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的合同，每年纪宁远要付给女儿高额的抚养费。

当然不离婚也有合同，在我死后女儿就会归纪宁远抚养，不过合同里写了必须由王姐监护女儿长大成人，代行母亲职责。

在前段时间我接连发视频的情况下，那个账号现在已经有了一百多万粉丝，恶作剧视频我要住院就会停更，我告诉王姐，每隔几天就要直播一会，以防后面女儿被纪宁远和小情人虐待。

说着说着，我有点喘不上来气，咳嗽两声，竟然真的吐出来口血。

剩下的也不等我交代，姜恬立马叫了救护车把我接走。

姜恬在我妈和王姐地注视下，帮我办完了住院手续。

“王姐，一会儿雪儿放学了，你去接她回家吧，这里有我妈陪我就行。”

王姐恋恋不舍地从医院离开，姜恬律所也忙，先行告退，“吴姨，婷玉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医生来查房看到我，视线又移了移，看到我妈，“你是病人家属？”

我妈点点头，“是的，怎么了？”

医生像训小孩似的训我妈，“我早和她说了让她住院治疗，现在好了，又扩散了。她自己犟，家属也不当回事。”

我妈低垂着头，一句也没反驳。

我立马为我妈发声，“医生，是我没告诉我妈她们我的病情，你要骂就骂我吧，现在怎么治疗？都听你的。”

“化疗吧，手术是做不了了，不过化疗也只是缓兵之策。”

等医生走了，我妈悄悄红了眼眶，还偏过头不让我看。

我和她开玩笑，“妈，你好像小兔子啊，眼睛红红的。”

我妈又生自己的气，没心情和我开玩笑，“什么小兔子，都是老兔子了……医生说得对，连自己女儿生病都不知道，我当什么妈。”

10.

住院之后，就像是被这种气氛感染，周围都是病人，我也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差。

就像是一朵迅速枯萎的花。

化疗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书房门口的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我刚拿起扫帚要走过去，就被王姐拦住，“诶呀呀，小玉你干啥啊？你瞅哪块不干净让我收拾就完了，你别自己动手啊。”

“王姐你松手，我不是要扫地，我就录下视频。”

王姐转头看了看摄影机，又看了看书房的女儿，心领神会地走到一旁，给了我一个“好吧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

走到书房门口，我扫了几下地，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听到动静的女儿慌里慌张跑过来查看，她把我搂在那瘦小的身躯里，“妈，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妈妈，你醒醒！”

女儿的声音颤抖，能听出来是真心实意的为我着急。

女儿见我不动，只能叫王姐过来帮忙，“王姨！王姨！你快过来，我妈晕倒了！”

听到王姐拖鞋“哒哒哒”越来越近的声音，我适时醒了过来。

我睁开双眼，嬉皮笑脸地告诉女儿，“哈哈，又被我骗到了吧，我装的。”

女儿看我醒了过来，并没有指责我又骗了她，反而倏地松了口气。

“妈妈，还好你是装的，吓死我了。”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脏开始阵阵发疼。

我直起身，从她怀里出来，“哈哈，不好意思打扰你看书了，你继续忙吧。”

“不过妈，就算是装的刚才摔的那声也挺疼的吧？下次就算捉弄我不要伤害自己哦。”

王姐一副“看看人家的觉悟再看看你的行为多幼稚”的眼神瞅了瞅我。

我:“……”

回到我的卧室，我把视频按照上次的方法，剪辑完上传到账号里。

周一女儿照常上学，我自己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的表情十分恨铁不成钢，”我上次就和你说让你住院治疗是吧？这么久了你干嘛去了？”

我淡然道，“交代后事。”

医生把我的病例推到我面前，“你不好好治病交代什么后事？你到底把没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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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知道我每次恶作剧就会拿摄像机对着她，于是立马乖乖听话。

