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其他类型 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完结版丹枫谢淮
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完结版丹枫谢淮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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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山雀

    男女主角分别是丹枫谢淮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完结版丹枫谢淮》,由网络作家“翡山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小姐被扶了下去,太守夫人脸色不好看。太守夫人身旁的丫鬟试了一口汤,“胡乱堆砌、入口油腻、毫无口感,这般粗俗腌臜之物怎可入口?”眼看连丫鬟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韦家人又愧又怒,还带着那种小地方商户特有的羞耻。他们觉得绝好的东西,原来在洛京世家看来,只是腌臜之物。眼看事情无法收场,一直坐于下首,默默无言的一个小姑娘开了口,“寸有所长,尺有所短。”“青州虽无拿得出台面的美食,但这里大漠孤烟、山水奇绝,固有塞上江南之称。”“早些时候,姨父便同青州商会一起备了各色厚礼,拳拳之心、天地可鉴,怎可因一小小短处便全盘否定?”“还望太守给韦府一个机会,以全青州商会的一片赤诚之心。”小姑娘不说话便像个闷葫芦,哪知一开口清清雅雅、条理清晰,身姿瘦弱,却如...

章节试读


夏小姐被扶了下去,太守夫人脸色不好看。

太守夫人身旁的丫鬟试了一口汤,“胡乱堆砌、入口油腻、毫无口感,这般粗俗腌臜之物怎可入口?”

眼看连丫鬟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韦家人又愧又怒,还带着那种小地方商户特有的羞耻。

他们觉得绝好的东西,原来在洛京世家看来,只是腌臜之物。

眼看事情无法收场,一直坐于下首,默默无言的一个小姑娘开了口,“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青州虽无拿得出台面的美食,但这里大漠孤烟、山水奇绝,固有塞上江南之称。”

“早些时候,姨父便同青州商会一起备了各色厚礼,拳拳之心、天地可鉴,怎可因一小小短处便全盘否定?”

“还望太守给韦府一个机会,以全青州商会的一片赤诚之心。”

小姑娘不说话便像个闷葫芦,哪知一开口清清雅雅、条理清晰,身姿瘦弱,却如青竹般有韧劲儿。

“这是……?”太守夫人蹙眉,心头却不生气。

韦老爷却诚惶诚恐,“内人的甥女,临州宋氏之女。”

“如枝,快坐下,像什么话!”他赶紧训斥,生怕得罪夏太守一家。

“宋氏,宋氏,你居然是临州宋氏那位才女!”太守夫人讶然,登时喜笑颜开,拉住宋如枝的手。”

“两年前洛京那场诗会,京城第一才女庄雨眠拿了第一,你拿了第二,一时名冠洛京!”

他们所谓世家,就喜欢附庸风雅。

太守夫人越看眼前的小姑娘越喜欢。

韦府众人也惊讶,宋如枝一介病弱孤女,平常在韦府毫无存在感,竟得了太守夫人青眼。

“宋小姑娘,那你说,你姨父的厚礼中,何物才叫长?”夏太守悠然问道,全然没有了方才那一股子傲气与鄙夷。

宋如枝琢磨了一下,“梅兰竹菊皆是风雅,我听闻姨父准备的赠礼中,有紫竹云母屏风、菊石双面绣,但在太守面前,应皆是班门弄斧。”

“不过,赠礼中,似乎有几盆孤品兰花,一株千金,在洛京也难遇到。”

夏太守顿时生了兴趣,韦老爷一看连忙喊人将那几株兰花呈上来。

可那仆役喜滋滋去,却哭丧着脸回来,“老爷,没了。”

韦老爷赶紧将他拉到了一边,“那几盆兰花呢?!”

“全死了。”

“怎么死的?”韦老爷气得发抖。

“听说是府里那花奴,故意浇死的。”男仆小声道,“那玩意儿天生坏种,这些年作威作福,仆役们苦不堪言。”

韦老爷一听,当即炸了。

他好不容易搭上了夏太守这条路,居然毁在了一个奴隶身上!

