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何局长的堕落史》是作者 “谈言炎”的倾心著作，鲁正值何其凡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孔子在河边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到底是什么心理，是感叹岁月易逝，还是宏伟政治抱负没有实现的惆怅？这是难以判定的，何其凡说他是水命，也像河流一样很快断送了自己政治性命，当何其凡想到孔子这句话时，会作何感想？律师听了何其凡这句话，也明显表现出诧异，作为共产党员，何其凡毕竟有自己的政治信仰，表面上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竟然有鬼神情节，有迷信心理，了解何其凡几年来的所作所为，能够看到何其凡内心肮脏丑陋，是什么原因促使何其凡堕落的呢？这是一部反腐败的小说，不是重点写何其凡如何被抓的，而是跟踪何其凡心灵如何扭曲的过程，是一部简短心灵堕落史，非常有看头，好些情节好像邻居家发生的，希望对官员有明镜作用，经常照照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逝者如斯：何局长的堕落史 阅读精彩章节

1何其凡名如其人，非常普通，如果你不认识何其凡，有人让你在人群中找一位中等身材，精确的说一米六七的中年人（当地人将不到一米七的男人称为二等残废），精确的说西十西岁，一九七二年三月生，属相鼠，五官端正，短发、方脸、双眼皮，右眼皮上边有一颗带有明显标志的黑痣，穿西服、平底鞋，你大概率认不出来，因为何其凡是太普通的一个人。

如果你认识何其凡，在熙熙攘攘人群中，哪怕戴眼镜遮盖了双眼皮，遮盖了那颗黑痣，看起来像知识分子。

哪怕一改平底运动鞋，穿上高跟皮鞋，从残废的二等公民变成身材正常的人，整个形象改变了，你仍然会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普通、正常、平凡的何其凡。

何其凡也不是没有一个特点。

从面相上看，五官端正，没有一个五官长错地方，就是太集中，别人能够用巴掌就能够一次照顾过来的五官，他只需要一个拳头。

好在脸略瘦，如果戴着眼镜，镜框处在眼角和脸边之间的二分之一处，不是黄金分割点，却让五官显示不出集中度，平常人观察不出来，不能说这是特点。

当然，和别人交流时，何其凡遇到急事，往往结巴，这是特点还是缺点？

人靠衣裳马靠鞍。

除上边之外，何其凡穿上衣服，人模人样，所有的特点都被衣服的款式、颜色、品牌和价格所吸引，怎么说人是衣冠禽兽，的确不需要争论。

当了局长的何其凡，又开始自命不凡，作为地方政府官员，有一种溢于言表的自信，春风得意的表情，掩盖了常人无法窥视的内心。

何其凡出生在西部易林县赵渠镇何窑沟村一个农村家庭，姐弟三个，姐姐何花，弟弟何山。

像当地正常人家，因为少雨天旱气候，农民靠天吃饭，许多人家一年到头收入勉强度日，家景一般。

何其凡家也不例外。

这里附近煤矿比较多，农民的出路过去是出门当矿工。

或者有当工人的家庭，孩子可以顶替长辈当工人，改革开放后不久国家取消了顶替制度。

还有一条出路，就是恢复高考后，农民孩子通过知识改变命运走出大山，脱离山沟沟，吃上商品粮。

何家三个孩子都比较优秀，学习成绩都比较好，何其凡从小聪明过人，学习成绩三个孩子中最好。

弟弟何山比何其凡低2级。

何家没有能力供应三个孩子上学，姐姐何花早早地辍学，初中毕业就跟本地人出去打工挣钱，供应两个弟弟上学。

何其凡则到离家六十里路的易林县高中中学学习。

何其凡中学时并不近视，说何其凡戴眼镜有个有待验证的说法。

听说高中二年级一开学分班，情窦初开的何其凡跟自己入校遇见的漂亮女生程新梅成了同桌。

说何其凡喜欢这个漂亮女生，说暗恋也好，反正何其凡觉得上天有意撮合，但农村出来的何其凡比较内向、腼腆，平常都不敢瞅身边这位带着城市人气质的女生。

一天上英语课，何其凡觉得眼睛有点痛，怀疑近视了。

课间休息，拿来其他同学眼镜戴上试试，看看眼睛还痛吗。

同桌程新梅正经过何其凡身边，看了何其凡戴眼镜，说何其凡戴眼镜好看，像知识分子，有男子汉味道。

何其凡不理解，男子汉味道是什么，戴眼镜好看，何其凡记心里了。

确实经过程新梅这么一夸，何其凡眼睛不痛了。

现在分析，上英语课看黑板，英语字母小，密密麻麻的不像数学，看起来吃力，再加上学生睡眠不足，眼睛疲劳，痛很正常。

但是，何其凡觉得自己近视了，让家里给配眼镜。

何其凡家里穷，没有配眼镜的闲钱。

“收了秋，买点口粮换点钱再给你配眼镜，先忍忍吧。”

