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凌锦意萧景城的其他类型小说《一觉醒来,本宫的咸鱼计划泡汤啦凌锦意萧景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南栅向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梁家,开国四大武将家族。老元帅梁度,曾带兵出征高丽和鲜卑,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年老,闲赋在家。他本有三子,长子死于战场,次子谋逆被判死刑,只剩幼子梁季庚梁将军,如今掌管北方四府。”凌锦意震惊的瞪大双眼,一个人掌管北方四府的军事!?瑞川、吉安、建昌、饶州四府在帝都以北,幅员辽阔,面积占了大魏的一半,兵马众多,老皇帝还把三千骑的马场建在了瑞川府。军事重地握在一人之手,真当权倾朝野?傅宏好像看穿她在想什么,斗胆问道:“太后是否觉得梁家权力太大?”女孩抿着嘴,反问道:“不是吗?”“老元帅梁度在次子斩首后,曾想辞官回乡,先皇极力挽留,这才留下。而后便请求将儿孙发配至各个府州,远离帝都。”次子谋逆?恐怕这事没那么简单。老...
“梁家,开国四大武将家族。老元帅梁度,曾带兵出征高丽和鲜卑,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年老,闲赋在家。他本有三子,长子死于战场,次子谋逆被判死刑,只剩幼子梁季庚梁将军,如今掌管北方四府。”
凌锦意震惊的瞪大双眼,一个人掌管北方四府的军事!?
瑞川、吉安、建昌、饶州四府在帝都以北,幅员辽阔,面积占了大魏的一半,兵马众多,老皇帝还把三千骑的马场建在了瑞川府。
军事重地握在一人之手,真当权倾朝野?
傅宏好像看穿她在想什么,斗胆问道:“太后是否觉得梁家权力太大?”
女孩抿着嘴,反问道:“不是吗?”
“老元帅梁度在次子斩首后,曾想辞官回乡,先皇极力挽留,这才留下。而后便请求将儿孙发配至各个府州,远离帝都。”
次子谋逆?
恐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老元帅是被朝堂的阴谋逼的没办法,才想出这个辙保全儿孙。
女孩摇头轻笑,有民就有官,有官就有谋,哪里躲得开?
傅宏继续道:“本来梁季庚将军只掌管瑞川府军事,可能者多劳,他擅长练兵点兵,排兵布阵,北方鲜卑一族只有他镇得住,逐渐的,便接掌了北方四府。”
“这么多年过去了,北方无战事,多亏了梁将军!”
在他眼里燃起熊熊火焰,这是对于保家卫国策马扬鞭的向往,对于战必胜胜必果的崇拜。
所有习武之人心中都有保家卫国的梦想,而梁家便是梦的具化。
凌锦意笑了笑,看来梁家在朝中颇有威望。
“那梁康宁?”
“梁康宁是梁将军的长子,掌管南方三府之一的南昌府。”
傅宏说完,一个疑惑的眼神看向她,不明白其中有何问题。
看来梁康宁失踪一事,并未宣扬开。
她继续笑道:“他为人如何?”
提到这个,傅宏更是放松,眉梢都带着笑,“他们梁家都是一个德行,直肠子一根筋,油盐不进。微臣和梁家小儿子梁居交过手,只要赢了他,就被他缠上了,天天找你练武,简直就是个......”
正说得开心,前方太监高声一喊,慈安宫到了。
傅宏回神,立马规矩起来,握着长刀大跨步走在前面开路。
小宫女扶着凌锦意小心下轿,一排火红灯笼在前方铺开。
东方泛着鱼肚白,凌晨时分,整个皇宫静的接近死亡,唯独慈安宫热闹非凡。
殿内,四排管事横列开来,垂手而立,一个个大气不敢喘,像是钉子似的钉在大殿左侧。
殿中央草席上一个浑身是血的宫女正在哀嚎,见人进来立马噤声,艰难的翻身行礼。
殿上,李胜一杯茶水还未递给金玉公主,那女孩便惊恐的起身,跪地说道:“儿臣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金玉公主闺名玉儿,年方十七,算起来要比凌锦意长上一岁。
可辈大一分压死人。
凌锦意忙上前扶起,“免礼免礼,玉儿受惊了。”
皇甫玉确实受惊了,卢氏死在眼前,又走了一遭宗人府,三魂七魄都吓飞一半。
此时瞧见她,眼泪汪汪的顺着脸流了下来。
李胜见状,忙抽出帕子,“哎呀呀,这泪刚止住,咋又开始了!金玉公主可别哭了,哭了眼睛就不好看了,啥事有太皇太后给您做主!”
