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纪衍宋听晚的女频言情小说《上校别封建了,妾身要出国了完结版沈纪衍宋听晚》,由网络作家“一只狐狸Ya”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心思收拾房间,伤口随便处理了一下她就沉沉睡去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膝盖上的伤也已经被处理好。她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正碰上前来送饭的喜儿,她一把拉住她,“喜儿,我的房间是你收拾的吗?”喜儿噘着嘴点点头,“对啊,小姐,你昨天不应该和少爷那样对着干的,你都不知道他多生气,我也是后半夜才敢偷偷摸摸来给你收拾了一下房间。”听到喜儿抱怨,宋听晚没再继续追问。看着桌上的饭菜,从昨天饿到现在她也确实要吃点东西了。这边刚吃饱,沈纪衍就过来了。顾桑宁紧随其后,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见她还在吃饭,开口调侃:“宋小姐好胃口啊,不过我和纪衍马上就要出发了,你衣服还没换呀?”宋听晚这才想起要出门的事情。连忙起身,“不好意...
没心思收拾房间,伤口随便处理了一下她就沉沉睡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膝盖上的伤也已经被处理好。
她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正碰上前来送饭的喜儿,她一把拉住她,“喜儿,我的房间是你收拾的吗?”
喜儿噘着嘴点点头,“对啊,小姐,你昨天不应该和少爷那样对着干的,你都不知道他多生气,我也是后半夜才敢偷偷摸摸来给你收拾了一下房间。”
听到喜儿抱怨,宋听晚没再继续追问。
看着桌上的饭菜,从昨天饿到现在她也确实要吃点东西了。
这边刚吃饱,沈纪衍就过来了。
顾桑宁紧随其后,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见她还在吃饭,开口调侃:“宋小姐好胃口啊,不过我和纪衍马上就要出发了,你衣服还没换呀?”
宋听晚这才想起要出门的事情。
连忙起身,“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好。”
沈纪衍没有说话,坐到她刚刚吃饭的位置静静地等着。
几分钟后,宋听晚换上一身青绿色旗袍,这是她第一次穿旗装以外的衣服。
她局促地站在沈纪衍面前,扯了扯下半身裙摆,一双小脚无处安放。
她低着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顾桑宁突然拍案叫绝,“太好看宋小姐,就这一身非常适合你,虽然可能遮不住你的三寸金莲。”
“但这已经是新时代了,我相信不会有人敢议论你的,我们走吧?”
宋听晚瞥了一眼沈纪衍,心一横,硬着头皮出发了。
刚到车门,司机熟练的拉开副驾驶的门,宋听晚有些意外,还没反应过来,沈纪衍就开口了。
“你坐后面,阿宁晕车,让她坐前面。”
宋听晚点点头,往车后走,刚坐进去,沈纪衍突然从另一边也坐进了后座。
她第一次坐沈纪衍的车,车子缓慢平稳的行驶着。
透过车窗,宋听晚发现今天的街道上军队出入频繁,每个人都是蓄势待发的状态。
来不及深想,她突然觉得头晕,好几次差点没忍住胃里翻涌出来的恶心。
蜷缩在后座的一边,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旁边的沈纪衍不知从哪掏出一瓶水拧开,宋听晚刚抬头瞥一眼,一股恶心感再次袭来。
她捂着嘴迅速看向自己这边的窗外。
沈纪衍皱眉,眼底积起一片阴郁,轻轻拍拍前座的顾桑宁,“有没有不舒服?喝点水。”
“谢谢纪衍,不过我下次还是想和你坐一起,你今天为什么不自己开车了啊。”
沈纪衍偏过头,“今天可能会喝酒,乖,喝点水。”
宋听晚只感觉脑子天旋地转,根本没心思听旁边的两人怎么打情骂俏。
到了地方,宋听晚第一个拉开车门冲了出去,扶着一旁的矮墙狂吐。
缓了缓神,宋听晚忍住难受走到沈纪衍身边,“先生,不好意思,我没事了。”
走进包间,一股扑面而来的豪门气息,宋听晚跟在两人身后,被房间里的豪华装饰惊讶到。
沈纪衍高大的背将后面的她遮掩的完完全全。
突然一个看着六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来,“纪衍啊,今天你可别告诉我你夫人又身体不适啊。”
顾桑宁挽着沈纪衍,主动打招呼,“首长您好,我是纪衍的学妹,很高兴见到您。”
首长笑容一僵,“学妹?”
