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需要她探望的地步！”
他拧眉，眼神闪过一抹慌乱。
“解释什么？当年沈家破产的事你不是知道吗？是我好心收留了你！”
“今天要不是你不听话乱跑，怎么会被人......我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寸步不离，你自己找死，凭什么怪在妍妍头上？怪就怪你不自爱！”
“沈婉，给妍妍道歉！”
不等我开口，江妍已经落下泪水。
“别，别为难婉婉，当年沈家破产都怪我，是我没及时阻止屿安，是我对不住她，今天的事，就当是我给她的补偿吧。”
“既然她这么讨厌我，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了，我不想让你为难。”
指甲狠狠嵌入掌心，鲜血滴滴滑落。
看着二人相拥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们完了。
五年的爱意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周围看戏的路人源源不断传来骂声。
“这就是顾家那个被糟蹋了两次的夫人？自己都是个破鞋了还好意思为难人家江小姐，要不要脸啊？人家好歹清清白白，哪像她？”
“怪不得顾总这几年都不带她出门呢，这是怕丢人吧？自己是个总裁，却娶了个荡妇在家，流产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啧啧啧，传出去顾家的脸都丢光了！”
“江小姐和顾总才般配呢，听说两个人大学就在一起了，要不是江小姐出国，哪里轮得到她进门？除了顾总也没人这么瞎眼了。”
......
我跌跌撞撞回到包厢里。
身下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裙。
洗漱完毕，顾屿寒才发来消息解释：
“今晚的事你别多想，妍妍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弟媳，游艇上不少都是顾家的合作商，你伤了她，面子上过不去，让你道歉也是演戏给外人看的。”
“等我处理完她的伤势就回去给你赔罪好不好？我说过会送你一份礼物，别不开心哦。”
可我知道，这场戏根本不是演给外人看的。
而是演给我看的。
这份深情，他装了五年。
如今，也是结束的时候了。
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名，和他手机里的视频截图一起，选择了定时发送。
喝了药，坐在床头等到凌晨。
还是没等来他。


只有服务员带来消息。
说顾氏集团总裁，在游艇上冲冠一怒为红颜。
江妍不过落水着凉，他就召集了游艇上的全部医生。
为此，不惜豪掷千万。
天亮，我给他打去电话。
他忙着给江妍拍卖珠宝，没顾上我。
点了天灯。
周围宾客的艳羡声此起彼伏。
他这才想起接通的电话。
“婉婉？我在给你准备礼物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先让医生过去看你，我马上就到。”
我低头，看着屏幕上邮件发送的倒计时一分一秒过去。
楼下大厅里，顾屿寒跟江妍紧紧相拥。
“没事，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好，乖乖在房间等我，老公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
我转身离开了现场。
拍卖结束。
顾屿寒照例将珠宝送给江妍。
留下那份赠品，带着礼盒回到了包厢。
房间却内空无一人。
他心下有些不安。
正想打个电话问问，朋友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面色惨白。
“不好了屿寒，沈婉出事了，上次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没按约定下船，有人看见他们带着沈婉一块走了。”
话落，顾屿寒手机响起铃声。
收到了一封邮件。

顾屿寒没再继续陪着我。
转身匆匆离开了包厢。
我知道，他是去找五年前那些人了。
破碎如梦魇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
我浑身冒出冷汗。
瘫倒在地板上狼狈打滚。
意识模糊之际，我额头落下温热的唇瓣。
“乖，婉婉，很快就结束了，我等你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撕裂般的剧痛。
身下不断涌出鲜血。
熟悉的感觉将我淹没。
无数只粗粝的手划过皮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再次听见顾屿寒的声音。
“流产了？”
“流了，但是顾总，他们没刹住车，好像......下手重了点，沈小姐估计以后都难怀孕了。”
“做的很好，佣金翻倍，下船领钱吧。”
再睁眼，已经是五个小时后。
顾屿寒将我手紧紧攥在掌心里，眼底满是疼惜。
“对不起.......婉婉，我没保护好你。”
“是五年前那些人，得知你出现在这，过来寻仇报复，孩子没保住，医生说，以后你都再难怀孕了.......”
