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算天天用，也不能天天来你家借吧，还是想买一辆。”秦乐阳马上说道。
“你们不打算买自行车，想买三轮车？”
“我们打算去做点小生意，所以想买三轮车。”夏晴芳在旁边说道。
“哦，你们打算做什么小生意，不是在厂里做得好好的吗？”
秦乐阳，“现在不是淡季吗，我们打算拿厂里的毛衣去卖。”
“兄弟，你这个......”周俊良好像想到什么。
秦乐阳知道他想歪了，“我们肯定是给了钱的，肯定正规渠道拿货，只是本厂的人方便点。”
“好卖吗，现在夏天。”
“还行吧，卖得便宜也还可以。”
“你们在哪里卖，我们去给你捧场？”周嫂子在旁边说道。
周俊良比秦乐阳大一点。
夏晴芳，“我们没有固定的位置，去那些厂门口，看到人家下班了，就去摆摊，这样就能卖一些。”
她是有这个打算，要是天天在一个地方的夜市，肯定是没有那么好的生意。
镇上的夜市很多，只要是大厂外面，都是有自动形成的夜市。
前世他们两口子一直在镇上，前世是各大厂打工，后面很多小厂形成，就开始了打零工。
打零工虽然不固定，但自由，工价高。
“这样，那也挺好的。”
他们家作为本地人，家里的条件还是很好的，自己家几层自建房小楼，还有房子出租，家里完全不差钱。
之后周俊良带他们去看三轮车。
找了卖车的地方，新的自行车两百左右，新的三轮车要五百左右。
太贵了，买不起，要是买了新三轮，就不剩下什么钱了。
旧的三轮还真的很紧俏，人家卖旧货的老板都说，可遇而不可求，要是有的话，可以给他们联系，现在没货。
既然没货，他们就回去了，准备去摆摊。
回去的时候，还在杂货铺买了不少生活用品。
不买三轮车，手里的钱还算充足。
搬着货到了镇上，也不算太早，下午四点左右，他们还是去昨天的市场，老地方。
今天星期五，不是星期天，一些厂子也不放假。
所以去厂门口的话，也要下班的时间最好。
不到下班时间，来逛市场的人不多，他们巷口就更不多了。
她看秦乐阳看着外面发呆，“你在想什么？”
“要是我们在外面租个摊位就好了，那样的话，就能摆更多的毛衣？”
“我们只卖毛衣的话，租个摊位不划算，固定一个地方，估计收入不稳定。”
说着有顾客来了，这个话题就暂停。
到了天色擦黑的时候，昨天那个妹子来了，还带了好几个妹子。
“老板，昨天你们的衣服，这些靓妹都喜欢，你们今天有没什么好货？”
最主要的便宜。
夏晴芳，“喜欢就好，随便挑随便选，都是新款，有夏天的有冬天，现在买冬天的衣服，比冬天要便宜起码一半，很划算。”
“说的是，我去年买了一款和你家衣服差不多的，二十五一件，太亏了。”

他还用厂里的三轮车拖回出租屋里了。
夏晴芳给两人带了饭，也一起回了出租屋。
看着两大包，眉眼松动，“先吃饭，吃了饭我们一起整理一下。”
秦乐阳摸了摸身上的汗水，还真是累人啊。
拿起饭就开始吃，五分钟就吃了饭。
两人打开编织袋，里面全是一小袋一小袋装好的，十件衣服一小袋包装好，好用于计数。
“这不是前段时间做的短袖圆领毛衣吗，正适合这个季节，我们今晚上拿去。”
夏晴芳拿出这一袋，放在另外一个大袋子里面。
秦乐阳也看到了，“现在是不是全部拿夏天的？夏天的毛衣应该不多？”
“也不用，咱们这个拿货本来就便宜，我们卖肯定也不贵，先选一下，好看一点的贵些。”
夏晴芳拿出一件吊带，“这样的就卖个两三块都行。”
整理了一个小时后，两百块可能拿了三四百件衣服，还真的很多，当然和有些衣服真的很难看，难怪正品没有出货出去。
还有一些品质好，样式好的。
所以说起来，他们进货得价格真的不高。
只要能卖出去就能赚钱。
“这一袋子，我们下班回来就拿去卖，要是卖得好，咱们就请假去摆摊，反正现在货少，老板巴不得我们不上班。”
厂里真没什么货，所以管理得也不是那么严格，迟到早退都不在意。
他们打算下午的时候早点走，不在厂里吃饭了。
发工资的喜悦，冲淡了陈刚事情带来的影响，今天都没有人提起陈刚这个人了。
大家在期待明天休息的日子。
下班之后，两人回到出租屋。
秦乐阳杠起那一大袋子，就往公交车走，上车之后找了个位置放下。
夏晴芳看他一脸的汗水，用手给他擦了擦，“这个天气太热了，等会儿在市场上买两个草帽，这样也不会被直晒。”
秦乐阳享受着老婆难得的服务，笑得见牙不见眼，“大男人不怕晒。”
德行！
两人去了一个步行街那边，这是夏晴芳前世经常逛的地方，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熟悉。
前世他们两口子被开除之后，就在这边一家毛织厂里面干了。
到了市场，看到中间得主干道正有人在铺货摆摊，夜生活还没有开始。
在这边，晚上工人一般六点到七点才会下班，所以这边最热闹的时候也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人流量很大。
这个时候正好六点，天还没有黑。
“我们没有摊位，去那边的巷子口，哪里正好有一个路灯。”
夏晴芳带着秦乐阳过去，两人就摊开塑料布，把衣服拿出来堆上。
