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与我撕破脸。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丈夫变得腐烂。
变成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
直到年前，宋今禾背地里向我炫耀秦书砚送给她的一枚钻戒。
我的世界轰然倒塌。
他给不了她婚姻的承诺，但是其余所有的宠爱都可以给她。
宋今禾，你赢了。
秦书砚我不要了。
我下定决心，离开秦书砚。
时间定在了过完年后。
因为我不想在新年里让父母为我担忧。
大年初一的早上，秦书砚才回来。
他似乎觉得除夕夜不陪我有些过意不去。
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一枚精致的胸针给我。
他说他跑了很多地方才买到。
我只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把胸针放进抽屉里。
“晚瑜，你不喜欢吗？”他看着我的动作问道。
“没有，很好看，只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着。
“我从来没戴过胸针。”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样啊，那晚瑜喜欢什么？下次买来送你。”
没有下次了，我在心里默道。
结婚三年，也不知道我的喜好。
只是我面上不显，只简单应了一声。
他才放下心来。
初一要去他的父母家里拜年。
我提前准备好了礼品。
看着他一样样放进车里，好像我做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应当。
公公婆婆热情地迎接了我们。
他的父母一向都很喜欢我。
因为我既孝顺听话，又能照顾好他的生活。
所以公公婆婆对我还算是挺不错的。
客厅里，婆婆拉着我的手暗示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好想告诉他们，秦书砚在我眼里不配做一个爸爸。
可现在只好把话题岔开。
等回了家，他似乎把公公婆婆的话听了进去。
躺在床上翻过身来抱住我。
“晚瑜，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一惊，挪动身体与他分开了些。
“不太方便，我经期。”
他讪讪地扭过去睡了。
我一夜无眠。
年后，他照例每天泡在实验室里。
跟宋今禾。
而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我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四季的衣物外，也没有什么了。
我自
嘲得笑了笑。
人人都以为我嫁了好老公过上了好生活，现在看也就那样。
别人家的妻子整天研究珠宝首饰，美容护肤，而我每天研究菜谱。
我摸了摸镜子里的自己。
好憔悴，好苍白。
等离开秦书砚，我决定要好好爱自己。
给他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后。
我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秦书砚，我回老家看看父母，你保重。”
他以为我是单纯的年后回家探亲。
直到十天后，我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没有时。
他忍不住主动给我打了电话。
铃声却是在卧室响起。
他疑惑地从抽屉里拿出我的手机。
看见了底下静静躺着的，我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他终于慌了。
颤抖着手打开我的手机。
看到的都是宋今禾给我发的那一百多条不堪入目的信息。
“秦老师对我温柔极了，他在床上也这么对你吗？”
“江晚瑜，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你以为秦老师会喜欢一个黄脸婆吗？他喜欢的是我这种。”
……
他这才知道，这半年来我的委屈，我的隐忍。
在此时此刻都化作刺向他的刀。
捏着离婚协议书，就像听到了我无声的呐喊。
他的心脏像被一双手狠狠揪住，他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看那些信息。
“晚瑜，对不起……对不起……”
秦书砚立即买了机票飞到了我的老家。
只是我家早已人去楼空。
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急切地问了邻居，邻居说江家前几天搬走了，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不知道。
秦书砚失魂落魄地在这个城市里呆了几天。
没有看到我的影子。
直到宋今禾打来电话叫他回实验室。

他肠胃不好，嘴又无比挑剔。
我便辞了职，专心研究菜谱为他洗手做羹汤。
可后来他却嫌我跟他没有共同语言，只会做饭。
而今天是除夕夜，我把最后一道酱汁排骨端上桌。
这道菜是秦书砚的最爱。
我给他做了三年。
可惜，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做这道菜了。
因为过完这个年，我就要离开这里。
我守着一大桌子菜等着秦书砚。
但即便是除夕，他也不能早早地赶回来。
因为他是研究院的导师，很忙。
忙着做实验，忙着带学生，忙着，出轨。
所有人都羡慕我，嫁了一个年轻有为的男人。
起初我也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但现在，我决定要离开秦书砚。
门外电子锁被打开的声音响起。
秦书砚回来了。
我扯起一个笑容来迎接他。
只是这笑容在看到秦书砚身后的面孔时，瞬间凝结在了脸上。
“师母你好，打扰啦。”
宋今禾年轻貌美的脸上挂着笑意，调皮地朝我打着招呼。
秦书砚见我的表情有异，开口解释道：“小宋过年不回家，她一个人我不放心，就带她回来一起吃饭。”
他瞅了一眼桌上的菜，看见那道酱汁排骨后表情愉悦。
