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棠突然心里一震，眼神闪烁。
她的样子，让祁怀晏更加怀疑：“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祖父的墓碑裂了，我想换个地方而已，别的没什么。”
祁怀晏想了想，不忍再揭顾兮棠心里的伤疤，只点点头：“到时候迁坟我陪你去。”
顾兮棠点点头。
这是自他回来之后，第一次说要陪她。
晚上的订婚宴，祁怀晏直接在家里办了，他不喜欢太张扬，说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好。
席间，觥筹交错，都是祁家的亲戚围着楚嫣然夸赞，祁怀晏紧紧牵着楚嫣然的手，笑的很好看。
顾兮棠坐在最角落里，眼看着他们一家温暖团圆，心里一阵酸涩。
看来无论在哪，都只有她一个人。
到哪，她都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
几杯酒下来，大家都喝的红了脸，楚嫣然去楼上卫生间，半天没下来，祁怀晏怕坏了规矩，让顾兮棠上去看看。
顾兮棠刚上楼，就看到楚嫣然带着七分醉意从卫生间出来。
顾兮棠叹了口气，上前扶助她，两人一起走到楼梯口。
刚下了一个台阶，楚嫣然脚下一软，直接拉扯着顾兮棠，两人一起摔下了楼梯。
两人一起滚落下去的时候，顾兮棠下意识的护住了楚嫣然。
这是她怀晏哥哥的心头肉，她怎么也不能让楚嫣然受伤。
可她光顾着别人，自己的头却重重的撞在楼梯上。
顿时，额角就出现了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
祁怀晏改进跑过来，正要去查看顾兮棠的伤口，旁边的楚嫣然就痛苦开口：“我的胳膊……”
祁怀晏后妈也闻声赶了过来。
“哎呦，这是怎么搞的，都怪这个死丫头，怀晏啊，你快送嫣然去医院！”
“可是……”祁怀晏犹豫的看着顾兮棠的伤口：“兮棠在流血……”
后妈文言，催促：“她我照顾着就行，嫣然是拉小提琴的，这胳膊不能有伤，晚了耽误了就不好了。”
闻言，祁怀晏不再犹豫，直接横抱起楚嫣然就离开了。
顾兮棠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当面迎上后妈一个白眼。
“这不是能起来么，流点血而已，洗洗就好了，哪那么矫情。”
顾兮棠一言不发，直接离开回家。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原来，死了还有这种好处。
躺在床上，顾兮棠看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房间里完全没有光亮，她才起身，点燃了第五根引魂烛。
倒计时，三天。
半夜的时候，祁怀晏才回来，一进门，就去开了冰箱。
顾兮棠起来打开门，就看到他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冰凉的酒，灯也没开。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大概是心情不好。
她想去说些什么，又退了回来。
现在她有什么可担心呢，且不说现在祁怀晏身边已经有了楚嫣然。
就算是楚嫣然不在他身边，以后她不在了，也没人能照顾他了。
她就站在楼上，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酒。
他喝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
站到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祁怀晏才扔下酒瓶躺在了沙发上。
终究，还是她放不下。
顾兮棠下楼，扶起祁怀晏，想送他回房间。
祁怀晏一个大男人，又喝了酒，没有支撑点，重的要死。
好不容易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连带她自己也是一软。
刚要起身，祁怀晏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子，顺势就带进了怀里。
随后，他带着烈酒的气息就喷在她脸上。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浓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一瞬间，顾兮棠仿佛幻觉般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随后，祁怀晏的唇，就压了了下来……
祁怀晏的婚宴结束后，他疲惫的坐在休息室里，心中隐隐的烦躁不安。
他本来就不爱笑，可是这一天的应酬下来，笑的脸都僵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应该选个简单点的方式。
正想着，穿着敬酒服的楚嫣然推门进来了。
她柔若无骨的从背后抱住了祁怀晏。
“怀晏，外面还有好多客人等着敬酒呢，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去吧。”
祁怀晏皱了皱眉，扯开楚嫣然。
“我累了，随他们去吧，反正婚礼已经举行了，剩下的你自己应酬就好。”
他的语气冰冷，丝毫不顾及楚嫣然的感受。
楚嫣然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狠狠咬了下嘴唇。
都是顾兮棠这个小贱人。
随后，她深吸口气，带上委屈的笑容。