“你先看着，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炒粉吧。”夏晴芳说道。
秦乐阳就去买东西了。
他买了炒粉回来，夏晴芳这边摊位也已经铺好，很小的一个摊位，她还有一一块纸板价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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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乐阳看到这个牌子，有些好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搞的这个？”
“上班的时候，有纸板就搞了。”

年老体弱的夏晴芳正在睡觉。
忽然感觉一只大手在她身上作乱，还有逐渐失控的趋势。
迷迷糊糊想着，老秦老都老了，一大把年纪，心还不老，还以为自己是年轻人？
有些不耐烦的按住那只不规矩的大手。
可手上的触感，是一只宽大而厚实的手，手指修长笔直，骨节分明，手背温暖，皮肤细腻。
最主要的是，那是一双年轻男人的手，且很有力量。
这个认知吓得夏晴芳一个激灵，睁开双眼，想要看看这个登徒子到底是谁，居然敢调戏起她老太婆来了？
房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她奋力的甩开那只男人的手，开始挣扎起来。
她觉得自己比以前更有劲儿了，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男人可能是觉得她在闹小脾气，直接拽着她的双手举到头顶按住，然后凶狠的亲吻她。
那湿热的吻密密麻麻，让她接受无能。
她倒要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睛的王八蛋，刚要出声，男人就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老婆小声点，隔壁能听到？”
她就是要隔壁听到。
不过男人此刻没有动，只是压住她，好像是在听隔壁的声音。
在极为安静的夜里，稍微有点声音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听到隔壁奇奇怪怪的声音，作为一个过来人，瞬间就明白那是什么声音？
她满脑子的疑问，隔壁是谁，是儿子媳妇？他们不是在住楼上吗？
“老婆，晴芳......别闹，小点声......”
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沙哑，像是乞求。
炙热的气息吹在她耳边，很酥麻，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她家秦乐阳的声音？
只是怎么听着好像年轻了许多？
还来不及多想，就想到另一个事情。
张胜？
是谁？
这个名字格外的熟悉，夏晴芳有些迷迷糊糊的脑子很快就想到了张胜是谁？
那不是年轻时候在毛织厂打工的室友吗？
九零年，她跟着秦乐阳离开老家去外面打工，经人介绍，进了毛织厂。
他们是夫妻两，厂里分配了夫妻房。
夫妻房并不是单独一间，而是两对夫妻一间房子。
出门在外，能省点租房子的钱，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这样过起了不尴不尬的日子。
中间拉了一个布帘子，算是给两对夫妻分开一个区域。
床也是用布帘子围得严严实实的，但夏晴芳还是觉得尴尬，那一对夫妻晚上说话，对于隔壁邻居来说，那差不多都能听到。
夏晴芳一直在想事情，秦乐阳看她不反抗了，又开始不安分，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是在做梦吗？
只感觉这个梦境怎么那么现实。
有些羞耻，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做起了带有颜色的梦来？
正在她觉得是做梦的时候，男人要拽她衣服。
她知道男人是自己老公秦乐阳，但现在这样的条件实在是无法接受，为什么偏偏要做到工厂寝室时候的梦？
脑子里面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感觉身上一凉。

秦乐阳本人也这样觉得，“嗯，等会儿我给家里写封信，说说我们现在的情况。”
现在的通讯还不是那么发达，最常见的方式就是写信，一封信一来一回，也大概十天左右。
现在有电话了，可是电话费非常贵，一般人用不起，也舍不得。
夏晴芳觉得秦乐阳有点还过得去，就是他还算是拎得清，不是那种糊涂蛋。
至于她在家里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钱寄给她，因为他们秦家就他一个儿子，不可能分家，寄钱肯定是寄到长辈手里。
所以，他才会在年底，把两个月的工资都给了她，这样谁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有多少钱。
