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其他类型 宁南雪傅沉的小说渣男为白月光高调庆生,我捧骨灰杀疯了

本书作者

木怜青

    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南雪傅沉的其他类型小说《宁南雪傅沉的小说渣男为白月光高调庆生,我捧骨灰杀疯了》,由网络作家“木怜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南雪现在只觉得,多看一眼眼前这个男人都会恶心,多看一眼,都是对随随的不尊重。她趁着男人沉默不语之际,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烦躁,宁南雪直接重重的摔上了门!摔门回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黑白色照片。上面的随随眉眼弯弯,笑的十分灿烂。这还是她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拍的,那天在幼儿园,她表演了节目,获得了一个非常好的名次,所以她很开心,笑得非常非常的灿烂。当时宁南雪就是故意选了这张照片,她要自己的女儿一直都这么开心,一直都是快乐的样子。“随随。”宁南雪顺着门板滑落,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宁南雪,我不管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随随是我的女儿,不许你随便糟蹋她,更不许你诅咒她!”“至于抚养权,你最好...

章节试读

宁南雪现在只觉得,多看一眼眼前这个男人都会恶心,多看一眼,都是对随随的不尊重。
她趁着男人沉默不语之际,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烦躁,宁南雪直接重重的摔上了门!
摔门回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黑白色照片。
上面的随随眉眼弯弯,笑的十分灿烂。
这还是她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拍的,那天在幼儿园,她表演了节目,获得了一个非常好的名次,所以她很开心,笑得非常非常的灿烂。
当时宁南雪就是故意选了这张照片,她要自己的女儿一直都这么开心,一直都是快乐的样子。
“随随。”
宁南雪顺着门板滑落,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宁南雪,我不管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随随是我的女儿,不许你随便糟蹋她,更不许你诅咒她!”
“至于抚养权,你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应该知道,傅氏集团的法务,在业内是什么样的能力。”
门外传来了傅沉咬着后槽牙的威胁。
若是从前,宁南雪肯定会跪地求饶,可是如今,随随已经不在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抚养权,打官司,尽管来好了,反正一切都只是虚无。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那是手工高定皮鞋踩在水泥上的声音,是那样的违和那样的呱噪!
宁南雪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自从随随离开之后,宁南雪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她吃不下,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女儿。
跌跌撞撞的走到沙发边上,把孩子的照片捧在手心,满脸疼惜的亲了亲:“随随,妈妈要离开这里了,你放心,妈妈会听你的话,妈妈会好好活,为了你,妈妈一定好好活,用力活!”
眼泪就这么掉在相框上,宁南雪一阵的慌乱,想要把相框擦干净,可是越擦越多,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
“给宁海涛的支票,直接作废。”
“给我盯紧了宁南雪,她会来求我。”
傅沉坐在车子后座,两条大长腿优雅的叠起来,语气笃定甚至带着讽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这些天,他甚至都已经习惯了宁南雪的这些小花招,只不过这一次,的确是别出心裁,更加无耻了,竟然直接就把主意打到了孩子的身上,还真是够不要脸。
宁南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准备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临走之前,她用自己的手机号最后一次订了票,紧接着人到了机场之后,就把手机一整个丢进了垃圾桶里。
从此以后,她跟傅沉,跟这个城市,再也不会有半点瓜葛,她彻彻底底的自由了。
傅氏集团。
“傅总,宁小姐买了机票,要去云城,人现在应该已经在机场了。”
“什么?随随还那么小,怎么能坐那么久的飞机呢?这宁小姐也太胡闹了吧?”
徐之茹立马开口,满脸都是关切。
“呃......只有宁小姐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助力站在一旁,只觉得尴尬。
“你说什么?”
傅沉脸色阴沉,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随随了,上次去找宁南雪也是没有看见随随。
想到那个殡仪馆的电话,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明明知道这是宁南雪的手段,可是依旧有些慌了神。
“阿沉,你不要着急,宁小姐只是一时跟你赌气,她应该不会伤害随随的。”
“只是不知道,她会把随随放在哪里,她还有什么亲人吗?”
徐之茹上前一步,轻轻地拍了拍傅沉的胸口,柔声安慰。
亲人?
傅沉立马想到了宁海涛,更想到了那张作废的机票!
那就是个赌狗,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如果随随真的在他手上,那就危险了。
“现在去机场。”
傅沉一把推开徐之茹,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无论如何,随随都姓傅,是他傅沉的女儿,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被人糟蹋!
对,就是这样。
往外走的这一秒钟,傅沉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血脉,是傅家的脸面。
“好痛,阿沉,我脚崴了。”
徐之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轻声呼痛。
然而这一次,傅沉没有回头,他好像是没听见一般,加快脚步就这么走了出去。
这还是第一次,是傅沉第一次为了别人,忽略她的感受。
以往哪怕是她擦破一点皮,他都会心疼的不得了,会抱着她哄半天,可是现在,为了那个贱人生下的小贱种,竟然亲自把她推开,说走就走,头都不回?
徐之茹的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咬着后槽牙,脸色阴森恐怖。
一旁的助理见状,一阵的恶寒,但是还是尽职尽责的开口:“徐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要你多管闲事!”
徐之茹从桌子上爬起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丝毫没有崴过脚的迹象,很明显刚才就是在演戏的,只是观众没有回头,所以她也没有了继续演戏的必要。
“这个宁南雪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她怎么还不死!”