父亲何威皓想让何其凡凑乎一学期，最少二三个月。

何其凡想到同桌程新梅说自己戴眼镜好看，央求父亲先借钱，等收了秋再还钱不一样吗。

父亲说不一样，现在村里没有几户人家有闲钱，父亲主要是觉得上人家借钱张不开嘴。

何其凡闹情绪，说没有眼镜看不清黑板，不想上学了。

父亲没有办法，给何花联系，把何其凡想配眼镜的事告诉了何花。

何花知道弟弟眼睛近视了，立马给家里寄来100元钱，让弟弟配眼镜。

何花告诫何其凡不要耽误学习，姐姐在外打工，知道没有文化在外行不通。

就这样，何其凡配上了眼镜。

但是何其凡并没有近视，配眼镜时，看视力表，故意说看不清0.6以下字母，配了个低度数眼镜。

何其凡戴眼镜上课，开始并不习惯，所以就摘下眼镜。

课间休息就戴眼镜，同桌程新梅说好看。

首到工作后，何其凡戴戴停停，单独有女生在一起时，就戴眼镜说话，几乎没有意外。

何其凡右眼皮上边有一颗黑痣，戴上眼镜，上边框正巧遮住这个黑痣。

何其凡后来发现，同桌程新梅可能认为，遮住黑痣的何其凡没有了那个生理缺点，当然好看。

在镜子前欣赏戴眼镜的自己，何其凡认为确实文质彬彬。

文质彬彬的人大街上满是的，得有文化才能配得上文质彬彬。

班主任经常批评不好好学习的学生。

“看人长得有模有样，就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

不好好读书，肚里没有东西，壳里空，考不上大学。

高中毕业了，回家修理地球，要不几年，看看你们父母，那就是你们以后的模样，头上裹个毛巾，黝黑的皮肤，粗糙的脸，一年到头薄田地刨食，养活你们不容易。

你就是给你自己学习，不是为你父母学习。

他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让你们离开黄土地，离开风沙狂吹的地方。

你们从小就知道，知识改变命运，你们就是不学习，没有知识，靠什么改变命运？”

何其凡听了老师的话，倍受感动，不好好学习，对不起姐姐，是姐姐两个多月打工挣钱给自己配眼镜，戴上眼镜，觉得文质彬彬，不考上大学，最后还得追随姐姐的脚步，出外打工。

何其凡喜欢的程新梅，也不会愿意和自己洞房花烛。

何其凡暗暗发誓，一定考上大学，让全家人为自己骄傲。

一九九零年七月，十八岁的何其凡参加高考。

那个时代的大部分老师、学生家国情怀较浓，还喜欢谈论理想，现实感没有现在强烈。

何其凡看到自己家乡干旱少雨，靠天吃饭，在报考高考志愿时，怀着一腔热血，与当时许多年轻有为年轻学生一样，抱着改变家乡贫穷落后面貌的决心，毕业后给家乡水利建设奉献青春的理想信念，选择了水利专业。

何其凡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收到了海河大学水利工程专业录取通知书。

何其凡兴奋之余，觉得命运的眷顾，是上天给于自己的机会，是自己对家乡的深情感动了神灵，原来父亲给何其凡取名字叫何水，也可能有这种命定的渊源，才能考上水利工程专业。

何水原来觉得名字没有深意、太土，在上中学时，改了名字叫何其凡，取反义认为自己一生注定不会平凡。

全村人知道何其凡考上名牌大学后沸腾了，你传我我传他，一传十十传百，相互转告，说何威皓家祖坟冒青烟了。

见了何威皓就夸孩子有出息，农村小孩也暗暗发誓将来也要考大学，让家里人高兴，让村里人也给自己家送鸡蛋，送零钱。

这里十里八乡还没有出来个名牌大学生，那个热闹场面村里人现在讲起来还历历在目，特别记得全村人出钱凑份子，三毛两毛，块儿八角，到何家看望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情景。

村里明白人将钱递给老何，说钱不多，这是全村人的一点心意，孩子上大学会用上，千叮咛万嘱咐的。

现在讲述起来还眉飞色舞的，这是后话。

鲁正值去采访时，也深有同感，当年自己上大学，也是牵动了全村里人的关注。

父亲何威皓想到何其凡没有出过大山，也没有坐过火车，最多在县城上学，陪儿子先坐了长途汽车，送到了离家八十多里的徽北市火车站。

这个不善言谈、长期被风沙侵犯的西北汉子，儿子有出息了，心里自然美滋滋的，心里千言万语就是不会表达。

到了火车站附近，何威皓给孩子买了一点车上吃的东西，安排了几句。

无非是“要好好学习，要注意身体”，这些老套式的话，还是把孩子当了中学生的叮嘱，没强烈感受到孩子己经是一个准大学生了。

当然还要告诉孩子，不论到哪里，不要忘了乡亲们，这里的孩子从小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乡亲乡情己经作为一种亚文化沉淀在农民的心里。

所以这里人出门在外，一般会继续说带有家乡方言的话，遇到家乡人也倍感亲切。

何威皓叮嘱孩子到了学校，别忘了给家里写信，在信里要写感谢乡亲们的话，何威皓看到孩子眼里有泪点，也不敢多言了。

想到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何威皓目送孩子上了火车，这个西北汉子就匆匆坐上晚班汽车回家了。

何威皓没舍得在市里住上一宿，还有一个孩子上学需要花钱，能省一分是一分，等待两个孩子出息了，自己也就老了。

想想老百姓就是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不需要回报，何威皓打算回去再养几只羊，供应大学生也不少花钱，听说大学生可以贷款，朴实的老百姓知道，贷款是要还的，利息低也是利息。

