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其他类型 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结局+番外小说
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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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乔

    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曦月万紫柔的其他类型小说《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二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冲京城的方向拜了拜,“丈人的接济提携之恩,小婿没齿难忘,他日但凡有一口气在,必当结草衔环。”“老爷让小人叮嘱姑爷、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路程遥远,你们千万保重身体。”“爹爹......”万紫柔想起亲爹的慈爱,此去不知何时再见,不禁悲从中来。“柔儿不哭,有为夫在。”秦北望将她搂怀里安慰,万紫柔也紧紧依偎着,夫妻俩很是恩爱的样子。“姑爷、小姐,小人告退。”吴峰来匆匆,去也匆匆。所有人全都朝万紫柔围拢而来,七嘴八舌的:“柔儿,快看看,都有什么。”“我猜是食物。”“傻子么,吃食值什么钱,最好是金银啊。”这话一出口,大家都笑了起来,仿若这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笑容中透着几分讨好。“先前亲家给柔儿送了一批黄白之物,可惜被贼人抢走,损失惨...

章节试读

他冲京城的方向拜了拜,“丈人的接济提携之恩,小婿没齿难忘,他日但凡有一口气在,必当结草衔环。”
“老爷让小人叮嘱姑爷、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路程遥远,你们千万保重身体。”
“爹爹......”万紫柔想起亲爹的慈爱,此去不知何时再见,不禁悲从中来。
“柔儿不哭,有为夫在。”秦北望将她搂怀里安慰,万紫柔也紧紧依偎着,夫妻俩很是恩爱的样子。
“姑爷、小姐,小人告退。”
吴峰来匆匆,去也匆匆。
所有人全都朝万紫柔围拢而来,七嘴八舌的:“柔儿,快看看,都有什么。”
“我猜是食物。”
“傻子么,吃食值什么钱,最好是金银啊。”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笑了起来,仿若这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笑容中透着几分讨好。
“先前亲家给柔儿送了一批黄白之物,可惜被贼人抢走,损失惨重,这回给的应是食物与衣裳多。”秦二娘亲亲热热的去牵万紫柔的手,“咱们到那边看去。”
“好的,娘。”万紫柔很是乖顺,秦北望提着包袱跟在后头,一时之间,婆媳俩无比融洽。
而其他族人也厚着脸皮跟上去,那些奉承的话,不要钱地往外说。
只有秦北霆这一房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明显的被孤立。
秦玉瑶既羡慕又失落。
从前她和两位哥哥都是大家众心捧月般的存在,如今却造人憎恨,那些轻视的目光,如针一样扎在她心里。
如若二嫂是自己的嫂子,有这么多物资,族人会高看他们几分吧?
她看了旁边的程曦月一眼,眼神幽怨。
为什么她的嫂子是这位臭名昭著的恶女,就算有点本事,别人也避如蛇蝎......
万紫柔那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惊呼,打断秦玉瑶的沉思,她望过去,秦二娘正从袋子里掏出一大包肉干与肉包。
还有东西沉甸甸坠在袋底,她没往外掏。
但看她喜滋滋的,便知是极为值钱的宝贝,比如金银。
“今晨柔儿好心办坏事,连累大家喝不上水,我做主,每房发两个包子,尝尝味儿。”
秦二娘笑容满面地看向老夫人,“母亲,您同意吗?”
老夫人皮笑肉不笑,“你高兴就好。”
都自行做主了还问她,若她反对,岂不是得罪整个家族?
老二儿媳可真狠啊,才刚离了府,便想将她踹开,翻身做主了。
行,好得很!
小贱、人,以为这样就能拿捏她?做梦!
族人们很是高兴,脸上都带了笑,连连道谢。
别小看这两个包子,这是对方释放的善意,说明这一路上还能沾这一家人的光。
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啊。
秦北望装了一小袋肉干给衙差,他们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好转。
整个队伍一团和气,秦玉瑶眼巴巴瞅着,她这边无人问津,那种被排挤在外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因此,当万紫柔拿了些肉干和两个包子过来给她时,把她感动得不行,“二嫂......”