沈纪衍嘴角微扬,礼貌又谦逊,“是的,也是我在国外留学时最好的朋友。”
“好好好,只要是你的朋友我都喜欢,那你夫人呢?”
宋听晚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现。
沈纪衍不喜欢她,他们也没有完婚,年少时荒唐的婚约他也是不想承认的。
更何况他们很快就会分道扬镳了。
沈纪衍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一把拉过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宋听晚。
“宋听晚,你的礼数呢?不知道和首长打招呼吗?”
突然被吼一声,宋听晚吓了一跳,她总感觉今天的沈纪衍怪怪的。
懒得多想,她和首长问好。
结果一局饭下来,无论顾桑宁怎么热情,沈纪衍怎么偏爱顾桑宁,首长就是不愿意多看两眼她。
反而对宋听晚嘘寒问暖。
有些尴尬,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一一应付。
临到饭局结束,宋听晚终于松了一口气,顾桑宁突然开始热情的举荐她,“首长,听说您爱琴,宋小姐可是弹的一手好琴。”
“您要不要欣赏一下?”
想到自己手上的伤,她现在根本弹不了琴。
首长却连连点头,“好啊,不知道沈夫人愿不愿意赏个脸?”
她看向沈纪衍,男人无动于衷,只是专注于往顾桑宁的碗里夹菜。
“阿宁,多吃点,不然晚上又叫饿。”
宋时染笑笑,“这里也没琴啊,下次吧。”
话落,包间门开,两个饭店的工作人员抬着一把古琴放置在一边。
她看向沈纪衍,男人依旧无动于衷。
轻叹口气,反正明天要走了,就当是给自己送行吧。
刚起身,因为腿上的伤她走路一瘸一拐,很快吸引了首长的注意。
“沈夫人你这脚......”
宋听晚愣了一下,硬着头皮解释,“以前家里给缠的,也治不好了,就这样了。”
“这样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三寸金莲,确实别具一格啊。”
一旁的沈纪衍无动于衷。
首长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脚,她很不自在地走到古琴边坐下,用裙摆遮住脚,双手抚上琴弦。
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流水般的琴音从指尖汩汩流出,可钻心的痛也不断从指尖穿入心脏。
强忍着痛,宋听晚手指流连往返在每一根琴弦上,流畅古雅的琴声瞬间让人沉浸其中。
直到一曲毕,宋听晚十指染血,痛到双手都在止不住的抽动。
她刚想起身,膝盖和脚上的伤也不甘示弱,她脱力直接翻倒在了地上。
首长见状赶忙过来将她扶起。
沈纪衍眉头紧蹙,开口指责,“怎么回事?弹个琴还敢闹脾气?”
