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是沈书意认识周慕北一个月来,这家伙说得最长的一段话。
威胁的语气,警告的眼神,完全就是个没长熟的毛孩儿。
沈书意笑了下,左眼角的泪痣跟着上扬,“周总要求,我可不敢怠慢,要不你去跟周总说说,毕竟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着实也没有什么带孩子的经验。”
周慕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就黑了脸,“你说谁幼稚?!”
沈书意一弯腰,从他的两臂之间逃脱出来,叹了口气,“公司到处都是周总的眼线,我不说自然也有人会说,你跟我拧没用,我要是你,绝不会一出门先得罪自己的上司,你跟我处好关系,对你没坏处。”
周慕北盯着她,突然讥讽一笑,“你跟周慕辰还真像,一样的虚伪。”
沈书意愣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周慕北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咀嚼着那句话,轻声嗤笑。
他们这个圈子,谁不是戴着面具生活,只有像周慕北那样被圈起来保护的二世祖才会站在制高点上,批判他们的虚伪。
......
“听说你昨晚被你嫂子给拎回去了?”
傅景安噙着笑,一脸调侃。
他跟周慕北自小就熟,这么些年,也没断过联系,两人关系,自然不必言说,别人不敢在周慕北面前提的事儿,他却敢。
“你那个嫂子,人不简单啊,我查了,昨天跟你一块儿喝酒的俩妞儿,都是诚丰公司的人,你要是碰了她们俩,没准儿第二天就能被人拿着这件事做新闻,你这回国脚跟子还没站稳,就又给踹回去了。”
说着,又啧了一声,“这么一说,你嫂子这人还不赖,她要不是跟你哥订婚了,我倒是真想追一追。”
周慕北睨了他一眼,嘴上毫不留情,“你不是喜欢小鸟依人的,她那一身刺,也不怕扎烂你的嘴。”
“你懂什么,有挑战才够味,你不也喜欢性子野的,要不然身边来来回回那么多妹子,你怎么一个也看不上眼?”
周慕北不言,拿脚踢了踢他,“滚去结账。”
“上次是老子买单,上上次还是老子买单,你请一回会死?”
傅景安拿脚踹了他一下,周慕北懒得多嘴,起身去吧台结账。
“先生,这张卡已经被锁定了。”
周慕北一愣,又拿出另一张,
“抱歉,锁定了。”
一连五张,周慕北总算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刚好这时候他的手机短讯提示,周慕北拧着眉点开。
“明天早上八点来公寓接我,一起去公司试镜,别迟到了,我想你现在应该很需要这份工作。”
果然是她!
傅景安凑过来刚好看见这条短信,“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嫂子还真有点本事,祝你好运。”
回应他的是周慕北毫不留情的一脚。
第二天早上,周慕北并没有如约来接她,沈书意一点也不意外。
叛逆期的小孩儿,逆反心理强,你越是让他干什么,他偏偏跟你对着干。
他不来,她倒也省心了,就算周怀礼问起来,这罪名也担不到她头上。
《仙缘劫》是时下很火的一部小说,大IP制作,选角也是相当用心,不然沈书意也不会亲自上阵。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周慕北才晃晃悠悠来了公司,“砰”的一脚踢开试戏间的门,大摇大摆就进来了。
他长相侵略感十足,往那儿一坐,比选角的导演给人的压迫感还强,所有人的眼神不自觉的集中到他身上,谁还有心情看试镜的演员。
沈书意拧起眉,没说话,直到试镜结束,才扫了一眼周慕北,“你留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周慕北身形一顿,又大马金刀的坐在原地。
其他人虽然好奇,却也不敢久呆,不大会儿,整个试戏间就剩下他们俩。
沈书意垂眸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淡淡道,“你今天迟到了两个小时零三分,第一天来,就破了记录。”
周慕北表情阴沉,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开门见山道,“你让老头子停了我的卡?”
“你的卡被停了?”沈书意略有些惊讶,难怪昨天周怀礼非让她跟周慕北发那样一条短信,只是一瞬间的怔愣,便又挂上笑容,“看来老爷子是铁了心的让你学好,你可别辜负了他老人家的这片心。”
周慕北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真以为停了我的卡就能怎么着?”
“怎么会,”沈书意嘴角挂着弧度精准的假笑,慢悠悠道,“周家二少身边那么多皇亲贵友,哪里会缺这点钱,再不济,跟慕辰撒撒娇,做哥哥的,也舍不得委屈了弟弟吧。”
“闭嘴!”周慕北脸色阴沉,“你以为离了周家我就不能活了?”
沈书意没说话,脸上的微笑却一直未消失,就像是在说,难道不是?
养尊处优的人,自尊心最为强烈。
周慕北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揪起来,咬牙道,“你他妈听好了,我不会张口跟别人要一分钱,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被揪着衣领,即便处于下风,沈书意嘴上也是毫不留情,“你当然不会,或者说,根本不用你张嘴,光是凭着周家二少的身份,也有人大把大把的往你这里送钱,哪里劳驾您亲自张口呢。”
周慕北脾气猛地被挑起,攥起拳头就朝沈书意挥去,书意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那一拳却并未砸到她身上,而是紧挨着她的脸,落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周慕北阴沉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真应该庆幸我不对女人动手!”
说完一脚踹开旁边的椅子,冷着脸摔门离开。
沈书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后背有些汗湿,双腿也有点发软,她伸手盖住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桌上的手机骤然响起,她回过神,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接听。
“书意,楚河可能要回国了。”
发小顾一念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带来的消息却让沈书意整个僵硬起来。
两年了,她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不去打听,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以前的种种,却原来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挑起关于那个人全部的回忆。
“我在国外的朋友说的,他好像要结婚了,你......还在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