做主两个字让凌锦意直了直身子,伸手拍了下女孩,“放心,有哀家在。”
她目光扫向大殿,未曾开口,人群中便滚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细如竹竿尖嘴猴腮,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滴流乱转,完全让人生不出好感的长相。
他跪地高呼,“宗人府宗令,二德子见过太后。”
“那个小丫头怎么回事?”
小宫女身上的伤好不容易结痂,微微一动又开始流血,“奴婢青碧,见过......”
“回禀太后,这丫头名唤青碧,正是端康皇太妃的贴身宫女。”
她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怎么搞成这样子?”
二德子跪地拱手,满脸堆笑,“太后有所不知,这丫头满嘴谎话性子顽劣,奴才没办法了,这才微微用刑。眼瞧着什么都招了,又被李总管给叫了过来。奴才还想,天一亮就去乾清宫汇见,这不是耽误时辰嘛!”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却把能甩锅的都给甩了。
在大内混的全是人精,你搁这阴阳怪气内涵谁呢!
李胜冷哼一声,“哎呦,王宗正审不出犯人来还是洒家的错了?这话说得,好像洒家将人提审到慈安宫,是给您添乱了?”
“添乱不敢说,奴才只怕耽搁事,让端康皇太妃蒙受不白之冤。”
说话间,王德望着天上拱拱手,十足的狗腿子模样。
搬出主子出来压人,李胜顿时没了脾气,别过去头生闷气。
凌锦意向来护短,那里容得下身旁人吃瘪,见状,不咸不淡的开口,“提审慈安宫一事是哀家让李总管办的。怎么?哀家亲自过问误了你二德子的事?”
话音刚落,王德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力度之大,额头上都见了红。
“太皇太后圣明,折煞奴才了,奴才就是有七条命,也不敢这么想啊!”
“......”
凌锦意最烦这种说话十八弯的套路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不再和他瞎绕,直接问道:“那你审出什么来了?”
“端康皇太妃宫女青碧财迷心窍阴险狠毒,盗取玉如意簪子,被皇太妃发现以后,蓄意伤人,毒杀太妃,其罪行滔天,理应株连九族,请太后做主。”
伴随声音,又一宗人府管事双手捧着托盘上前,盘内锦缎之上放着一根荷花造型的玉制如意簪子。
她拿起端详了几下,“青碧跟了皇太妃几年?”
小宫女正想开口,二德子又把话抢了过去,“十三年。”
凌锦意冷笑了一声,十三年!
卢氏肯把人留在身边这么久,便可看出青碧本性。如此长的时间,早已成一宫管事,会去偷一根不值钱的簪子?
这个栽赃也太明显了,简直拿她当傻子来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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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明据实之前,凌锦意还有一事要做。
“传令下去,内务府王德贪赃枉法玩忽职守,即日起,下刑部死牢,由大理寺监判后,择日问斩。”
门外的亲卫军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众人懵懵的看着,什么情况?二德子不是早被斩了?
李胜心眼活泛,愣了片刻,立马会意,略带责备的唤了声,“太后......”
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我知道我知道,问斩也需按照基本法的。”
她只是来了一招投石问路。
与傅宏商量,制造了王德问斩的假局,引诱众人说了实话,坐实罪名,然后问斩。
若先把人斩了,单是萧景城的唠叨她就头大。
她清清嗓子,“既然青碧无罪,立即释放,暂且放在金玉宫养病。等哀家查明事实,便会送你出宫,寻个归处。”
青碧泪如泉涌,哽咽道:“谢过太后。”
“玉儿,你可同意?”