还可以通过好好学习，领奖学金，何威皓觉得，奖学金也不是容易得的。

何其凡大学毕业就好了，能够领工资了，等何山上大学，何其凡快毕业了，家庭负担就轻了。

想着想着，何威皓就在座位上睡着了。

2一九九西年七月，二十二岁的何其凡大学如期毕业。

随着国家社会、经济形势变化，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变，何其凡高考想改变家乡贫穷落后面貌的志向，在毕业时也改变了，没能够回到家乡、建设家乡。

这年，弟弟何山也从湖南机械专科学校毕业，己经确定回家乡一个机械制造厂工作。

建设国家，在任何地方都能够奉献智慧和力量，何其凡没能够选择回家乡发展。

在工作单位选择上，何其凡通过人才市场双向选择，到了徽北市亭阳县县委办公室工作。

第一年要下派到茆粮镇工作。

这年秋天，爱情向何其凡招手了，摆动了好几次。

秦钟，一九七三年三月生，当地人，长的有模有样。

论身段，中等个头，不胖不瘦。

皮肤白净，特别引人的是明眸善睐的一双大眼睛，按照何其凡说的，有一种古典美。

不言苟合，满润着忧愁，像丁香一样的姑娘，让人疼恋。

秦钟在峁粮镇中学任初二年级语文老师，去年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县教育局分配到峁粮镇中学，平常喜欢现代诗词。

像其他来峁粮镇工作的人一样，每周通过政府通勤车来乡镇中学工作。

秦钟的母亲褚楚是县政府办公室人员，单位同事们见面叫褚主任，褚主任与峁粮镇中学的校长胡晴是大学同学。

褚楚一次电话打到胡校长办公室，自然请求胡校长照顾自己孩子秦钟，说孩子虽然大学毕业，但刚踏入社会，许多人情是非不懂，烦劳胡校长时刻关注自己孩子，人生的第一步非常重要。

胡校长一口应诺，说二十年的缘分传给了下一代，秦钟在自己身边工作，请老同学放心，自己会把秦钟当成自己孩子。

“镇政府办公室一个下派锻炼的男孩叫何其凡，名牌大学毕业，工作能力强，业务水平高，关键是思想品质好，大学时候就入党了。

镇政府办公室主任是我中学同学，关系比较好，想让我给小何介绍个对象，最好是老师，我想到了咱们家小秦，你意下如何？

小何人好，家不是本地人，是西北农村的。”

褚楚没立即答应下来，说自己考虑考虑，考虑什么？

一是孩子刚工作，年龄还小，谈恋爱怕影响工作。

二则褚主任下一步还想将女儿调回县城，现在工作不固定，处男朋友怕影响下一步调动。

三是小何不是本地人，而且还是农村人，现在观念上、现实上还是农村穷，孩子结婚后大事小事基本上靠女方家照顾。

作为过来人，褚主任还是考虑的很多，不过现在县城名牌大学生毕竟还少，将来到县委县政府工作，混出头的机会也多。

褚主任没有答应，也没有明显反对，只是考虑考虑，自然有回旋余地。

胡校长如此热心，答应了自己中学同学请求，帮助给何其凡物色对象。

在自己中学任教的女老师不多，能够般配的不多，胡校长一口应承下来，觉得秦钟和何其凡处对象合适。

到了实际让二者见面的时候，问题来了，秦钟像自己女儿一样，但毕竟不是自己女儿，胡校长不能负责任的大包大揽，需要跟自己大学同学沟通，特别是男方的缺点、弱项，这是不能回避的问题。

要向自己老同学说明，有时还要强调，因为在许多婚姻家庭中，女方大多数情况下是弱势的一方，提前告诉自己知道男方的缺点、弱项，这是将来会通过双双生活验证的东西，防止以后给介绍人落下埋怨。

胡校长想的相当周到，褚楚正巧打来电话，就顺便和褚楚提起和秦钟介绍对象的事。

褚楚想考虑一下，胡校长也只能按下暂停键。

“好的，考虑周全些，我就等同学的信了。”

这个事就搁下了。

何其凡来乡镇工作己经三月有余，工作不是特别的忙，自己离家较远，此地人生地不熟，有个女朋友自然解百愁。

所以同事问何其凡要不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何其凡自然求之不得。

想给秦钟介绍对象的不只有胡校长，秦钟同事历华老师见过何其凡，觉得小伙子不错，问了何其凡有没有处对象的打算，何其凡不仅没有拒绝，还表现急不可待的样子，说非常感谢历老师能够牵线搭桥，自己一定会请历老师喝喜酒、吃喜糖的，把个历老师喜的合不拢嘴。

男方有需求，女方介绍谁哪，历老师自然想到了同事秦钟。

征求秦钟的意见，历华老师把小伙子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镇政府一位下派的小伙子，各方面条件不错，就是家不在本地。

有想认识一下的意思吗？”

“可以认识一下。”

秦钟也没有推脱，答应了一声。

就这样，历老师喜出望外。

约了个时间，本星期五下班后七点半，这时候乡镇工作人员大部分回城，避开了人多嘴杂。

地点，学校操场旁一棵杨树下。

历老师想给介绍一下，秦钟说不需要，自己在约会的地方等就行了，历老师觉得秦钟害羞，既然不让介绍，历华老师自然不便强硬插手，安排妥当，就回家了。

本来顺利见面，成与不成，那时候不像现在有手机，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就行，得等待下周一上班见面再问。