徐之茹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拿着手机开始打电话。
机场。
宁南雪拿着行李箱,最后端详着这个城市,她在这里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可是大多数回忆,都不太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傅沉,再见。”
再也不见。
“宁南雪,你给我站住!”
就在宁南雪转身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了傅沉压抑的怒吼。
紧接着身体就被一股子巨大力量甩了出去,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你......”
傅沉看着自己的手,不可思议,不过就是几天不见,她怎么瘦了这么多?变得这么轻了?
果然,还是没有那么简单吗?
宁南雪跌坐在地上,浑身都疼,甚至一时半刻,都没有力气站起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演戏。”
“你恶心不恶心啊?”
傅沉看着她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眸子里拿点诧异,全都变成了鄙夷,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死性不改!

整个医院都因为傅随随混乱起来,宁南雪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就好像只剩下了脚步声,呼喊声,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
“宁小姐?你没事吧?”
医生在宁南雪的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掌。
宁南雪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医生,一瞬间好像是所有的理智全部回来一般:“我女儿怎么样了?”
“暂时稳住了,但是病情急剧恶化,现在情况很糟糕,只能先住进ICU,等到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之后,再看看能不能手术。”
“宁小姐,这孩子现在的情况,手术......”
后面的话,医生也没有明说,但是宁南雪知道,手术意义不大,不过是白白折腾孩子罢了。
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这么离开自己,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哪怕是只有最后一丝丝的希望,也是不愿意放弃的。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宁南雪急忙伸手去擦,可是越擦越多,她蹲下身子,蜷缩着抱紧自己,此时此刻,她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穿着厚厚的无菌服,宁南雪就这么坐在孩子的身边,随随的小脸惨白,没有半点生机,哪怕是浑身上下都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但是宁南雪还是很清晰的感受到,随随的生命,正在流逝.
“随随,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如果妈妈爱上的不是他该有多好?”
宁南雪开始回想往事,心中满是悔恨,如果她没有爱上傅沉,那么随随会不会就在爸爸的期待下降生?
这么乖的孩子,一定会被爸爸好好爱着的。
就是因为她爱错了人,让随随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年,也这么的委屈。
宁南雪轻柔的握着随随的小手,总觉得这孩子好像说走就会走似的,心狠狠地翻腾着,痛不欲生。
然而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从ICU出去。
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宁南雪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她认识这个人,是傅沉公司的法务,最杰出的律师。
“方律师,有什么事吗?”
宁南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的狼狈。
“傅总让我来谈离婚条件,之前你提出的荒谬交易,是不合法的,所以也不能算数,是时候作废了。”
方律师尽职尽责,直接就把自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
“傅总的意思是说,离婚条件,还可以继续谈,只希望宁小姐不要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
宁南雪听到这话之后忽然笑出声来,这些年,她可不就是执迷不悟?
若没有这样的执迷不悟,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爱上傅沉这件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是一场劫难。
“回去告诉他,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要。”
“他要是做不到,我们就一直的拖着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宁南雪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冷冷的看着那个律师,态度十分坚定。
“宁小姐,这么做是完全没有意义的,站在一个非常专业的角度来说,傅总给你的离婚条件,已经很优渥了,没有爱的婚姻,是没有意义的。”
方律师皱了皱眉毛,说的苦口婆心。
没错,在所有人的眼里,宁南雪都是自作自受,傅沉不爱她,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在意傅沉爱不爱她了,她只想让傅沉在随随最后的时光里,能够有一点点父爱,哪怕是演戏她也认了。
然而现在看来,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怕是也得不到满足了。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不好意思,我还很忙,先失陪了。”
宁南雪丢下这话,转身就重新回了ICU。
随随现在还挣扎在生死线上,可是她的爸爸只想快点离婚得到自由,他心里只有徐之茹,她跟孩子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的徐之茹。
这样的认知,更是让宁南雪心如刀绞,她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孩子,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这边苏律师很快就把真实情况汇报给了傅沉。
“就知道她不会安分。”
傅沉冷哼一声,眸子里的厌恶,压都压不住。
这时,张秘书就走了进来:“傅总,宁海涛又出现了,只怕是来找宁小姐要钱的。”
“钱?他想得美!”
“马上停掉宁南雪所有的银行卡,我倒要看看,她身无分文,还怎么跟我闹。”
傅沉面色如常,就好像只是在吩咐晚饭一般轻松。
反正只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一旦手里真的没了钱,就会愿意离婚了。
傅沉对这样的女人,不会有半点同情心。
这边,随随的病情一直都不稳定,医生的意思是说,若是不手术,怕是撑不过今天晚上。
“我们手术!”
