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云安东的其他类型小说《鱼背上的星光阮云安东小说》,由网络作家“一勺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后来接到班长通知第二节课改到晚上,室长她们上完第一节课在图书馆直接混到食堂开晚饭。阮云随意吃了几块饼干,赶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大半的同学已经坐定了,室长她们还没来。一进门就有男生在起哄,她不以为意,她们寝室是三好寝室,个个是良民,出风头的事和她们无关。阮云挑个人少的座坐下,帮室长和安东也占好座位。刚翻开书,后座的女生就戳她,递给她一张纸条。“阮云,有事找你,下课教学楼前见。”纸条上潦草地画着。是谁啊——阮云不敢往四周打量,只把两边的发往中间拨了拨,挡住自己发烫的脸蛋。室长她们过来她也没提一个字。一节课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阮云出门的时候紧紧地挽着曼梅的胳膊。夜凉如浸。花坛边围了一圈人,男生们大声音的笑着,叫着。阮云低着头拉着曼梅往前...
阮云随意吃了几块饼干,赶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大半的同学已经坐定了,室长她们还没来。
一进门就有男生在起哄,她不以为意,她们寝室是三好寝室,个个是良民,出风头的事和她们无关。
阮云挑个人少的座坐下,帮室长和安东也占好座位。
刚翻开书,后座的女生就戳她,递给她一张纸条。
“阮云,有事找你,下课教学楼前见。”
纸条上潦草地画着。
是谁啊——
阮云不敢往四周打量,只把两边的发往中间拨了拨,挡住自己发烫的脸蛋。
室长她们过来她也没提一个字。
一节课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阮云出门的时候紧紧地挽着曼梅的胳膊。
夜凉如浸。
花坛边围了一圈人,男生们大声音的笑着,叫着。
阮云低着头拉着曼梅往前快走。
男生们挡在阮云和曼梅前面。
阮云抬眼看,中间是许少禹。
他又想干什么?
又找茬?
他今天穿着一套白色运动服,高大挺拔,北方男子身形,体育系的人常年运动,肌肉匀称结实,金黑交错的发色,纹理显示被手梳过的痕迹,随意又不羁。眼尾轻轻上挑,眼角轮廓清冷。
为什么三番两次的不待见,自己还是觉得他帅,真是不可救药。
“阮云,是我给你传的纸条。”
他双手插兜,表情轻松。
阮云皱眉,“许少禹,你怎么三番两次的找我的碴啊?我真不懂,找个你看不上的女生戏弄属于霸凌了,我又没有杀你的老婆或者把你的孩子推到井里吧,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阮云一股脑的说出心的憋屈,脸红得可以滴出血,镇定的生气掩盖了几分害羞的底色。
“哈哈......你,可是伤脑筋,我还没有老婆孩子。”他佯装苦恼的咂嘴,又上下打量她。“仔细看你,你看起来好小一个,多大了,还真的挺歹毒的?”
“19。”
阮云气哼哼的回答,又皱眉紧闭上嘴,嘴永远接得比脑子快。
“还是小妹妹呢,放轻松,我不是来找你报仇的。”
他笑道。
“我已经不是小妹妹了——”
阮云脸热热的反驳,想说因为我们小学是五年制的,而且没有幼儿园上的。又闭紧嘴巴,不想让自己把谈话的内容延伸。
“上次和你们班长在篮球场打架,他们说我中二的很,肯定对你有意思,打赌我能不能追到你。你说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她却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
“真新鲜的把戏,你们可真会玩。骂够了就追求,这是哪门子新兴的耍人方式。”
阮云表情冷峻,故意说得尖酸难听。紧紧的圈着曼梅的胳膊,暗暗地使劲。
“哎哟,你掐我作什么,到底是要追求还是打架,赶紧和他把事情解决了,我柞在这里像怎么回事,我打不过他,不然我就把他撂倒了过去。”曼梅恼火的用手打打阮云捏她的手。
“嗯......”