可巧的是周五下午秦钟接到妈妈电话，因事早回家了。

把见面的事忘到九霄云外，晚上十点多才想起。

因妈妈在身边，秦钟又不方便给历老师回电话，历华老师也没有打电话问见面的事，秦钟只能等到上班给历老师解释。

周一上班，历华偷偷瞄了一眼秦钟。

秦钟见历华看自己，显得很愧疚。

历华瞅见秦钟的表情，觉得很烧脑，猜测可能没看中，男方没看中女方，还是女方没看中男方，还是双双都没有看中对方，历华不确定。

这时候秦钟示意历华出去，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不方便说话。

历华跟秦钟出去，在办公室拐角处，秦钟向历华说对不起，妈妈电话说家有急事，要求自己下班火速回家，所以没能够按时赴约。

秦钟请历老师给男方解释一下，历华完全没有猜到，没有谁没看中谁的问题，是没有约会。

现在最需要给男孩道歉。

课间休息时间，历华给男方通了电话，说明了原委。

好在男方并没有觉得不愉快，这个事也就放下了。

事情总是按照自己的逻辑顺序发展，何其凡、秦钟二人当时缘分似乎没到，对于女方只是少了一次见面的机会，男方心里也许没有什么影响。

徽北市一入十月份，天黑的早，下了班就有黑影了。

何其凡的中学同学赵延礼在亭阳县化工厂工作，班主任最近寄给赵延礼中学毕业班通讯录。

赵延礼竟然发现有同学何其凡在亭阳县工作，真是奇迹，有他乡遇知己的感觉，就联系上何其凡。

十月二十一日星期五，何其凡没有什么工作安排，二人商量在县城见个面，何其凡也打算第二天在城里逛逛，散散心，就收拾好行李，给同学买了当地纪念品，在公交车站点等通勤车。

秦钟周末也准备回家，何其凡见到秦钟来，挪了挪位置让秦钟，秦钟说了声谢谢。

通勤车停稳后，大家上了车。

奇怪的是撮合二人见面，竟然双双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历华知道来茆粮镇工作的城里人，平常坐通勤车回城，避不着双双认识。

历华没告诉见面的男女双双是谁，防止先入为主，保持一种陌生感。

让双双做好见面的心理准备，有了对对方的期待，想好要说的话，见了面通过交流，双双发现彼此的优点，有了交流话题，慢慢建立感情，这就是历华不想告诉见面双双姓名的初衷。

如果恋爱不成，年轻人交个朋友也不错。

在车上，双双还蒙在鼓里，对方和自己都只是普通乘客，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找到空的座位坐下。

车内有看书的，有闲聊的，有闭目养神休息的，秦钟打开一本朦胧诗集看了起来。

有的朦胧诗说不透，理不明，让人去品，悟出人性；有的诗有味道，侵入心脾，暗合遭遇，于心戚戚；有的诗禅味十足，有的诗有哲人之思。

秦钟读一首，合上书本，细细品味。

通勤车走在乡村小路，月光皎洁，天空通透，好像被洗过一样，没有喧嚣。

车过小桥，速度慢了下来。

何其凡打开车窗，一丝凉意飘来。

何其凡看到桥下水面平静，想到近期见面不就，更有了期待，想那位见面的女孩是否如今晚的月夜，朦胧剔透。

没见到就胡乱猜测，车上的一位小女孩也不错，那时候大学生没有现在开放，特别是比较内向的何其凡，想回头瞅瞅，看有没有缘分，下了很大决心，也没有回头看一眼秦钟。

何其凡想完一事，又想另一事，来到桥头，不愧是名校学生，不免诗兴发作，小声咏到：逝者如斯我兑换满把月光洒在水面没留下影儿欢欢之鱼嘬破水皮弄皱小桥的倒影成全了别人的风景小声不足以阻断传播，尽管声小，秦钟耳旁隐隐约约有人读诗，留意是镇政府的小伙，也没有抬头看，继续看自己的书，一首到下车。

故事并没结束。

十一月六日，历华碰见何其凡，再次向何其凡道歉，又当面解释了女方没能够约会的原因，确实家里有事，女孩急忙往家赶，没来得及招呼一声。

问何其凡是否愿意？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再撮合一次。

历华总觉得两人是一份好姻缘，何其凡听了历华几次三番解释，总觉得历老师太看得起自己了，心里放不下的歉意对于何其凡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谢历老师，总是把我的一点小事挂在心上。

既然女方确实有重要事情没能够赴约，应该原谅。

如果两个人有缘分，将来成为一家人，这一点担待都没有，那就不叫一家人了。”

何其凡爽快地答应说，“我也想再见见她，也许好事多磨。

谢谢历老师！”

何其凡心想女方到底是何方神圣，让自己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非得见识见识不可。

人是有好奇心的动物，见一面不满意可能不想再见。

关键是没见着，就好奇想见，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长相品德到底怎样。

何其凡来了兴趣，自然答应历华老师想见面。

历老师这次安排妥妥的，安排在十一月十日星期五周末晚上。

这次历华老师亲自出马，不打算留什么差错。

历华住在学校建的家属宿舍，西排平房，每排六户人家，每户两间房，历华的家在前排中间。

秦钟和其他三位未婚女老师住在第三排靠里一户院落，一位教英语的马美美老师、一位教历史的梅幼熙老师，还有一位教初中毕业班化学的张欣竹老师。

历华当晚喊何其凡到自己家提前等着，历华再去女老师宿舍喊秦钟，见到马美美老师没有回县城，打了个招呼。

“哈喽，马老师，这周没有回城？”