“北霆哥伤得重,更要吃好些。”万紫柔望着秦北霆,满眼的心疼,“你喂他吃个包子吧。”
“好。”秦玉瑶含泪应声,“二嫂,对不起,早上我应该把那个馒头给你的。”
“是给祖母。”万紫柔纠正,“她也没有怪你,你莫要放心上。”
然而,她越这么说,秦玉瑶越愧疚。
“是我不孝......”
万紫柔很是善解人意,“无妨。以后多孝敬祖母便是,她年纪大了,不要让她难过。”
“嗯。”
秦玉瑶含泪望着她走回那边,收回目光,转向正捣药的程曦月,双手被药汁染得黑红,满头的汗,眼神不自觉便带上嫌弃。
“你又在那儿鼓捣什么?”
秦大娘板起脸,“瑶儿,好好说话。”
秦玉瑶道,“娘,昨晚她喂大哥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大哥伤势并无好转。她分明不懂医术,非要显摆!”
程曦月睨了她一眼,“如果没有我那碗药,秦北霆昨晚便被高热烧死了。你最好对我放尊重点,若不然惹恼了我,谁爱治治去,我不管了。”
“你!”秦玉瑶张了张嘴,便又闭上了。
算了,看在她还算尽心照顾大哥的份上,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吧。
就是她这脾气又臭又硬,当真比不得万紫柔半分。
万紫柔不当自己大嫂,真是一大遗憾。
......
晚饭依旧是黑面馍馍,但万紫柔这边吃的却是糯米饭团。
是用茶油煎过的,油滋滋,带一点点锅巴,别提有多香了。
秦家二房吃个半饱,三房、四房也每人能分到一个,因此这边的气氛很是融洽欢乐,就连路上黑着脸的老夫人,眉宇都舒展了许多。
于是秦二娘又借机提出分家。
“这长途漫漫,咱们就这么点儿物资,连自己都顾不上,哪儿还有分给大房?可咱总不分吧,族人又会说三道四,依我看,不如早日将他们分出去单过。”
老夫人沉吟不语,她有她的思量。
旁人或许不知秦北霆的性子,可她却琢磨得透透的。
他隐忍克制,百折不挠,多少次在战场上重伤垂死,却每次都能转危为安,如那九命猫一样难杀。
别看他现在命悬一线,可她有种预感,他还能爬起来。
分家还不简单?她一句话的事。
她想看看,秦北霆这几日能不能熬过去。
倘若能,那就没有分家的必要,因为他有日会重回巅峰。
若是死了或者一蹶不振,那再分家也不晚。
秦二爷见老太太不松口,心里急切,忙给俩弟弟秦三爷、秦四爷使眼色,一起劝她。
“母亲,我们落到而今这地步,都是北霆害的,说不恨他是假的,我以后可不想与他同一个锅吃饭。”
“秦北霆他即便治好了也是个废人,母亲,您到底在顾忌什么?”
老夫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此事日后再议。”
秦二娘撇撇嘴,手肘捅咕了下秦二爷。
秦二爷心神领会,“母亲,那咱要不要给大房分些吃食?”
“柔儿不是分过了?”
就给那么点儿就行了?
那成吧。
秦二爷感觉老太太并不糊涂,便暂时偃旗息鼓。
然而,他们这边打什么心思,程曦月心知肚明。
她同秦大娘子说,“北霆不知能不能撑过去,需要拿钱去与衙差换药换吃的。二弟妹手里有银子,娘不妨找她借些......”
她话还没说完,秦大娘便从发髻里抽出一支金簪子,递到她跟前。

程曦月:“!!”
她从发包取的银子,实质上来自空间,可人家就真是从头上拿的。
这藏钱的本事,真的让人望尘莫及啊。
秦大娘又往前递了递,“月儿,你拿着。”
程曦月回神,把金簪子拿在手里把玩,“可能还不太够。”
她的目的,其实是逼老太太主动放弃他们这一房。
“那还得借?”秦大娘有些发愁,“你祖母、二婶都不太好说话,只怕不会答应。”
“试试吧,万一她们良心发现了呢?”