曼梅这个脑子不灵光的!
一点帮不上忙。
“我觉得你们真得挺损的,如果你的赌注下得过大,那就对不住了,而且你的女朋友有5,6,7,8个了,你要是换呢,建议你找个班花系花之类的,这样既有面子又有挑战性呢。”阮云没胆盯着他的眼睛说只有转而盯着他脖颈上戴的红绳,继续说道。
“而且起哄的追求,内里空无一物?很是恶劣了,万一你们戏弄的女孩子真的喜欢上你,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伤害,希望你能给你每任女朋友付以真心。”
阮云硬着嗓子,说得很慢,尽量把她混乱脑子里一点理性的东西说清楚。
“看来你还研究过我,就这么定义我是到处拈花的渣男吗?”许少禹突然轻轻地笑了,细长眼尾的纹路更深了,显得极为性感。
“人艰不拆啊,妹妹。”
阮云没有答腔,把眼神投向左边,那一边的花圃没有灯光,夜色浓的化不开。
知道许少禹一直在看她,那种强大的侵略气息捆住了她的自由。
——
“不堵这里了,我送你回寝室。”看到阮云半天不说话,他走到阮云身侧。
阮云感受到他身高的压迫,推搡着曼梅,脚步带风。
“你是不是周末的下午经常去图书馆,经常位子都满了,你还趴在那睡觉,着实惹眼。”许少禹玩笑地说.
阮云大窘,不会这家伙发现她在偷看他吧,而且位子满了是因为他吧。
“是不是经常写小说要熬夜的,我那篇小说完结了吗?”
“我和女一最后在一起了吗?我感觉你长得就挺像你描述的那个女主角。”
提到她的软肋,阮云真得招架不住,红着脸只想挖个大洞钻进去。
“我很少看书的,因为是我的名字,我就看进去了,只是字数少,有点意犹未尽,有时也会莫名其妙地想看看你是不是你小说里女主角,嗯......描写的那种样子,”
阮云用眼角瞥过去看到他侧着头对她上下打量,露出两排白白的牙,认真地看着她,不是玩笑。
“不过,我现在相信其他人讲的话了——”
他欲言又止。成功的吸引了阮云的注意。
看阮云侧头乖乖地等他的下文,他被她逗笑了,继续说道,“正好有人认识你们班的,他讲你们班男生说你可不好惹,像背着壳的蜗牛,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停顿了一下,“我想,和你写的不太一样,怎么回事,让我更好奇了,是不是很想要也会适可而止,总之,到底像不像他们说的不太好追,更好奇了,怎么办?”
他嘶了一声,好像真得为这件事苦恼。
......
阮云紧紧的抱着手上的书,背绷得笔直,嘴抿的很紧,心跳声大的她都可以听得到。
很快就到她们寝室,原来如果你刻意一二一这样走路竟然会很累。
阮云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第二天顶着两黑眼圈去打水,把许少禹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袋子里,拎着。
昨天想着要洗干净了给他,又怕他今天早上会在楼下等她。
是怕吗?不是——
是——
......期待。
一路空荡荡得没什么人。
阮云心里纠结得难受,她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大抵是不够喜欢才能随意得撩拨吧。
她把暖水壶放在水房,出了水房门,右转。
许少禹和班长他们在一栋宿舍楼。阮云苦笑,她竟然关心他到这种程度了。
“阿姨,能把这个袋子交给许少禹吗,昨天下雨他借我的衣服。”
把手里紧紧捏的袋子递给了宿管阿姨。
阿姨只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没有任何询问的话语和眼神。
阮云的心更加难过了。
就这样过了一周。
从难过到平静。
周日的早上看见了许少禹。
阮云披头散发,睡眼惺忪,拎着两个大暖壶。
“阮云!”