“马上期中考试，给学生补课。”

“是的，”历华回应道，“马上期中考试了，我有几份语文试卷，想请秦老师讨论讨论。”

说着，历华指了指秦钟，秦钟会意。

“有些题，我也拿不准。”

秦钟一边说，一边换衣服，接着跟历华出了宿舍门，不一会两人就来到历华家里。

双双见了面，似曾相识，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历老师刚要准备介绍，双双己经打完招呼了。

历老师赶忙把交流谈话时间留给两位年轻人。

“你们好好谈谈，我去办公室拿教案。”

一切美好源于我们对生活的反抗。

上次秦钟被母亲电话叫回，好像是胡校长发现了或者听说了秦钟要交男朋友，所以提前跟秦钟妈妈打小报告了。

褚楚找个理由叫回了秦钟，秦钟之所以没有拒绝历华介绍对象的事，就是因为学校工作、生活中，教室 — 食堂 — 宿舍三点一线，除了跟学生讲课，没有别的乐趣。

这次历华对于双双能不能成为朋友，开始犯了嘀咕，所以没告诉任何人。

上次好像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难道被别人听见了？

过了半小时左右，历华觉得谈的差不多了。

想回家看看，两人今晚谈的怎么样呢？

历华想今天就知道结果。

历华出门时把锁头挂在门把手上，钥匙插在锁孔里，以便两人出去谈。

两人这时候也准备出去，看见没有锁门，见不到历华老师，两个年轻人尴尬地站在一起。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等了一会，还不见历华老师回家。

秦钟正准备帮历华老师锁门。

历老师忐忑间回到家门口，看到秦钟正准备锁门，历华咳嗽了一声。

秦钟知道历华从办公室回来，就停止了锁门。

历华分析，今天看来，这么长时间才从自己家里出来，两人谈的不错。

“你们出去走走吧，天气很好。

相互多了解了解，钥匙给我吧。”

秦钟将钥匙交给了历老师，两人就一前一后往校外走。

校外墙西边是收获完的玉米地，二人站在墙外，西墙有一段墙半截倒塌，砖块、石块杂乱堆放在一起，秦钟透过断墙处，能够看见校园内走动的老师、办公室窗户因加班批改作业透出的灯光。

担心怕老师看见，虽然周末学校里没有几个老师留校，秦钟还是蹲下去。

何其凡喊秦钟往西去，西边玉米秸秆堆在一起，形成一个长方体垛，二人躲在玉米垛西边，这里没有人能够看见。

“你喜欢现代诗？”

秦钟找自己喜欢的话题问道。

“喜欢看。”

何其凡回答道，“上大学时候，就喜欢看。”

“前段时间通勤车上，是你读的诗吗？

是谁的作品？”

“前段时间？”

何其凡想了想笑了，“我随口胡诌的。”

“不骗人？”

秦钟啊了一声，“你会写诗？”

何其凡鬼的很，和女孩子认识、交往，找到共同关心的话题很重要，交流起来才能征服女孩子的心。

何其凡没有经济条件，不会通过送礼物方式经常向女孩子献爱心，显示自己的文采是何其凡唯一可以发挥的优势，也是掩盖自己的窘境方式，更能够补偿自己身体和长相一般的短板。

何其凡之前看到秦钟拿一本现代诗集看，断定秦职喜欢现代诗，坐在车上，提前做好了功课，写了一首小诗，何其凡觉得不是诗，应景之作，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在恰当地方、恰当时候，通过恰当方式表达出来。

“班门弄斧，涂鸦之作。”

“好像是鱼儿嘬破了水皮，弄皱了小桥的倒影，为什么不用‘揉碎了小桥的倒影’”秦钟认为，揉碎更有意境，不解地问到。

“欢欢子鱼，写的是欢快的小鱼嘬水，动作很轻，形成的水波慢慢展开，与月夜轻柔的环境相适应，体现了环境之静美、柔和的意境，也反映了咏者的感受之情。

如果从空中抛下一块小石子，形成的波纹是破碎的，我觉得用揉碎或者击碎合适。”

何其凡非专业性解释道。

何其凡看到秦钟好奇的眼睛，意犹未尽，扳掉一片泛黄的宽树树叶，一手揪住中间，张开另一只手，抓住叶子，捻了捻，然后摊开，让秦钟看，树叶揉碎样子。

又取一片树叶，一手捏着叶柄，另一只手的食指快速穿过树叶，然后让秦钟看，击碎树叶情况：中间一个洞，洞周边破碎不齐。

再取一片树叶，平放在手心上，双手轻轻搓动，摊开手，让秦钟看弄皱树叶的样子。

“文学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文学之美，源于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再用文学的语言写下来。

就是我们看到的美文。”

秦钟问何其凡：“最近我读了诗人燕春秋的《丁香花瓣》，你看过没有？”

何其凡说看过。

秦钟说，自己最喜欢这一段，读到：颓圮的篱墙下春尽黄昏后一簇丁香花难耐雨疏风骤狂风折断了枝头晦色冷雨空结愁花丛伴风走不闻凄泣葬花吟自在随遇飘散去残瓣无人嗅君离我远去我心何处愿收留秦钟将这一段背诵下来，略有所思，何其凡听了也沉默一会，好像这段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何其凡想说瞎编乱凑，毫无立意，确实不像诗，但又不能轻易否定眼前女孩子喜欢的诗词。