“我自己怎么应付的来，回头妈妈问起来我怎么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也别这个时候……”
她话没说完，就被祁怀晏厉声打断：“那个女人不是我妈，你要是喜欢自己去认，不要带上我。”
说完，他烦躁的扯开领带，丢在一旁，直接出了门，掏出手机。
已经下午了。
从早上开始，他就没见到顾兮棠，以为她睡着，就没叫她。
可是现在怎么也该醒了，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
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深吸口气，祁怀晏拨通了顾兮棠的电话。
关机。
不应该的，她怎么会关机呢？
想着，他从侧门离开婚宴现场，直接打车回了家。
路上，祁怀晏一遍遍的给顾兮棠打电话，却换来了同一个结果。
这丫头肯定是真生气了。
他想着，直接给她发了消息。
“还睡着么？我马上到家带你去吃饭。”
消息发过去，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到家的一路上，他几乎每隔几秒就看一眼手机。
心中的不安感让他坐卧难安，不停的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突然一声炸雷，让祁怀晏更加清醒。
他一直记得，顾兮棠对雷声应激的，她全家人都葬身在一场爆炸里，她会害怕。
到了家门口，他几乎不顾一切的冒着暴雨直接开门冲进去叫了顾兮棠的名字。
可惜，家里一片黑暗，再无人回应。
祁怀晏打开灯，去敲门。
没想到，门直接就被推开了，没锁。
他推门进去，只看到空了的屋子，和桌上的一张纸条一个手链。
现在的他没心情去管这些。
他只知道顾兮棠不在，不接他电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急匆匆的往外走，迎面就撞上了也跟回来的楚嫣然。
楚嫣然也是浑身被淋湿，赤着脚，敬酒服下摆全是脏污，手里还拎着高跟鞋。
那副狼狈的样子，简直我见犹怜。
祁怀晏看了她一眼，没做声，就要走，却被她一把拉住。
“怀晏，我的腿摔伤了，好痛，你要去哪里？”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任人看了都会心疼。
祁怀晏看着她，心里想的，却都是顾兮棠的样子。
当初选择楚嫣然，是因为她完全跟顾兮棠不一样。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然后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不可以对顾兮棠动心思。
可是现在，她不见了。
祁怀晏甩开楚嫣然，眸子里都是寒意：“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跟你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别真当自己是我什么人了。”
楚嫣然在雨中几乎崩溃。
她哭笑着看着祁怀晏：“那又怎么样，就算我们只是协议，现在全城的人也都知道我们是一对儿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祁怀晏狠狠握拳，一把甩开楚嫣然。
力气大的将她甩了个跟头。
“滚开，别缠着我，现在没有外人，用不着你演戏了。”
他前脚刚踏进雨中，后脚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就从车上下来，直接奔向他。
祁怀晏继母的声音夹杂着怒斥，在暴雨中荡涤开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为了一个贱人，连祁家的脸都不顾了吗？”
电话那边的继母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后就传来了破空的尖叫：“祁怀晏！你想做什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为了祁家好！”
祁怀晏笑了。
双眼通红。
“为了祁家？你是为了你自己！当初是你，一步步设计，撺掇我爸。我爸不愿背信弃义，你就全然谋划了那场爆炸的，后来又说把你送出去，祁家就完了，你骗的我爸进退两难，才有了后来。”
一字一句，似乎都说在了祁怀晏继母的心口子上。
他全看见了。
这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像是陈旧的伤疤，被人狠狠撕开，再往上撒一把盐。
这个恶毒的女人，把他和他爸骗的好苦。
他不知道有多后悔，如果当时他没有信她在灵堂前说的那些话，而是好好查一下，也许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他就不会因为背着那些所谓的秘密，一次次伤害，推开顾兮棠。
她就不会死！
都怪他，全都是他的自私，才让他们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半晌之后，继母终于开口了。
“那又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你现在会为了那个已经死了的小贱人，放弃祁家！”
祁怀晏轻轻笑了下：“我连命都不要了，一个祁家，算什么东西。”
挂了电话，祁怀晏离开了剧院。
冷风呼啸，灌入他脖子里。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深吸口气，缓缓往家走去。
走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可别墅里，竟然还有一丝灯光亮着。