“你放心，这次我已经一网打尽了，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了，你别哭，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孩子没了就没了，我只要你。”
我直直看向船板。
麻木到连疼都没了感觉。
遭受耻辱失去孩子的人是我。
他却哭的比我还难过。
他演技精湛，我也懒得拆穿。
半晌，等他没了声音。
我才缓缓道：
“替我报仇，累了吧？”
“屿寒，你休息吧，我没事。”
见我没胡闹，他松了口气，闭上眼躺在旁边。
呼吸声渐渐平稳。
我默默拿起了他的手机。
结婚五年，这是我第一次解锁屏幕。
用的却是江妍的生日。
后台的社交软件没退出。
联系人只有一个。
备注妍妍。
点进去，两人从五年前到现在。
每一天的早安晚安从未停止。
江妍人在国外，可每天的行程都会给顾屿寒发来。
不是她逛街喝咖啡，就是在公司上班开会。
不管她发什么，顾屿寒也从不扫兴。
一张照片，换十万元的奖励。
顾屿寒就这样一直参与着她的生活。
直到
你。”
“只要你幸福就好，哥哥拿她的骨血为你铺路。”
路过的服务员发现了我，惊呼出声。
“顾太太？您怎么在这？您身体还没恢复，不能乱跑，被顾总发现我们肯定要被罚钱的！”
“我送您回去吧。”
话落。
经过的富商们看向我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嘲讽。
“这就是顾总的太太？刚刚被十多个男人拖进包厢的那个？听说都被糟蹋了两次了，顾总还真不是一般人，这都吃的下啊。”
“两次？何止啊，一次十几个人，算下来可不得了，顾总头上的绿帽子都能织毛衣了！瞎了眼吧看上这种女人，晚上抱着睡觉都能吐出来。”
“谁知道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这么大的游艇，怎么就她一直出事？这次孩子都被玩没了，那孩子跟着她这个妈才是倒霉！”
.......
我站在一旁，身体险些站立不住。
顾屿寒听见外面的动静，出来时看见就是这一幕。
脸色瞬间煞白。
在我落地前一秒，将我抱进了怀里。
“婉婉？你怎么在这？”
“没什么不舒服吧？我带你回去。”
我没吭声，目光顺着他的身后看向江妍。
顾屿寒怕我发现，赶忙解释：
“你别多想，妍妍才回国，我刚好碰到，过来看看。”
“之前那件事过去五年了，妍妍怕你生气，一直待在国外，这次好不容易回来，毕竟是一家人，要不就......”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顾屿安那个兔崽子就别想进门。”
“嗯，过去了，我不会再提。”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与其让自己陷入被动。
还不如主动提出来。
至少能留个体面。
刚刚嘲讽的路人见顾屿寒出来。
瞬间散开。
“婉婉姐，好久不见。”
江妍笑着跟我打招呼，露出手腕上品牌的限定新款。
我沉默点头，压下委屈开口：
“出来透透气，既然你在忙，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在这里给你惹麻烦。”
顾屿寒以为我生气了，一路追着我回到包厢里。
心疼的红了眼眶。
看着他演戏心切，眼底情欲还未退去。
我忽然有些想
了，按我计划的做，怪就怪她出现的不是时候。”
“药给我，我得回去亲眼看着她喝下。”
朋友见劝不动他，只能转身离开。
泪水失控滑落。
被海风吹向了夜空。
我抱着双臂，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五年前，顾屿安害我家公司破产，带着所有钱和江妍去了国外。
爸妈被债主逼到走投无路选择跳楼。
我孤身找去顾家，想要个公道。
却被他们下药，送上了这个游艇。
成了上流社会灰暗游戏里发泄的工具。
数十个男人将我拖进包厢，拍摄了无数耻辱的视频。
我绝望地爬去甲板，准备跳海一死了之。
是顾屿寒忽然出现，将我抱进怀里。
给了我唯一的温暖。
他一下一下轻柔地擦去我的眼泪和血迹。
说：
“等我，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一晚，游艇上到处都是尖叫声。
我身体留下应激反应，夜夜梦魇。
也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在我因为噩梦惊醒的那刻，抚摸着我的后背安慰。
他说他管不了顾屿安，可顾屿安欠我的。
他会十倍百倍的偿还。
为了给我一场婚礼，他不惜和顾家决裂独立门户。
向全世界宣告对我的爱意。
可到头来，五年的幸福都是一场泡影。
救我出深渊的人，也是推我下地狱的人。
跌跌撞撞回到包厢里。
顾屿寒见我面色苍白，急红了眼。
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和从前一样，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怎么了婉婉？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别怕，这次我陪着你，那些人不会再出现了。”
“上来前我特意让医生给你带了药，一会水凉了你再喝。”
望着他故作温柔的眉眼，我轻声道：
“顾屿寒，我不想喝药了。”
“我的病已经好了，我想回家。”
他眼底的温度冷了两分。