“给我打死那个小畜生!”韦老爷咬牙切齿。

“是!”男仆忍不住喜意。

韦老爷恍恍惚惚地回去,他抬头看到那宴席之中的夏太守,那家人已经一改之前的模样,换上了和颜悦色的面孔。

要是搞砸了,他打了个哆嗦,想都不敢想。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冲上去背锅,实在是太不值了。他要让那个害了他的小奴隶,万劫不复。

“来人。”韦老爷招了招手,“把那个花房奴隶,带过来。”

这一次是韦府之中的管家亲自去带,管家姓陈,统管府内事物。他一过去,就看到方才过去的男仆,正一脚踢翻了那花房奴隶。

“反正主子都要你死了,咱们先收拾够了再说。”那男仆恶狠狠地说,周围围了不少仆役。

“干什么?”陈管家一见这状况,满眼冷意。

“陈……陈管家,主子不是……不是让打死这个奴才吗?”那男仆赶紧点头哈腰。

陈管家对最近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早已积蓄了不满。他归属韦老爷,王妈妈归属夫人,两个人在府中瓜分权力。

偏偏厨房不属于任何人管,又最吃香。

这段时间,厨房人广施恩泽,已经让陈管家很不满了。

现在这个男仆明明是他的人,还故意偏帮厨房动私刑,叫他怎么能忍?

“主子让这花房奴隶去正厅,她身上有丁点伤,仔细你的皮!”陈管家威胁道。

男仆明显是知道陈管家手段的,哆嗦了一下,“是……是……”

小荷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脸颊上破掉的口子,“陈管家,麻烦等等,咱先把准备好的兰花给老爷拿过去。”

陈管家:“???”

连他都知道,这几天厨房的人见人就叫,说是狗儿胆大包天,浇死了那几株孤品兰花。

但陈管家不愧是管家,很快整理起了情绪,甚至扶了小荷一把。

当小荷将花棚里藏了已久的春兰绿云递给他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眉心一跳,庆幸自己没随那群蠢人,去针对这个卑微的小奴隶。

“陈管家,可以麻烦,您替我抱这这盆吗?”小荷不顾脸颊疼痛,轻轻笑了起来。

陈管家接了下来,又听到小荷说,“幸亏王妈妈信我,陈管家又帮我,狗儿此番绝不忘你俩的大恩大德。”

陈管家是明白人,毫不犹豫承下了这恩情。

…………………………

那边厢,韦老爷擦了擦汗,内心已经骂了那奴隶千万遍。

一群人等着那孤品兰花,他到底要怎么才能过这一关?

就在他最为绝望之际,陈管家带着一个灰扑扑的小奴隶走了过来,两人一人抱了一盆兰花。

韦老爷虽然不懂风雅,却着实没见过如此幽静奇绝的绿兰。

“这是……这是……?”夏太守见了那幽兰,忙牵着太守夫人来看。

他们也算名门世家,名门独爱幽兰,一见便知绝非凡品。

“春兰绿云,这是青州独有的孤品。”小荷捧着绿云,跪下来呈给夏太守看。

夏太守与夫人围着细细观看,活像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直啧啧称奇,“饶是在洛京最盛大的鹿林宴里,也没见过此等孤品。”

“韦老爷,你们青州果真人杰地灵。”

韦老爷自己都没想到,事态竟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夏太守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赶紧接住话头,拍足了马屁。

“小丫头,这是你养的?”夏太守问道。

“回大人的话,是的,小的在韦府种了七年的花草。”小荷不卑不亢。

比起韦老爷,眼前的小丫鬟居然更加从容不迫,这让夏太守不由高看一眼。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夏太守难得屈尊降贵。