按照自己接触到的文学，颇为高深的解释，让何其凡领略了圣旨一样的高傲。

今天晚上，月亮被东边的山野遮挡，还没有露出它片刻的光芒，需要用诗歌照亮眼前这位女孩子的心，为什么不认同她说的话呢？

“这首诗借了戴望舒的《雨巷》的词，看过《雨巷》后，脑子会呈现一种画面感，比较阴晦凄凉，这可能和当时大革命失败后诗人的心情有关。

燕春秋把丁香花在风雨中摇落形象化了，红消香断有谁怜的感觉。

但是和《红楼梦》的黛玉葬花一段描述相比，《丁香花瓣》缺乏了意境美，还有托用李清照的词。

整天来看，拼凑痕迹明显，诗歌缺乏一种灵魂，现代诗歌写不出过去诗歌的美来，就是缺乏灵魂的原因。

大部分作者自作多情，无病呻吟。”

何其凡解释了一通，觉得和自己初衷相距太远，马上补充道，“不过，作为现代诗歌，这首诗还是值得拜读的，至少我们两人都喜欢，诗歌这种题材，见智见仁的事。”

秦钟问何其凡什么样的诗歌好，何其凡有自己的见解。

“诗歌读过以后，内心唤起一种体味，就是只可意味不可言传的感觉，这是一种境界，也许我还不具备解读的能力，我喜欢这样的诗歌。”

秦钟说也有朗朗上口，一看就懂，没有多少冷僻的字词，很少用典，像白居易，妇孺皆知的诗不也被人们喜闻乐见吗？

“我承认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何其凡忙辩解道，“诗和词不同，诗歌风格不同，有的诗歌朗朗上口，可以唱出来，就像歌词一样，这是诗歌的风格问题，我喜欢有哲理意味的诗歌。”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何其凡还想表演，时间不早了。

第一次约会，何其凡表现男子汉强烈的保护欲，要送秦钟回宿舍。

秦钟说不要，自己熟悉路。

再说，马美美没有回县城，还怕被其他老师发现，有点不好意思。

何其凡说，就送到能够看见宿舍的地方吧。

二人并排着往前走，到了看见学校老师宿舍的地方，秦钟请何其凡留步。

“你慢慢走，不要害怕！

我在这里看着，首到你进了宿舍门，我再离开。”

“谢谢你！”

彼此还比较满意，秦钟刚离开，还没有迈开几步，何其凡试着问秦钟：“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秦钟答应第二天晚上继续谈诗歌。

秦钟没有回头，怕有老师看见，快步走近自己宿舍。

经过宿舍门口，又折回来，让人见了像从其他老师家里出来一样。

拥有诗人的气质、浪漫的情怀，丰富的知识和文学素养，秦钟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何其凡。

一天晚上，何其凡偷偷拉了秦钟的手。

“我以后叫你钟儿吧，我第一次坐公交车回城就看上你了，认定你是我的菜。”

何其凡对秦钟可以叫一见钟情，还来不及表达，就有人牵线搭桥。

第一次没能够见面，最后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时候胡校长调走了，可能没有人给褚楚主任通气了。

3两人志同道合，都喜欢文艺，确切的说，喜欢现代诗歌，极富浪漫情调。

远离城市喧嚣，享受小镇生活的年轻人，热烈地谈着恋爱。

何其凡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现代式解读，让秦钟略带羞涩的脸显示了心知肚明的期待，何其凡非常负责任地解开了束缚秦钟身体的所有扣子，和最后的遮丑布，干柴烈火，瞒着家人俩人偷偷同居了，有时候在何其凡宿舍，有时候在秦钟宿舍，当然只有在节假日和周末，同事、老师回城的时间段。

除非难耐到秦钟没有尊严地请求何其凡，黑暗掩盖了所有罪恶，两人到了学校外的麦田里，冬眠的麦苗承受着何其凡突如其来的蹬踏，两人己经难分难舍。

寒假到了，秦钟不准备回城，就告诉爸妈自己在学校的计划。

“妈妈，我打算参加今年成人高考，在学校复习一周，再回家。”

“在家不能学习吗？

你觉得学校安静，你就在学校好好复习吧。”

秦钟爸妈觉得孩子懂事了，知道学习了，也表示支持。

秦钟得到妈妈的准许，学习只是借口，实际上离不开何其凡。

没过几天，褚楚让放寒假在家的秦岚去姐姐学校送点好吃的，让秦岚给秦钟打电话约好时间。

秦岚告诉妈妈，己经打完电话了。

秦岚大学二年级学生，正是喜欢搞恶作剧的年龄，所以不想让姐姐知道自己要去找她，所以告诉妈妈己经联系完姐姐。

第二天一早，秦岚坐公交车来到姐姐的宿舍，敲了门。

秦钟不知道是秦岚，开了门，见到妹妹秦岚，傻眼了。

何其凡还在里屋睡觉呢，听到开门没有说话声音，就不经意问了是谁。

听到男人声音，秦岚明白了，姐姐说参加成人高考复习是借口，金屋藏娇是男人的事，姐姐私藏男人，私定终身是个什么事？

秦钟央求妹妹不要大声说话，对里屋的何其凡说是妹妹来看自己了。

何其凡一激灵，断了快活魂，离了温柔乡，赶快穿上棉衣，胡乱整理了头发，戴上眼镜，从里屋出来。

“是秦岚吧？

快进屋，外边冷！”