当然，那些钱在她生产之后也七七八八的花了。
今年出来，前面没钱也是花的去年年底秦乐阳拿给她的钱，所以算来算去，身上就还剩这么点钱。
“秦乐阳，你和肖主管熟不熟？”
她想赚钱，这是今天白天想出来的路子。
秦乐阳想了想谁是肖主管，“你说市场部得肖主管？”
夏晴芳点点头。
“不怎么熟，他是本地人，不太爱和我们外地的打交道，怎么了，你怎么问起他？”
“我们现在一个月两人加起来工资才五百多，我想赚更多的钱，所以我们能不能去销售哪里拿点衣服去卖？”
秦乐阳瞪大眼睛，显然被她这个想法给震惊到了。
他看了看黑幕的天空，看不到半点繁星，“我们怎么卖，没本钱没地方，你手里就一百多钱，市场部那边根本不会给我们货。”
他们是一个大厂，每天出货成千上万件衣服，不零售的。
这一点夏晴芳早就想到了，“我们不是马上要发工资了吗，大概五百多，零头留着打零用，其余的钱都可以去厂里进货。”
“如果外人厂里可能不会批发，但我们是内部人，只要和肖主管打好关系，应该是可以拿到货的。”
秦乐阳看她是认真的，觉得一向胆小的她，变得大胆起来，难道是因为出来见了世面，就开始看不上一个月五百块了？
“你说说你的想法？”他还是想听听她怎么说。
夏晴芳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这人脑子还没有转变过来。
不过她也不担心，秦乐阳的胆子还是有的，只是现在才出来打工没多久，心态还没有转变过来。
“我们本钱不多，所以开始不拿正货，我们去拿点尾货去卖，我们厂还做出口外销货，尾货质量也很好，还便宜，一百块估计都能拿不少。”
继续说道，“至于卖，肯定不在外面厂附近，去平朗镇上那边的步行街摆摊，卖几块钱一件，应该能卖掉。”
秦乐阳本来只是听她说说而已，但是后面一听，觉得有些搞头的样子。
“现在这个天气卖毛衣怕是不好卖？”
对于一年十二个月，只冷一个月的广东，五月份已经全面进入夏季最炎热的时候了。
“不去试试看怎么知道好不好卖？就算是亏了，也是几百块的事情，咱们拿一个月的工资去试试看，要是赚了呢？”
她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做生意嘛，本来就是无绝对的。

秦乐阳赶紧给包起来，“五件，五十块。”
夏晴芳，“送你五件这个一块的衣服。”
那个妹子笑了一下，提着袋子，“你们的衣服质量不错，要是我工友喜欢的话，也让他们来你们这里买，你们明天还来这里吗？”
“好啊好啊，我们明天也来，还有新货。”
打算再去肖主管哪里拿货，看情况明天还能多带一点。
妹子提着一袋子衣服满意的走了。
这边还有几个中年阿妈，像是本地人。
“靓妹，我多拿几件，能不能便宜嘀啊？”
夏晴芳，“已经是最便宜了，你要是多拿几件，我多送一点吧，怎么样？”
实在是不想把这些衣服拿回去了，最好是今晚上全卖完。
“那我拿这几件，你送什么？”
一看，拿的衣服还真不少，“我送你这个吊带吧，怎么样，你自己选？”
“好啊好啊，我拿回去给我孙女穿，我孙女还小，适合穿这个。”
“我也要，我也要。”
几个大妈阿婆选了好几件，每个人都差不多二十块的衣服。
这下都差不多清理了一半的货出去，两口子很高兴。
夏晴芳看天色也暗了下来，外面的逛夜市的人更多了。
“随便看，随便选啊，一块一件，两块一件......厂家直销。”
一喊就有人过来看了。
他们两口子的生意还真的很不错，很快就卖出去一大半，还剩下一些实在是不好看，一看就是很难卖的。
秦乐阳看着那些毛衣，“要不带回去？”
“不带回去，送人吧。”夏晴芳是一件衣服都不想带回去。
有人过来就马上招呼。
人家已经选好算账了，拿起一件那个臭衣服，“妹子，送你一件这个衣服，下次再来。”
妹子本来是看不上那个款式的，但送的也还行，反正毛衣大部分都是穿在里面的。
满意的走了。
后面几个也是一样，最后一个买的还直接送了两件，那个人更开心了。
两人卖完也才九点多，收拾了地上的塑料布。
“卖完了！”
秦乐阳提着塑料布，“嗯，还不错。”
两人去赶公交车，就看到一家糖水店，夏晴芳上辈子回老家之后就经常想念外面的糖水。
那时候年纪大了，戒糖戒冰戒辣，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现在还年轻，什么都能吃，太好了。
“秦乐阳，我们去吃一碗糖水吧？”
两口子去店里，夏晴芳，“老板来一碗糯米花生粥，你喝什么？”
“西米露吧？”
夏晴芳用勺子舀了一点糯米花生粥往嘴里送，那冰冰凉凉的感觉太爽了。
以前是一点也舍不得花钱，哪怕这样一碗五毛钱。
秦乐阳一碗西米露几口就解决掉了，夏晴芳觉得他好像是牛嚼牡丹。
不过这天气太热了，刚刚在镇上只想快点回来，怕赶不上公交车，所以一根冰棍都没有买。
她也不享受了，赶紧吃完就回去数钱。
到了家里之后，一边烧水一边数钱。
他们今天带了一半的货出去。
算起来是一百钱的本钱，而今晚上赚的有三百六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