乍然一听她这话难听,但细想下又没错。
二房、三房的人做得那么绝,是真的没有良心的。
秦大娘目光坚定,“等用了这簪子,我再跟母亲提。”
哪知路过一个集市时,程曦月便把金簪子给了衙役,换了一身男子衣服,一块肉、五斤米、一罐盐和油。
若是从集市上买这些东西,还要不了一两银子,衙役很乐意。
一支精致的金簪子就这么没了,秦大娘是心疼肉疼,但自己儿子需要这些,不能不买。
......
暮色四合,经过一处荒地,衙役下令今晚在此露宿。
入眼一片荒芜,没有一处能遮风挡雨的,真正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此时已是初秋,夜里很凉,昨晚上许多人都冷得睡不着。
秦二爷壮着胆子向衙役提建议,“差爷能不能找一处村庄落脚?这地儿风太大了。实在不行,找间破庙也好呀。”
衙役敷衍了句,“在哪儿歇息,我们有诸多考量,你不懂,休要多言。”
路线规划、规避风险、预防犯人逃脱等等因素都要考虑在内,他们累积了足够经验,不希望犯人反过来指手画脚。
若不是拿了万紫柔的食物,要给他几分面子,衙役这会儿定要大声喝斥了的。
但秦二爷觉得,这些衙役势利、嚣张得不近人情,实在让人厌恶。
“我等衣着单薄,夜里冷风刺骨,只怕要生生冻病,几位如何就不能行个方便?”
衙役耐着性子,“秦二爷,这路该怎么走,我们心中有数,你若是不服,日后离王起复,可治我等的罪,眼下请退回去,不要再质疑我们的决定。”
秦二爷悻悻然返回队伍,瞧见程曦月在用钵煮肉粥,顿时瞪大了双眼,“你米和肉哪里来的?”
程曦月说,“用金簪子和差爷换的。”
秦二爷不可思议,她们居然有金簪子?
怎么藏的?
“那为何不交给祖母保管?”
程曦月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夫君要服药啊,要吃点好的补身子,要换身衣服,这些要拿东西和差爷换的。”
秦二爷气不打一处来,“那簪子属于中公,是否拿去换物资,得娘同意。北霆他只剩一口气在,治不好的,就像个无底洞,不要白费心思了。”
程曦月义正言辞,“那怎么能行呢?他是我夫君,是我们大奉的战神,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他的!二叔,你难道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
“你......”秦二爷被噎住,而后一甩衣袖,“不可理喻。”
扔下这么一句话,他气冲冲走了。
程曦月嘴角勾了勾,又撺掇秦大娘,“娘,你再去借点银子吧。”
秦大娘磨磨蹭蹭,“看你二叔这态度,多半是不会借我的,我......”
她话还没说完,又觉得自己懦弱无能,“罢了,我再试试吧。”
“嗯......我是想着若是有钱便做一副担架,请几个族人抬着北霆走。”
秦大娘一听是为了儿子,哪儿还有半分犹豫,着急忙慌的去找老夫人,开门见山的问,“娘,柔儿娘家送来的东西,都交给您了吗?”
老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变得阴沉,“你藏的金银,未曾知会过我便自作主张,换成吃食,未给过我一口,你又哪来的脸,将你侄媳妇一军?”
“我那是换了给北霆吃的。”秦大娘底气很足,“我儿为朝廷、为这个家立下汗马功劳,而今他身受重伤,理应得到优待。”
不等老太太说话,她又接着说,“我想请几个族人抬北霆,若是柔儿的银子在您这儿,您就先支一些给我,若不在,我便问她借。”
“你还反过来问我要钱?”老夫人都给气笑了,“老大媳妇,你的脸真比城墙还厚啊!”