阮云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得走,许少禹上前拦住她,示意她把暖壶给他,阮云不想在大马路上拉扯,徒增别人注目,就递给他,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我跟你讲个故事,”许少禹清清嗓子回头等她。
“一只小鸭子特别矮、身上还全是泥,大家都叫他好矮,都不愿意和他玩儿,有一天班里转来了一只高大帅气的鸭子,他对小鸭子说:哈喽,好矮泥鸭。”
他咧开嘴角笑,笑容刺痛了她的心。
像一戳就爆浆的小笼包,她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她低下头,抬起手左擦右擦,却怎么也擦不干。
许少禹愣了一下,放下暖壶,走上前轻轻地拥着她。
“怎么了?开玩笑的,还把你说哭了?”
“为什么你每次用我最讨厌的方式,我还要在意你?”她索性用手背挡住眼睛。“你......你不是说人艰不拆吗......为什么你说对我感兴趣,我就要等你来找我......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非要喜欢你......我爱妈妈、爸爸、哥哥、姐姐、我家妹妹、痞子,小咪,爱好多好多东西......我伤心,难过,心情拧巴快要死了......”
“可是......我却好想被你喜欢......想成为那种你不敢怠慢的人,想成为你觉得可爱的人,想成为你认为特别的人,想成为你想方设法想要追求的人,想成为你心尖尖上的人,想成为你心里,眼里,脑海里的人......”
“你却一个礼拜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办啊,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了,我难过的要死——”
她没有推开他,抽抽噎噎的大声哭着,控诉着,用手捣着脸,报复地把鼻涕和眼泪都擦在他运动服的衣襟上。
阮云觉得自己真的喜欢这个男生了,哪怕他对她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她斟酌着这个字眼。
长大后,有时候觉得这些成语实在精妙。
——
许少禹听她边哭边说,低低的笑。
“小哭包,是不是还喜欢吃炒面,嗯,我现在知道了,你家竟然有这么多人,嗯......,痞子是另外一只猫吗?”
许少禹笑得胸腔震动,阮云耳朵嗡嗡的。
“是一只小狗。”她抬头瞪了他一眼。
他低头看到她睫毛上挂满泪水,眼睛罩着一团雾气,脸蛋,鼻尖,嘴唇都因为哭泣透着异样的红,也像只可怜的小狗,只觉得可爱。
“......那我以后叫你大高个可以吗?”
许少禹戏谑地说。
“......嗯,大高个,可以申请做你男朋友吗?”
“你别哭了,上周和别校有个联赛,我去打比赛了......”
她伤心了一个礼拜,其实他可以有办法托别人带话给她,阮云没有问出口,她突然就懂得了,爱会让一个人变得敬畏。
阮云心里有着舴艋舟也载不动的愁啊!
“你说,我们谈朋友之后我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了?”阮云带着哭腔小声问道。
“......我们可以试试,也许就会忘记难过了。”他轻轻地说道,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片刻后,
“嗯,”阮云用力点了一下头,离开许少禹的怀抱,拉出许少禹的手,把他的手掌打开,将自己的手握得小小的放进他的手掌中心,然后把他的手包好,紧紧得。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你好!男朋友!”阮云抬头对他笑,睫毛湿湿的,眼睛明亮异常。
阮云成了寝室第一个脱单的人,室长和曼梅给了她祝福的拥抱,安东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阮云紧紧得抱着她们,哭了,觉得自己好幸福。
“嗨,真是的,成了也哭,不成也哭,你怕不是云朵,是积雨云吧!”
安东这个毒舌女。
许少禹往阮云寝室打电话。
这丫头真是怪的很,自从上次达成共识成了男女朋友后,她也不来找他,在路上遇到更是当他是空气了,在食堂窗口,她更是把他当成什么毒物,眼睛永远是绕开他的。
“密西密西,找寝室的哪一号美女?”
