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来，小礼，吃个山竹，吃了山竹孩子聪明。」
我压下心头的怒火：「我山竹过敏。」
「哎呀哪有什么过敏，就是吃得少了……」
我打断她：「我说了我不吃！」
「他没空，那我就自己回家了。」我泄了气，不想再应付他们，「苏聪，你记得遛狗。」
说罢，我连年货都没带，就出了门。
爸妈并不介意我空手回来，他们只担心我是不是受了委屈。
我不想叫他们担心，摇了摇头，和妈妈撒娇说想吃可乐鸡翅。
婆婆不让我喝饮料，也不会让我吃鸡翅，说激素多，对孩子不好。
在家里饱餐一顿，磨蹭到晚上十点多，我才开车回家。
公公婆婆已经回了房，只剩苏聪一身酒气地躺在沙发上。
我没打算搭理他，只说：「你洗了澡再回房。」
「路路呢？」我进家门这么久，小狗都没过来迎接我。
苏聪没说话，我又上阳台看了一眼，狗也不在那。
我心头发慌，去敲了公公婆婆的房间门。
婆婆迷瞪着眼开门：「大半夜的，小礼你又要做什么？」
我压下着急，尽量平和地问：「妈，路路呢？」
婆婆神色一变，似乎有些紧张，下一秒她又故作平静地看我：「我怎么知道？不在家里的话，可能是跑出去了吧。」
「跑出去了？」我高声质问，「你们三个人，看不住那么小一条狗？!」
苏聪这时候倒是醒过来了，哑着嗓子让我不要对他妈大喊大叫。
婆婆站在房门口，絮絮叨叨：「要我说跑出去了也好，这狗有什么好的？老是掉毛，那口水滴滴答答的脏死了，要不是聪聪拦着，我早把它打死丢掉了……」
我捂着肚子，在餐桌旁坐下，听着她的话，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我打开手机里连着的监控软件。
路路的小狗窝在阳台，这是我为了在上班时看它专门放的监控，没有和公公婆婆说过。
软件里提示着，晚上八点，声音异常。
我颤抖着手点进去。
下一秒，凄厉的狗叫声响起，充斥了整个房子。
手机屏幕里，我的小狗被中年女人狠狠地拿扫帚打了两下，又被她提着放在阳台门处。
路路靠着墙，苏聪
大年初一，婆婆用阳台门夹死了我的小狗。
我悲痛欲绝，老公却说：「孕妇不能养宠物，妈是为你好。」
我毫不犹豫回了娘家。
两天后，他给我打来电话，问我闹够了没。
我给他送去泡沫箱，箱子里装着他的孩子。
我和苏聪结婚时，他爸妈说没钱买不起房子，让我们租房结婚。
我爸妈心疼我，给我在市里买了个两居室。
可刚结婚没多久，他爸妈就巴巴地搬了进来。
当初我正恋爱脑上头，虽然生气但也没说什么，只和苏聪抱怨了几句。
苏聪把我揽在怀里，歉疚地说是他没本事，让我受委屈了。
结婚三年来，我一直没怀孕，检查结果也没有任何问题。
婆婆对此颇有微词，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直到五个月前，我终于怀上了。
婆婆开始对我嘘寒问暖，时不时给我做些饭菜。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顺从了几天。
可她却得寸进尺，开始管着我不能吃这不能吃那，甚至不让我开车——可那车是我自己买的，她不让我开，是为了让苏聪开去上班。
今天是大年初一，原本说好了苏聪陪我回趟娘家，可等我收拾好要带的年货，苏聪却说他去不了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领导让我和他一块儿去应酬。」
我有些生气：「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们领导是脑子有毛病吧？」
苏聪的眉头皱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不耐烦：
「这是陈总第一次带上我去应酬，我努力了多久才有被他看见的机会，你能不能懂点事儿，别在这种时候给我添堵？」
「就是啊，小礼，这男人拼事业是应该的，娘家什么时候不能回？」
婆婆在一旁插嘴，
「再说了，你肚子都大了，还是少出门的好，要是磕着我大孙子就不好了。」
公公没说话，沉默地吃着早饭。
我气得手都在颤，大声质问：「怎么？让他陪我回趟娘家是委屈他了？」
路路听到我的声音，从阳台跑进来舔了舔我的脚踝。
它是我收养的流浪狗，今年六岁了。
婆婆急忙说：「哎呀，妈没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别气坏了孩子。」
她把路路赶到阳台，又掰开一个
，晕过去前的最后一秒，我只来得及把车门解锁。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病床上。
妈妈正坐在病床旁抹泪，见我醒来，她立刻就换上了笑脸：「舒舒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我摇摇头，又瞥了眼肚子。
妈妈立刻开口：「放心吧，宝宝也没事儿，爸爸去买早饭了，马上就回来。」
我眼眶一热，泪水滑落下来。
妈妈心疼地抱住我，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大半夜的从家里跑出来，还晕倒在路边。
我哽咽着说了苏聪他妈把路路杀死的事。
「……我出来找路路，但是没找到……」
说到一半时，爸爸也进来了，听完我的话，他气得大骂：「苏聪那不要脸的崽种！一家子的心比老旱厕还臭！畜生！」
妈妈轻柔地给我擦去眼泪，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她说：「是几个出来买零食的孩子报的警，警察给我们打了电话。」
我的身上没有外伤，警察确定我没有生命危险后就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后悔不已。
路路是我毕业那年收养的流浪狗，在外打拼的那两年，它陪着我住过出租屋，在我因为工作难过时治愈着我。
它是我最爱的孩子、最爱的小狗。
我一直忍着苏聪一家的作为，却没想到，我的退让，最后带来的却是路路的死。
我抹了一把泪，下定决心开口：「爸爸，妈妈，我要和苏聪离婚。」
我住了两天院。