宁南雪几乎是第一时间做出了选择,虽然她也不知道,做了手术,随随还能活多久,可是身为一个母亲,她实在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
只是刷卡的时候,宁南雪发现,自己的所有银行卡全都被冻结了,根本不够手术费的钱,她口袋里就只剩下了两万块钱的现金,那是她之前以备不时之需用的。
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用上。
她很清楚,这就是傅沉在给她脸色看,为了惩罚她不答应离婚,可是随随现在还在手术台上等着钱救命,她顾不上太多,直接就给傅沉打电话,她一定要救孩子。
另一边,漫天烟火绚烂无比。
傅沉拦着徐之茹,眉眼缱绻温柔。
“阿沉,烟花好美,谢谢你,我很喜欢。”
徐之茹幸福的靠在他的身上,露出绝美的侧脸,幸福的笑容在烟花的映衬下,格外的娇艳,如同花蕊一般。
“周年快乐。”
傅沉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和爱恋。
手机疯狂的振动,傅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眼神厌恶的挂断,最后关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筒那边传来让人绝望的声音。
宁南雪泪如雨下的坐在随随的床边,眼看着孩子一口一口的往外呕血,却无能为力。
“妈妈,不哭。”
“妈妈,我们都不要爸爸了,妈妈要开心。”
傅随随小小的手,用尽全力的撤下了氧气罩,想要最后跟妈妈说说话,只可惜,小手伸到半空的时候,忽然无力坠下,所有的机器在一瞬间,嗡嗡叫喊起来。

殡仪馆?
傅沉听到这两个字之后想都没想直接就把电话挂断,现在诈骗电话都已经这么嚣张了,竟然还冒充殡仪馆的人,真是没有下限!
他的随随好好的呢,要什么殡仪馆?
很快,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傅随随家长,我们是殡仪馆的,希望你们可以快点过来给孩子办理死亡证明还有火化手续。”
电话那头没有多说其他,直接在傅沉发火的前一秒,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每一个字,都在挑战傅沉最后的耐心,他真的是受够了!
这个宁南雪简直就是个疯子,为了勾引他,还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甚至还说自己的女儿死了,这天下怎么会有人这么做妈妈!
“阿沉。”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了徐之茹。
哪怕是刚刚气愤地都已经红了眼,可是在看见她的时候,眸子里的怒火还是消散了不少。
饶是如此,徐之茹还是发现了他的愤怒,叹了口气走过来低声说道:“是不是宁小姐又跟你胡闹了?要不我帮你解释一下吧?”
“不用,刚刚殡仪馆打电话过来,说随随死了,要我去办手续。”傅沉冷笑一声。
他随便的把手机丢到一旁,眸子里都是讽刺。
那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为了勾引他,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竟然连这样的瞎话都说得出口,还故意搞什么离家出走,根本就是欲擒故纵。
亏得他还以为,她是一个好妈妈,现在看来,她都不配做个人。
“什么?”徐之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大大的眸子里满是吃惊:“宁小姐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用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呢?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造谣说她死掉了。”
“阿沉,你还是跟宁小姐好好谈谈吧,不管怎么说,随随也是你的孩子,总跟在这样的人身边长大,以后该怎么办。”徐之茹走上前去,挽着他的胳膊,忧心忡忡。
这知道的随随是宁南雪的亲生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随随是她的女儿呢。
果然,傅沉听到这些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眼里的不满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不用理她,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她这个样子根本不配做妈妈,我也不会让我的女儿跟这样的人一起长大。”
傅沉已经决定,他不会轻易把孩子给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何况,那孩子看着也挺可爱的,不能被污染了,反正是个只认钱的贪婪女人,大不了多给一些钱就是了。
总之,他是一定要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身边的。
徐之茹本来就是在装模作样,她很清楚,傅沉一直都讨厌傅随随,因为傅随随算是他不堪往事的一个勋章。
原本以为就算是自己劝说,他也绝对不会把傅随随留在身边并且还会更加讨厌那个女人,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
徐之茹想要的是完整的傅沉,和他完整的家产,所以自然不会让一个小贱蹄子来跟自己和自己未来的孩子争。
“阿沉,你还是去看看宁小姐吧,别真的闹出什么事来。”徐之茹叹了口气,扯了扯傅沉的袖子,一副委屈隐忍的样子。
傅沉最看不得的,就是她受委屈,现在听到这话,心中怒火更甚。
“我要是去找她,就是中了计,我倒是要看看,这出戏没有我她怎么演!”
傅沉冷哼一声,随后直接搂住了徐之茹。
“她若是能有你一般懂事,该多好。”
这话徐之茹听了,心里也没有多高兴,但是表面上开始靠在傅沉的胸口。
“你也不要生气了,说到底,宁小姐也是太在乎傅太太这个名号了,你要理解她一下。”徐之茹小心翼翼的开口,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水雾:“只是你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她......她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离婚两个字,算是狠狠地刺痛到了傅沉。
他脸色忽然一变,抽回了自己的手,单手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一言不发。
平时徐之茹见到的大部分都是温柔的傅沉,对她有求必应,这样在她面前阴沉着一张脸,这还是第一次。
徐之茹不得不去想,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甚至在她面前都已经毫不遮掩了。
“阿沉,你没事吧?”
“没什么,带你去吃好吃的。”
傅沉很快就恢复了之前温柔宠溺的样子。
他强迫自己把心中所有不适的感觉全部压下去。
那个讨厌贪婪又狡诈的女人离开了,这是天大的好事,他总算是解脱了,应该吃一顿好的,庆祝一下才是。
只是不知为什么,临出门的时候,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子愤怒和道不明的慌乱。
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可是这感觉,又有些抓不住,实在弄不明白,到底是失去了什么。
“阿沉,走吧,我早就想吃那家法餐厅了。”徐之茹走上前,亲昵的搂住了他的胳膊,笑的十分温和。
很快,傅沉的思绪就被拉扯回来,温柔又怜爱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声打趣:“小馋猫。”
“讨厌,那你快点带人家去吃嘛!”徐之茹贴着他的身体撒娇,两个人动作亲昵,互动亲密,远远地看过去,还真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厨房的张妈听见嬉笑打闹的声音,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已经做好了大半的饭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小姐不回来,夫人也不回来了,以后家里的饭,还真就没人吃了。
她无奈,只能拿出盒子,把这些做好的饭菜装起来,打包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她在这里做了许多年,所以十分清楚宁南雪的性格,她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希望先生是真的不会后悔吧。
随随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可是宁南雪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总觉得随随还在,就在自己的身边,一直都在陪着自己。

宁南雪虽然钻心的疼,可是跟胸口的疼痛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这时候,江延琛把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宁南雪:“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宁南雪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她直接就把电话挂断,并且丢到了一旁。
需要的时候不在,现在出现,又有什么用?