小荷抬起头,微微吞咽津液。

陈管家听了,赶紧微微向小荷摇摇头,示意她千万不要把狗儿这个名字说出来。

不然这脸真的丢大了。

“小荷。”小荷的声音轻轻的,她终于可以把这个自己取的名字,堂堂正正亮出来。

“盈盈小荷,不蔓不枝,好名字。”夏夫人温柔道。

“小荷丫头,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夏夫人注意到小荷侧脸,破了老大一个口子,正渗着血。

如果说之前韦老爷是根本不知道小荷名字,所以没有反应,这下反应可就大了。

他生怕小荷说出,之前可能被虐打的事情。

就在他睁圆了眼,正要去暗示这个小奴隶之际,小荷又是从容一拜,“此株绿云,并非小荷在府中所育,而是养在山中。”

“老爷今儿一大早就催着小荷将绿云挖来,小荷山路走得急了,滑了跤。”

“多谢太守夫人垂怜。”

“真是个可怜孩子。”太守夫人很满意小荷回答,示意身旁婢女赏了小荷一捧金珠子。

小荷自知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规规矩矩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退下去之时,她朝宴席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里坐了个珠圆玉润的少女,少女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实则一直在觑方才大出风头的宋如枝。

圆圆的眼珠里,闪烁着那原始的贪婪、嫉妒、仇恨。

这是重生以来,她头一次看见就自己的前主子韦惜雪,青州韦府的三小姐。

一个极度善于伪装的真正坏种。


不知怎的,谢淮心头蕴了一股气,“你喜欢便能搞了?”

他清绝的眉头蹙起,“你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

他都开始怀疑,她这般如饥似渴,会不会自己已经在昏迷时被他得手了。

不然她是怎么知道,一人挺麻烦的?

而且……而且……搞这个词,多不文雅?!

“这种事你还不愿意?”小荷人都麻了,还有人不喜欢洗热水澡的吗?

“还不都是我吃亏……”小荷小声吐槽,今日她整副身家都给了王妈妈,本来就没钱了。就算是这样,还是念着陛下,打算着等老爷寿宴办完了,得了赏赐,就去锅炉房租大桶。

“你以为只有你一人吃亏?”不知何时,谢淮的桃花眼眼尾红透了,凝结了似有若无的水汽。

他醒来就没有记忆,这天下只认识一个她。

可她怎能如此欺负他?

小荷:“啊?”

以前她也没听说过,陛下不爱干净啊。

“哼,说到底,你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谢淮气得冷笑了一声。

只想得到他的身子,只把他当一个工具,却不懂他也有感情,他也有想法。

“我……我怎么就不诚心了?”小荷冤死了。

“那就好好问问你自己的心吧!”谢淮别过脑袋,闭目不理她了。

他那单薄的常服被扯得很乱,衣襟敞开,健硕的胸膛起伏,流畅的纹理染红,仿佛真的气狠了。

小荷:“……”

怪不得以前和庄贵妃老是闹来闹去的呢,本质就是个癫公。

就算现在只是个少年,也是个小癫公!

亏她还觉得他很乖很像波斯猫,现在就像只发了羊癫疯的疯猫!

小荷也是气到了,转身凑到床角,呼呼大睡了起来。

………………………………………………………………………

小荷脑海里,那本书籍滚烫,一方她不认识的字又开始烫金泛黄。

有了上次的经历,小荷知道了,这本书又要让她看到一些正在发生的剧情了。

一转眼,她的魂魄又到了洛京,适时洛京电闪雷鸣、轰然暴雨。

庄雨眠跪在一红匾大门的石狮子旁,就算有屋檐遮掩,也已经将身体淋个焦湿。

此时,一个驼着背的身影走了出来,“哎,庄姑娘别跪在这儿了,世子爷让您进去。”