一开始爸妈听到我要离婚的决定，虽然心疼，但也劝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可这两天里，苏家没有一个人来关心我，信息、电话，一个都没有。
我妈止不住地难过。
阖家团圆的日子，她怀孕的女儿独自晕倒在冬夜，女婿却没有任何表示。
我爸问：「舒舒，你做任何决定，爸都支持，可是……这孩子怎么办？」
宝宝已经五个多月了，时不时还会踢我两脚。
我给它起名叫小苹果，希望它能有平安顺遂的人生。
我摸着肚子，没有回答他的话。
正在这时，苏聪给我打来了电话。
妈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替我按下了免提。
「有事儿吗？」我开口。
「舒礼，你闹够了没
他妈用推拉门一次又一次地重重夹住它细细的小脖子，直到它不再发出哀嚎，也不再动弹。
然后路路就被她装进垃圾袋，离开了监控的范围。
三分钟的视频看完，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举着手机看向苏聪他妈：「这就是你说的你不知道？」
「你怎么这么残忍！它那么小……它那么乖……」
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好像还在和苏聪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见，只剩下一阵又一阵的心痛。
「行了！」苏聪站到我身边，语气不耐烦，「一只狗而已，畜生本来就脏，那多少细菌啊，网上都说，孕妇不能养宠物，我妈这也是为了你好，舒礼，你差不多得了。」
「而且我妈每天都给你打扫卫生，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妈，这大年初一呢，别闹你那大小姐脾气了，行吗？！」
我气极了，看着苏聪发出个冷笑：「苏聪，你们家这不要脸的特质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苏聪脸色一变，厉声质问我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你们家说买不起房，我爸妈出钱买了新房给我们俩住，这俩老不要脸的巴巴地跟着住进来，当初可是你妈自己说的能做家务，可不是我逼着她做的！
你这个做儿子的呢？工作十年了连辆像样的四轮车都买不起，撺掇你妈趁我怀孕把我的车给你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又气又痛，把平时忍着不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给我闭嘴！」苏聪扯住我的胳膊，被我一把甩开。
他大吼着：「我们两个是夫妻，你非得你的我的分那么清干什么？！哪有女人像你这样斤斤计较？！」
我一手捂着肚子，不想再和他们纠缠，只问：「我的狗呢？」
他们愣了一下，我又问了一次。
苏聪他妈不耐烦道：「扔了扔了，扔楼下垃圾桶了，行了吧？」
我抓起车钥匙转身就走。
我问物业今天晚上的垃圾还在不在，管家说都已经拉走了。
拿到垃圾站的地址，我开车出去，只想着要把路路带回家。
可还没开到地方，我就再也忍不住，把车子停在妈马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痛哭起来。
肚子也隐隐作痛，我渐渐喘不上气来
有？大过年的你能不能别这么作？」苏聪一开口就是指责。
我冷笑一声。
我爸伸手想抢过手机，被我妈拦住了。
苏聪越说越激动：
「一条狗而已，你这么闹有意思吗？大不了等孩子大些了再买一条，我妈也是关心你和孩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过几天我叔我姑他们就来了，你赶紧回来，买点招待客人的东西，嫁人了就别天天赖在娘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知道吗？
「舒礼，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赶紧回来给我妈道歉！」
我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从前温和有礼的男人像是一个早烂了芯的洋葱，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扒开他伪装的外衣，看到他腐败发臭的本质。
我不忍了，直接开骂：
「你个臭煞笔，老娘在给你妈找墓地呢！我看你一天天的直肠连着大脑，屎没少吃吧嘴巴臭成这样，我看就把你们祖坟迁到旱厕边，好让你苏家老祖保佑你顿顿吃热屎！」
我喘着粗气，真正把我从前看不上的粗话骂出口那一刻，竟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那头一阵响动，是苏聪他妈抢过手机；
「你这死丫头，没一点教养！我忍你很久了！和我儿子结婚这么久都生不出来孩子，跟个占着窝还下不出来蛋的母鸡似的！我早该让我儿子休了你！外头多少小姑娘排着队给我生孙子呢！
「嫁到我们苏家，就该守我们苏家的规矩！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扮，在外头跑来跑去，不守一点妇道！钱也没赚回几个！」
我怒极反笑：「我赚不来钱？你可别忘了是谁害我丢了客户，没了年终奖！」
我做的是销售工作，年前我准备了几个特产礼盒，打算送给几位一直关照我业绩的客户，不贵但能表达心意。
苏聪他妈却偷偷拿走了礼盒里的特产，让我送了客户空礼盒。
客户为难的语气至今让我羞愧：「小舒啊，不是我不愿意和你续约，但是你这礼实在是……」
我深吸一口气：「还有，不是老娘我下不出蛋，是你儿子，他弱精！你儿子是个有蛋没精的太监！」
「放你妈的屁！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还在电话那头嘶吼着什么，但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