“娘不心疼孙子,还不许我心疼儿子吗?”秦大娘子看向万紫柔,“柔儿你说句话吧,借不借?”
“不借!”秦二娘恶狠狠的骂道,“大嫂,我不知是程曦月这个小贱、人撺掇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你既然开了这个口,便是不顾我们的死活,只想到你自己。既然这样,我也不怕撕破脸皮。”
秦二娘气冲冲的看着老太太,“母亲,您看到了吗?您处处替他们着想,他们非但不领情,还反过来向咱们索取,是我们二房活该欠他们的吗?我不想被他们拖死,我不管,我要分家!”
秦二爷连忙附和,“母亲,我同意分!”
接下来秦三爷、秦四爷纷纷表态,就连秦北望这些做孙子的也眼巴巴的望着老太太。
老夫人脸色阴晴不定,她原本还想着静观其变的,怎奈老大媳妇王氏非要作死,惹了众怒。
也罢,这是王氏自找的,即便他日秦北霆好了,也怪不到她头上。
“我们秦家昔日何等风光,而今落到这凄惨地步,应当团结一致,积极向上才是。但处境越是艰难,有些人的恶劣本质越发凸显,也实在令人难以容忍。既然合不来,那我便做主分了吧。我随老二,你们每房给我交些钱粮养老便是。”
秦大娘子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分家?
老太太是铁了心不管北霆死活了!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知道老太太和二房、三房无情,却没想过会无情到这种地步!
其他几房却都喜不自禁,秦三爷搓手道,“娘,我们眼下两袖清风,无钱无粮,没本事给您养老,那我三房便伺候您,您去哪我们去哪。”

“呸,个毒妇!当初我就说不该娶她过门。”
“愚蠢,北霆死了,她作为遗孀,难道就能置身事外?”
角落里传来的全是骂声、议论声,却没人出来看看秦北霆,秦大娘内心又寒又酸。
她眼里含泪,拉开秦玉瑶,问程曦月,“你这钵里的是什么?”
程曦月道,“我外祖母给我两颗万能解毒丸,我藏袖袋里,没被搜走。他吃不下,我只能放水里泡开。”
其实是她从皇帝私库拿的,泡在水里,加上她画的消厄符、清心符烧的灰,就成了这个样子。
秦玉瑶瞪她,“娘,你别听她的,谁家的药会黑成这样?”
秦大娘瞧着这碗黑糊糊也有些一言难尽,但有闻到药味,到底信了几分。
“这真是药?”
“如假包换。”
眼见秦大娘有所松动,秦玉瑶急了,“娘,你还真想让大哥喝这碗毒药啊?”
万紫柔也走了过来,“大伯娘,您不能心软,这黑水北霆哥喝不得。”
秦南舟插嘴,“大哥伤势已恶化,还能糟糕到哪儿去?让他喝吧。”
是啊,都已经这样了,还有比这更差的吗?
没有了!
秦大娘把心一横,“月儿,我来扶北霆,你喂他。”
秦玉瑶气得跺脚,“娘!”
万紫柔张开双臂挡在秦北霆跟前,“曦月,你会害死北霆哥的!”
哪知秦北霆艰难睁眼,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万紫柔回过头,黑暗中秦北霆猩红的双眸尤为醒目,像暗夜的恶魔。
她浑身寒毛倒竖,下意识的避开。
秦北霆看向程曦月,眼神变得温和与朦胧,“我喝。”
程曦月怔了下,原来他没有烧糊涂啊。
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好些。
“哥哥!”秦玉瑶气呼呼的,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何哥哥和娘都跟着了魔一样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
然而,没有人领会她。
秦大娘与秦南舟将秦北霆扶起,程曦月把钵送到他嘴边,他艰难地、一点点、一滴不漏地将药咽了下去。
......