“你什么时候能学学阿宁的温婉大方。”
“丢人现眼,现在就滚回去反省。”
宋听晚鼻尖一酸,她习惯了沈纪衍的冷淡和没由来的暴怒,可今天晚上她带着一身伤替他撑面子。
他却说她不如顾桑宁,嫌她丢人现眼。
首长连忙劝架,“哎呀,纪衍,你夫人也不是故意的不必苛责。”
颤抖着手抹去脸上的泪,宋听晚咽下委屈,哑着声音:“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临出门,宋听晚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坐在餐桌前的沈纪衍,一如往常一样的嘱咐:“先生,早点回家。”
出了包间,司机远远就看见了她,连忙走了过来。
“夫人,我送您回去。”
宋听晚摇摇头,“不用了,先生喝了酒,你在这等他,我自己可以回去。”
一瘸一拐的走在街上,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应该在哪。
哭了许久,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坚定地往姑姑家走去。
越走越发觉身后不对劲,几个人影离她越来越近。
终于敲开姑姑家的门时,压抑许久等我眼泪再也忍不住,她直直扑进姑姑怀里。
姑姑心疼的将瘦弱的人搂进怀里,轻声安抚着。
终于摆脱追踪,宋听晚泪眼婆娑,声音里染上哽咽:“姑姑,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她放声大哭,直到哭累了才在姑姑怀里沉沉睡去。
姑姑连夜将她送去医院处理了伤口,终于赶在了第二天太阳升起前收拾好了一切。
派人将一封信送到沈公馆后,宋听晚跟着姑姑去到了码头。
直到上了船,她知道自己真的自由了。
此后,宁海城再无宋听晚。
殊不知,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宁海城就被封了城。
两波人正同时搜捕她的踪迹。
宋听晚顺利落地M国时,姑姑安排好的人早已经等着接人。
而此刻的宁海城,沈纪衍和首长两波人同时搜寻着她的下落。
封城十天,连只老鼠都不曾放出去过,可偏偏就是谁都找不到她
而宋听晚写给沈纪衍的信早已经被截断,并没有送到他的手里。
搜寻无果,首长将目标转移,以各种理由将沈纪衍与顾桑宁分开。
表面说着沈纪衍常年外出执行任务,他们有义务替沈纪衍照顾顾桑宁,实际却是监视,以此想要彻底拿捏沈纪衍。
宋听晚离开后,沈纪衍也开始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再有所顾忌。
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是拼了命。
无论多么艰难的任务他都敢接。
可只有顾桑宁知道,沈纪衍不过是没了顾虑,而是他的顾虑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宋听晚走后,沈纪衍每次回来都要去偏院里一坐就是一晚上,房间里她最爱的琴还安静地摆在角落里。
他轻轻抚过,琴声悠扬,想起她之前被琴弦割伤的手指,他用力一划。
钻心的刺痛,他苦笑一声。
“十指连心,你当时该是有多痛。”
他后悔了。
从前他对宋听晚严苛,是为了让她在偌大的沈公馆好好活下去。
可宋听晚离开后他才发觉,原来没有她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空荡荡的沈家,再没有一心一意挂念他的人了。
殊不知,为了彻底困住他,他的上级早已经从顾桑宁的嘴里撬出了一些秘密。
五年后,宁东码头。
辗转半月,宋听晚终于顺利回到了国内。
刚下船,远处一个车夫径直朝着她就冲过来,快要靠近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手枪。
宋听晚下意识往另一边闪躲,却被人来人往的人群拥挤着毫无退步的空间。
一声枪响,一人应声倒下,周围人哄乱地四处逃跑,宋听晚跟着人群埋头快速奔跑。
追杀的人越来越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频率快的要爆炸,可她不敢停。
路过一个巷口,突然一只手伸出揽住她的腰用力一带,两人直接隐身进了一家院子里。
直到确定追杀她的人走远,两人才注意到彼此靠的太近,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迅速拉开距离,宋听晚轻咳一声,九十度鞠躬感谢:“刚刚谢谢你,方便告知一下你的......”
抬头瞬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愣了许久,心里涌起一股异样,回神后,礼貌带笑,“沈先生,好久不见。”
沈纪衍久久没有回应,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眼前的人。
宋听晚又提高了些音量,“沈纪衍!”
男人回神,眉头突然下皱,眼底积起一片怒气,“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怎么敢回来!”