傅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给脸不要脸,永远不识抬举。
这时候,助理小陈走了进来。
他有些犹豫的看着傅沉,还是把自己的调查结果放在了桌子上。
“傅总,我已经仔细调查过了,死亡证明,火化证明,还有病历,全都在这里了,小小姐,的确是已经死了。”
小陈说完这些话之后立马退后一步,躲开了风暴旋涡。
傅沉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抓起了桌子上的那些资料,仔细辨认确定真实性之后,脸色一变。
他立马把这些东西全部摔在了桌子上:“怎么会这么快!”
虽然他早就知道随随得了骨癌,但是却也没有想过,这孩子这么快就会没了。
想到之前宁南雪用离婚的事情,求自己陪随随一个月,傅沉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宁南雪现在在哪里?”
傅沉咬着牙,阴沉着脸,看了小陈一眼。
小陈赶紧打开定位,有些疑惑:“在......第一医院?”
“马上去第一医院。”
傅沉再没有看一眼桌子上的资料,很显然,他对孩子的死亡过程,并不关心,否则他一定会看见,如果当时有六十万做手术,随随根本不会那么快就死掉。
医院,病房。
“小雪,你没事吧?”
江延琛皱眉,看着心不在焉的她,一阵的难过。
宁南雪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闷闷地说道:“谢谢你,我......”
“除了谢谢,还想说什么?”江延琛很明显不想听谢谢。
他拉着宁南雪的手,温柔开口:“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别怕,我回来了,我会保护你。”
当年那些为说出口的情愫,这个时候仿佛是要冲破胸口,冲到彼此面前。
可是最后,宁南雪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江学长,谢谢你。”
宁南雪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至于其他,真的顾不上。
随随已经下葬了,可是葬礼还没来得及,本来宁南雪是不想大操大办的,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悄无声息的活一回,哪怕活着的时候不被重视,现在走了,她也想给孩子最后的体面。
“昨天叫我阿琛,现在就叫我学长?”
“宁南雪,还真的是会卸磨杀驴。”
江延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微微蹙眉,明显是带着点委屈。
这样的江延琛,才有几分上大学时候的样子,昨天凶神恶煞的他,还真的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一种莫名其妙的小火苗,就这样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他们看向彼此的时候,眸子里分明是带着情意的。
“当年离开,我追悔莫及,如今,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小雪,你可以不回应,但是不要赶我走。”
当年就是因为自己死要面子没长嘴,所以才会错过自己喜欢的人,如今几年过去了,他心心念念的就还只是这么一个人,所以他死活都不会再次错过了。
可能是因为他说的太认真,也可能是因为年少的情愫被勾起来,宁南雪的心,一阵阵的回暖。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竟然还能遇见自己年少时候喜欢的人。
“宁南雪,孩子死了,你这个做妈妈的,倒是很逍遥,这就勾搭上新人了?”
傅沉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来。
他站在门口,抱着膀子,冷眼看着两个人。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受到这两个人的眉来眼去。
这冰冷刻薄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屋子里的旖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朝着门口看过去。
看见那张绝美冷酷的脸,宁南雪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他刚刚的那句话,如同是利刃一般,狠狠地刺穿了宁南雪的心脏。
她无数次幻想,若是傅沉知道了随随走了,会不会后悔,会不会伤心?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事不关己,就好像死掉的,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一般。
“你出去,我要跟她单独说话。”
傅沉一眼就认了出来,坐在这里的男人,就是她大学时候的那个狗屁学长江延琛。
当年两个人还被学校里的人说是什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现在只要是看见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傅沉就觉得碍眼。
江延琛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神一直盯着宁南雪看,确定她点头之后,这才站起身来,眼神都没给傅沉一个,直接越过他走了出去。
他就站在门口,让人莫名安心。
“随随要是知道你这么的水性杨花,会不会很难过?”
“宁南雪,孩子没了,你也知道,你没有了资本继续纠缠,就打算换个人勾引,你这老毛病,怎么不改?”
傅沉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床上木然的女人,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现在表现出来的所有伤心难过,根本就都是在演戏。
不过就是为了吸引男人的手段罢了。
“傅沉,随随没了,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不过是个不健康的孩子,活着也是受罪,没了就没了,你若是喜欢孩子,我们再生一个,就是了。”
傅沉丝毫不在意的说着,优胜略汰,本来就是应该的,弱者注定就是要被淘汰的。
“傅沉,你是不是人!”
“随随是你的女儿,她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啊!”
宁南雪一把扯下自己手上的针管,站起身来,狠狠地给了傅沉一个耳光。
“爱上你这样的人,当真是我瞎了眼!”