一个女生拿腔拿调的说话。
“找下阮云。”
“哇,四号美女,有帅哥找唉。”
他听到她略带揶揄的喊。
“喂?”
怯怯的声音,是阮云。
“是我,周末有空吗?”
许少禹问道。
“嗯,周六不行,我有个兼职,周日可以的。”
阮云想了下回道。
“不过你要是只周六有空,我就请一下假。”
她又语速很快的补充了一下。
“没有关系,这段时间我没事,就周日吧,早上出发,那......我到你寝室门口等你?”
“不用!不用!出大门要经过你们那里,我在你们寝室门口等你。”
他们定好了具体的时间。
第一次和许少禹约在白天见面,早晨的阳光淡淡的,男生寝室门口的水杉树上站着一群一群的鸟。许少禹站在寝室的大门口,双手插在裤兜,抬头对树上的鸟吹口哨,百无聊赖。
阮云喊他,他侧过头,沉沉的看着她,表情平静。
阮云有点僵硬的微笑,小跑着过去。心里却是忐忑。
许少禹穿着纯黑的运动服,套头的那种,有着小高领的连帽衫。这样的穿着经常在体育生身上看到。
他们习惯了宽松和自由自在。
安东老是嘲笑曼梅举着两个饭缸像是李元霸。
室长是个大公无私的人,把寝室的秩序和卫生搞得井井有条,虽然阮云和曼梅总是绑在一起活动比如晚自习,图书馆占位子......,她也总能用一已之力让402寝室变成一个整体。
大学生活真是无聊且有聊,大家一起八卦学校的风云人物,一起去溜冰,一起去网吧上网,一起去录像厅看午夜凶铃......
安东每次在寝室提到班长总是被她们嘲笑,连曼梅都对她冷讽,——男人是多余的。
“阮云,过来一下。”下课,班长在门口的花圃前截住她。
“老班,有何吩咐?”阮云走过去,调皮的敬了个礼。
上了大学,除了一开始的磨合期,因为她们寝室的那几个人物,她好像又回到了初中的状态,变得自在活泼了些。
有时强行融入不是自己的圈子真得很废人。
“当然有好事。”清风霁月的班长,奸笑,
“广播站缺人,你去不去,去轮几个班次,有大大的好处。”
“我?”
“嗯,就你,”
“班长——,你怎么老是独宠我一人啊,让安东或者室长去吧,要不我和她们随便一个一起去,”
“不行。”班长冷哼了一声,斩钉截铁的拒绝。“不知好赖,人够了啊,你合适。”看出阮云的抵触,他又恩威并施道,“本来这泼天的富贵也轮不到你,只是我实在也抽不开身,这也不是不能随便安人进去嘛,不然我随便叫个猫儿狗儿的,辅导员说必须有点职务在身上的,唉,可不我一开始就错了吗,要不,我把你从诗社开除或者你自己卸职。”
“我——”
阮云嗫嚅。
猫儿狗儿,哼,骂人不带脏字的假正经。
可不是有好处吗,她既然当了诗社小编,平时写的小打小闹便可借职务之便可劲往上弄,碰到投稿少的时候,那一半边就变成了她的自留地,能不能成个什么她可不敢奢望,不过就是个暗爽,再者,从她们宿舍每周举行的磕瓜子大赛就知道她们有多囊中羞涩,第一名她可不敢和曼梅抢,不过第三还是可以争取一下子的。奖学金那千儿百的,炒份二块伍一份,周末的嘴巴运动她还可以完全冠名,
瞧,真,天大的好处。
想到这些个甜头,阮云就真舔狗了。
“而且告诉你啊,学生会的所有人都在轮班之列。”
班长自以为神秘的眨眨大牛眼。
“什么!”阮云莫名,
“学校各路神仙都有可能和你搭班,各界翘楚,是不是有素材了?”
“想写小说,就别闭门造车,贴着人物才能写出真情实感!”