皇甫玉咬着唇,眼带笑意的起身谢恩,“儿臣定会照顾好青碧姑姑。”
“折腾一晚上,你早些回去休息。挑个时间,哀家再去找你问话。”
“儿臣领命。”
凌锦意又说了几句场面话,驱散了众人。
太监小心抬着青碧与皇甫玉离开,内务府的人也纷纷磕头要走。
她捕捉到那抹身影,整个内务府三十多名管事竟只有一个女子!
“哎,那个......”
李胜瞬间领会,高声喊道:“掌仪司主事留步。”
女人停步,走至殿前听候差遣。
“额......”
“奴婢唐汐儿,掌仪司主事,太后吩咐。”
凌锦意一时语塞,她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女孩特殊,一冲动就留了下来。
“内务府就只有你一个女子?”
“管事只有奴婢一人,女官并不算少数。”
她微微一笑,“那你挺厉害的。”
唐汐儿低头,恭敬地回道;“多谢太后夸赞。”
凌锦意手指敲着椅子,认真思索起来,“女子不宜抛头露面,成了管事,一嫁人又要回深宅大院,你这又是何苦?”
女子眼眸震惊,一抿嘴,扑通跪了下来,“请太后赎罪,汐儿斗胆,愿为大魏尽绵薄之力,一生奉献官场,若是成亲舍弃职务,宁可终身不嫁。”
李胜尖嗓子一出,“胡说!男聘女嫁则为定数。”
“那为何男子可出仕为官,女子连抛头露面都不可?”
“这个......”他犹豫半晌,看了眼凌锦意的反应,“此乃自古以来。”
唐汐儿唇边露出冷笑,字字珠玑,“自古以来便对吗?”
凌锦意看着殿中跪着的人,满身傲骨,清冷倔强,月光拉出漫长的影子,像是和上千年的庞然大物作斗争。
她呵呵笑了两声,手掌往桌子上用力一拍,“贱婢!祖宗之法,你也敢妄议!”
女人抬头,诧异写满眼睛,呆呆的说道:“太后......”
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太后明明很欣赏她的。
“李胜,即可拟旨,唐汐儿以下犯上,妄议祖宗法规。革去掌仪司主事一职,贬为宫女,明日上任乾清宫。”
“奴婢领命。”
外面天光乍亮,鸡鸣三声。
李胜低声提醒道:“太后,该去梳妆上朝了。”
她仰天长叹,这漫长的一晚上,还想去睡一觉呢!
谁说当皇帝轻松,简直是二十四小时无休止的上班,累死哀家了!
众人摆驾乾清宫。
离开时,只见唐汐儿孤零零的身影落魄跪在大殿上。
李胜心疼,回头望了两眼,“啧啧啧,唐家长女唐汐儿满腹经纶自命不凡,如男人一般向往建功立业,太后,您罚的是不是太重了?”
凌锦意困得眼快睁不开了,“你对我有意见?”
他讨好的笑了两声,“奴才自己掌嘴。”
......
太和殿。
不出所料,大殿之上又为卢氏之死吵个不停。
小皇帝乖巧的坐在龙椅上,正翻着折子,看着今天谁请假。
他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偷偷摸摸的指给凌锦意看,凌家凌元宗凌大翰林。
女孩翘翘了嘴角,挥手让他坐好。
武英殿大学士唐景先,出列恭请道:“端康皇太妃之死不易拖得太长,皇族闺秘,岂容他人乱嚼口舌。”
话被打断的唐坤,左顾右盼,摸着胡子,“额,老臣所见,确应尽快结案。”
她翻个白眼,这个唐坤典型的墙头草和稀泥。
“启禀皇上,此事理应尽快结案。”
星河软糯糯的叫了声,“太后......”
“尚学士,还知道太妃之死乃后宫之事?”
“啊?”尚景先皱着眉,弯腰道:“太后所言什么意思?”