庄雨眠擦了擦眼泪,谢过武安侯府的管家,随着管家一路进了门。

她被带到了一歇山顶建筑之中,屋中荡着浓浓酒香。入门十二叠的描金山水云母屏风,遮住了里面的情景,却映出来一个独自饮酒的人影。

庄雨眠见了那个人影,敛衽跪下,“庄雨眠,问武安侯世子爷安。”

“求世子爷大人大量,救救我祖父、父兄,雨眠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世子爷恩情。”

雨声之中,那人呵呵轻笑了一声,透着一丝浪荡。他没有说话,而是执起银烧龙柄壶,慢慢悠悠往酒盏中斟酒。

庄雨眠眼看着那酒液如银河倾倒般,流入酒盏。那酒液仿佛她被极度拉扯,又悬而未决的内心,恍恍荡荡、无处所安。

她握紧拳头,紧闭双眼,内心下定了某个决心,“若世子能帮忙,雨眠愿献出所有,在所不辞。”

倒酒的手,忽地停了。

随后她听到一声,“脱。”

她猛地睁开眼,憋红了脸,豁出了命,轻纱委地,大雨滂沱。

洛京的暴雨下了一夜,把太傅府邸那种了十六年的青竹给弯了。

……………………

第二日,庄雨眠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她忍着浑身的酸疼撑了起来。

落眼见,她瞥到手腕上两块明显的红痕,她移开眼,看向前方——

男人正在着衣,他长得并不算高大,一只脚比另一只短一点,显得有点跛。

“您……去哪里?”庄雨眠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去天牢里捞岳父。”那人转过头,凤眼瞟过来。

他长得略显普通,独一双凤眼,勾魂风流得很。

“岳父……”庄雨眠一瞬间有点茫然,待想明白其中意思,一股火在脑中炸开,“不……不!”

武安侯是田淑妃哥哥,武安侯世子田敬先是田淑妃侄子,他们站队的是田淑妃与三皇子,与顾贵妃、大皇子、六皇子是两个剑拔弩张的阵营。

庄氏一族被顾贵妃、大皇子连累之后,庄雨眠几乎求遍了所有能求之人,实在走投无路才求到了武安侯府这里。

她本只想用一夜的清白来换取家中长辈的平安,根本没想和武安侯世子田敬先这种人有任何瓜葛。

“既然咱们成了事,本世子当然要负起这个责任。”田敬先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来,“府中已经开始着手提亲事宜了,我想庄小姐也不至于像那些秦楼楚馆的娼妇一般,想和本世子无媒苟合吧?”

庄雨眠双颊晕红、羞愤欲死,她拢了拢锦被:“当然不会。”

田敬先杵着手杖走了,留下庄雨眠在空荡荡的卧房之中,她抱着膝盖沉吟许久。

一时之间,她竟不敢回到庄家。

她虽救了整个庄家,也间接将原本顾贵妃派系的中流砥柱庄家绑在了田淑妃、三皇子的那条船上。这对于祖父、父兄来说,不啻于变节。

文臣变节相当于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虽然顾贵妃一脉已经倒台,可是从今日起,庄氏一族也永远被钉在了世人不齿的耻辱柱上。

………………………………

画面到此结束,小荷魂归青州。

啪嗒,她猛地从睡梦中立了起来。

就,小荷直接吓醒了,她昨晚观看了整整一夜啊!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其实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经历过那事。和大马哥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太小了。后来祝妹插足,她与大马哥的感情也名存实亡了。

再后来,到了洛京的她,不是没想找个相好的。那时候韦府鸡犬升天,她莫说找一个,找十个都没问题。

只可惜韦惜雪死死将她们握在手里,根本不准她们出去乱搞。

小荷原先是以为韦惜雪爱惜名声,如今才知道,纯纯是自己吃得不好,也不准别人吃得好罢了。

以前她就听说,若是主子们很行,那一晚上会叫很多次水。

她数了数,昨晚庄贵妃和武安侯世子一共叫了八次水,就还挺猛的。

怪不得到后面,庄贵妃声音都变了。

想到这里,她一不小心对上了陛下早上起床的眼睛。

带着微微起床气,眼里包了点水雾,翕合间有股可怜的味道。

小荷忽然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该死。”