阮云看着班长在那挤眉弄眼,觉得他神经兮兮的。
一路上都在考虑怎么办,看小说写写画画都是在夜深,中午那点时间可是她用来睡觉续命的。
“噗——,那可是校花校草云集啊,你赚大了!”安东举着饭缸嫉妒的眼泪从嘴里随着饭菜喷出。
“注意一下!”
曼梅慢条斯理的从床前揪下一节卷纸围在安东胸前。
安东白了她一眼,一把抓下,擦擦嘴。
“阮云,我真想给你吃毒苹果了,你到底前世干什么好事了,你说班长那厮,我天天暗送秋波,他又不回应也不给我示好,我这么一个大美女都要绝望了。”
安东使劲咽下嘴里的饭菜,长吁短叹。
“你那秋波太高产了,你那群实验田里的男性朋友可都收到了。”室长插刀。
“学学阮云,不爱请别乱发电。”
“室长,你这——
“怕是搞不懂挤眉弄眼和秋波的不同吧。”
“嗯啊,反正就是挑眉眨眼加努嘴,五官乱飞——”
——
让安东语塞的永远是室长大人。
午睡的时候再琢磨,阮云这时候才想到上次匆忙见到各位精英,
——还有他。
阮云也不知道她的小说们要往哪投,但她仍旧笔耕不辍,她要把书中的人物想方设法的增加不能在一起的障碍,她需要那种难过和难过的心情。
在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小说里给室长她们一些小角色后,安东她们就越来越贪心,私自要求加戏,这么多女配让阮云真是头大。
每完结一段,阮云还是会恳求她们拜读,但经常因为没有给他们安排感情线会遭受她们的毒打。
“唉!支线太多了收不住啊,我要这么会,早就是阮爱玲了,还能就你们几个观众,拜托不要在我书里找存在感了,你们去真情实感的去谈吧,去谈吧,姐姐们!”阮云如是说。
虽然上次的稿子丢了,许少禹现在还是阮云小说的御用男主角,不管写的哪种虐恋,男主角总是会想到他的脸。已经撕了好几遍稿,阮云觉得自己被这几个长舌妇给害了,每次下笔,心总是被那双鹰眼勾一下,再勾一下。
假如你口袋里有两把钥匙,一把是你房间的,一把是汽车的,如果你现在想拿出车钥匙,你往往是拿出了房间钥匙。
——墨菲定律
今年的秋天来的格外的迟,还没开学就立秋了,快到10月份还热得让人发狂,可是早晚温度倒是很低,阮云嗓子非常不舒服,晚上约了室长买了些梨和苹果准备做糖水喝。
宿舍不让用大功率电器,她们给了宿管阿姨几个苹果就在阿姨那炖上了。
阮云不打算上晚自习了,回寝室刷牙洗脸一顿清洁,敷了一张面膜随手拿了一本小书就下去看火了。
拿的是琼瑶的《船》,看得人阴阴郁郁的。
她盯着起泡的糖水发愣,有点呆。
“云朵!有人找。”宿管阿姨的安庆腔像在唱歌。她和曼梅是老乡。
阮云有点疑惑,拖拖沓沓地来到大门口,平时上晚习的时候女生寝室也是锁门的。
阮云趴着铁门张望,她有点近视,而且夜色里看得也不太分明。
“不知道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话,本来也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逗逗你,你很可爱,之前的事——”
“没事,我不在意的,就当是开玩笑吧。”
阮云嗫嚅。两个人相处让她非常紧张。曼梅已经先上楼了。
许少禹突然语塞,捏了捏眉心又笑着说道:“那回去早点睡吧!“
最近也确实不正常了,只要听到或者看到她,总是想沾点边才觉得一天变得有意思起来。
他要想想。
看着阮云愣愣地站着,等着他下一个动作,他又觉得好笑。
回头看了一大帮子看热闹那帮狗友,嘶了一声。
“既然不想上去,那个......小云?我的胜负欲又上来了,你能否帮我个忙——”
阮云像被惊吓到了,圆睁眼睛看他。
“你帮我一个忙,欠你个人情。”他又说了一句,对她夹夹眼睛笑。