萧景城微笑着帮忙解释,“既然是后宫之事,那前朝议论则与礼数不合。”
金黄色珠帘之后,又飘来一句,“单此事就论了半个时辰,天下之大,太妃之死竟然如此重要?”
尚景先腰弯的更低,“皇宫之事,乃天下之事,自然重要。”
今天这是怎么了?
往前软弱的凌家幺女,今儿句句绵里藏针,直往要害处扎。
她将手中把玩的折子往外一扔,厉声道:“比东两府的水灾还要重要?!”
“太后恕罪!”
“恕罪!?拿什么恕罪?九江和广信两府的灾情报了半个月,死伤无数,子民哀嚎食不果腹,一帮为人臣子的竟在大殿上讨论一个妃子!你们是这么心怀天下的!”
一怒之下,众臣跪地请罪。
“灾情如何?死亡如何?赈灾的粮饷如何?相关水利进展如何?!你们一概不报,专盯着端康皇太妃之死,怎么!内务府是来太和殿上朝了!”
几句怒骂让群臣都红了脸,在座的全是心比天高的文人,竟一下子被贬成内务府管事!
一巴掌打过去。
凌锦意语气开始放软,“哀家知道你们心急,此时我已主管,择日就会大白。谁若放着正事不做,再敢议论,哀家拿他试问!”
话音落下,大殿内一片寂静。
“微臣知罪。”萧景城率先表态,紧跟着众人回应。
她递了眼神给李胜,大太监一挥拂尘,“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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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凌锦意开口,高礼便已神色不善的走上前,目光冷然道:“你安排在乾清宫弑君的乱臣贼子,都已经供认不讳。”
“是有人陷害本相。”
萧景城理都不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凌锦意,眸子清亮如星。
“呵,还待狡辩?”
高礼语气讥讽的挡住他投向凌锦意的目光:“大理寺在审问出结果时,便派人前去相府捉拿你这奸佞,你竟能轻易脱身,可见你暗地里......定然在积蓄势力,意图谋反!”
萧景城冷笑:“大理寺不过半个时辰,便能审出结果?倒是稀奇......不知是哪位大人所审,证人证物何在,凭你一面之词,竟敢来捉拿本相?好大的胆子!”
“萧景城!你这奸佞......”
那几个老臣正待帮腔,萧景城却冷冷扫他们一眼,似笑非笑道:“晋王殿下才将回京不久罢?又向来顶着个不问朝事的好名声,怎么还与这几位大人感情甚笃的模样?”
“你,你......”
高礼和那几位老臣气得脸色又红又白,凌锦意眼看着男人竟有些要舌战群儒的架势,脑袋愈发疼得紧。
她倒不担心这男人吵不过,不得不说,以萧景城那谪仙一般出尘的容貌,便是去菜场泼妇骂街,也是赏心悦目,但看着他被众人泼脏水,实在让她不舒服。
何况他昨夜,还救了她一命。
“萧大人,哀家给你十日时间。”
凌锦意定定的看着男人清隽的双眸:“既然萧大人说有人陷害你,那十日之内,你必须自证清白,否则,哀家便只能秉公处置。”
萧景城却也没想到向来和他不太对付的小太后没有落井下石便罢了,竟还似乎在回护他,不由得愣了一瞬,许久才垂眸一拱手:“臣明白。”
高礼眼底闪过一丝惊怒,正待开口,凌锦意却语气淡漠的封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萧家三代勋贵,皆是国之重器,萧大人更是受先帝所托,辅佐陛下,可见其忠心天地可鉴,若是凭这一面之词便定罪,冤枉了忠良,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众臣一眼:“若他真是奸佞,十日之后再论也不迟。”
这话滴水不漏,全然挑不出错处,众臣只得道了声太后圣明,便被凌锦意挥退。
高礼眸子里冷芒乍现,死死锁在萧景城的背影上,目光无比阴毒。
“主子,咱们先下......”