他有些恍惚的打开门，竟然看到顾兮棠的房间亮着灯。
祁怀晏几乎疯了一样冲进去。
他好想再见顾兮棠一次，是真的是假的都不重要，只要让他在看一眼！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模糊了双眼。
他猛的推开门，看到一个身影背对着他坐在床上。
祁怀晏唇角抽动，不假思索的冲上去抱住了她。
那是属于人的温度。
祁怀晏喃喃道：“兮棠，你终于回来了，我……我好想你，求求你，别走了，别再离开我！”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动了下，缓缓转过头。
“怀晏，你回来了……”
那张脸，顿时让祁怀晏反应过来，他放开她，后退了两步，面色森然的盯着她。
一字一顿，
“谁让你进兮棠的房间的？”
楚嫣然演戏一般的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我只是想兮棠了，没想到她年纪这么小就没了，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怀晏钢钳般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咙。
“我看我今天说的话，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楚嫣然被他掐的脸色涨红，拼命挣扎，直到翻了白眼，几乎窒息的时候，祁怀晏才放过她。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让她觉得恐怖如斯。
她几乎连滚带爬的逃离了顾兮棠的房间。
祁怀晏没有追，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楚嫣然，我不会杀了你，更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欠了兮棠的，我要你们一点点还回来。”
他冷笑了下，拨通电话。
祁怀晏不知道说了什么，电话那头连连点头。
祁怀晏瞬间脱力，坐在顾兮棠的床上，指尖一寸寸的触碰这个她曾经躺过的地方。
思念顿时如同泉涌。
原来，想一个人，这么疼。
带着悔恨的想一个人，更疼。
他喃喃自语：“别怕，等我做完这些，就去找你，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祁怀晏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楚嫣然赶紧关切的问他怎么了。
祁怀晏双眼死死盯着顾兮棠的背影，最后看着她消失在自己房间里才说：“没事，刚才突然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
楚嫣然在，顾兮棠在不好出去搅局，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到了快傍晚。
他刚开门，就听见祁怀晏温柔的声音。
“嫣然，楼上的空房间都是干净的，你喜欢哪间？我叫人把东西帮你搬进去。”
楚嫣然笑着说哪间都好，最后选了顾兮棠旁边的房间。
顾兮棠有些不自然。
她房间里然着引魂烛，如果灭了，她会立马魂销。
还有几天而已，她也不想节外生枝了。
下楼取东西的时候，顾兮棠特地关了门。
等她再上楼，却看看楚嫣然进了她的房间，身子一低，就要吹灭她的引魂烛。
顾兮棠几乎疯了一样跑回房间，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狠狠往后一推。
“你干什么！”
楚嫣然没想到，更没有防备，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
听见动静，祁怀晏飞快的寻着声音过来，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
他心疼的把楚嫣然从地上扶起来，直接训斥顾兮棠：“你干什么！一根破蜡烛而已，犯得着你跟你嫂子动手么！道歉！”
楚嫣然眼底一片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睡衣弄脏了，想问问兮棠有没有替换的，就自己进来了。”
“看着她点蜡烛，觉得家里有明火有点危险，这才……我着的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祁怀晏阴沉着脸紧紧盯着顾兮棠。
要说这件事，确实是楚嫣然多少有点错的。
从小，顾兮棠就很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进她房间，尤其是动她的东西。
就算祁怀晏，也必须先敲门的。
但是不知者不为过，顾兮棠动手，就是她的错了。
原本以为她还要倔强，却没想，顾兮棠垂下眸子，说了句：“嫂子，对不起。”
看她如此乖巧，祁怀晏顿时有些愣住了。
他一时无语，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离开，顾兮棠重新关好门，趴在桌上写药方。
当年祁怀晏为了她伤了胳膊，到现在，只要碰上天冷，关节还会疼的厉害。
她父亲是顶好的中医圣手，从小就教过她一些东西，后来她亲自拜访了父亲的师傅，才求了个外敷的方子。
以前都是她亲自捣药，亲自做了给祁怀晏敷上。
以后她不在了，只能他自己动手。
方子刚写好，手机就发出震动，顾兮棠打开，是楚嫣然。
楚嫣然发了一张照片。
是祁怀晏光着上半身的睡颜。
她发了个问号过去，楚嫣然才回复。
“怀晏脖子上那个项链不见了，找了好久，妹妹有看到嘛？现在太晚了，我也不好打扰你，所以只能这么问你了。”
