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付一仍然还在老宅的餐桌边。

周围依旧没有人，唯一的声音，是屋外烟火绽放的声音。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过了一会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原来她不过才昏迷几分钟而已。

胃里的疼痛感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疼的不行。

她强撑着起身，一步一步走出去。

这一刻付一为自己感到可悲。

一个人去医院查出癌症，一个人整夜颓靡来消化这个事实，一个人咽下所有绝望。

她孤独的像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勇士。

她甚至不如一只病了的狗有存在感。

……

大年初一，医院里吊水的人不多。

输液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有一对情侣就在她不远处，男生握着女生的手问她冷不冷，饿不饿，进进出出的一会给她暖手宝，一会又给她买热粥……

付一看着心头酸涩，长这么大，她好像都没被人这么关心过，也没谈过一场恋爱。

如果……他也能像这样陪着她，该有多好。

输的液有点多，水还没吊完，她突然就很想上厕所。

拿着吊瓶到了卫生间，她才赫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正好这时有个保洁阿姨进来，付一犹豫了一下，喊了一声，“阿姨……”

她的声音被哗哗的水声覆盖，阿姨根本就听不到她的喊声。

付一又喊了一句，“阿姨……”

保洁阿姨这才听见，转身不解的看向她。

“能……”窘迫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好难过，难过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能不能……帮我下……我没办法……”

保洁阿姨忙走过来，“别哭别哭，阿姨帮你。”

……

四瓶水吊完已经接近12点，外面依旧是烟花阵阵，热闹纷繁，昨天刚下了雪，温度降的多，晚上的风格外冷。

付一拢了拢衣服，站在冷风里，一动不动。

从晚餐到现在这么久，手机上一条消息都没有。

空空的屏幕像一根针扎在了她的心上。

忽然就觉得没有意义。

甚至连要个孩子都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没有爱，他又怎么会对她的孩子好。

病情的原因，折磨的她异常烦躁。

那些不在乎的忽视和冷漠全部化作负面情绪淹没她，席卷她。

她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有事？”他问。

“你在哪。”

“宠物医院，小七病的很重。”

“……“

付一喉间一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按断电话，仰起头看向墨色的天空，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也病的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