上一次看到陛下兄长被杀、母亲被囚,她的触动都没有这么大。一则她自己没有亲人,无法体会到亲情的可贵;二则陛下和母亲、大哥的关系本就不好。

现在的局势看着是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可上辈子小荷分明记得顾太后身居后宫,避而不见陛下。甚至传言,顾太后深恨陛下,觉得是陛下的失误才害死了兄长。

可庄贵妃不一样啊,庄贵妃可是陛下的此生挚爱。无论是上辈子的经历,还是书中的连环画,无不在叙述着陛下对庄贵妃的深情。

她居然看了庄贵妃和前夫哥的现场,看了一晚上,还看得很起劲。

小荷深吸了一口气,她不仅该死,她还是个牲口!

她赶紧去拉住陛下的手,“我懂了,我懂你说的诚心了!”

她明明还有一点点私房钱的,足够她租大桶子给陛下泡澡了。可她偏偏还舍不得,宁愿陛下这滂臭的身子多熬几天。

她,罪人!

“今天搞,立马搞,我诚心诚意,绝无半句虚言!”

谢淮:“?”


小荷注意到,他手臂处的常服渗了血,方才他不知花了怎样的力气,才爬起来,架起拐杖,推门走出花房。

“逞什么能?”小荷不由怪嗔。

说完才能愣住,她怎么能用这般语气,跟陛下说话。

谢淮嗤笑了一声,“挺没用的,比乌龟还慢。人都走了,我才推门出来。”

小荷使劲摇头,陛下能万人敌,一个小小的仆役怎配和陛下比?

粗粝的大拇指,停在了小荷的眼角。

小荷眼角的皮肤一颤,那颤抖瞬间席卷了全身,她却不敢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陛下替她揉开了眼泪。

“哭什么哭,别人强词夺理,你也该理直气壮。”谢淮的声音低沉又冷清。

“那人今日还要来,你在心中打了底稿,便能有条不紊地说清楚。”

他的声音很好听,他的动作也尽量轻柔,他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给予了小荷足够的依靠。

小荷顿生出数不尽的底气,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这辈子,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陛下真的是绝世好老板,她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一辈子!

在田埂上的小符,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目光移到了男人的脸上,她已经渐渐强迫自己适应了这个男人的丑陋。

她原本认为,这样丑绝人寰的男人,配不上小荷姐,更比不上大马哥。

可是,如今两人的相处,她竟品出了一丝丝甜意来。

毕竟这男人身材气质都不错,去头可食嘛。

小符荤素不忌地想着。

…………………………………………………………

大马自知受骗,匆匆又去找了祝妹。

祝妹听闻小符没有死,心头一惊。她并没有因此喜悦,反而心沉入海底,小符此番,怕是已经叛变了她,到了那只死狗那里去了。

“祝妹,这到底怎么回事?”大马急切问道,他不信知书达理的祝妹会骗他。

祝妹叹了口气,“那狗儿确实闯了祸,她浇坏了送给夏太守的兰花,最后推了小符和厨房的孩子们顶罪。”

“我也没想到,小符福大命大,竟还活着。”

大马吁了一口气,他就说,祝妹怎可能骗他,“那狗儿真是恩将仇报的东西,她竟挑拨了你与小符的关系。”

祝妹装作惊讶般的捂住嘴,难过道,“怎会如此?”

“大马哥,你让我照顾狗儿,我真的好好在照顾她。”

“多亏了招待夏太守的那场晚宴,咱们将功补过,如今狗儿也进了厨房做事,甚至还被老爷新赐了名字。”

她不着痕迹地邀功,把小荷的功劳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这一番话语,让大马听得感动不已。

他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一把搂住了祝妹,“祝妹你太傻了,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何曾感激过你?”