宋听晚猛翻一个白眼,不不怒反笑:“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了,不是我要回来,是你的上层请我回来的。”
沈纪衍语塞,盯着眼前的女人出神,这时他才发现眼前的宋听晚似乎变了。
从前她总是低着头,从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可刚刚从始至终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只是她的眼里再无任何对他的眷念。
宋听晚刚走出去没多久,一辆汽车停住,拦住了她的去路。
司机熟练的下车,走向她微微鞠躬,“宋小姐,我们是上面派来接您的,请上车。”
宋听晚点点头,坐进副驾驶,司机有些意外却没敢多说什么,转身拉开驾驶位的门,刚要坐进去,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肩膀。
司机回头一看,立刻敬礼,“上校。”
随后原地向左转打开后座的车门,等待沈纪衍上车,然而直接忽略了他的动作,对他发出命令:“你坐后面,我来开车。”
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副驾上的宋听晚。
司机有些意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敢让上校给自己开车,连忙解释:“不行啊上校,怎么敢让你给我开车啊。”
沈纪衍皱眉,懒得掰扯,直接坐进驾驶座迅速启动车子,对着外面的司机最后警告:“不上来就自己走回去。”
司机胆战心惊地坐进后座,没一会儿就后悔了,明明已经是年末,寒风刺骨的冬天,他坐在车里却直冒冷汗。
前座的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氛围实在让他太过煎熬。
车子缓慢平稳的行驶着,沈纪衍的余光一直在看宋听晚的反应,她晕车严重,所以他不敢开太快。
一路上,沈纪衍都在等着宋听晚开口,可偏偏她像个哑巴,即便晕车难受到想跳车,也绝对不主动开口和他说一句话。
想到此他心中莫名燃起一股怒火,脚下的油门越踩越深。
汽车一路在宽阔的土路上一路疾驰,十分钟后,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握住方向盘上的大手。
疾驰的汽车被一脚刹车强行停住。
沈纪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乱了。
这是宋听晚第二次主动牵他的手,他偏头看她,眼神里情绪复杂,藏着几分期待。
宋听晚另一只拍着胸口,缓了几分钟后,偏头看向沈纪衍,咬牙切齿:“上校,你还是坐后面享福去吧。”
后面已经被甩晕了的司机连忙附和:“是啊,上校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还是让我来吧。”
眼底的期待转化为阴郁,轻踩油门,汽车再次缓慢而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宋听晚半躺着闭目养神,再睁眼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沈公馆门口。
开门下车,宋听晚还有些难受,双腿还有些颤抖。
看着熟悉的建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冲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回来啦?”
喜儿刚要出门采买,却没想到自家消失了五年的小姐居然会突然出现。
宋听晚眼眶也有些泛红,当初她一走了之,只给沈纪衍留了一封信,却忘了沈公馆里还有挂念她的人。
她还没说话,喜儿却先喜极而泣,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她,确定她无事才慢慢平复心情:“小姐,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你知道我们找不到你有多着急吗?”
宋听晚有些意外,难道沈纪衍没有对外说过她离开的事情吗。
沈纪衍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即嘱咐:“你长途跋涉,先去回去休息吧。”
宋听晚看向他,面无表情:“不好意思,您的上层领导难道没有告诉你,他们已经安排好了的住处吗?”
沈纪衍语塞,脸色难看。
“宋听晚,现在外面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嗤笑一声,她拍拍沈纪衍胸口的徽章。
“谢谢上校提醒,只不过你保护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后会无期。”此处为付费节点
宋听晚低着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死死咬着唇,双手握拳死死攥着裙角。
一双比巴掌还小的小脚暴露无遗,周围瞬间议论声四起。
有懵懂新奇的。
“天啊,现在还有人缠足呢?”
“这就是三寸金莲吧,这脚能正常走路吗?”
......
也有保守指责的。
“这大庭广众,任人掀衣,清白何在,如此这般不守妇道!”
“闺阁女子抛头露面,衣衫不整,实在不雅,哎!”
......
所有的声音压着她,压弯了她柔弱的背脊,将她压在断头台上凌迟。
她只能低着头,低到只有她自己听见了自己哭泣的声音。
“这......这是三寸金莲吗?这都什么年代了,宋小姐怎么还裹脚呢?”
“难道你不知道纪衍最讨厌这些封建糟粕的东西了吗?”