照片的日期，是前两天买墓地的时候的。
顾兮棠面无表情，淡淡的回了几个字：没看到。
换做以前，她大概会心痛死吧，只是现在，她的心不会跳了，所以也就不会痛了吧。
关了手机，恰好十二点整。
顾兮棠点燃第四根引魂烛。
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四天的时间了。
第二天刚下楼，顾兮棠就被祁怀晏叫住了。
“今天跟我回家一趟，我订婚。”
顾兮棠愣住了，这么多年，她都再没回过祁家。
祁怀晏的后妈一向不喜欢她，他是知道的。
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祁怀晏补了一句：“嫣然害羞，你是女孩子，你们一起她能舒服点。”
顾兮棠看着祁怀晏的眼睛。
她不舒服，我就舒服了吗？
她很想问，却硬生生忍住了。
祁怀晏也没看出异常，只是自顾的玩手机，突然，他抬起头，神色带着质问的看向顾兮棠。
“于思远说，你在他那买了墓地？”
他要去的地方，是顾兮棠的墓碑。
祁怀晏身体极度虚弱的跪在墓碑前，伸手缓缓触碰那上面的顾兮棠三个字。
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他盯着它看，眼神空洞的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要在这陪着她，忏悔。
整整五天，他跪在碑前，不吃不喝，就这么沉默的看着。
眼泪已经流干，膝盖肿的已经没有了知觉，大雨把他浑身湿透。
祁怀晏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终于，第七天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了力气，缓缓倒在了顾兮棠的墓碑前。
果然，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又看见了阴司。
他终于笑了。
“人啊，真是奇怪，活着的时候从未想过珍惜，怎么反倒死了，你们却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阴司不解的摇头微笑。
祁怀晏从地上爬起来，虚弱的喘息：“因为……我也有执念，我后悔了。”
他知道，他无论做什么，都再也换不回顾兮棠。
可是哪怕千刀万剐，他也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
小时候，他答应过她，要一直陪她的。
现在也一样。
“好啊，好啊，既然你执念已深，那左不过同顾兮棠这痴儿一样，不过还真是可笑，她执念在阳间的你，你到执念去阴间的她。”
“罢了，我就作壁上观，看看你们的孽缘吧。”
阴司说完，带着祁怀晏去了回堂路。
这次，他没有任何阻碍。
他去了三年，整整三年，人间三天。
这三年，祁怀晏不止一次又一次经历了和顾兮棠一样的痛苦，更是看到了他的过往。
一些他看不到的阴暗。
从回堂路出来。
阴司依旧带着微笑看他：“你阳寿未尽，该看的，也都看到了，回去吧。”
这次，祁怀晏没有拒绝，只点了点头，说：“好。”
阴司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感慨。
“倒果为因，真是一出好戏啊，若是痴儿能放下执念，也不妄顾兮棠换给他的寿命。”
……
祁怀晏再醒来的时候，浑身冰冷，已经几乎没了温度。
他起身踉跄的离开墓地，转头深深看了一眼。
祁怀晏回了家，楚嫣然不在，又去了剧院。
上一次《我心永恒》不同凡响，座无虚席，今天又开了第二场。
看到祁怀晏的时候，团长摇头叹气着走开了。
祁怀晏心里一疼。
连一个外人都帮着顾兮棠，可他却一次又一次亲手打碎她的梦。
还在舞台上准备的楚嫣然看到祁怀晏站在下面，开心的跑下来。
“怀晏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和妈找了好久，你也不说一声！”
祁怀晏目光冰冷的看着楚嫣然。
“是么。”
楚嫣然点头：“当然是啊，你都不知道，我要担心死了，昨天我刚把我们的婚房收拾出来，妈的意思是，我们都不小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低下头，露出了小女儿娇羞的姿态。
可楚嫣然的一字一句，只让祁怀晏觉得无比恶心。
他狠狠扯过她的胳膊，力气大的仿佛要把她捏碎。
楚嫣然惊叫一声，奋力的想要抽回手。
“你这是做什么啊怀晏，我等下还要演出，我会受伤的，好疼啊！”
祁怀晏目光冰冷带着杀意：“你逼走兮棠，我留你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敢妄想跟我有孩子？”
他当初选择楚嫣然，就是看中了她温柔。
而且完全跟顾兮棠是两种类型。
原本想着，他们假结婚，等顾兮棠对他的感情淡了，就离婚的。
没想到，她却一次又一次去逼她。
如果不是在回堂路上都看见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楚嫣然背地里这么阴毒。
祁怀晏狠狠甩开楚嫣然。
“我先留着你，等我处理完别的事情再来处理你。”
说完，他直接拿过楚嫣然的手机，这几天他不在的时候，通话记录上全是她和他继母。
祁怀晏眉头一皱，打了过去。
楚嫣然的眼神慌乱，上来就要抢手机，却被祁怀晏甩飞在地上。
电话那边的声音也陡然响起。
“是不是那个小贱人有消息了？你真是没用，让你快点下手弄死她，别留后患，你到好，连人都找不到。”
祁怀晏听着，顿时睚眦欲裂，声音冷的像是千年寒冰：“她已经死了，你们都去给她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