祝妹享受着大马的感激,一点点描摹他英挺的眉眼,“大马哥,你知道的,我都是为了你。”

“为了你,祝妹什么都可以做。”

半夜时分,天边星子点点,小荷正在外面倒水。

在她以为今夜等不到大马的时候,大马却来了。

他大包小包搬来了不少东西,“狗儿狗儿,我此番去买马,给咱们结契添了不少物事。”

他黝黑朴实的脸上,尽是分享的喜悦,包裹打开——

小瓷娃娃、小面盆、女人用的油膏、粗糙喜庆的珠串……

小荷看在眼里,一阵鼻酸,她相信大马是真的想娶她的,为了责任,为了诺言,为了青梅竹马的情谊。可他又是真心地喜欢另一个女人,他为了这份责任,可以放弃自己的爱情。


韦府厨房,飘荡着一阵鸡油香,是炖老母鸡汤的味道。青州人身处边陲,有别于繁花似锦的洛京,这里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

所以简简单单的一个母鸡炖菌菇汤,就能鲜掉不少人的眉毛。

十三岁的厨房女仆小符,精明能干、快人快语,已经是厨房传菜的一把手了。

小符闻着那香味,不由朝灶台旁的温柔少女比大拇指,“祝妹,你可真是厉害,做什么菜都能这么好吃。”

祝妹不过一十七八岁的少女,长得清秀纤细,听她这么说,瞬间红了脸。

那碗汤很快就被小符传给了在外面等待已久的——韦夫人院子里的丫鬟。

很快丫鬟又折返,取出一个绣了金线的荷包,说这是夫人给祝妹的赏赐。

韦夫人左时秋四十来岁的年纪,共诞有三子一女,去年老来得子生下四少爷之后,就伤了身子。如今特别注重养生,也异常重用善于煲汤的祝妹。

厨房里的人看到祝妹又得了奖赏,纷纷露出既羡慕又崇拜的表情。

“祝妹可真厉害。”

“就是,放眼整个青州,哪有比祝妹更会煲汤的?”

“咱们孙林师傅,可是把祝妹当成了亲传弟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夸奖起了祝妹,不止是因为祝妹是他们厨房总管的亲传弟子,更因为她煲汤一绝,深得主子们的喜爱,从她手上过的食材又多又好,她向仆人们广施恩泽,府中很多人对她忠心比主子更甚。

这几年,祝妹的事闹得很大,知道内情的人无不同情她。她本与马房总管大马哥是一对,两人前两年都要成婚了。结果被一花房奴隶横插其中,不仅祝妹肚里的孩子被害到流产,大马哥也为了责任,不得不娶那个卑贱的花房奴隶。

但凡受过祝妹恩惠的人,路过都要吐一口那花房奴隶的唾沫。可怜善良的祝妹还要劝他们,别去为难那个花房奴隶。大家都叹息,祝妹和大马哥都是好人,可惜遇到了这么一个畜生不如的浑人。

正巧厨房那群孩子回来了,祝妹又把那锅底的汤盛了好几碗,分给厨房的孩子们。这些孩子都是外面买来的,原本面黄肌瘦,被分到了厨房来,个个养得白白胖胖。厨房不归府上任何一个势力管,厨房总管孙林又护短,这些孩子个顶个的猴机灵。

孩子们喝完汤,纷纷围到了小符身边,“小符姐,这次那个花房贱婢,完了。”

“对啊对啊,嘻嘻,那贱婢已经被王妈妈关进私牢了呢。”

“她浇坏了老爷的兰花,这次逃不过咯。”

小符听完,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件事就是她指使的。那个花房奴隶和大马哥婚期将近,祝妹白天笑脸相迎,晚上总要偷偷抹泪。

祝妹实在是太善良了,祝妹忍得了,她忍不了。明明大马哥不断推迟婚期,就是为了祝妹。这不为了给祝妹治腿,大马干脆借行商买马的名义出外,他哪里想娶那个丑陋的花房奴隶?