显然这条微信忘记了屏蔽她。
她眼神微微沉了沉,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了。
昨天送出来的钻石项链,今天就补到了徐之茹手上,效率之高真是让人敬佩。
也对,毕竟徐之茹是傅沉放在心尖上的人。
宁南雪淡淡的笑了一声,正当她准备关掉手机的时候。
一条信息传了过来。
南雪,十天后我要回国了。
头像是黑色的。
缩写是jyc。
这个久久停在她联络人列表的人。
算来两人也已经有六年没有联系过。
宁南雪呼吸微沉,一句话也没说。
四点二十时,傅沉刚从沉重的会议中抽出身来,直到张秘书提醒他才想起要接傅随随的事情。
于是坐上商务车一路向幼儿园赶。
傅沉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声音略沉,“快点。”
司机见状,低声应道:“是。”
傅沉打算把孩子接过来后,交给宁南雪,再去徐之茹家。
而就在这时,傅沉的手机打破了沉默,上面赫然显示‘徐之茹’三个字。
傅沉眼神微动过后接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徐之茹颤抖的声音,嗓音都带着哭腔,“傅沉,糯米不行了,它现在口吐白沫,医生说它老年病已经很重了,这次很有可能挺不过去......”
糯米是徐之茹养的一条狗,是傅沉曾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在两个人分开的时间里,一直是糯米陪伴着她,治疗好了她的抑郁症。
对于徐之茹来说这条狗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
傅沉眸色微沉,语气有条不紊,“别怕,我等会就过来。”
“不......你快点过来,”徐之茹的声音都已经开始发抖,显然已经是哭了,“我怕它挺不过去......”
说到此她几乎崩溃。
傅沉眼神略微一凝,听着徐之茹的哭声,脑海却不自觉划过那一双期待的双眸,她说想要他去接她喉咙上下一滚。
最终对于徐之茹的关心压过了傅随随。
徐之茹离不开他。
“好,我这就过来。”
挂完电话,傅沉对司机道,“调头去尚宠医院。”
司机微愣过后,又应声:“好的,傅总。”
傅沉拿起手机给张秘书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去接傅随随。
随即就放下手机,眼神沉了些许,目光看向旁边张秘书特地准备的草莓小蛋糕,他闭眼,不愿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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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随随看着天空下起了小雨,刺骨的寒风对着她不断的吹,她的小脸蛋被冻的发白,而跟她一个班孩子都已经被接走了。
就连最后一个走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好奇道,“随随,你不是说今天你爸爸来接你吗......”
这时另外一个男生笑嘻嘻地道,“她就是个撒谎精,哪里来的爸爸,她骗你的也信!”
傅随随眼睛变得不自信起来,小小的胸膛闷闷的。
可是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她没办法证明她真的有爸爸......
毕竟别的爸爸会来参加亲子会,会来参加家长会,可她的爸爸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刚说完这句话,男孩的父亲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八道些什么呢?不好意思啊老师。”
说着男孩的父亲拉走了他。
这边老师低头问道,“随随,今天你爸爸不来接你吗?”
傅随随很想说今天爸爸来接自己,或许是自己让爸爸为难了吧,她不应该麻烦爸爸的......
傅随随笑了笑,“老师,妈妈来接我。”
“那好,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试试。”老师温柔的道。
傅随随忍下那一点点心酸,然后道,“那就麻烦老师啦,谢谢。”
等宁南雪接到电话赶到幼儿园的时候,正下着滂沱大雨,寒冷的风,密集的雨,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气喘吁吁赶到时,就看到傅随随小小的一只,缩在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
那一刻宁南雪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用力割了一刀,鲜血淋漓。
随随高兴地说今天有爸爸来接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
宁南雪那一瞬间感觉到气血上涌,猴头涌入一股腥甜。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撑起笑容,“随随——”
傅随随抬起了小脸,看到宁南雪的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可怜,都化成了软绵绵的一声,“妈妈。”
这么小的孩子,她什么也没说,她也没有抱怨。
就是这么乖乖的叫着妈妈。
宁南雪有一刻后悔,如果当初她不执意要跟傅沉在一起,或许随随会诞生在一个爱她的家庭里,又心疼她的爸爸,关心她的妈妈。
她上前抱了抱傅随随,“妈妈来了,妈妈带你回家,不哭宝宝。”
傅随随点了点头,眼睛的流水安静地流了下来。
宁南雪将孩子带回了家。
傅随随身体太弱了,一回家就发起了高烧。
宁南雪摸了她滚烫的小脸,心脏麻木地疼。
这边宁南雪的手机响起。
来电话的人是张秘书。
宁南雪替傅随随盖好被子后,出了房间。
接通后,那头传来张秘书道歉的声音,“不好意思,宁小姐,今天傅总临时有事,让我去接随随,但是我忙着处理文件,就没及时看见消息。刚赶到幼儿园,听说小姐已经被您接走了......”
宁南雪不想听这些,目光冷得骇人,“他去哪了?”
极为平静的一声带着一丝冷意。
那边的张秘书明显一怔。
宁南雪淡声道:“张秘书,我想我作为傅氏集团的夫人,有权过问我的丈夫去哪了。”
张秘书最终抿了唇,“徐小姐的狗生病了,哭着让傅总过去看一眼,所以傅总这才......”
宁南雪眼睛没有任何波澜。
她的孩子就连徐之茹的一条狗的比不上。
多么可笑!