王姐在我的指挥下捅咕半天才开了直播，女儿乖乖坐在书桌上写作业，我在屏幕那头看着她。

这样的女儿，我还能看多久呢？

因为是这个账号第一次直播，所以刚开播就涌进来很多好奇八卦的网友。

什么情况？这个博主又来消费她女儿了？

只有小孩写作业呢，这是什么新型整蛊吗？

满屏的问号无人解答，热度逐渐小了点。

最后结束直播的时候，直播间只剩下了几千人。

王姐在我的指挥下，隔几天就播一次，我的身体尽管在我妈的大补特补下也仍然每况愈下。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女儿闹的连学校都不去了，我只能让王姐把女儿带到医院。

女儿的神情在看到我的那刻土崩瓦解，演练统统白费，她哭着扑到我的怀里，“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的悲伤感染了周围的护士，王姐和我妈，大家都有点眼眶湿润。

女儿边抽泣边发抖，“妈妈，我是不是坏孩子，如果我不是坏孩子你为什么会生这么重的病？我之后一定乖乖听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捉弄我也没事的，你快点好起来吧……”

11.

身体的病痛大不过心灵的悲伤，面对死亡我们所有人都渺小的像是蝼蚁。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雪儿不是坏孩子，你是个好孩子。妈妈是坏孩子，妈妈生病让你和姥姥担心了……”

我妈听了这话忍不住背过去，王姐捂着嘴努力不发出声音。

女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我继续说道，“所以雪儿能不能帮我照顾好姥姥？雪儿最乖了，从不让妈妈操心。等妈妈走后，姥姥就交给你照顾了。”

……

短短一个月，我也没想到身体能糟糕到这个地步。

比起之前总觉得要把所有事情交代好才能安心离开，可
p>雪儿，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今年已经大四啦，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心仪的人呢？虽然妈妈不能给你出恋爱的建议，但妈妈希望你能获得幸福哦。

酸甜苦辣都是生活的味道，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辛酸，适当的逃避并不可耻，不过无论怎么样都不要气馁。妈妈永远爱你哦。

番外完。

年级，不过写起汉字已经有模有样了，我在她身后夸奖道，“写的真不错哦，有你妈我的风范。”

女儿被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啊，妈妈，你吓我一跳！”不过转而她的态度又变了，“等等，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呀？”

女儿的胆子太小了，我在心里摇摇头。

这可不行。

我摸摸她的小羊角辫，“因为我想你了呀，所以想早点回来陪你。”

女儿扑到我的怀里，像只小鹿一样蹭来蹭去，“我也想你了妈妈。”

女儿就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本以为在我的庇佑下，可以健康快乐的长大。

可现实总是很骨感，说不定这是我能陪她的最后一段路。

于是我萌生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要让她善于接受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一些承受能力。

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去世了，她也不会崩溃到无法正常生活。

王姐做好了晚饭，色香味俱全，喊我俩出来吃。我从厨房拿了袋番茄酱揣兜里，然后把摄像机的开关按了下，已经开机而且确认好我和女儿都在镜头里，我朝饭桌前走过去坐下。

女儿兴致勃勃地讲述同学小美会烤小饼干的事情，王姐笑呵呵地告诉她，“小雪想吃吗？我也会烤哦，什么味都能给你做哟。”

女儿扁了扁嘴，“王姨，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小美她今年才八岁就可以自己做小饼干，她真的……”

“噗”地一声，我猛地喷出口鲜血到桌子上，把还在喋喋不休争论小饼干的两个人都强制关机。

房间安静了几秒钟。

女儿的眼眶里瞬间汇集了很多泪水，她抽了好几张卫生纸，手抖如筛糠地过来给我擦血，“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啊……”

王姐也在旁边添乱，“诶妈呀，小玉你咋的了？我没下毒啊，你咋吐血了？”

……

看着女儿脆弱崩溃的表情，我忽然笑出了声，“哈哈哈，这是番茄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