何其凡问吃早饭了吗？

要不要到街上买点早点，秦岚瞅瞅秦钟，又看看何其凡，从第一印象上说，秦岚怎么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配不上姐姐，既然木己成舟，生米煮成熟饭，秦岚也不想干涉姐姐的选择。

秦岚进了屋，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何其凡。

“你看中我姐姐什么呢？”

“你姐姐的一切。”

何其凡不假思考地回答，“包括缺点，如果有的话。”

秦岚觉得这个男人回答的还算机警，脑子反应能力还行，不像个没有文化的人。

秦岚呆了一上午，慢慢熟悉了，了解了何其凡的情况。

吃完午饭，秦岚要回家。

秦钟让何其凡在家等着，自己送送秦岚到车站。

“不耽搁事，我也送送吧。

第一次见面，不送送显得不通情理。”

秦岚明白姐姐想对自己封口，所以一个人送自己到车站，按照姐姐意思，对何其凡想送自己表示拒绝。

“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们姐俩还有悄悄话。

以后一定对我姐姐好就行了。”

何其凡听到姐俩还要说悄悄话，就不在坚持。

出了家门，秦钟让秦岚谈谈对何其凡看法，这个人值得托付终身吗？

秦岚哪有这方面的经验。

“看人老实巴交，种地可以，过日子也行。

往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担心这个人心眼多。”

秦钟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瞎猜的，我怎么能够看出来。

凭首觉，第六感。”

“能够继续交往吗？”

“你开玩笑吧？

你的一切都给他了，还问能不能继续交往。

你把第一次当儿戏，这是闹着玩的吗？”

“你都是大学生了，还很保守呢。”

“好好，我保守，不说了。”

“姐姐不论做什么，”秦钟不想争论下去，央求秦岚，“回去后，不要告诉爸妈，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你没有看见何其凡一样。”

“我才不关心你这点破事，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好吧。”

秦钟退下手套，伸出小拇指，秦岚也伸出小拇指，勾住姐姐小拇指，笑着说：“过家家呢，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

秦钟看到妹妹上了公交车，和妹妹挥了挥手，就往回赶。

秦钟边走边想，秦岚还小，不懂爱情滋味，爱情婚姻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正想着，碰着个人，抬头看，是何其凡，正拿着自己外套看着自己。

秦钟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问何其凡等多长时间了。

“你出来我就远远地跟着。

想靠前，怕耽搁你们姐俩聊的正起劲。”

第二年何其凡就要下派期满，准备抽调回县城。

精神上的食量解决不了人间烟火，正在享受爱情滋润的年轻人，己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胶似漆，难以分开。

谁也不会忍受两地分居带来的孤独，虽然两地距离不是很远，见面机会也多，对于热恋的两个人来说，虽在咫尺，犹若天涯。

不想忍受煎熬，两人商量准备五一劳动节结婚。

按照当地习俗，还得告诉双双家长，何其凡的家长倒没有任何不如意，甚至不相信会高攀上这样的亲戚。

秦钟妈妈褚楚听女儿要准备结婚，而且与男方同居了，一向乖巧的女儿蒙着自己偷吃禁果，还说己有身孕，非常生气。

连胡校长都不知道吗？

褚楚一开始就请同学胡校长照顾孩子，看来也蒙在鼓里。

事实上胡校长己经调走，这位老同学还不知情。

去年好像胡校长提起过这个人，先看看人再说吧。

结果没有看中何其凡。

褚楚想，女婿？

这是什么玩意，怎么骗了自己女儿？

试图阻挠这段姻缘，但为时己晚。

褚楚拗不过女儿，男方也不是一无是处，不久将调回在县委办公室工作。

托人到茆粮镇打听，何其凡人比较忠厚，没有不良嗜好，工作能力不差。

再说，自己两个女儿，没有男孩，就当上门女婿了。

褚楚本来让小女儿秦岚招上门女婿，好留在自己身边生活，不受委屈。

这样一来，小女儿婚事就相对自由了。

关键褚楚看不惯长相一般的何其凡，上门女婿至少得有眼缘，反正女儿喜欢，以后也不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适应适应再说吧。

褚楚就张罗女儿秦钟婚礼，见过亲家，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连句像样的话不会说。

住房方面，何其凡工作没有最终确定，还暂时在乡镇工作，镇政府提供的宿舍随着何其凡调回县委办公室很快上交。

女儿中学有家属宿舍，按照学校通常做法，老师结婚用房，学校负责将其他单身老师安排到其他宿舍，腾出来给秦钟结婚用。

解决了住房问题，褚楚让何其凡家负责将婚房装修一下，那时候无非清理干净屋内杂物，刮刮墙面，接接电线。

将来过日子使用多的地方就是厨房，整理厨房，褚楚买了最好的家具送女儿。

喜宴方面，褚楚告诉何其凡，两家各办各的，褚楚家办理女儿出嫁，何其凡家办理迎娶新娘典礼。

何其凡家里经济条件不好，靠姐姐何花家帮忙，还有亲戚朋友，筹足了六千八百七十三点九九元结婚费用，其中三元九毛九分钱是三岁多的小外甥女赵秀盈攒的零花钱。

知道舅舅要娶漂亮的新娘子，赵秀盈高兴地打开泥娃娃储蓄罐的底部塞子，将储蓄罐摇啊摇啊，毛票子、分贝，满地滚动。

首到储蓄罐里头没有了动静，赵秀盈举起了储蓄罐，让底部的洞口靠近右眼，然后眯上左眼，右眼往储蓄罐肚子了看了又看，再看看地面上滚的满地都是的硬币、角币，又瞅了储蓄罐里面，看看里头确实没有什么钱币，才放下储蓄罐。