慕羽犹疑的看了一眼面色平淡的萧景城,男人唇角未勾:“回府,小太后既然信我,我自然不能让娘娘失望了。”
一晃眼,便是七日。
这七日间,位高权重的宰相大人像是畏罪潜逃了一般,竟是连半分消息也未得见,若不是有宫卫亲见他进了相府便再未出来,恐怕通缉令,便要贴满大魏的各个郡县了。
整个朝中,恐怕只有凌锦意看上去半分不急,小皇帝现已经醒转,在外人面前老成持重,背地里却粘人得紧。
“母后在想什么?”
凌锦意正托着腮发呆,一只软乎乎的小手突然牵住她的衣角缩进她怀中:“母后总是发呆,一定是有心事罢?”
“母后能有什么心事?”
凌锦意不由得轻笑,抬手捏了捏这几日已经被她调理得那张已经有些发腮迹象的可爱小脸。
“儿臣知道母后的心事。”
小皇帝故作老成的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母后心里都是萧爱卿。”
“谁心里是那惹人生厌只会摆臭脸的家伙!”
凌锦意险些被这句话哽得背过气去,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语气似乎有些微冷。
“臣萧景城,求见陛下与太后娘娘。”
“......”
凌锦意立时间安静如鸡,脸上的表情极其尴尬。
小皇帝极有眼色的替她发了话:“萧爱卿,请进来吧。”
男人推门进来,一张俊脸看上去丰神俊朗,只是脸色却有些古怪——
毕竟听见太后背地里骂自己,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萧大人......可将事情解决了?”
凌锦意干笑一声,打破了尴尬,萧景城微一挑眉,正色行礼:“臣做戏假装自己已经被太后押送天牢,回到相府,不过两日,便查到有内奸私自告密。并从他们房中搜出了证物,现下已经将犯人和证据,移交大理寺。”
“两日?”
凌锦意嘴角一抽,想起这七日在朝堂上因着这厮的事情,被一种老臣吵得心烦意乱,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那你缘何现在才出现?”
萧景城正在斟酌是否要将自己这五日里查探高礼之事告知凌锦意,便听见小皇帝软糯开口:“萧爱卿,母后这些日子甚是忧心你。”
“......”
凌锦意再次安静如鸡。
“多谢太后挂心。”
萧景城的表情显然也有些尴尬,低咳一声才道:“也谢谢娘娘......肯相信微臣。”
“不必,我......咳,我命人去传膳。”
凌锦意只恨不能地上出现一条缝,能让自己钻进去,赶忙抽身便走,刚行至院中,耳边却传来一道清冷声音。
“臣,还未曾请教娘娘,为何会帮臣。”
萧景城垂眸站在她身后,神色似乎有些晦暗莫名。
为何帮他?
凌锦意挑了挑眉。
因着救命之恩?这男人本来就穿了软甲,倒是害她白白担心,可恨!
因他是国之栋梁?过于虚伪,到时候恐怕又得虚与委蛇,不知道何时才能给他送走!
萧景城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那张娇艳的脸,心中忽然有些忐忑,便看见凌锦意忽得笑意晏晏道:“因为萧大人......生得好看。”
“......”
面前那张俊脸顿时变得阴沉,全然不出凌锦意所料,只是她并未察觉,男人墨发之下的耳根,竟带着淡淡的红色。
“太后慎言!”
萧景城紧咬着牙关,拳头藏在袖子悄然握紧,忽然沉着脸一拂袖:“臣告退!”
凌锦意看着男人的背影行出慈宁宫,不由得轻笑出声,
......
翌日,太和殿前。
小皇帝身体已然大好,便同先前一样,被她抱着上朝,群臣站在阶下,凌锦意目光一扫,便看见萧景城看她一眼,似乎是冷哼一声,便别过了头。
这么记仇?小心眼!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淡漠开口道:“有事起奏,无事便退朝吧。”
众臣们不出意料,又开始吵得不可开交。
凌锦意强自打起精神听着,目光却不时投向那居于文臣首位,紧抿着唇一语不发的红衣男人。
殿外却突然闯进来一名太监,跌跌撞撞的扑到殿中跪下:“娘娘,娘娘,不好了!”