当一缕微光穿透黑夜,天边露出鱼肚白,晨曦初露,程曦月从睡梦中醒来。
身边的秦北霆已经退烧,只是身上仍穿着那身血衣,脸色十分苍白,乍一看有些吓人。
而且,更让她不解的是,他的伤势明明稳住了,可他身上那层死气却越发浓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曦月有些烦躁地扒拉下头发,拿了钵和水袋,询问差役,“差爷,我能去河边打点水吗?”
她指着不远处。
才打着哈欠起身的差役动作一顿,“你怎知那里有河?”
“我听到流水声,而且,那儿雾气最浓,水汽蒸腾。”
差役侧耳听了下,似乎真有水流潺潺,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这时才发现,她虽然满身污秽,但她五官精致,身段窈窕,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而聪敏的美人儿,生来便能得到许多优待的。
“行吧,我们也得补充些水上路,你跟紧我们,不能离开我们视线之内。”
不远处的万紫柔听见,立即说,“差爷行行好,也让我跟着吧,我们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沾。”
这名差役与另外几人商量了下,便同意了,毕竟他们也不希望犯人渴死在路上。
“每房可派一人跟随。”
大家都欢呼雀跃起来,直夸万紫柔聪明、懂得为族人着想。
但是,拿什么装水,却是个问题。
秦二娘颐指气使地道,“程曦月,你有水袋,把钵给我。”
她边说边伸手抢夺。
程曦月侧身避开,一脚踹过去。
“再来我剁了你爪子。”
秦二娘躲得及时没被踹中,但她对程曦月也容忍到了极点,发了狠,“我们大家一起上,就她一个人,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横。”
顿时,所有族人蠢蠢欲动。
秦大娘和秦南舟连忙站到程曦月跟前。
但在几十个族人面前,委实势单力薄,有些不够看。
“你们要借用这钵也行。”程曦月道,“你们合力做副担架,轮流抬他走。否则你们硬抢,便是闹事,看差爷削不削你得了。”
众人面面相觑。
程曦月无惧,但惹怒了差爷可不行,不然这路上他们有一百种方法治你。
“行,我同意。”一族老当众表了态。
“我们也愿意。”
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应允,秦二娘这一房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应下。
但是只有一个钵,也好难轮流。
万紫柔问一名差役,“差爷,让我们靠近些河边,可以么?”
差役不悦,“别太得寸进尺了。”
“一次只能打一钵水,不够大家喝的,还很耽搁时间,若是都靠近河边,便能如接力般轮着喝。”万紫柔冲差役双手合十哀求,“求您!您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其他差役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不适。
合着就他一个是好人,他们不是?
“不成,若是你们沿着水路逃跑,我们项上人头不保。”差役头子板着脸,“钵也不许用,我们打水回来,想喝水,拿东西到我们这儿换。”
众人傻了眼,纷纷责备万紫柔:“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我们手无寸铁,拿什么换水?你害死我们了。”
面对族人愤怒的目光和谩骂,万紫柔委屈又害怕,往秦北望身边躲。
然而,秦北望原先就气她爬秦北霆的床,眼下又恼她自作主张想出风头,结果适得其反被族人憎恨,他烦得要命。
这会儿她靠过来,他便抗拒得很,往旁边躲了躲。
万紫柔再靠,他再躲。
万紫柔后知后觉,眼眶一红,“夫君,您这是嫌弃我了吗?”
秦北望没吭声,目光不经意间,看向程曦月。
她正将水袋里的水倒在帕子,温柔地给秦北霆擦脸。
晨光打在她身上,像有层薄薄的光晕笼罩着她,显得格外的圣洁与美丽。
他对她的了解,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她如何的飞扬跋扈、如何受人撺掇祸害百姓、又是如何使些小把戏追求他,他十分厌恶,从未正眼瞧过她半分。
未曾想,她也有如此温柔恬静的一面。
倘若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当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娶她......
万紫柔得不到他的回应,抬眸发现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程曦月,顿时妒火中烧,但她掩饰得很好,只柔情似水地唤了声,“夫君!”

本来他们要跟着流放的犯人走,内心便充斥着戾气,偏生犯人事儿还多,他们如何不恼?