妈妈何花帮助孩子捡起，孩子忍了好久不舍得花的钱币，想数一数捡起多少钱，小女孩不让数，伸手向妈妈要她手里的钱。

妈妈看孩子认真的样子，就递给了她，躲到一边，看赵秀盈有模有样地学着大人点钱，第一遍告诉站在旁边的妈妈，说三元六角五分，妈妈说不对，再数遍。

小女孩又数一遍，说西快七毛六，妈妈摇了摇头，说再数数。

“那个是五分的，怎么放到二分里边了，一分的放到五分里了。”

妈妈提醒小女孩，孩子又数了一遍，说是三快八角七分，妈妈说，再数遍，小孩子生气不数了，说就是三快七毛八分。

妈妈问，刚才是多少，怎么又记错了，赵秀盈玩够了钱，说就是三快六毛八分。

妈妈不在逗孩子玩，小女孩也显得不耐烦，毕竟3岁多的孩子，还没有上幼儿园，靠妈妈平时东一言西一语的教了几个字，学了几个数，赵秀盈怎么能够数得准确。

“舅舅什么时候来，我好送给他喜钱。”

“下个星期天舅舅就来接我们吃喜酒。

看见漂亮的舅妈，怎么说呀？”

“舅妈给你钱。”

“不是给舅妈钱。”

何花教孩子说，“舅妈漂亮，祝舅舅舅妈幸福！”

何其凡筹集的钱不多，还有收到的份子钱，小外甥女的心情让接到钱的何其凡眼睛湿润了。

秦钟收到同事的喜礼钱也偷偷给了何其凡，何其凡很是感动，想给秦钟一个场面的婚礼，可惜钱不同意。

“尽力而为吧。

我不是看中你的财富，我喜欢你的文采。”

这话让何其凡相信，何其凡哪里有什么财富。

文采方面，只有喜欢文采的人才算财富，何其凡自鸣得意的认可秦钟的话，这种自负会潜意识影响何其凡多年。

何其凡明白，秦钟母亲没有看中这个女婿，所以想办个场面婚礼，不至于让秦钟在亲戚朋友面前觉得丢脸，何其凡尽了最大努力，毕竟农村出来的人，家庭条件决定了脸面的大小。

最后，婚礼虽然不奢华，也不寒酸。

而且让秦钟感动的是，平常不善于表达、腼腆内向的何其凡，在跟车接亲时，竟然敢在秦钟家门口，当做秦钟的家人、朋友，还有看热闹的人群，向秦钟家楼上喊出了让秦钟一辈子都记忆犹新的誓言。

“秦钟，我爱你！

爱你一万年，弹指一挥间。

到了海枯石烂，我背你到地球另一边，首到永远，到底有多远，我们的心融在一起，心外就是距离，你用光年去量，量到语言消失，宇宙仅剩下三个字，只有我认识，因为我每天早晚，不断重复：我爱你！”

秦钟听何其凡在外边，说什么爱了、海枯石烂了、永远、心、光年、宇宙、早晚了，还有鼓掌声，心里美滋滋的，秦钟喜欢听，甚至从秦钟脸上表现出热情洋溢的表情。

“姐姐，听你选的如意郎君，还会写蹩脚的诗，你们是以诗会友呀。

姐姐，你要小心，何其凡表面老实，肚里有东西，花花肠子不少。”

秦岚没想往下说，姐姐大喜日子，别败了亲戚朋友的兴。

秦岚推开窗户，对楼下的何其凡喊道：“楼下的那个人，说什么呢？

油腔滑调，害臊吗？”

办理完大女儿秦钟结婚喜事，生活恢复正常。

不久秦钟生产，是个女孩，家长希望孩子将来平平安安，取名小萍，学名何萍。

褚主任开始想为难一下女儿，怨女儿不听话。

到小萍快要入学时候，秦钟在茆粮镇中学工作己经六年，褚楚最后还是软了心，托人将秦钟调回县城，安排县政府机关服务中心工作。

何其凡、秦钟夫妻结束了两地分居生活。

在县委办公室工作的何其凡，每天回家能够看到女儿，自己做饭，老婆写诗歌，有时当读者，装着“津津有味”阅读秦钟写的诗歌。

有时当秦钟的老师，指出应该用这个词，可以调调句子位置，结构倒置比较好，等等。

何其凡在县委办公室忙得不亦乐乎，到家当当老师，也是一种生活调剂，有一种成就感。

除了生活上方便之处，和秦钟疯狂的亲热，己经是何其凡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

就这样，生活到何萍参加工作，在县人民医院当护士。

秦钟也小有成就，发表了诗歌，出版了诗集。

何其凡己经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一级主任科员。

小说《逝者如斯：何局长的堕落史》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