顾桑宁站起身,双手抱胸。
“宋小姐,我可能没办法治你的腿了,感觉已经救不回来了呢。”
宋听晚不敢抬头,她怕别人怪异的目光。
直到沈纪衍让手下的人赶人,聚集在门口的群众才四散走开。
片刻后,宋听晚扶着墙慢慢站起,猩红的眼睛里藏着微不可见的怒气。
沈纪衍走过去,随意瞥了一眼,替顾桑宁辩解。
“阿宁只是好意,你不必在意,今天小惩一次,以后再不长记性,我会重罚。”
宋听晚的声音染上哽咽,沉默许久,握拳的双手还是慢慢松开了,恢复了往日乖顺的样子,“知道了,先生。”
她咬着唇,毫无血色的脸上泪迹斑斑,即便努力控制身体站直,可脑袋就像灌了铅一样,重的抬不起来。
而长裙下是已经战栗不止的双腿。
尽管她已经如此顺从,沈纪衍依旧不满,声音里的怒气反而更重了几分。
“去收拾一下,到前厅来,我有事宣布。”
话落,他迈开长腿要走,宋听晚已经有些意识飘散,脚上的剧痛让她一步也迈不出去。
第一次她主动抓住了沈纪衍的手,宽大的手掌很温暖,只是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有些硌手。
沈纪衍没有甩开,立定在了原地背对着她,脸上的情绪让人看不出是喜是乐。
直到宋听晚沙哑的哀求。
“先生,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
“纪衍,快走吧,我头有点晕,可能是中暑了。”
烈日下,刚刚还站的笔挺的顾桑宁突然往沈纪衍一侧倒去。
她的话被打断,目视着沈纪衍将顾宴宁横抱起,不过两秒,她自觉地松开了他的手。
沈纪衍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离开,像是在等她的下文。
宋听晚扶着墙,瞬间移开视线,喉咙里低的只剩气音。
“没事。”
沈纪衍偏头瞥一眼,眼底的厌烦情绪更重。
“阿宁不舒服,我先抱她进去,你快点。”
抱着顾桑宁离开后,宋听晚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愣神许久。
而因为刚刚握拳用力过猛,十指的伤复发,许多小伤口裂开,丝丝鲜红渗透出药布,在雪白的墙上留下五个指印。
望的出神,直到门口的护卫轻声提醒,她才慢慢挪着步子跨进沈公馆。
为了节约时间,沈听晚没有回房去收拾一下已经有些狼狈的自己,直接往前厅走去。
因为双脚的酸痛,她只能远远跟在沈纪衍的身后。
到了前厅,出来上茶的丫鬟微微低头叫人。
“少爷午安,茶水已经准备好了。”
而他只是轻轻点头。
“知道了,下去吧。”
宋听晚愣在前厅前面院里,前几日被罚跪的记忆涌现。
她不过在自己偏房里抚琴,因为琴音遮盖,她没有发觉沈纪衍的到来,直到他走近,余光瞥见一人,偏头定睛,她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起身半蹲行礼。
“见少爷安。”
只因为这一句话,沈纪衍对她大发雷霆。
“封建礼教的东西不配出现在我沈家,既然你屡教不改。”
“那就跪在这里反省,直到长记性为止!”
宋听晚想解释,却在触及他暴怒的双眼时,又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她在烈日下跪了一个时辰,沈纪衍就盯了她一个时辰。
也是在那天,顾桑宁要听琴,她在烈日下跪着弹完一曲又一曲。
即便顾桑宁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但是只要她的琴声一停,那个明明已经睡着的人就会皱眉哼唧。
沈纪衍就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哄着。
然而再看向她时的眼神冷漠,让浑身被烈日炙烤的她忍不住颤栗。
“阿宁喜欢伴着音乐入睡,她醒来前,别停。”
直到琴弦被染红,手指再也拨不动琴弦,沈纪衍在说着什么,但她听不见,只是眼皮越来越沉,然后一片漆黑。
“夫人,你怎么了?”
一声呼唤,宋听晚被从回忆里拉了出来,脸颊早已经一片湿润。
胡乱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湿润,指尖传来一阵刺痛,顾不得这些,她低声和身边的丫鬟嘱咐。
“我和先生没有完婚,不可如此叫我。”
“可是......”