宁南雪喉头涌入一股腥甜。
“妈妈......”
宁南雪回头,就看着傅随随摇摇晃晃地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她苍白的小脸带着一丝勉强地笑意。
“妈妈,你不要跟爸爸生气好不好......”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爸爸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知道的!”
那一刻,宁南雪堪称是天崩也不为过。
傅随随重重地咳嗽一声,然后上前抱了抱宁南雪,“妈妈,我希望你开心。”
宁南雪鼻酸得厉害。

这一笑,让傅沉莫名不安,总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真的要从自己掌心流逝。
“阿沉,她愿意离婚了,真的签字了。”
徐之茹拿着那离婚协议看了看,最后惊喜开口,唤回了傅沉的思绪。
傅沉微微诧异,他本还以为这只是她的花招,却没有想到真的签字了?
他急忙拿过离婚协议,却觉得,那龙飞凤舞的签名是那样的刺眼。
她真的这么轻易就愿意放手了?
“傅沉,你还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狠心的人。”
“一千万尽快打给我。”
宁海涛看着两个狗男女抱在一起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明明这是自己期待已久的结果,可是却不知为什么,傅沉反倒是有些空落落的,心中莫名带着点火气。
“太好了,阿沉,你自由了,你终于自由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徐之茹就这么抱着傅沉,喜极而泣。
她是真的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以后就再也不用被人指着鼻子骂小三了。
“我先送你去医院。”傅沉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倒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她真的要离开了,他竟然有些不愿意?
这样的感知,让傅沉有些恼怒,所以干脆就直接发泄在了徐之茹的身上,把人打横抱起,朝着外面走去。
徐之茹实在是太了解傅沉了,所以通过他的表情动作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现在的心情,她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傅沉的心情复杂,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喜悦。
“阿沉,你不高兴吗?”
“高兴。”
傅沉搂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高兴,也不知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晚上,傅沉难得的主动回家,一开门,却发现整个家里空荡荡的。
之前,哪怕他不爱回来,但是宁南雪还是会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还会在屋子里摆放鲜花,说是这样会更温馨。
这个女人就是个蠢货,一个家庭是不是温馨跟鲜花没有关系,有爱才有温馨。
“张妈,人呢?”
傅沉进门没有看见宁南雪,有些不悦。
“夫人已经离开了,她说,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都带走了,不会麻烦先生。”
张妈小心翼翼的开口,她一把年纪了,也看得明白,先生不喜欢夫人,夫人倒是对先生一片真心。
“随随呢?”
傅沉拧着眉心又问了一句。
“小姐也不在家,小姐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都带走了。”
张妈再次如实汇报。
可是这样的实话,却让傅沉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冷哼一声:“她倒是迅速,这么迫不及待?”
离婚协议上写的很清楚,傅随随的抚养权是给宁南雪的,毕竟他不喜欢那个女人,也不喜欢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真的带着孩子就这么离开了,他反倒是觉得家里有些不对劲了。
他还记得,随随刚出生的时候家里一下子多出来了好多东西,原本干净整洁的家变得乱糟糟的,那个时候的他也是不习惯,甚至是嫌弃的。
小猫儿似的一个小娃娃,怎么就要用的上那么多东西了?
可是现在,这些东西全部被收拾起来带走,傅沉反倒是觉得整个家里空落落的,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
他不信她真的舍得就这么走了,一定又是欲擒故纵,一定又是什么手段。
傅沉扯了扯领带,阴沉着脸上楼,想要拼命找出来这就是一个局的蛛丝马迹。
可是不管他多么努力,在这个家,在这个房子里,都再也找不到关于宁南雪的一点痕迹,就连随随的痕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明之前家里到处都散落着随随的东西,怎么现在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朝着那书柜看去。
随随两岁的时候,有一次溜了进来,在柜子上刻下了好几道痕迹。
这个书柜还是他跟徐之茹刚认识的时候,她亲自挑选的,所以他一直都当做是宝贝,那年还因为这划痕跟随随发过脾气。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小小的随随手里拿着刻刀哇哇大哭的样子。
可是如今,那划痕也不见了?
上面是明显修复过的痕迹,修复的手法高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被损坏过。
她真的这么事无巨细?
傅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好像这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里似的。
这下,傅沉终于可以确定,宁南雪是真的离开了。
这本来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傅沉的心中莫名恼怒。
他用力的把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张妈,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傅沉阴沉着一张脸,对着张妈开口询问。
张妈有些局促的擦了擦手,小声地说道:“夫人说,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她真的不回来了?
果然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傅沉咬牙:“那随随呢?”
“我没看见小姐。”张妈实话实说,她看了一眼手机:“这个时间,小姐应该还在幼儿园。”
傅沉忽然想到,自己上一次答应了随随,说是要去幼儿园接她放学的,可是最后因为有事没去上。
这一次就补回来好了,起码孩子是无辜的。
傅沉眼前一亮,总算是想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可以给宁南雪打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厌恶又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连好几个电话打过去,都是这样的回应,傅沉有些恼:“她到底在给谁打电话?”
一旁的张妈,看的倒是很清楚,试探性的开口:“先生,一般这么提示,就是被拉黑了。”
他被她拉黑了?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拉黑他?