程曦月忙大步追上队伍。
秦家众人见她也提了包袱,神色各异。
秦二娘嗅了嗅鼻子,“什么味儿?包子?”
程曦月真心佩服,“二婶娘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那股味儿,隔二里地都能闻到。”秦二娘嗤笑,“你外祖千辛万苦赶来,就只为你送几个包子?她家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秦大娘帮着说话,“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不欠咱什么,给多少都是心意。”
秦二娘冷嗤,“那可是亲外祖,不是外人!外孙女流放路途遥远,吝啬到只给几个包子,是想让你这一家子活不过明日?”
秦玉瑶深以为然点头,“打发叫花子呢,恶心人!”
秦大娘气道:“玉瑶!”
秦二娘斜睨她,“程曦月好歹有几个包子,总比大嫂你这个没娘家的人强些。”
秦大娘憋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娘,我又没有说错。”秦玉瑶不服气。
程曦月冷冷看了她一眼,“嫌弃我的包子,你有本事别吃。”
“哼,谁稀罕!”秦玉瑶翻了大白眼。
......
出了城门,众人忍不住频频回头望,潸然泪下。
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从此山一程,水一程,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在衙役的催促声之下,队伍缓缓往前。
惆怅、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慌,笼罩在众人心头,每个人都很丧,脚步拖沓,远远瞧着像是一群失了心魂的丧尸。
走了没多久,队伍里便有半大的孩子哭闹。
白嫩的小脚起了泡,不停的跌倒,饥肠辘辘,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时吃过这样的苦?
但衙差不让停,他们就得一直走。
秦大娘最心疼秦南舟,不过才十五岁的少年,背着身高腿长的秦北霆走了这么久,累到浑身颤抖,硬是咬牙坚持,没喊一声苦和累。
她求老太太,“娘,能不能做副担架抬霆儿走?”
老夫人没吭声,其他族人也装聋作哑。
秦大娘心寒,月儿骂得没错,这些人就是白眼狼,从前享受霆儿带来的荣华富贵,对他各种巴结讨好,而今一落难,便露出他们真实丑陋的嘴脸,看着南舟累死,都不肯搭把手。
程曦月有注意到秦北霆睁开过眼,却又缓缓闭上了。
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碎掉了,他心里一定万念俱灰了吧。
队伍从晌午走到暮色四合,到了处空旷的荒地,衙差总算下令歇息。
众人瘫坐在地,秦大娘扶秦北霆躺下,去找树枝和藤蔓,想做个简易的担架。
秦二娘等人打开各自的包袱,有少量食物,但更多的是金银黄白之物,顿时都喜不自禁。
程曦月正要假装从包袱、实质是从空间拿水袋,忽然她耳朵动了动,罢了手。
万紫柔掏出一只烧鸡来分,金黄的外皮,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秦玉瑶瞧着直咽口水,再看这边,程曦月掏半天都没掏出东西,她便来了气,“你不是有包子吗?你倒是喂哥哥吃啊,你想饿死他?”
程曦月眼角都没对她抬一下,递给秦南舟一个包子,再拿一个给秦大娘,她自顾自的吃起来。
秦玉瑶瞪眼,“怎么没有我的?”
程曦月没理她。
秦南舟将自己的包子掰开两半,给了一半她。
秦玉瑶憋屈得要命,粗暴地推开,“谁稀罕!”
四哥手里那一半指定是留着喂大哥的,自己若吃了,他就没有了。
秦南舟皱眉,正要说话,这时万紫柔过来,递给她一个鸡腿,“来,吃这个。”
秦玉瑶万分欢喜的接过,“谢谢二嫂。”
他们那边人多,二嫂却能匀她一个鸡腿,对她真是好!