见她还想说,宋听晚摆摆手,目光看向前厅正坐的人。
四目相对,她不知道沈纪衍什么时候注意到的这边,有没有听见下人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进前厅,坐到一侧的座位上。
沈纪衍脸色却不太好看,眉头紧蹙,宋听晚下意识扣手指,低头想着自己是哪里又做错了。
下一秒,一声嬉笑声传入她的耳朵。
“少爷~少爷午安~小少爷~”
宋听晚看了眼对面正嬉笑玩闹的人,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生她的气就好。
趁两人不注意,她轻抬起一只脚揉搓着,今天站的太久,双脚实在痛到难以忍受。
顾桑宁还在和沈纪衍打闹,她从来不会被冷脸的沈纪衍吓到。
大概因为无论她做什么,沈纪衍都会宠着她的任性吧,宋听晚暗自想着。
过了好一会儿,顾桑宁终于安静,沈纪衍正色道。
“明天晚上首长家有一场宴会,需要带家眷出席。”
宋听晚不在意地继续揉着自己发胀的脚,沈纪衍讨厌她,又怎么可能带她去,她也不在乎了。
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沈纪衍不在,她正好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而且她是被卖进沈家,她还要找到自己的卖身契。
“宋听晚。”
正想的入神,沈纪衍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姑姑,你说的能治三寸金莲的洋医生真的存在吗?我想清楚了,我想治,出国也没问题。”
“那太好了晚晚,姑姑早就帮你联系好了,就等你答应了”
姑姑的语气里满是欣喜。
“手续办下来估计也就三天的事,你先准备准备,到时候我来接你。”
宋听晚低着头,轻轻应了两声。
在宋听晚眼里,姑姑是出国学习回来的洋小姐,会读书有见识和沈纪衍一样厉害。
她很羡慕。
正出神,姑姑转身又交代。
“对了,姑姑以后可能要定居国外了,你想和姑姑一起吗?”
“以前你娘亲也是没办法,为了让你活下去才把你送进沈家,现在姑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说着姑姑就要过来拉她的手,她下意识收起,却被强硬的拽了出来。
原本雪白纤细的手指,全都缠上了药布,而唯一伤轻的小指,指甲处也已经被瘀血占满,指腹上全密密麻麻的小割伤。
“你这手指怎么回事?又是练琴弄的?”
沈听晚拽出自己的手,极力掩饰。
“没......就是不小心弄的,没事的。”
她不想姑姑担心,可她说的话却无一分可信。
和姑姑告别后,宋听晚回到沈公馆,与姑姑家的古式建筑不同,沈家是一栋豪华庄严的洋房别墅。
宋听晚每次回来,都觉得自己身上的旗装与这里格格不入。
或许不止衣服格格不入,连她也是。
她自出生时就被卖给沈家,那时的沈家还不是大世家,而她是沈家替沈纪衍买回来的妻子。
那时的沈纪衍不过十岁,看着襁褓里像个奶团子的她,新奇又欢喜。
懵懂无知的他只知道以后两人会成亲,会彼此相扶过一辈子。
自此他事事亲力亲为,从不让外人插手。
逢人便骄傲地炫耀。
“我自己的夫人我自己养的。”
直到她十二岁那年,二十二岁沈纪衍被送出国留学,而沈家生意越做越大,很快便在宁海城稳稳扎根,之后又迅速扩大优势,生意盘踞全国。
可偏偏沈家两位老人不长命,宋听晚二十岁那年双双病逝。
也是那个时候沈纪衍突然回来,却一跃成为了宁海城的陆军上校,和从前判若两人。
他变得有学识有见识也有权力,唯独眼里没了她。
而现在是他回来的第三个月。
低头轻叹一声,宋听晚刚要踏入大门,远处一声汽车鸣笛,迈入的脚收回。
她偏头看向身后不远处正在下车的男人。
沈纪衍一身军装大步走过,路过她的身边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看她。
宋听晚下意识行礼,脑子里突然蹦出沈纪衍曾经对她的警告,封建糟粕的旧礼数,他看见一次惩戒一次。
刚想要起身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肩膀。
她就这样半蹲着,起不来下不去。
直到双腿已经酸软颤抖,可沈纪衍依旧不放手,像是在等她求饶。
实在蹲不住了,宋听晚轻喘着气开口求饶。
“先生,我站不住了,能不能......放开。”
沈纪衍余光瞥见,听见她的求饶却不满意,眉头越发低皱,烈日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另一道清甜的女声传入两人耳朵。
“纪衍,我来找你啦!”