傅沉冷笑一声:“这一次,她玩的可真大啊。”
张妈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她是女人,又是过来人,她看得很清楚,这一次,夫人是真的心灰意冷,根本不是在赌气。
就在这个时候傅沉的电话响起,他挑眉看了张妈一眼:“看,她还是会打过来吧?”
可是接通电话的一瞬间,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冰冷礼貌的声音:“你好,是傅随随的家长吗?这边是殡仪馆......”

早上起来,又是被眼泪打湿的枕头,她红肿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手机。
这些天,她一直都关机,因为实在是伤心,也不想理会外面的任何事情,手机开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一看是殡仪馆那边催她去办手续。
她这才想起来,虽然随随的骨灰已经下葬,但是还有很多手续和证明没有办好。
“这样也好,办完这些,我也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随随,妈妈真的好想你。”
宁南雪捏着胸前的吊坠,眼泪再次落下。
她也曾经很努力的尝试过,想让自己不要那么伤心,因为随随临死之前都还在担心她,怕她过得不开心。
可是她的努力失败了,她没有办法不伤心,只要想到自己的孩子想到自己的随随,她就忍不住的想哭。
小小的奶团子就这么化成了灰,宁南雪实在是无法接受。
她换了一身纯黑的衣服,进了殡仪馆,机械是的开始签字画押。
“你们这做家长的也太不负责了吧,孩子最后一程,也不能尽尽心吗?”
“要是没有做好准备,就别生孩子啊,爸爸也就算了,妈妈也这么草率?”
一旁的工作人员不满的抱怨。
这些天他们给傅随随家长打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被挂断,甚至还要被一个暴躁的男人发疯臭骂。
他们这些牛马打工人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何况,孩子最后这么一点事,做父母的都不上心,由此可见,平时也肯定对这个孩子不好,难怪孩子小小年纪就走了,肯定是他们没有好好照顾。
面对这样的指责,宁南雪没有任何辩解,反倒是抓住了重点:“你们联系了孩子爸爸?”
“是,我们联系了孩子爸爸,被臭骂一顿之后就挂了电话。”那工作人员再次不满的开口抱怨。
可是她的话,却狠狠地刺进了宁南雪的心。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傅沉竟然冷心冷到了这个地步,他简直不配为人!
不管大人之间如何,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孩子这么残忍。
还好现在随随已经不在了,随随什么都不知道了,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该有多伤心,肯定又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在房间里哭。
“对不起。”
宁南雪办完了所有的手续,真诚道歉。
那工作人员倒是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这些手续交接过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这个孩子存在过的痕迹了。”
“我知道。”
宁南雪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自从随随离开之后,不!自从她嫁给傅沉之后,好像一直都在流眼泪,一直都在哭。
她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哭出来的每一滴泪水,都是当年脑子里进的水。
如果她没有对他一见钟情,如果她没有爱上他,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痛吗?痛的吧,宁南雪现在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是彻底麻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也没有任何的希望。
她现在只想拖着自己的身体离开这座城市,她只想按照随随说的那样,好好地过日子。
至于其他,不想了,也不需要了,都不重要了。
眼泪流的太多了,宁南雪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从殡仪馆出来,外面的阳光直直的照在她的身上,宁南雪这才觉得,自己仿佛还是个活人。
她仰起头,迎着阳光看,看着看着,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滑落。
“随随,妈妈好想你。”
“随随......我的随随。”
双手死死地抱着胸前装着随随骨灰的吊坠,就这么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哪怕她一次次告诫自己,随随希望她过得好,可是她还是受不住,她实在是没有那么坚强。
哭的脱了力,这才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来,行尸走肉一般,朝着自己家里的老宅走去。
这是父母临走之前给她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一个只有六十平米的老破小,甚至还不如傅家的一个洗手间大,可是这里才是她的家,唯一的家。
好不容易回到这个蜗居的小地方,却在门口看见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她现阶段最不想要见到的人。
傅沉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脚下都是被他捻灭的烟头,看见宁南雪回来,大步上前,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就带我的女儿住这样的地方?”
“宁南雪,有你这么做妈妈的吗?你配吗?”
从前,这样的质问,基本上就是两个人交流的日常,因为爱,所以她一直都在隐忍。
如今孩子不在了,爱也没有了,她也不想再忍了!
一把甩开了傅沉的手,红肿的双眸冷冷的盯着他:“我不配做妈妈,你就配做爸爸吗?”
“你!”
对上她的那双眸子,傅沉下意识的有些慌乱。
不过很快,就坚定下来,这个女人为了能够勾引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现在倒是学聪明了,还知道做戏做全套。”傅沉抱着膀子,上下扫视了她一圈,最后得出结论,带着不屑和得意。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无论嘴上怎么说,都是根本离不开他的,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勾引他留下他的手段罢了。
这种完全掌控的感觉,大大的取悦了傅沉。
他抱着膀子,靠在身后的墙上:“开个价,我要随随的抚养权。”
看着眼前得意又可恶的男人,宁南雪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她甚至听见了自己心痛的声音。
耳边嗡嗡作响,都是女儿临死之前的嘱托。
那么小的一团,拉着她的手,字字句句都在担心她,那么好的孩子,是他不配!是他不配有这么好的孩子!
“滚!”
宁南雪用尽浑身力气,对着傅沉咆哮。
够了,真的够了,这么多年,早就够了!
傅沉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千方百计想要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有一天,会对自己如此的歇斯底里。
对上她眸子里的厌恶和排斥,傅沉的心,有了一瞬间的麻木,如同被电击一般,不能动弹。

“阿沉,你......你这是干什么?”