凌锦意一愣,便听那太监神色惶然的开口:“死,死人了!您,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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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锦意指了指放在案前那帕子,见萧景城有些诧异,叹了口气开始细细解释:“那帕子上的蓝色污渍,便是真凶手上的汗液,和那毒药产生化学反应之后留下的痕迹,帕子的主人定然经手了毒药,明白?”
“化学反应?”
萧景城一头雾水的看着面前那张精致小脸,凌锦意嘴角一抽,实在不耐烦给他解释,只得摆起了太后的架子:“萧大人信得过哀家,便照做,若不信,哀家便自己去查。”
她和小皇帝确实是一条船上的人,便是为了自己的命,也绝不能放过真凶。
“臣领命,这便命人去查。”
萧景城却不是不信她,只是觉得这女人实在难以捉摸,说她聪慧,她却被高礼那逆臣玩弄于股掌之中,说她蠢笨......在这些细节上,他竟比自己要敏锐得多。
凌锦意微一颔首,便迈步走出乾清宫,萧景城犹豫片刻,抱着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跟了上去,斟酌片刻才道:“太后的医术,由何处得来?”
“随意看着医书便会了。”
凌锦意总不至于说自己是个孤魂野鬼借尸还魂,只自顾自的朝前走,见萧景城还跟在身旁,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耐:“萧大人还有事?”
“无事。”
萧景城清冷开口,语气平淡,却还是一路跟着她。
“那你跟着我作甚?”
凌锦意紧紧蹙着眉,这男人便是好看,但性子,却着实惹人不喜!疑神疑鬼也就罢了,这深更半夜,难道是要押着她回去不成!
“臣......”
萧景城抽了抽嘴角:“臣要出宫,与慈宁宫顺路。”
路痴属性满满的凌锦意顿时有些尴尬,两人一路无话,行至岔道,才将分别。
她刚松了一口气要回宫,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锐利的破空声。
什么玩意?
凌锦意下意识转身看去,便瞧见一道寒意森然的箭,直直朝着她射来——
那箭头近在咫尺,哪里容得下她做什么反应!
一只健壮的手臂突然将她拽到身后,萧景城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竟折返回来,极速掠到她身前,用胸膛来挡住了那道森寒箭芒!
银光直直射入萧景城胸口,一道黑影突然从阴影之中径直掠出了宫墙。
萧景城眼神一冷,正要迈步,手却被紧紧握住。
凌锦意瞳孔紧缩,看着那陷入男人胸膛三寸有余的箭头,下意识拽住了男人修长的手:“萧大人!你,你怎么样!”
夜色深沉,四周空无一人,她咬着牙便要去扯开男人胸前的衣襟,手刚触及到那温热的胸膛,手腕却被男人捉住。
“太后。”
萧景城俯身看着她那副焦急的模样,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清浅的笑:“臣穿了软甲。”
“......”
他一把扯下那箭矢,抬头时,黑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后,臣护送您回宫。”
他将那箭头收到身后,眉头却蹙得更紧。
那下手之人......其心可诛!
这箭,竟然是相府特制的箭头!若今夜凌锦意果真出了事......
凌锦意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哪里还敢嫌弃萧景城烦,鸡啄米一般点着头,一路瑟瑟发抖的回了慈宁宫。
萧景城手中握着那些证物,瞧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慈宁宫,大踏步走入夜色之中。
京城郊外,别院里一片幽静。
男人背对着暗卫,语气阴冷的开口:“她可看见了那箭?”
“主子,属下该死!”
暗卫跪在地上,神情极为瑟缩:“属下故意射偏了箭,并不至于伤着太后,却没料到萧景城竟然与她同行,挡下了那箭......想必,太后并没有看见......”
“该死!”
茶杯被狠狠掷到地上,男人的声音森寒阴郁:“滚去刑房领罚!”
暗卫周身一颤,对上男人森寒的脸,咬了咬牙便退了出去。
“萧景城......”
男人眼底闪过狠毒阴冷的光:“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再难翻身!”