阮云的心鼓躁的像夏天的蝉鸣。
“我们是打了赌的,我想K他们一顿,你可以让我抱下吗。”
他对她眨眨眼,补充道。“很君子的那种抱法。”
阮云抬眼去看他,眼里晦涩不明,各种情绪她自己也理不清。
“不愿意也没事,我就——”
我想抱他,他是我喜欢的人,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里疯狂的念头让阮云哆嗦。
他就这么安静的等着她回答,昏黄的路灯在他的头顶上结了个光圈。
他为什么这么好看,阮云头晕目眩。
她手忙脚乱的抱上去,手上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许少禹折了一下眉,他的脖子被她扯得生疼。
“再见。”还没等许少禹反应过来,她已经放开他转身就要跑。
“唉,你的书——”
阮云又羞又臊,又赶紧回来,蹲下一把把书捞起来,指甲难受,抓书的时候指缝肯定塞了不少泥土。
边上一阵高似一阵的口哨声像一群追着她咬的狗。
阮云像被崭断了尾巴一样惊慌。
“慌什......,嘶......”
慌忙起身的阮云结结实实的撞到准备蹲下来帮忙的许少禹。
许少禹捂着鼻子,眼睛和眉毛都挤在了一处。
看来真得撞疼了。
阮云自己头也嗡嗡的,扯着他的手想看看他严不严重。
许少禹撇过脸。
阮云胀红着脸,难堪的想哭。
缓了会,许少禹用手指探了探,没有流鼻血。
回头看到阮云,“哭什么?”他眨眨眼睛,声音低哑。
“对不起......对不起......”阮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疯狂落下,声音都带着泣音。
“我又没有怪你。”许少禹嗤笑一声,虽然他被撞得到鼻子现在还酸酸的。
“你回去吧。”
阮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湿润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头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嗯,她应了一声,缓慢转身,突来的凉风拂过散落在她两颊的乱糟糟的发。
“云朵,你这是扮猪吃老虎,不会是暗恋人家吧,”安东举着牙刷从水房里过来,看着失魂落魄回来的阮云。
“我刚看得真真的,是你抱得人家,你可别想不开啊。”
阮云没有说话,迟钝的眨眨眼睛,把书轻轻放在桌上。
有一个白色的吊坠滑到桌上。
她慢慢拿起来看。
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推开安东跑出门,跑到水房往下看。
“大禹,搞快点,我们在外面陈记等你,”
“今天又让他赢了,倒霉!”
“小黑是不是你要赌的,等会你多出点。”
“愿赌服输,你们就是输不起,”
......
那群男生边走边吵。
阮云看了会,然后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她今天不会是鬼上身了吧,”安东问曼梅,有点莫名其妙。
到了铁门那里,阮云又停住了。
看了看手里握的东西,她又强迈着步子往前走。
凉风吹得她起了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
许少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找。像是刚才的事都不曾发生,她只是个陌生人。
阮云犹豫了片刻,把手伸向他,打开。
“你在找这个吗?”