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尖。
“婉婉听话，心理疾病本来就容易反复，喝药才能好的快。”
“喝完药，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不等我开口，他已经将药塞进了我嘴里。
温热的水下肚，我浑身却凉的彻底。
像是笃定我喝完药会很快昏迷。

笑。
为了让我给江妍让路。
他不惜下药毁了我的人生。
现在得偿所愿，我活在所有人的骂名里抬不起头。
他又装给谁看？
“放心吧，都过去五年了，我早就忘了，只是包厢里太闷了，总会想起不该想起的东西，才出去透透气。”
顾屿寒松了口气。
亲自替我擦拭了眼角的泪痕。
喂我喝下药后，才再次出门离开。
这次去的是餐厅的方向。
十分钟后，服务生顺着门缝给我塞进一张晚宴的邀请函。
我知道，这是江妍的手笔。
但还是去了。
出门前，我将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扔进海里。
晚宴现场，江妍穿着高定礼服出现。
举手投足间气质尽显。
她用的是顾太太的名义。
所有人都在猜测她和顾屿寒的关系。
议论声不时传来。
众人上前，举杯夸赞两人般配，天赐良缘。
顾屿寒匆匆赶来，忙着应酬，没注意到我的身影。
江妍却走上前，将我带去了包厢外。
目光扫过我脖颈上青紫的痕迹。
她扬起笑脸。
“沈婉，五年不见，你还是废物一个。”
“怎么，被人拖进去的滋味好受吗？当初护不住沈家，现在也护不住孩子，你就是个笑话。”
“你还不知道吧？那些人可不是意外，是你心爱的丈夫一手安排，你被人扒光衣服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呢，我都替你可怜！”
心中恨意翻涌。
不等我动手，江妍直接朝自己脸上抽了两耳光。
尖叫声响起那刻。
她上身前倾，翻下栏杆直直掉进了海里。
瘦弱的身体在海水中不断挣扎。
我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顾屿寒重重推倒在地。
他没看我一眼，直接转头跳了下去。
江妍被他救回那刻，躲在他怀里不断抽泣。
顾屿寒看向我的目光再没了往日的半分爱意。
“沈婉，你发什么疯？”
“这就是你说的过去了？妍妍知道你的事，好心过来看望你，想跟你解释当年的误会，你凭什么对她动手？”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衣衫翻起，露出皮肤上的红痕。
表情愈发冰冷。
“误会？当年的误会，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订婚前一天，未婚夫害我家公司破产，卷款和江妍远赴国外。
爸妈被债主逼到跳楼，我找去顾家想要个公道。
却被顾家二老下药送上了赌局游艇。
数十个男人将我拖进包厢，拍下无数耻辱的视频。
绝望准备跳海那刻，未婚夫的哥哥忽然出现，成了我唯一的救赎。
他替我扫清所有障碍，教训了所有欺负过我的人。
说他爱慕我已久，不嫌弃我的过往。
为了跟我成婚，他搬出顾家，给我举办世纪婚礼。
婚后第五年，我作为顾太太再次登上游艇。
却意外听见他跟兄弟的谈话。
“屿寒，当年你为了江妍，不惜给沈婉下药毁了她的清白，现在她好不容易怀孕，你又带她过来旧戏重演，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我答应过妍妍，只会让她的孩子继承顾家，沈婉肚子里的孽种，不能留，何况，这种肮脏的女人，也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上次那些人找来了吗？和五年前一样，不用留手，做到沈婉流产为止，记住，别被她发现端倪。”
原来，我以为的救赎不过是另一个深渊。
我以为的爱情，都是他刻意编织的谎言。
既然如此，我助他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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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顾屿寒迎面吹着海风，声声泣血，字字遗憾。
“既然妍妍已经选择了我弟弟，我能做的，就是替她铲除所有障碍，让沈家破产，只是第一步，沈家的资金，就当是我给他们结婚的贺礼。”
“沈婉已经脏了，这种人，也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身旁的朋友拧眉，面露不忍。
“可五年前拖她进包厢的人也是你雇来的，这几年沈婉因为那件事一直有抑郁症，你天天陪着她治疗，再清楚不过，旧戏重演，你让她以后怎么活下去？”
顾屿寒冷了脸色，伸手给自己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淡淡开口：
“大不了继续陪她治疗，不管怎样，她的孩子，都不能出生。”
“我答应过妍妍，不会让沈婉对她有任何威胁。”
“那沈婉呢？她就活该被你们算计成这样吗？她是无辜的，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就——”
不等他说完，顾屿寒冷声打断：
“够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