作为使臣将柔嘉郡主送回上京城后,这混蛋就对人下死手,最后在北齐丢了半条命不止,还被人阉了丢进宫里当太监,对于南楚萧家这等世家大族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上一世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萧璟昭了,重来一世,她要他好好的。
顾煜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他暗暗地咬紧了后槽牙:“好。”
那这一次,就直接杀了好。
“第三......”
唐翎芸脑子空空,暂时还想不起来。
正好窗外闪过一道黑影,她道:“齐羽回来了。”
上一世她都习惯了,他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人,一个是蓄了胡子侍卫齐衡,看起来老持沉重,另一个便是跳脱到有些大病的暗卫齐羽,没事就在窗户外面跳过来跳过去的,上辈子大抵是个跳蚤。
齐羽差点一个没踩稳,摔了个大跟头,为什么长公主会知道他?
难道他藏的不好吗?
“进来吧。”
顾煜并不生气。
齐羽哭丧着一张脸,赶紧进来。
“查到了?”
齐羽点点头,但又看向唐翎芸。
顾煜以为齐羽是在提防唐翎芸,他却一点儿不想避开她:“说吧,长公主不是外人。”
“啊?这不好吧。”
齐羽眨眨眼就,刚刚问星楼传了话来,那茶水的确是有问题的,而且有大问题!
“有什么不好,但说无妨。”
顾煜大大方方的,既然重来一次,自然他要在她面前坦坦荡荡。
齐羽看看顾煜,又看看唐翎芸,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梗着脖子:“茶水的确有问题,里面有鸳鸯蛊的子螣,中蛊者和母螣宿主生死相依,换句话说,母螣宿主一死,子螣宿主也会死。”
唐翎芸悄悄地弯下腰,蹑手蹑脚地打算不声不响地逃走。
这种情况,她应该在地底下,而不是在地面上。
“你,要去哪儿?”
顾煜阴测测地声音在她正前方响起,她心里拔凉拔凉的,很不情愿地抬起头,勉强地咧开嘴笑了笑:“那个,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一只手,冷冷地按在了她的太灵盖上。
她担心不已地烟了口唾沫:“你该不会是想一掌拍碎我的天灵盖吧?”
“你说呢?”
顾煜笑的很诡异。
他从未想过,唐翎芸竟然在这时候就给他下蛊。
唐翎芸害怕极了,眼前这个人是疯批,
她理不直气也壮地提出了自己的第三个条件:“我想到了,约法三章,你不许杀我!”
保命要紧,其他的容后再说。
她想挪开顾煜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可这家伙的劲儿真大,挪不动。
行叭,你乐意。
可顾煜的身子一点点地往前倾,脸也越来越靠近。
“你,你要做什么?”
唐翎芸惊慌地用双手撑住了他结实的胸膛。
青天白日的,凑那么近做什么。
一想到刚刚顾煜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就忍不住面红耳赤。
撇开顾煜那些丧尽天良的手段,恩将仇报的行径,就单单说这张皮囊的确是好看的足以让人意乱情迷。
她与顾煜和亲,除了两国邦交,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见色起意。
若早知道这副皮囊下包藏祸心,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顾煜眼底的猩红散去,他想到刚刚又哭又闹又咬人的唐翎芸,想到她最后一个人死在北齐皇宫中,最后还是心疼了。
他原本就比唐翎芸高出一个头,加上上一世当了多年的皇帝,身上的气场强的可怕,就是那淡淡的一抹笑,都能让人衍生出不少想法。
“阿翎,那我们就如此,纠缠不休吧。”
“啊?”
唐翎芸还没反应过来,顾煜已经在她额上落在轻柔的一吻。
她茫然地仰视着顾煜,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殿下!”清见的声音就像夺命追魂声一样传来。
唐翎芸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了,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
唐翎芸赶紧从顾煜的胳肢窝下钻出去:“清见在叫我,我先......”
“萧侍郎奴婢给你请来了!”
她才走两步,后衣领就被人提起来,某人冷到宛如寒冬腊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回过头,惨兮兮地求饶:“我如果说,我说梦话让清见去请的人,你信吗?”
顾煜牙齿磨得嘎吱作响:“原来殿下梦里也惦记着萧侍郎啊。”
原本温热的呼吸,此刻都给人一种阴冷,直灌她的背心,冷的她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