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卖命钱。”
长杉老者盘坐在树下，笑呵呵的说道：“只要你接了，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李火元沉默一息，抬头问道：“就因为我说大鲶鱼是我捡漏抓到的吗？”
长杉老者哈哈一笑，露出一颗大豁牙：“你非修士，岂能抓到鬼笼？你自以为能隐藏修士身份，但在我看来破绽百出。”
“但是......”长杉老者话锋一转：“你连怎么进行磨皮，炼肉，淬骨，熬血都不知道，上手一摸，你还真是个普通人！”
李火元沉默着，并未多说。
长杉老者好奇打量着李火元：“想必你应该走了一些野路子，本末倒置，学了一些本事。在看看你的身子骨，在如此这么搞下去，怕是要断命不可。”
李火元皱眉，自己确实瘦弱，但那是溺水之后大病一场造成的啊。
“前辈有所不知，我这身子骨是因为......”李火元将自己的事情说了说。
“那只是错觉罢了。”
长杉老者说道：“你刚刚说你在水中挖到宝植莲藕，那东西可是大补之物，像是你这般，早就应该气血充实，骨肉增强。但你知道为什么你还是这般瘦弱吗？”
李火元态度恭敬起来，不耻下问：“还忘前辈赐教。”
“就是因为你没经历磨皮，炼肉，淬骨，熬血这四个步骤，每次为了抓大鱼，使用了气劲激活控水之力，进而导致气劲不断消耗你的血肉，你的气血根本锁不住，一来二去，宝植莲藕补了白补，都消耗空了。”
李火元足足呆愣三息，这才将信息消耗掉。
却是本末倒置了。
如果优先完成磨皮，炼肉，淬骨，熬血，便可以锁住气血，在施展控水之力，消耗的只是气劲，而不是血肉。
如此一想，长杉老者说的并无道理，没有宝植莲藕补偿血肉，继续施展控水之力，那可不是透支的是自己性命？
想到这里，李火元脚底板，蹿起一道寒意，从后脊骨直抵后脑勺。
差点将自己玩死！
“多谢前辈忠告！”李火元颇为感激说着。
长杉老者点点头：“所以啊，野路子不能瞎练，还得走磨皮，炼肉，淬骨，熬血四步。”
“前辈，那该我如何做？”
“最为简单的便是进入观想楼，那里有人会为你量身定做药浴食补，训练的强度等等。”
李火元神色衰落叹息一声：“我本渔家之子，听闻观想楼一个月要百两银子，实在拿不出。”
长杉老者嘴角勾了勾：“你以为百两银子就能解决问题吗？如果你天生聪慧，命格极强，在观想楼倒是可以一个月入道。稍微差一点，那可是一年起步，甚至有人在这里待五年，十年都无法完成成为修士。”
李火元暗吃一惊。
李火元还以为一个月达不成入道，就会被观想楼踢出去。，
没想到可以花钱买时间？
待上一年，那可是上千两银子，非大富大贵之家，根本不敢尝试啊！
此时的长杉老者继续说道：“你认为的金钱是最大的门槛，实则不然，想在观想楼入道，还有心里一关。”
李火元连忙盘坐老者身前：“前辈不妨多说说。”
“也罢。”长杉老者笑了几声：“时辰尚早，我这个人还喜欢交朋友。我就好好和你说一说。”
“观想楼属于朝廷的组织构建。里面的老师非常专业，怎么磨皮不让你脱皮，怎么炼肉不至于全身腐烂，如何药浴淬骨而不构成毒性，如何熬血而不败血，这些都相当有学问，而且并无固定手法。全部因人而异。”
“张三和李四体重不同，骨骼不同，八两毒魔藤对于张三刚刚好，但换到李四就是剧毒的剂量。”
“所以，这就是观想楼的优势，钱不白花，那叫一个专业地道。”
“但想进入观想楼入道，除了银子充足之外，还有一项，那就是植蛊。”
“蛊？”李火元跟着念了这个字。
长杉老者点点头：“朝廷差你那点银子吗？那只是一个门槛罢了，真正的杀招是蛊！”
“成为修士之后，你体内就会被埋一个蛊虫，这个蛊虫平时对你没有任何影响。前提是......你得成为朝廷的入道者，并为朝廷效命。”
“当然，待遇不会少你的，这个蛊虫就是一个控制的手段。如果你想脱离朝廷，要么自废修为，准你带着积攒的俸禄回乡种地。要么强行离开，而代价是蛊虫发作，直接引爆体内的气血，炸成碎片。”
李火元微微张开嘴巴。
这还是李火元第一次听到如此秘闻。
原来想从正规途径成为修士，前提是要为朝廷效力，但终究人心隔肚皮，叛变，逃离等事情必然发生。
所以，为了控制住修士，提前植入会引爆气血的蛊虫，加强控制力。
李火元摸摸下巴。
这么一看观想楼有利有弊。
好处就是不用你操心，保姆式服务。
坏处是得成为朝廷的人。
尽管自废修为后，还可以拿着赚来的银子告老还乡。
但想想这就是绝路啊。
修为都废了，仇家还不得笑着找上门？
所以，想从观想楼成为修士，只能跟着朝廷终身。
李火元大概了解后，又问道：“那宗门呢？”
长杉老者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李火元恍然大悟，朝廷都这么干了，宗门差啥？
倾斜资源培养你，翅膀硬了，说走就走？
李火元再度问道：“难道......自己不能完成磨皮，炼肉，淬骨，熬血吗？”
长杉老者心直口快，直接回答：“这就是散修了，每一个想要单独成为修士的人，十有八九都死在磨皮，炼肉，淬骨，熬血这四步之中。毕竟，你对自己的了解，没有观想楼和宗门对你的理解更深。”
“这方面不用犟，你生病之后，是你自己会开药还是郎中会开药？”
李火元了然。
本来还觉得，了解自己身体的，自然是自己。
但最后郎中抓药的例子，让李火元心服口服，实在太贴切了。
“小家伙。”
长杉老者笑着问道：“你想走哪一步？”
李火元反问：“前辈呢？”
“我是散修，哈哈。”长杉老者颇为得意的爽朗笑出声。
二话不说，李火元直接给跪下了：“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咦咦咦——”
长杉老者有几分嫌弃：“俗话说，教会徒儿，饿死师傅，我是不收徒的。”
“你是怕害死人吗？我——”
李火元开口想要说什么，但被长杉老者打断：“没错，我曾经得意忘形，觉得散修大有可为，便指导十个徒儿成为修士，结果全死了。”
“事后我不甘心，直到死满一百个，我才知道，我不是当师傅料，是在谋财害人，终究与观想楼和各大门派存在云泥之别。”
在李火元听来，这就是泥腿子和科班出身的差距......
他的成功也许只是偶然，向将偶然变成必然，那自然要死人的。
不过，李火元自然不会走观想楼，也不会投奔门派。
为了达成目的，李火元神色坚定，说道：“请前辈指点，成功与否，皆是我命！”
随着哀叹声响起。
哗啦啦......
几张泛黄的书页落在李火元面前。
而长杉老者的声音也越来越远：“这是我成为修士需要的药材和步骤，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火元扭头看向山腰。
长杉老者已经骑着青牛，踩着雾云缓缓离去。
李火元大喊一声：“不知前辈尊称？”
“你能活着，我便是古五道士。你若是死了，就叫我牛鼻子老道吧，哈哈。”
古五道士的声音飘到李火元耳中之时，一人一牛，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