万紫柔又递给秦南舟一大片鸡胸肉,“喂你哥吃这个,让他补充下体力。”
秦南舟也挺感激她,“谢过二嫂,可大哥现在吃不下肉,不用了。”
万紫柔心疼地看着秦北霆,“你想法子弄成肉沫泡水囊里,喂他喝下吧,若不然他撑不住。”
“还是二嫂想得周到。”
秦玉瑶满怀感激地伸手接过。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程曦月只顾自己,根本不管他们死活。
万紫柔才是真心待他们的,如果她是自己大嫂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她又白了程曦月一眼。
这时,外面忽然冲进来一帮蒙面人,不等她有所反应,手里的鸡腿和鸡胸肉便被抢走。
她下意识想夺回,可跟前寒光一闪,有刀子抵在了她脖子上,“不许动!”
冰凉和刺痛传来,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双腿发软。
四周传来惨叫与哭喊声,黑衣人如狼如羊群般掠夺,大家的包袱全落到他们手里。
反抗者和几名衙役都被打倒在地,而后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这帮人匆匆撤离。
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看便知有组织有预谋的。
秦玉瑶浑身发抖,过了许久,才“哇”的哭出来。
万紫柔和老夫人也是面色煞白,人软得跟面条一样,根本站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
秦二娘哭天抢地,“天杀的,抢了我们东西,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程曦月毫不迟疑的落井下石,“财不露白不懂?有几个银子便拿出来炫耀,活该被抢。”
秦二娘只觉得有把刀插在胸口,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顿了片刻,继续嚎啕大哭。
一名被打伤的衙差,疾步而来,大巴掌抽她嘴巴上。
“连累我们受伤,你还有脸哭!”
秦二娘生生把哭声噎了回去,原本她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这下子雪上加霜,头和脸更加肿胀得不能看。
程曦月嘴角勾了勾,恶人就该有恶人磨,该!
秦二娘见她一脸幸灾乐祸,险些气疯,“程曦月,你个贱......”
程曦月挥起拳头,她立即闭嘴,将欺软怕硬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
万紫柔一副教训人的口吻,“曦月,我婆婆好歹是你长辈,你能不能放尊重些?”
程曦月掰了掰手骨,一巴掌抽她脸上。

好热。
程曦月难受得哼了声。
嗯?
怎么有个男子在?
她全身像着了火般!
难道这就是飞升吗?
她乃道门老祖,身居世外,朝露饮雪,清心寡欲,勤奋修炼了数百年,终于迎来飞升。
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的轰炸,她险些被轰成渣渣。
她以为睁眼会看到仙家的洞天福地,没想到居然赐她个美男子,让她尝尝凡人的情欲滋味?
这福利不错,整挺好!
只是这男子......
程曦月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掐了掐手指,“道友,你印堂发黑,瞳孔有煞纹,两日内必有大难,祸及全族,不可不防啊。”
不过才双十年华,就要倒大霉了,真是可惜。
秦北霆抬头,对上她那双湿漉漉、带着几分怜悯的大眼。
他愣怔片刻,随之眼底燃起惊天焰火,“程曦月,是你吵着要与本王圆房,本王如了你的愿,你倒反过来诅咒本王?”
程曦月摸了摸耳朵,好凶!一点儿也不温柔!
不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飞升福利嘛?怎么变成她求着圆房了?
越想越不对劲,程曦月挣扎着想要问清楚。
......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睡得迷糊的程曦月,隐约感觉枕边人起了身,她一下子睁开双眼。
男人在换衣服,他身材挺拔高大,阳刚俊美的脸庞,宽肩窄腰,腹肌壁垒分明。
程曦月清了清喊哑的嗓子,“道友,这么着急忙慌的,赶着去哪儿呀?”
秦北霆打量她一眼,眼神透着几分探究,“上朝。”
上、上朝?
程曦月回想起他昨晚说的话,隐隐觉得不对,强撑着坐起。
古色古香的房间,大红的蚊帐和被褥,燃尽的红蜡烛,到处都贴着红双喜。
这......似乎是间新房?
“程曦月,你既然嫁给了本王,就要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安分守己做本王的王妃。”秦北霆语气冰冷,慢条斯理的穿衣,眼神透着警告。
程曦月浑噩的脑子猛地一炸,本王?嫁给他?谁?她吗?