为了大马哥能回到祝妹身边,小符一不做二不休,她决定联合厨房的孩子们做件大好事,替祝妹弄死那个花房奴隶。

“你们都干得漂亮,等大马哥回来了,祝姐姐就有好日子过咯。”小符满意地回厨房拿了几条油炸小鱼,甩给孩子们一人一条。

王妈妈的手段大家都看着,那花房奴隶就算不死,也得缺胳膊断腿,她再联合一些仆役推动推动,保准她过几天就一条草席裹着了。

……………………………………………………

孩子们坐在厨房门口,美美吃着。

夕阳西下,奴仆们开始排队领吃食。每日太阳落山之前,韦府阖府上下所有的仆役,都会来厨房领一天的辛苦所得。

衣食住行乃人最天大的事,厨房在韦府所扮演的角色就十分讨喜了。

小符替主人家们传好菜之后,就回到厨房给仆役们分发食物。分到一个人的时候,她愣了愣,继而爆发出巨大尖叫,“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一身短褐、骨瘦如柴的小荷,小荷的下巴严重磕伤了,做不出大表情。看过去的眼神,却是锋利又嘲讽,“韦府上下的每一个仆役,都能来领餐,我为何不能来?”

“听说你故意毁了老爷的兰花,被王妈妈抓起来了。”小符上下打量着眼前令人厌恶的花房奴隶。

她的样子很狼狈,身上溅有斑驳血迹,可那腰杆依旧笔直,教想把她拉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恨得牙痒痒。

“难不成,是你自己逃出来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示意厨房的人都围过来。

小荷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告诉你,是我故意毁了那些花的。”

她指了指自己脑子,“你没脑子吗?我一个花房奴隶,替老爷培植了孤品兰花,领赏都还来不及,还故意毁坏?”

她凑近了小符,“王妈妈信了我的话,已经开始查你们了。”

“你们真是蠢,这是给夏太守大人的兰花,你们都敢毁……你知不知道老爷有多看重那几株兰花?要是被王妈妈查到了真相,老爷把你们全部发卖出去都是轻的。”

“啧,你自己死就死了,可怜了那群孩子,想想他们被买到这里之前,过的什么日子?”

“害人精。”

小符本就只有十三岁,哪里禁得起这样激,当即“啊”地尖叫出声。

听到小符尖叫,那群孩子跑了来,人多手杂一骨碌就把小荷推倒在地,“贱胚子,贱胚子,让你欺负小符姐。”

他们把小荷的吃食抢过来,丢到地上踩烂,“你这种人,留在世上都是浪费粮食!”

动静闹得太大了,把厨房众人纷纷闹了出来。那些人看到这个花房奴隶,眼神都厌恶得很。

大家把现场围了个圈圈,都眼睁睁看着几个小孩子殴打小荷。

直至祝妹从厨房出来,她看到这幅场景大吃一惊,跛着脚一瘸一拐过来。

“祝姐姐,这坏胚子欺负小符呢!”孩子们第一时间告恶状。

祝妹赶紧抱住崩溃哭泣的小符,见小荷一身是血,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却还是用那温柔语气阻止了孩子们,“别打了别打了,狗儿姐姐定不是故意欺负小符的。”

这时孩子们才住手,有顽皮的,故意狠狠补了一脚,“祝姐姐人美心善,还为这种坏胚子求情。”

小荷没有还手,只冷冷瞥了一眼,又挑衅地看向小符。她说的话没有声音,可一字一句,只看口型就能明白,王妈妈的人,都看着呢。

小符紧张望向左右,浑身发抖,不由抱紧了祝妹。

小荷站了起来,腰身依旧那样直,她转身而走,甚至都没看祝妹一眼。这样忘恩负义、颠倒黑白的人,不值得她再去看一眼。

仆从们带着情绪化的厌恶表情围观着她,小荷无视那些令人不适的目光。

上辈子,她曾为了这些目光哭过一次又一次,现在她明白了,这些虫豸一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讨好,只需要一点点的权力,他们就会狗一样的顺从。

这些打她的、骂她的,她终会一一教他们偿还,站在最高点令他们甘心服气地偿还。


她到底做了什么?