也未等我有所回应。
“小宋，快来尝尝你师母做的菜，拿这儿当自己家，别客气。”
他招呼着宋今禾，把我晾在了一边。
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排骨夹到宋今禾面前属于我的碗里。
那一刻，我仿佛以为他们才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而我只是一个保姆。
宋今禾是秦书砚带的学生。
他们整日都呆在一起。
现在过年，他都要把宋今禾带回家里。
口中的饭菜顿时变得酸涩。
他们在饭桌上谈论着我听不懂的事情。
说到兴处，还能看到秦书砚难得一见的微笑。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宋今禾。
太明显了，我不再看他们。
以往，我总是迫切地想要跟他有共同语言，吃饭的时候经常跟他喋喋不休说这说那。
秦书砚似乎很烦我没话找话，他常一脸不耐，皱着眉头教训我：“食不言寝不语。”
可现在，跟宋今禾就有说不完的话。
我低下头沉默地
吃完了这一顿年夜饭。
秦书砚也没发现，我在饭桌上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吃完饭，秦书砚提出要送宋今禾回宿舍。
宋今禾临走前夸了我：“师母做的菜真好吃，不像我，连个泡面都泡不好。”
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秦书砚闻言对她笑着说道：“你的手是用来做实验的，不是用来做饭的，想吃随时来，让你师母给你做。”
宋今禾狡黠地笑了笑，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以为我会当场发作。
只可惜，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跟她计较。
反正我马上就要走了。
不出所料，秦书砚没有回来。
他只打了一个电话，说临时有实验要做，就匆匆挂掉。
我已经习惯了。
半夜，手机熟悉的一声响后，宋今禾传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熟睡的秦书砚，嘴上还挂着餍足之后的浅笑，他旁边是露出半个身子的宋今禾，依稀还可见她锁骨处几枚红色的吻痕。
“江晚瑜，老师又跟我睡了呢，你说他连过年都不陪你，你占着妻子的位置有什么意思，何不让出来呢？”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收到宋今禾的信息了。
第一次听到宋今禾的名字，是从秦书砚的嘴里。
他说他带了一个新学生，有点儿活泼，怕不好管。
我还打趣他：“还有你秦书砚管不住的人？”
他当时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后来，他频繁向我提起。
“小宋脑子灵活，天生是做实验的料。”
“小宋排了很久的队给我买了李记的酥饼，挺好吃的，忘记给你留了，下次带你去买。”
“小宋挺可怜的，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生活。”
小宋……小宋……小宋……
听说一个男人频繁提起一个女人。
这可能表明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位。
直到秦书砚第一次带宋今禾到家里。
我看见宋今禾眼中的得意。
那时我就知道，秦书砚已经背叛了我。
起码，他的身体已经沉溺在了宋今禾年轻的躯体之中。
但在我面前，秦书砚总是装得很好。
他有很好的学历，很好的工作，很好的性格。
是个人人称赞的好丈夫。
只是他永远不会对我温
柔。
这条信息，我看了好几遍。
只可惜我的心好像没那么疼了，它已经伤害不到我。
往上翻数了数，这是第一百二十三条。
也就是秦书砚与宋今禾睡在一起的第一百二十三次。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会忍这么久。
第一次是半年前。
那是一个雨夜，秦书砚说他有一个重要数据要分析，晚上不回家了。
我习以为常。
因为他经常因为重要的实验和研究工作而不着家。
闺蜜忧心忡忡。
“你们家秦书砚老不回家，该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
我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不会。
可惜我很快就被打脸。
看到宋今禾发来的照片以及文字。
“秦老师真厉害，弄得我身子都软了。”
短短一行字，却猛得扎进我的心脏。
好像这些照片和文字长了刺。
刺得我的眼泪直流，哭到声嘶力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第二天他回来。
看见我的双眼红肿，听到我的声音嘶哑。
难得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他还有脸问我。
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上竟无一丝心虚和愧疚。
装的真好，我心想。
我真想撕掉他道貌岸然的伪装，扒开他的良心，问问他究竟为什么。
可是我不能。
因为对他仍有爱意。
我还不想放弃。
所以我只微笑着告诉他昨晚追了一个很虐很虐的剧。
他嘴里轻哼了一声。
“你们女人就是喜欢看一些毫无营养的剧。”
“你们？”我抓住了细节。
他愣了一下，“对啊，还有小宋，老跟我说什么韩剧里面的男主，说大叔有魅力什么的，有这功夫，不如多做做实验。”
说到宋今禾，他脸上露出一丝笑，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但我只觉得全身血液凝结、冰冻。
心痛得我无法喘息。
谁来救救我。
那之后，宋今禾见我默默忍受。
于是她变本加厉，把每一次与秦书砚缠绵的照片发给我。
一次比一次露骨。
我看了想吐。
可惜我暂时并不打算把秦书砚妻子的位置让出来。
而且，秦书砚也根本不想跟我离婚。
他要他的名声和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