外人看来平静祥和的夜,京中却暗流汹涌。
不过一晚,相府的人便借着那些证物,将京城和皇城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
天色将明之时,大理寺的监狱里,已多了好几位禁宫的内侍,和相府的仆从。
但朝堂之上——
“太后,臣夜审大理寺抓来的嫌犯,终将陛下中毒之事,查清了些许眉目。”
凌锦意担惊受怕了一整夜,正打着哈欠犯困,冷不丁听见晋王高礼朗声开口,不由得一怔。
她才将证物找到,给了萧景城让他去查,竟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奏。”
凌锦意顿时清醒过来,正襟危坐于椅上,便看见高礼呈上一份奏折:“证人口供再次——想谋害陛下的乱臣贼子,是当朝宰相,萧景城!”
“......”
此言一出,顿时满堂噤声,看向文臣首位那块空落落的地方。
萧景城——并不在殿中。
“此话有何凭据?”
凌锦意紧紧拧起了眉。
萧景城脾气虽坏,却不会做这种事情,他才将疑犯移送大理寺,高礼便审问出了结果,矛头还直指萧景城......
“供状在此,相府中人已认罪,说萧景城早有谋逆之心!”
高礼忽而跪伏在地,朗声开口:“恳请太后清君侧,诛奸邪!”
“恳请太后清君侧,诛奸邪!”
几位朝中重臣突然出列,紧随着高礼跪伏在地。
气氛一时变得凝重,满朝文武的神色都有些晦暗莫名。
“宣萧大人觐见。”
凌锦意看着那份逻辑调理极其清晰,竟找不出什么漏洞的供词,却并未作出决断,而是沉沉开口:“未知全貌,众位大人莫要妄自揣测,先起身吧。”
高礼微微一蹙眉,看着居高临下坐于龙椅一侧的凌锦意,神情忽而有些错愕。
这看似蠢笨的花瓶太后,竟不像他以为的那般愚钝好欺......
不过片刻,萧景城便大踏步行至殿中,眼下还带着乌青,显然一夜未眠,一双眸子却清亮冷冽,上前冲她正色行礼道:“臣,参见太后。”
“萧景城,莫要再做出这等情状欺君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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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保和殿。
凌锦意的死对头,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原主的死对头卢氏死了。
端康皇太妃卢氏年近三十,生有一女封号金玉公主。
前天,母女二人前往崇安寺烧香还愿,打算小住几日,没成想当晚就出事了。
金玉公主辰时前往卢氏住所晨昏定省,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踹门进去一看,尸体都凉了,估摸着是昨晚凌晨没了气息。
高礼眉头一皱,擅自打断了汇报,凝声问道:“端康皇太妃的贴身宫女何在?竟不彻夜守候!依臣所见,定和那奴才定脱不了干系!”
文华殿大学士唐坤上了年纪,会议开了一个多时辰,困的精神萎靡。
他随意的一拱手,拉长音回道:“宫女太监一干人等已下放宗人府,连金玉公主也被叫去问了话。明日一早,宗人府宗正便会前来回话。”
不光他们困,凌锦意也困,身边的小皇帝早已睡了过去。
她招手叫来大太监李胜,让他把小皇帝抱走,一边问道:“端康皇太妃的死因为哪般?”
旁边候着的太医院院长林其昌,往前一步,“回禀太皇太后,乃中毒。”
众人一惊,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高台。
凌锦意心虚的躲闪目光,看我干吗?又不止我一个人会医术!
李胜一抱,小皇帝就醒了,两只手拽着她的衣袖死活不松开。
李胜杵在龙椅旁,满脸焦急的劝道:“皇上,咱去龙床上歇息更舒坦......”
“不嘛不嘛,朕要和太后在一块。”
说罢,抱着怀里女孩的胳膊蹭了起来。
她挥手打发了太监,镇定下心神,继续问道:“中的什么毒?”
林其昌回道:“毒药非常复杂,微臣只能辨别出曼陀罗和天仙子两种。”
萧景城沉思片刻,声线清冷的提议道:“本相所知,天仙子极其名贵,乃高丽国朝贡而来,一直藏于国库和太医院,林院长能否查到此药的去处?”
“能查,只不过......”