“原来掉你那了。”他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拿过来,站起来。
用手摩挲了一下,又对着路灯看了下,转身就走。
“许少禹。”阮云喊住他。
“我......我......”迎着他的目光,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想说什么?”他漫不经心的说,抬眼,好像看进了她的内心。
“你自己想不想——想不想——”试试和我在一起的又或是一点喜欢我,后面那些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想。”他平静的打断她的话,轻轻揉搓手里的吊坠。
“你不是可以一起玩的人,我刚才冒犯了。”
“我并不是表现那样的。”阮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大胆。
“就算分手了也不会要死要活的。”她的声音因为激动有点颤抖。
“是吗?”许少禹扬起他好看的眼尾,缓缓上前几步。
阮云看到他无所谓的眼神,感受到扑面的男子气息。
刚才的勇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委顿下去。
她不自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许少禹看着她的样子,嘲讽的笑了一下,转身,摆摆手。
“再见,小妹妹,少看些情情爱爱的书,找个老实巴交的人谈个恋爱。”
他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阮云的心无一处不疼,像小时候被黄豆叶上的洋辣子扎到。
妈妈会眼疾手快的踩死它,用它身体里的绿绿黄黄的汁液涂在伤口。
她也想把心里的洋辣子拿出来,狠狠的踩碎,涂满她难堪的缝隙。
许少禹好像是那早已种在她心里的禾苗,下过了春雨,噌噌地长着,时时刺挠着阮云柔软的心脏。
大概是越得不到越想要。阮云按住自己心里面奔跑的小鹿,告诉它。
很想回到以前没心没肺的状态,不猜,不想,不琢磨。
阮云翻来覆去也睡不踏实,安慰自己也到了慕少艾的年纪,羡慕别的小姑娘收到花,收到零食,收到各种各样的惊喜。可是她心里渴望的是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比一切都要芬香的美酒......
这些谁又能给到她?
凌晨和深夜,那种渴望才让人更加沮丧。巨大的失落使她的心像被凿空了的山,穿过的风声鸣着笛。
她不想再表达自己了,不管是爱还是失望。
“哎,我这段时间忙的,等闲了你哪天帮我约下阮云小仙女,肯定长得冷艳妩媚吧。”小黑边说边大快朵颐。
干饭机器。
“不像也不能。”许少禹淡淡的说道。
“嗯?”
小黑呆看他。
“还有你许少禹办不到的女生啊!”他只关注到不字。
“你们不都在广播站吗,帮帮忙,我挺好奇的,你有没有听到声音就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其实那比以貌取人更带劲。”小黑拄着筷子畅想着。
“说不定就解决了我的人生大事了。”说完他嘿嘿的傻笑。
他笑得猥琐,许少禹看得碍眼。
“别想,她不是你想要的冷艳妩媚,而且长得不好看。”许少禹说道,声音里面像掺着砂砾,虚虚的。
“那只是理想,你瞧我喜欢吃这牛柳,不过要是蛋炒饭炒到合我口味,也是我爱的,不拘泥。”小黑夹着牛柳发表高论,没有注意到许少禹的变化。
“你的眼光看多了班花校花的,自然挑剔。不过,也许她长得确实不出众。”小黑若有所思。
“毕竟我们班那些饿狼都没有议论过,自然不是很惹眼,容我再想想。万一约上了看上了我可不好办,还是哪天我先侦察一下。”小黑自言自语的说道。
又怀疑的看向许少禹。“真得长得难看?”
许少禹没有看他,面无表情自顾自吃着饭。
之后阮云留了意,许少禹确实几乎天天来她们窗口吃,她心里却有了一点点的躁动和雀跃。
曼梅在一个东北师傅的窗口卖石锅拌饭,每天中午回去拿下午课的书会短暂的大家集齐打个照面。
“哎哟,我快累死了,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崇洋媚外,天天吃冷面,石锅拌饭的人乌央乌央的,我都怕哪天我神经要绷断了。”
“我也好想吃啊,我也好迷的,安在旭老帅了,不过你那些不是朝鲜人也会吃的吗,你怎么能说是媚外?”阮云理着桌上的书说道。
“哎,曼梅,晚上我们到你那个窗口吃,怎么样!”
“快别了,我不想去,哎哟,泡菜味,豆油味,我快熏吐了。”
“你们窗口那么多人的吗?”
“你都没看吗,排最多队的就是我们那里了!”