宋听晚余光一瞥,一个女人大步走向两人,整个人被阳光包围,欢脱娇俏又灵动可爱。
她认识,沈纪衍最疼爱的同门师妹,顾桑宁。
两个人是一起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走近后,她亲昵的挽起沈纪衍的手臂。
“你们在做什么?宋小姐在练下蹲?”
低着头的宋听晚,鬓角的碎发早已经被大汗打湿,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低着头,一眼看见桑宁脚上乌亮的小皮鞋,眼里闪过一丝羡慕,随后被落寂代替。
意识开始模糊,可脚上的剧痛却让她不得不清醒。
终是沈纪衍先没了耐心,拿开了按住她肩膀的手。
冷哼一声。
“长记性了吗?”
宋听晚撑着一旁的石墙,反应迟缓地点了点头。
刚要站直,她三寸金莲的脚早已经痛到没了力气,直接倒了下去。
顾桑宁故作惊讶。
“怎么还站不起来了?宋小姐不会是脚受伤了吧。”
“我略懂医术,我替你看看吧。”
说着就要去掀开她脚上的裙子。
在这个已经全新的时代,她清楚明白自己是异类,而自己脚上的残疾更是旧时代的遗物,所有人都唾弃的东西。
她本就自卑懦弱,此刻被顾桑宁吓的连连后退。
“不......不用了,我没事。”
“哎呀,没关系的宋小姐,不要害羞,我们都是女孩子没关系的。”
沈公馆原本就在繁华的市区,顾桑宁这么一闹,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宋听晚死命地按住自己的裙子,可顾桑宁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沈纪衍在一旁看着,眼里情绪复杂,宋听晚看向他好几次,眼神里满是无助。
他知道她在求他。
可他依旧无动于衷。
下一秒,顾桑宁一把用力扯开了她的裙子。
不知是酒精起了效用,还是她的求饶产生了作用,沈纪衍身子微微一僵,松开了钳制着她的双手。
她连忙往侧边翻身钻了出去,什么都顾不上了,埋着头冲出了他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屋里,她迅速反锁房门,裹着被子直到天亮才勉强睡着。
刚入睡没多久,房门被暴力踹开。
宋听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下了床,粗暴地扔在了地上,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愤怒的沈纪衍和哭的委屈的顾桑宁。
眼里满是疑惑,刚要站起,头顶传来一道怒声:“跪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
宋听晚只得默默跪好。
“搜。”
一道命令下,一群穿着军装的人在她的房间里四处搜索,她不明所以,房间瞬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为什么要搜我的房间?”
宋听晚有些恼怒,声音也不自觉提高,沈纪衍冷哼一声背过身不再看她。
一旁的顾桑宁啜泣着,“宋小姐,我有一条手链昨天丢在纪衍书房了,下人说昨天看见你进纪衍书房了,你是不是偷拿了我的手链。”
宋听晚皱眉,昨天晚上的一段记忆浮现,好像是有下人捡到了一条手链。
她连忙在身上翻找,可手链已经不在自己身上。
她看向自己的床,刚要起身去床上翻找,沈纪衍突然蹲下身拉住她。
“这么害怕?宋听晚,不会真的是你拿的吧?”
拼命摇头想要解释,“不是的,不是我偷的,那是昨天晚上我......”