林院长语气停顿,小眼神惶恐的望向凌锦意。
“无妨,林院长请讲。”
“早在数日之前,慈安宫便要走了全部的天仙子。”
话音刚落,高礼便是一个冷哼,“林院长,讲话要负责任!听你的意思,是太后毒杀了端康皇太妃!?”
林其昌吓得立马跪地磕头,慌张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实话实说。太医院所有的药材出入都有记录,晋王可随时查看!”
萧景城一个眼神射向女孩,“太后,作何解释?”
太后不想解释,太后想要掀桌子。
凌锦意扶着额头满脸无奈,这天仙子又不是我要的!
数日前,我还没来呢!我啷个晓得原主要天仙子干什么?
她淡定的开口,“人不是我杀的。”
这句解释如同她面孔一样苍白,台下众臣眼里都写着不信。
也难怪,卢氏是原主的死对头,加上慈安宫要了天仙子,本就可疑,再有穿越后她还给萧景城秀了一把医术,这波助攻简直拉满。
凌锦意不知如何解释,越发烦躁起来,“有大理寺调查此案,定会水落石出。诸爱卿不必担忧,天色已晚,不如明早再议?”
唐坤一听散会,立马精神,“人困马乏,确应养精蓄锐再做打算,太后圣明。”
其余人大眼瞪小眼,并不发表意见。
她见没人反对,刚想散了,萧景城突然说道:“太后,您是打算敷衍了事?”
“不是有大理寺吗?”
他冷哼一声,眉目冰冷,“端康皇太妃乃后宫之人,大理寺怎敢深入调查?更何况,大理寺卿乃太后胞兄,定会草草结案。”
现任大理寺卿乃凌家次子凌博文,凌锦意的兄长。
她虽未见过此人,可原主的情绪影响她,内心升腾起一股愤怒,一拍桌子厉声道:“我凌家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兄长贵为大理寺卿,定会秉公办案。”
杏仁瞳孔内似有火焰窜起,女孩直勾勾的盯着萧景城。
“既然丞相大人怀疑哀家,又恐大理寺涉嫌后宫,不敢多加调查。那本宫就亲自垂帘候审,定还给端康皇太妃一个交代!”
“丞相大人,您看如何?”
一番话惊得满堂骇然,高礼更是眨着眼说不出话,这......这是愚笨胆小的凌家幺女?
他深深的看了几眼,清风朗月的笑道:“自然是好。”
偏偏女孩气成蛤蟆,不再看他,“那就散了,哀家要歇息了!”
众人作揖行礼告辞。
高礼稍慢两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太后放心,本王定保你安全。”
凌锦意觉得这话奇怪,好像一顶帽子就这样扣在了头上。
她不咸不淡的回道:“哀家与此事无关,自然安全。”
同时内心划过一丝不屑,是她杀的又如何!
她贵为太皇太后,小皇帝又如此黏她,杀了一个太妃能奈她何?
晋王碰了个钉子,干笑两声,行礼跟着退下。
深夜时分。
她哄着着小皇帝上床睡觉,皇甫星河一双大眼睛瞪着寝宫顶棚,突然说道:“朕相信太后,端娘娘肯定不是你杀的。”
“嗯,乖,有你相信哀家就成。”
她上手捏了下包子脸,又替他掩着被角,“好了,睡觉了。”
“以前慈安皇后在时,常告诉朕,太明显的事一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般明显。”
慈安皇后为星河生母,后因病去世,才招了凌锦意入宫。
他稚嫩语调说出的话让女孩一惊,对啊,这事实在太明显了!
卢氏一死,几乎所有人都会怀疑他,靶子立在那都明晃晃的。
可如此明显的事,萧景城看不穿?
她眼一眯,震惊道,这个混蛋是故意的!
他在朝堂之上用激将法,逼迫自己调查此事,看来,卢氏之死藏着更大的秘密。
这个家伙真是会算计!
一转眼,床榻上的星河已然酣睡。
凌锦意招手叫来宫女太监,带着李胜出了乾清殿的大门,直奔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