“我一看到第一个踏进饭堂的就开始莫名紧张了,还有功夫看你,我这个抗压能力真是绝了,经常自己在原地转好几个圈就想不起要干啥。”阮云懊恼的说道。
“怪不得,你那个师傅一眼就相中你了,慧眼啊!转着圈打面。”安东听阮云说,无情的笑得最大声。
曼梅不理她们,继续报怨道:“别提了,也不给提成,都没劲,我们这些人当中就你命好,你看那些打菜饭的窗口,洗锅碗瓢盘就洗到怀疑人生,特别是我那里,小碟子小勺子多得头皮发麻,早知道我也早一点去找找章琛啊李琛的就好了。”
“我可没有这些歹毒心思,单纯是因为我爱吃炒面。”阮云笑道,也帮曼梅整理着书,她们合用一个书桌。
“你们说如果一个人长期到一个窗口吃一种饭都不会觉得腻啊!”阮云手上动作不停,假装不在意的说道。
“曼梅,你们饭里是不是放了啥科技产品。”安东问。
“那倒是不必,我猜是韩流带来的臆想,云朵不是很爱吗,你想东北的菜要不炖要不拌,哪有我们汉人的菜精致。”
“你可别搞什么民族分裂,我问得是天天吃一种饭会不会腻的问题,你们可别扯远了。”阮云笑说。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表姐喜欢看天国的阶梯天天翻来覆去的看,情节都能倒背如流了,还是哭得稀里哗啦,不说别的,你说你吃炒面都吃多久了,不还在吃?”
是啊,她喜欢吃炒面也几乎天天吃,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虽然可能是她多想了,不过许少禹和她一样爱吃炒面,她心里还是莫名的高兴。
慢慢的,许少禹来打饭的时候,她已经能很自如了,有时候眼神相会,她也很坦然,不过她总能在许少禹的眼中看到一抹异色。
是自己多心了吧,她想。
不过那个黝黑的男生倒不怎么来了,就算来了,许少禹也会严厉的制止他的滔滔不觉。
许少禹很好奇,一开始他有九成的把握这个小丫头还在喜欢他,她接触到他的眼神,害羞惊慌,连话都不敢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看他的眼神又变了,像看一颗毫无感情的树?
“你吃不吃洋葱的?”阮云笑着问他。
瞧瞧,她都能若无其事的问他了。
“不吃。”他的语气算不上友好,因为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自己心里的那份古怪。
“噢。”阮云笑着讪讪的应道。
她用夹子帮他挑着面条,懊恼自己嘴贱,为什么还想着搭话,真得不入流。
“快点啊,这么慢,”
后面排队的人在催——
阮云手忙脚乱,知道许少禹在看她,更加慌乱。
赶紧卷了一夹子放进他的缸子里递给他。
接触到他的眼神她知道她的装又要失败了,在自己变成原来那个惊慌的阮云之前,她赶紧佯装冷淡的转过身——
“谢——”
还没说完就面对着冷硬的后背,许少禹阴郁。
第二天,一盛上面条,阮云就用筷子捡了一大份炒面放在边上,配菜只有肉丝笋丝和干丝。
可是许少禹没有来,
以后,他再没有来过——
学校的下半学期总是比上半学期要精彩,很快运动会又来了,连上了国庆七天假,很多不参加的同学都请假出去野了。
人才实在短缺,尽管阮云一再跟辅导员强调她的五短身材,还是和和曼梅被拉壮丁去了篮球比赛跳啦啦操。
阮云有点懊恼,她知道也许会和许少禹遇上,也许许少禹压根不知道她是谁,她也不想再看或听到他的人或事。
我们逃避某些事情,想要逃避的其实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这件事可能会击中你的软肋。
阮云给自己灌了很多鸡汤,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她告诉自己一味的逃避是表示在意。
篮球赛进行了许多场,连她们两个划水大将都跳得有模有样了。
阮云隐形眼镜一直都没带,她怕笑场。
尽管自己跳的也是难看,但曼梅跳起来实实在在像个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