小荷扶住了额头,她哪里来的胆子,胆敢骂陛下?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只不过就是种坏了区区几颗花种而已,她居然敢如此以下犯上。

她真是飘了,太飘了。

看着他逐渐远去成了一个小点,无与伦比的恐慌,霎时间笼罩了小荷。

她不能失去他,她绝对不能失去他,他不仅是她的大腿,还是她未来的希望!

她咬了咬牙,不管不顾地追了过去。

“阿松哥,阿松哥!”她一边跑一边喊。

谢淮在前面,杵着拐杖使劲走。他走也走不快,很快就被追到了,只倔着不肯回头,也不肯停步。

小荷急得满头大汗,害怕陛下以后真的不理她了。

情急之下,直接扣住他的腰,抱了上去,“不许走,对不起。”

长长的田坎,摇曳的海棠,小荷扣住的腰身又瘦又劲,小腹纵横分明。

她手抖了下,攀上去了点,却攀到了那劲硕有力的宽阔胸膛,身前人呼吸很急,胸口的肌理跌宕起伏。

小荷从未接触过如此劲道的身体,直觉感觉这样不对,可她是真的害怕陛下把她丢了,“你不要走,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谢淮被她抚得呼吸急促,下腹紧绷,“放开。”

“不放。”背后的人倒耍赖。

“你是不是生气了……”背后的人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谢淮垂眸,看着从他腰间作乱到胸脯的小手。他轻轻咬着牙,就是那双手再作乱,后果会很不可收拾。

“那你转过身好不好,我怕你真的生气了,让我看看?”小荷想把他转过来。

谢淮不肯,他盯着自己下腹的位置,不肯丢脸。

小荷力气大,硬是要他转。

他手筋脚筋都才长好,一时间一个趔趄,他的身体砸到了小荷肩头,若玉山将倾、日月入怀。

小荷不敢动了,她咬牙撑着身体,努力给陛下以支撑,“阿松哥……你……你没事吧……”

谢淮没有说话,亦没有动,因着他此时嘴唇轻擦着她的额头。

扑通扑通,他听不清她说话,只听着自己的心,震耳欲聋。

他轻轻俯下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了郑重一吻。

哼,他就知道,她分明是想跟他做亲密事,才想了这么迂回婉转的方法。

他也不矫情,他的初吻,就这样交付给了她。

“也是我不好,笨手笨脚,给你添麻烦了。”谢淮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若金石撞玉,悠悠潺潺。

小荷方才身体一直紧绷,只觉额头被羽毛一般的物事轻轻拂过,并不知道,那是两瓣唇,一片心。

但她见陛下跟她主动认错,又是窃喜,又是惶恐,“没有没有,也是我指导无方的错。”

“若是能有任何补偿,你但说无妨。”谢淮又道。

“什么都可以吗?”小荷得寸进尺。

谢淮:“……”

他润着秋水的眼睛轻移,如今的话,他最多就接受再……多亲几下……

更多的话,他有点保守了,两人的感情还没达到。他始终觉得,爱与欲是一体的,贸然的欲望只是发泄。

他想与她水乳交融,起码也要足够坦诚相待。

他对感情,是足够的高要求,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就算他丑,他也有自己的底线。

“不能……太快……”谢淮喃喃。

小荷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便抢先问道,“教我识字,可以么?”

小荷大眼睛眨呀眨的,“我也会好好教阿松哥,识花种。”

本来识字,是挺简单的意思。

可问题就在于,谢淮想到了那本避火图,这识字,就充满了其他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