程曦月又环顾四周一圈,慌了,“等等,道友,这里是哪儿?”
秦北霆深深皱眉,“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没玩儿,我好像走错地方......”
秦北霆不屑嗤笑了声,继续穿衣。
程曦月脑子里忽然涌现许多陌生的记忆,凌乱又尖锐,她愣住了。
她,她堂堂道门老祖,居然穿越到一个恶女身上!
三岁虐待小动物,五岁殴打下人,八岁与混混出入赌坊、青楼,十岁当街纵马伤人,十三岁逼穷人吃猪食、互殴,以戏弄人为乐。
总之坏事做尽,臭名昭彰,狗听到她名字都要摇头。
她心悦秦北霆的堂弟秦北望,却被她的闺中好友万紫柔抢了去。
万紫柔还设计她和秦北霆独处一室,被人撞破,逼得秦北霆娶了她。
她爹生怕她作妖,喂她吃了助兴药,才塞入花轿......
程曦月傻了似的坐在那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生,她不想要,她要成仙!
等秦北霆离开,她实在没忍住,双拳捶床板:“我没有飞升!为什么,啊啊啊!”
她明明已经扛过了最后一道雷劫,明明她已经听到大道和鸣、仙乐飘飘,可为什么,她会被打回人间!
为什么!
秦北霆去而复返拿漏掉的令牌,正好看到她崩溃发疯,他狭长的丹凤眼越来越冷。
明明是她先主动的,眼下又后悔哭闹,使劲作,实在是不可理喻。
“你若不愿,等本王下了朝,给你一封放妻书。”
秦北霆穿戴完毕,扬长而去。
程曦月没管他,咬破手指,二指并拢掐诀,在虚空中刻了虚空符、遁地符,毫无反应。
完了。
全完了。
她不但破了道身,还失去法术。
道身已破,再想修炼飞升,难上加难!还没了法力加持,岂不是任人随意欺凌?!
天老爷,她是造了什么孽!
她堂堂道门老祖,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而且,昨晚她观这个从天而降的夫君秦北霆的命格,他会被安上谋反的罪名,全族流放边疆。
作为妻子,她也得跟着上路的。
程曦月有些绝望。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随身空间,里边装了她这辈子的修炼资源,她只要拿一张遁地符,或是隐身符、飞行器,就能离开这里!
程曦月闭眼细细感应,感觉手背有些灼热,一看,多了颗妖娆的红痣。
这是原身没有的!
她福至心灵,将意识沉进去。
果然是空间!
她还不及欣喜,发现里边空荡荡,一片混沌,她的宝物、丹药,统统都被雷劈没了,连渣渣都不剩!
但好在,这玩意儿是她的伴生法宝,可以用意念操控它,让它出现在任何领域,一会儿就去收了秦家的库房!
想到能囤物资,程曦月心里淡定了些,让丫鬟找来朱砂、黄纸,她躲着人画符。
什么厄运符、真言符、隔山打牛符,统统试了一遍。
没了法力加持,这些符对同道中人起不了作用,可对凡人却是足够了。
程曦月眉眼弯弯,幸好,她还有自保的能力,不至于受人摆布。
穿来这儿,估计也是老天爷的考验,她只能接受了。
心理负担减轻了许多,程曦月打了个哈欠回笼觉。
眼看日上三竿,丫鬟隔着屏风小心翼翼问,“王妃,您起了么?”
程曦月困乏得很,哼了声,丫鬟、嬷嬷等鱼贯而入。
“王妃,奴婢给您更衣。”
“老奴为您梳妆。”
程曦月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随她们摆布。
待穿戴、洗漱完成,一个老嬷嬷提醒她,“王妃,您该去前院敬茶了。”
“不去。”她最烦这些繁文缛节,都火烧眉毛了还敬什么茶。
“这......”
老嬷嬷有些傻眼,哪家的新娘子不给长辈敬茶的?
这是大不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