“上校,找到了。”
解释的话被打断,宋听晚看着那条从她床上被找到的手链,浑身一僵。
手腕上传来一阵痛,她扯着沈纪衍的手,试图挣脱。
接过那条手链,沈纪衍将她直接拖出了房间。
站在院子里,沈纪衍居高临下怒视着她,“宋听晚,沈家缺你吃喝了?你还敢偷!”
宋听晚忽然就红了眼,仰着头,试图解释:“不是的,这是昨天晚上有下人捡到,所以交给了我,我昨天晚上忘记给你了,我......”
可沈纪衍却听不进去她的话,一声命令:“跪下认错!”
宋听晚站在众人之间,脸侧几根长发垂落遮住了她泛红的眼角,袖中微微发颤的双手死死握拳,硬生生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液体忍了回去。
她不想顺从了。
宋听晚笔直地站在原地,哑着声音反抗:“我没有偷,为什么要跪!”
一旁顾桑宁偷偷擦泪,善解人意的劝解着已经剑拔弩张的两人,“纪衍,我想宋小姐应该不是故意的,要不就算了吧,她要是喜欢就给她吧。”
“我妈妈那边我会交代的。”
宋听晚拧眉盯着顾桑宁,目光交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被她尽收眼底。
她突然想起那两名下人,环顾四周,所有下人都在院子里,可她却没看见昨天晚上的那两个人。
心里涌起一股凉意,她意识到她被算计了。
沈纪衍没了耐心,最后一次警告,“跪下认错,宋听晚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愣愣的站着,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再也压不住。
下一秒,一旁的副官走上前,厚重的军靴踢在她的小腿处,突如其来的痛让她脚下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跪下去的瞬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两秒,她低下头喉间一哽,一瞬间她什么也不想说了。
沈纪衍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认错吗?”
宋听晚眼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的划过他的手指,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沈纪衍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随即站起身,没由来的突然怒骂,“给我看着她,不认错不许起来。”
话落,他转身大步离开,随手将那条手链向后一扔。
不偏不倚砸向了跪在后面的宋听晚,而她也不躲,手链上的薄片树叶银片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口子,渗出丝丝鲜红。
宋听晚一直跪到晚上,滴水未进,苍白的脸上透着一股病气。
她只觉得眼前模糊,脑袋重的抬不起来一点。
她后悔了,不应该和沈纪衍对着干,明明都要离开了,还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万一生病了,那她后天还能走得了吗。
沈纪衍就在不远处的前厅里办公,顾桑宁趴在他的办公桌旁睡得正香。
直到眼前的物体开始重影,宋听晚甩甩脑袋,努力想要保持清醒。
发现无济于事,她撕开手指上的药布,直接撕开了手指上的伤口,十指连心,一阵剧痛让她瞬间清醒。
一声闷哼,正在办公的沈纪衍被吸引。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只有昏黄的灯光下一道瘦弱的身影还跪在原地。
宋听晚看着手指上不停冒出的鲜血,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将手指含进嘴里拼了命的吸着。
突然一片阴影罩下,宋听晚微微抬头,伸手将手链递了出去,她妥协了。
后天她就要走了,她不能在此刻惹怒沈纪衍,更不能在此刻病倒。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链,沈纪衍拿起却被一片湿润沾染。
他这才注意到手链上的血迹。
不等他开口,宋听晚先一步求饶了:“先生,我错了。”
一声求饶让沈纪衍紧皱的眉头微微舒缓,将手链收起,他背过身,“知道错就回去好好反省。”
宋听晚瞬间瘫坐下去,揉了揉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撑地站的跌跌撞撞。
扶着墙面前一步一步的挪着回了房间。
房间里已经一片狼藉,她勉强找了一处落脚的地方坐下,揉着发胀的双腿。
她透过窗户借着月光撩起长裙,褪去裙下的里裤,膝盖处已经血肉模糊和里裤粘在了一起。
正痛的龇牙咧嘴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下人端着一个礼物盒走了进来。
“夫人,少爷说明天首长要请客吃饭,点名道姓要您参加,这是礼服。”
宋听晚不明白这个首长什么意思,也没心思多想,伸手接过礼盒就放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