徐之茹一路小跑过来,一把拦住了还要上前的傅沉,有些责怪的看着他。
“不管怎么说,宁小姐也是个女人,你怎么能这样?”
她转身,弯腰想要把地上的宁南雪扶起来。
随随临死之前就只想要爸爸陪着她几天,可是偏偏这个女人一直都霸占着傅沉,甚至还在随随住院的那个晚上,拉着傅沉过纪念日。
只要是看见这个女人,宁南雪就会想到随随的伤心和委屈,就会想到随随死的那天晚上,六十万的烟花只为了她一个人绽放!
“别碰我!”
“脏!”
宁南雪一把甩开她的手,用尽浑身力气,站起身来。
她冷眼看着徐之茹,如同是在看垃圾一般。
从前,宁南雪从未责怪过徐之茹什么,她一直都认为是傅沉自己一个人的错,可是如今,她实在是无法劝说自己不迁怒徐之茹。
如果她不是成心的,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把傅沉从随随的身边抢走!
“哎呀。”
徐之茹顺着她的力气,跌倒在地上,呼痛出声,眼眶一瞬间变得通红,隐忍又无奈。
又是这样,又是这一套,这些年,她没有演腻歪,宁南雪都已经看腻歪了。
可是偏偏,傅沉就是吃这一套,他眼神冷冽的盯着宁南雪,随后弯腰把人扶了起来,在看向徐之茹的时候,眸子里得万年寒冰瞬间融化,温柔似水:“没事吧?”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耐心,她和随随从未一刻拥有过。
此时此刻,宁南雪真的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爱还有随随,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舔狗果然是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们想要在这里表演恩爱,可是宁南雪却没有心思继续看,她不想成为这两个人play的一环!
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宁南雪看都没有多看傅沉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宁南雪你给我站住。”
“身为一个母亲,你丢下自己的孩子要去哪里?”
傅沉一脚踹开了她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几件衣服还有一张照片罢了。
照片上是笑容灿烂的随随,只可惜,这照片,是黑白配色的。
黑白色意味着什么,只要是个人都明白。
看见照片散落在地上,宁南雪的心好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戳了一下,生疼生疼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随随,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她急忙忙扑过去,想要把照片捡起来。
可是傅沉的目光在触及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也陡然变得冰冷。
他大踏步上前,狠狠地踩碎了照片,一把抓住了宁南雪的手腕。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傅沉眸子里的怒火几乎是要喷射出来。
“随随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这么诅咒她吗?”
“你还配不配做一个母亲,你还是人吗!”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点改变都没有,这么多年都一如既往地恶毒,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甚至可以这么糟蹋自己的亲生女儿。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跟这样的女人继续生活在一起!
“随随死了!”
“她死了,在你跟这个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在你给她放满城烟花的时候,我们的随随,你的亲生女儿,因为没有手术费,死了!她死了!”
宁南雪剧烈挣扎起来,眼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滑落,一字一句都是指责都是崩溃,是一个母亲的绝望,是一个母亲的愤怒,更是一个母亲的无奈。
她用尽全力甩开了傅沉,蹲下来,想要把地上的照片捡起来,尖锐的玻璃刺穿了她的手掌,鲜血淋漓,可是宁南雪根本不在乎。
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鲜血,小心翼翼的把皱皱巴巴的照片捧起来,不停地擦拭着上面的脏污。
“你......”
傅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甚至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宁小姐,我知道你对阿沉一往情深,也知道你一直都希望阿沉能够喜欢你,可是你不能这样,你是一个妈妈,这么诅咒自己的孩子,随随要是知道了,会伤心的。”
徐之茹走上前来,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叹了口气,蹲下来看着宁南雪。
“虽然阿沉对我照顾多了一些,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要破坏你的家庭,我也希望随随可以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里长大,宁小姐,你真的误会我了。”
宁南雪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女儿的照片,她不想自己的随随死了之后还要看着这个抢走她爸爸的坏女人惺惺作态。
可是徐之茹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刺激她:“宁小姐,你就把随随带回来吧,我保证我会帮你好好劝劝阿沉,会让他多陪陪你们母女,我......”
“闭嘴,你给我闭嘴!”宁南雪终于是崩溃了。
她用尽全力,把人从自己的面前推开。
她不想看见这个女人,更不想让她出现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她不想让这样的贱人,脏了随随的轮回路。
徐之茹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尖锐的玻璃直接刮破了她的手掌,鲜血就这么溢了出来。
“茹儿,没事吧?”
傅沉立马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明明她只是手掌刮破了一点皮,却被傅沉当成是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宁南雪跪在地上,膝盖和双手鲜血淋漓,却下意识的把随随的照片,扣过去,她不想自己的女儿看见她的爸爸这么差劲。
随随临死之前,都没有被爸爸这么抱在怀里过,若是她看见了,她会伤心的,哪怕是在天上,随随也会哭的。
“赵立,把人给我带回去。”
傅沉冷漠的丢下这句话,抱着徐之茹大步离开。
“阿沉,我真的没事的,宁小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徐之茹搂着他的脖子,轻声安慰,甚至还在帮宁南雪求情。
可是却透过傅沉的肩膀,对着宁南雪投去了鄙夷挑衅的眼神。
她就知道,这个蠢女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在傅沉的心里,她永远都是优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